“……咳，好了，佩特拉你出去吧，”艾尔文轻咳了一声说道，“韩吉，你没事吧？起来自我介绍一下。”
“是！那我就先出去了！”佩特拉偷偷看了利威尔一眼，有些失落地掩上门。
“奇行种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出事。”利威尔冷冷地哼了声，“不要浪费我时间了。”
“啊啊，利威尔桑好过分，好伤心啊！”韩吉抱怨地瞅了利威尔一眼，拍拍身上的灰尘站了起来，握住艾布纳的手，笑嘻嘻地说道，“你好！艾伦的哥哥！我是韩吉·佐伊，昨天看到你本来就想跟你好好打个招呼的！可是团长好过份啊！竟然让我留下来做善后工作……”
“额，你好，我是艾布纳·耶格尔……”艾布纳的脸上挂着微笑，心里却暗自打量眼前的人，这个完全分不清性别的人，感觉上好像有些神经质的样子……
“还有还有，我对你的小宠物很感兴趣啊！”韩吉凑了过来，眼睛闪亮亮的，“它呢它呢？没有过来么？！啊~好可惜啊，我好想好好研究研究它的说~！”
“滚球兽没有过来，下次有看见的话，我再给你介绍吧。”艾布纳笑了笑，他并没有从眼前这个人的身上感觉到恶意，所以也没有多加防备。
“我说过，”利威尔的语气充满不耐，他踢翻了一只椅子，缓缓地用独有的死鱼眼盯着他们，冷冷地说道：“……我没有那么多时间可以浪费，懂吗？”
办公室里的低气压瞬间重了起来，韩吉咽了咽口水，连忙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虽然他并不怕利威尔，不过利威尔那个暴力份子还是少惹为妙。
“利威尔说的不错，艾布纳，你也找个位置坐下吧，我今天叫你来，主要是想跟你商量一件事。”艾尔文看着闻言坐在对面的艾布纳，表情变得有些严肃起来，“是关于，艾伦的事情。”
艾布纳微微眯起眼睛。
“哦？是什么事情呢？”他的表情丝毫没有变化，依旧是微笑着看着艾尔文。
利威尔却敏感地感觉到，一说到艾伦，艾布纳整个人的气场都变强了起来，要说之前艾布纳一直是以温柔哥哥的样子生活，那么此时此刻的他，则完全展现出刚刚出现的那天，冷静漠然地斩杀奇行种的那一面。
“……昨天的那个女巨人，不是普通的巨人，无论是从体型、力量、速度还是思考方式，都拟比正常人类，”艾尔文顿了顿，“为了捕获她，我们丧失了大半的战斗力，却没想到还是被她逃脱了……”
“昨天的那个女巨人，我确实从来没见过。”艾布纳摸着下巴回想昨天见到的那个女巨人，“说实话，她是我第一次见到拥有性别的巨人，唔，而且身材还挺好的。”
利威尔：“……”
艾尔文：“……”
韩吉：“哦哦哦！！！你也这么认为吗？太好了！我觉得我们一定有共同的语言！”
艾布纳眨眨眼睛，看着一脸无语的艾尔文和黑着脸的利威尔，又看了看很兴奋地看着他的韩吉，很没有诚意地说道，“啊，不好意思，跑题了，你们继续。”
“……说起这个，能冒昧问一句吗？”艾尔文马上调整好心态，他认真地看着艾布纳，“你之前，就有过跟巨人作战的经验吗？”
“啊，之前啊，”艾布纳微微勾起唇角，“在玛利亚之墙攻陷之后，我就一直生活在玛利亚之墙里面。”
“你生活玛利亚之墙？”艾尔文的眼里闪过一丝惊异，随即又皱着眉头说道，“这不可能，之前宪兵团有派人去搜寻存活者，并没有……”
“如果你说得，是那些在边缘溜达了一圈就走了的人，我想我不用怎么躲，也不会被发现吧？”艾布纳的表情有些微讽，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那些猪猡……”利威尔的脸阴沉了起来。
艾尔文地紧紧皱着眉头，脸色有些难看，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说起来，我隐约还记得，846年，你们进行的玛丽亚之墙夺还作战吧？”艾布纳单手托着下巴，笑容有些渗人，“真是个完美的作战呢，是吧？”
“……你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艾尔文的表情依旧严肃，像是完全没有受到影响。
“因为我一直看着啊。”艾布纳轻笑，“看着被所谓的夺还作战骗来的那些人，哀嚎、哭泣、绝望、愤怒、痛苦……直至死亡，我一直都那么看着。”
利威尔看着艾布纳虽然是笑着的脸，却充满了漠然和轻视的双眼，眸色逐渐变深。
“……对于政府作出的决定，我无法反驳，同时我也不会否认曾经的错误，”艾尔文的脸上掠过一丝歉意，但更多的是坚定，“……一切，是为了更好的生活。”
“……所以说，我不喜欢你们。”艾布纳依旧是笑着，像是在说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你们‘为了人类献出你们的心脏’的行为，确实很伟大没错，我也对此很是敬佩，但是……抱歉，我是个很自私的人。”
“我的世界太小，小到只能装上我在乎的人，我没办法护全人类，没办法跟你们一样‘为了人类献出我的心脏’，我……除了保护我重要的人，没有其他战斗的理由。”
“……蠢话。”利威尔突然冷冷地说道。
艾布纳讶异地看了利威尔一样，扑哧一声笑了，“嘛，对利威尔来说还真是蠢话呢。”
“在我们这里的每个人，战斗的理由都不一样。”艾尔文站了起来，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蓝天喃喃地说道，“牺牲……是在所难免的，我唯一希望，人类，能够在这片蓝天下怀抱自己的尊严，抬头挺胸地生活，即使这样，要献出我的所有……”
这样普通的要求，在这里却显得如此卑微而又渺茫。
“……渴求……绝望……恐惧……自由……死亡……”艾布纳眯着眼睛，讽刺地一笑，“人类啊，永远都不改变……”
“啧！可笑。”利威尔也站了起来，表情满是不屑，冷冷地看着他，“你的脑袋里，尽是装些无聊的东西吗？”
“利威尔不这么认为吗？”艾布纳没有生气，只是微笑着看着他。
“正是因为有了这些情感，我们才会是人类，不是吗？”韩吉突然认真地说道，“无论是哪种情绪，都是作为人的证据，都是我们活着的证明啊！“
“……唉，所以说，我不懂你们啊。”艾布纳沉默了一会，突然叹了口气，“我跟你们，终究是不一样的。”
“每个人想要的追求都不一样，我了解。”艾尔文倒很是理解地点了点头，“本来今天我是想跟你谈谈，劝你加入调差兵团的事情的，但是看样子，应该是没办法了。”
“我答应过我母亲，这辈子都不加入调查兵团的。”艾布纳站了起来，语气有些随意，“不过，艾伦是我弟弟，我会保护他的。”
潜意思就是，在不加入调查兵团的前提下，他偶尔也会帮忙的。
“谢谢，”艾尔文终于笑了，“艾伦有你这么一个好哥哥，真是幸运啊。”
艾布纳只是笑笑，没有发表什么言论，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韩吉，你也回去吧，我还有话跟利威尔说。”艾尔文转身朝韩吉说道。
“是！”韩吉赶紧双眼发亮地追上了艾布纳的脚步，哈哈！他终于能去看看那天那只能够变大变小的生物了！好兴奋啊！！！
门被轻轻地带上，办公室里瞬间只剩下艾尔文和利威尔两人。
“利威尔。”许久，艾尔文终于开口。
“有事快说。”利威尔有些不耐，“我赶着回去打扫房间。”
“艾布纳这个人，跟那时候的你还真像。”艾尔文叹了口气，感慨道。
“哪里像？我可不觉得。”利威尔冷睨了他一眼，语气微讽，“我只是地下城一个混混而已。”
“不是这方面，”艾尔文回过头，“你不觉得，你在觉悟方面，很想像么？”
“什么觉悟？”
“不知道就算了。”
“……想被我削么？”
“哈哈……”艾尔文笑着摇了摇头，“说实话，那时候你就像是一头野兽，即使是现在，我对于你能接受我的邀请，加入调查兵团，我还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你是跟我抱怨，我当初不应该接受你的邀请加入调查兵团吗？”利威尔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不，你能加入调查兵团，我很高兴。”艾尔文看着昔日那个地下城的最强混混，变成现在眼前这个最得意的属下，说不欣慰是假的，“谢谢你，利威尔，谢谢你肯接受我的邀请。”
“……蠢话。”
“呵呵，那个艾布纳啊，跟那时候的你一样，”艾尔文仰起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没有生气，冷漠空洞的眸子，啊，还有那充满了血腥味的双手……”
“他还有个小鬼，”利威尔皱着眉头，看起来很不喜欢别人提到他的过去，“我们不一样。”
“啊，确实呢，是个好哥哥。”艾尔文不禁想起艾布纳对着艾伦时那无比温柔的笑容，“利威尔，艾布纳他们兄弟俩就交给你了，如果他们……”
“只要危害到人类，我都会毫不犹豫地削了他们。”利威尔冷冷地接过他的话，
“这是理所当然的，艾尔文。”
第二十三章 清白什么的
“喂，你该醒了吧。”
睡眼朦胧的艾布纳不是很清醒地支起身子，茫然地看了床边的人一眼，接着脑袋又‘啪’的一声重重地跌回枕头上。
“……喂，给我起来！”利威尔的头上凸起一个青筋，他不耐烦地扯掉艾布纳的被子，凑在他耳边阴森森地说道，“……再睡下去，我就削了你！”
“……唔……别闹……”艾布纳皱着眉头，下意识地伸手‘啪’的一声拍在利威尔的脸上，翻了个身，嘴里还嘟囔着，“……哪里的苍蝇……”
利威尔：“……”
感觉到脸上**辣的利威尔此时已经完全黑化了，只见他缓缓出手靠近艾布纳的后颈……
“痛痛痛……利……利威尔！？”艾布纳一边痛呼地支起身子，一边捂着后颈惊愕地看着面前冷哼着的利威尔，“好痛……你……你要捏掉我的后颈吗？”
“如果你再不醒，我不介意捏掉它。”利威尔眯着眼睛冷冷地看着他，很随意地在穿上坐下，像个主人一样仰着头命令道，“醒了就快点给我滚去洗漱。”
艾布纳叹了口气，抓了抓头发，在心里告诉自己利威尔只是个小孩，不要太跟他计较，另一方面也在反省，是不是这两天太过和谐了，竟然连警惕心都下降了。
“你没听到我的话吗？”利威尔见眼前的人丝毫没有行动的意思，脸色又阴沉了下来。
“……知道了，我这就去。”艾布纳蹲下在包里拿了件衣服，就着利威尔的面把套着睡觉的衣服脱了下来，没发现利威尔的目光深邃了起来，一边朝浴室走去一边说道，“你先等我一下吧，我冲个澡，很快的。”
利威尔没有回答，只是眯着眼睛盯着艾布纳的身子，专注得像是在看什么艺术品。等到艾布纳的身影消失在浴室里以后，他才移开眼神，看着掀开还没来得及折好的被子，和刚刚脱下被随意扔在床上的衣服皱眉。
“利威尔，我洗好……诶？”艾布纳擦着头发走了出来，看着被叠得整整齐齐的被子和衣服讶异地看向坐在沙发上的利威尔，“利威尔，你叠得？”还真没想到眼前这个人会干这种事啊。
“有什么意见吗？”利威尔冷睨了他一眼，不满地环视了下房间，“这里这么乱，真亏你还住得下去啊。”
“还可以吧。”艾布纳挑起眉头，没有在意，顺势在利威尔对面坐了下来，擦头发的动作也不由自主地慢了起来，“说起来，你今天一大早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你不是说，想要保护那个小鬼吗？”利威尔站起身，皱着眉头看着艾布纳那还滴着水的头发，心里莫名起地感到一丝不满，“你以为，光靠你那双没用的鞋子，能在巨人的嘴里活下来嘛？”
“这双靴子的秘密被你发现啊？”艾布纳有些讶异地看着他，轻笑地说道，“虽然没用，但确实是让我在巨人的嘴里活下来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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