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多么美好的传说,他把空的酒杯倒的满满的,然后又取出一个杯子,同样倒上满满一杯酒。
可是忽然间,他想体验一下师傅的心情,看看一个人喝醉以后,究竟会想些什么东西。
他小小的脑袋仰望着高天,似乎想急于得到答案。
阴云飘了过来,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小雨。
仙剑门同样下着小雨,雨水湿答答的,他的衣服残留着雨水的芬芳,就像是早上泥土散发的出的气味,有种独特的清香。
他穿过了演武台,走过了蜿蜒的石阶,在缓缓走到属于自己的紫竹林。
而这时,紫竹林已不再孤单,六七个衣着单薄的孩子站在外面。
他们看到玄琴到来,快速围了过来,“师兄,终于等到你了。”
开口的是个小胖子,看起来并无过人之处,平平淡淡的,像他这种人落在人群中都不会有人看一眼。
他们是属于那种典型的“弱势群体”,弱势人群总是缺乏保护,所以玄琴不难猜出他们此行之意。
玄琴皱了皱眉头,道:“你们为何会想到我?”
诸葛流风顿了顿,然后眼前一亮,“当我看到您第一眼时,就被师兄您的英明神武给折服了。”
他笑了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又道:“我有种感觉,我一定会拜倒你在您的石榴裙下。”
“石榴裙?”玄琴顿时露出了微笑,“不要用你那猥琐的眼光来探寻我一身洁白的长袍。”
诸葛流风好一阵干笑,他身后的人也跟着一并大笑,玄琴却收起了笑容。
“有的时候,其实我并不喜欢笑。”
诸葛流风却不以为然道:“不喜欢笑的人,一般都是有故事的人,有故事的人,感情一定很丰富。”
“而感情很丰富的人,又怎能孤身一人?”诸葛流风很严肃的点了头,“我们甘愿做衬托师兄你的绿叶!”
玄琴淡然道:“可惜我却不是那一朵红花。”
诸葛流风顿时脸红了,他弱弱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你是颗大树。”
“大树离不开绿叶对吧!”玄琴突然笑了。
诸葛流风很认真的点了点头,他觉得玄琴说道他心里去了。
玄琴又笑了,他感觉这小胖子十分有意思,但他感觉他又有几分道理。
他直接走近了紫竹林,紫竹林里面有张桌子,桌子是由大石雕刻的,有种十分精致的感觉。
他平时就喜欢坐在桌子旁边石凳上面,他觉得这样可以善于思考,他坐了下来。
紫竹林外面,心本就嘭嘭跳不停的诸葛流风吐了一口,他知道玄琴同意了。
他也知道像玄琴这样的人一定非常高傲,可再高傲的人,他也是人,他也需要朋友,因为他不是神。
天色已暗,没有星月的夜晚格外安静,紫竹林流淌着死一般的静。
哒哒哒!
轻轻的脚步声传来,有人打破了这份宁静,她的步伐如那矫健的狸猫,充满了恶作剧的味道。
“嘿嘿!这个时候你一定睡着了。”紫怡大大眼睛里,闪过一道慧黠的光。
“这个时候你一定会来。”玄琴从黑暗中走了过来。
“啊…!鬼啊!”她只看到一道白影飘了出来,却没有看到玄琴的脸。
玄琴突然飘到她面前,“假如你以后打算去吓别人,先最好先把自己扮成鬼。”
玄琴又淡笑,笑着走向小屋,边走边道:“其实,其实我从来都不会害怕鬼。”
他觉得自己说的很对,这个世界鬼魂并不可怕,可怕的也许是人心。
人本就是个很奇怪的动物,人的思维极其复杂,包含的东西也极其多,爱恨情仇,阴谋诡计也都统统具备了。
紫怡额头突然闪过一道灵光,忽然间做了一个决定,决定去玄琴小屋里待会。
她直接推开了由竹子做的木门,屋子里非常简陋,只有一张硬邦邦的床,一个精致的小凳子,一扇没有完全开启的窗。
他的生活从来都是那么简陋,当然他若想拥有,简单的一句话就可以解决这些问题。
奢华岂非本就是最昂贵的虚伪?
紫怡走了进来,冠冕堂皇的坐在那张小凳子上面,却被这里的古朴给惊讶到了。
她突然觉得玄琴这个人非常安静,安静的就像一粒沙,安静的就像一颗豆子,看着玄琴躺在床上,她更是有种愧疚感。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她并不知道,她叹了一口气,道:“你一直就是这样过来的吗?”
玄琴张开了眼睛,轻笑道:“你不觉得这样很安静吗?”
“可是这样太孤独了。”
玄琴看着天花板,喃喃道:“我曾经像你这样问过我师傅。”
“那他怎么说?”
“他没有回答我,只是拿着酒瓶喝着酒。”
紫怡又问:“那这跟没有回答又有什么区别?”
“这确实最好的答案。”玄琴轻轻叹了一口气。
紫怡沉默了,过了一会,她忽然道:“我想,我应该带你去见一个人!”
“去见谁?”他没有这样问,因为紫怡走了过去,直接把他拉了起来。
夜静如水,冷风从山崖下吹了上来,孤独的山崖上面却站着一个人,一个身穿白色长裙的女孩。
她五官极为精致,绝非那些被刻意雕饰过的肖像可比,不施粉黛,亦干净无暇。
她看起来极其淡然,却又像是一幅完美的画卷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玄琴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但他知道,这个人一定同他一般,也是个寂寞的人。
一个喜欢出现在黑夜的人,他除了用孤独来形容,他实在找不到更好的词汇。
夜是这样的美,而她看起来却比黑夜更加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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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逆月
逆月
她安静的就像一首没有旋律的歌曲,已仿佛这个世间没有任何人值得她动容。
“是你!”
这次她先开了口,她声音很好听,脸色更加平静,就像一口古井,一片无波的湖泊。
“是我,我又来看你了。”紫怡娇笑道。
“他是谁?”少女盯着玄琴,即便黑夜,也能清晰的看到她额头上轻微不满。
玄琴露出了一丝苦笑,他可不认为这是岁月所留下的刻痕,只是他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对自己不满。
他又笑了笑,道:“其实我更想知道你是谁。”
她转过了头,并没有回答这个看似非常无聊的问题,更没有开口说一句话,就朝着紫怡走了过去。
“你知不知道这样的夜晚很美。”
“我知道,可惜我觉得它美中不足。”
“为什么会是美中不足?”
紫怡突然娇笑道:“没有月亮的夜晚,怎会完美。”
“黑夜不一定需要圆月,就好比白天不一定需要阳光,不过,没有圆月的夜晚,不一定完美。”
玄琴开口了,虽然他知道这样很不礼貌,但他知道有时候开口绝对比不开口要好。
人可以在孤独寂寞时开口,人也可以在孤独寂寞中绝口不语,他就属于前者,他前面的少女自然是后者,所以她依然没有开口。
静,可怕的安静。尴尬的气氛,就好比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黑夜里她依旧绝美如仙,依旧那么淡如湖水。
“有的时候,有朋友绝对比没有朋友要好。”玄琴用手拂了下额头的黑发:“我虽不是明月,但我也许能照亮你的心。”
一个人如果说出这样的话,那么他一定有用心,只有用心才能交到好友。
他有种感觉,她绝对是个孤独的人,因为只有孤独的人才会排斥一切朋友。
他知道自己也是个孤独的人,孤独的人遇到孤独的人,或许孤独的人总会有莫名奇妙的法子呢?
这是一个大胆的设想,但他还真这么想了,而且看似非常平静的说了出来。
夜静如水,风还是那样的吹,还是那样的拂动她的发丝。
她那洁白的色的长裙随着风吹了起来,像是要乘风而去,要离开红尘俗世。
忽然间她转过了头,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玄琴。“你很特别。”
“每个人都这么说过。”
“你出自谁的门下?”
“当然是仙剑门。”玄琴笑了笑,又道:“难道你不是仙剑门弟子么?”
“不要转移话题,你没认真回答我问题。”少女露出了一抹神伤。
她不只是个孤独的人,她还是个极其敏感的人,似乎任何谎言都不能瞒过她。
玄琴又露出了苦笑,这个问题还真不好回答,或许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紫怡忽然道:“他是火云师叔的弟子,是他老人家唯一的弟子。”
少女沉默了,比刚才更加沉默。
“那你又是谁呢?”玄琴想问,但他没有说出口,因为还没问她就自己说了。
“我无门无派,自我懂事起,我就是一个人!”
她浅笑着,笑容很美,却也很冰,仿佛冬季出现的明月,冰冷的气氛已笼罩了过来。
她又问:“是不是觉得这样很残酷?”
玄琴沉默了,紫怡也没有开口打破这冰冷的气氛。
她笑了笑,又道:“我喜欢这样的夜晚,更喜欢此刻我的心情。”
玄琴顿了顿,很久以后,他才缓缓道:“我对你的认知,原来还未及你表现出来的一半。”
少女又笑了,笑的更加灿烂,“我开始喜欢你了。”
“是喜欢那种与你相似的孤独么?”
“不错,我们本就是同类人。”她笑的很神秘,“我甚至能感觉你绝非寻常人可比。”
玄琴笑容凝固了,脸色冰冷之极:“你不只是个孤独的女人,还是疯女人。”
少女不怒,反而笑的更加灿烂,“很难遇到像你这样的人,就算我疯一回,那又如何?”
“出手吧!”玄琴冷笑。
“如你所愿!”
“喂!喂!喂!你们真的疯了吗?”紫怡急了,她想去阻止两人,却发现已经迟了。
少女的飘渺的身姿开始舞动,她的人亦如明月般缓缓升起,黑暗中闪过了两道白芒。
两道白色长布从她双手间射了出来,仿佛两柄无形的利剑,周围的气氛已凝固了。
玄琴一步登天,如一杆穿梭在长空箭矢,双拳顿时分别轰向两边绞杀而来的白布。
轰隆!
白布碎,他人亦站立不稳,似乎有些气血不稳。
他知道这个少女绝对不是他目前可以击败的,可他从不就此认输。
“玄琴,你比我想象的还要出色不少。”少女瞬间出现在他面前。
“难道,你会认为自己不如我么?”
她没有说话,也没有再看他一眼,安安静静的从长空下走了下去。
玄琴愣住了,他完全不知道她此举是为何,谁知她却忽然转过头看了他一眼。
“以后我允许你出现在这里。”
虽然她的表情让玄琴苦笑不得,但他知道,自己已经成功了。
清晨的阳光格外灿烂,就像他此刻脸上挂着的灿烂笑容,天真无邪,终于露出属于他的孩子气。
这不是伪装,伪装的笑容绝不会出现在她的面前,伪装的笑容也绝对无法瞒过她那双漂亮的眼睛。
只有真诚的笑才能打动她,所以她也跟着他一起笑。
“你又来了。”
“这是我第一百二十八次到来。”玄琴笑了笑,有接着道:“也是你第一百二十八问我。”
少女忽然叹一口气,幽幽道:“这也是你第一百二十八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玄琴道:“其实你不用问,因为第一次我来这就已经回答了你!”
少女又笑了,笑容明媚,仿佛这里的一切都在跟着她笑,玄琴看着她笑,看的非常着迷。
玄琴道:“我们本就是寂寞的人,其实这就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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