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叔不回头,嗯了一声。
我支吾着不知道如何开口,小白从我身上又跳了下去,“阿叔,你认识刘细君的对不对。”
阿叔回头看了我一眼,嘴角抽了抽,“如何又问起刘细君?”
我扯着自己的衣角,“我看到阿叔看棺材里那具女尸的时候,神情不一样,那种目光,是看着恋人的目光。”
阿叔眯眼看我,我更加确信我说的是对的。
“那具女尸,是刘细君对不对?”
我看见阿叔的眉头动了动,嘴角再次抽了抽,我疑惑的看着阿叔,“她就是刘细君?”
阿叔的神色有些不好,他回头朝我吼,“够了阿离。”
我浑身一颤,阿叔第一次吼我,为了这个叫刘细君的死人,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只是想确认那位女子是不是阿叔心爱的人啊!
阿叔面上抽动,闪烁着目光,他看了我一眼,甩手离开了我的房间。
我跌坐在地上,小白跑来跳到我身上在我怀里磨蹭,看着阿叔摔门而去的背影,心里好痛。
后来我才知道,刘细君这个人,是阿叔心里一道不能触碰的伤口。
小白的爪子替我抹去眼泪,蹭蹭又跳开了,我跌坐在地上,任由眼泪往下流,阿叔从来没有吼过我,为了一个叫刘细君的死人,他当着小白的面吼我。
越想越觉得委屈,阿叔,刘细君是一个死人啊。
我只不过是想问问刘细君到底是谁而已,我也想知道白衣的女尸为何半夜前来索命而已!
小白回来的时候,跳到我怀里,嘴里衔了一包纸巾,血红的双眸早已不在,一双水汪汪的黑眸子朝我眨巴着,小白的样子甚是可爱。
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小白似乎很满意,在我怀里又蹭了蹭。
昨晚倒是很累,就这么坐在地上,怀里抱着小白睡着了……
迷糊中,我感觉到有人将我抱在了床上,无力睁眼,我翻身沉睡,无梦!
再次醒来,窗外霓虹灯起,原来,我睡了整整一个白天,敲门的声音在我醒来的时候响起,我翻身下床。
阿叔手里拧着盒饭,香味从盒子里蔓延,肚子不争气的咕咕两声,我捂着肚子看了阿叔一眼,阿叔一脸的微笑。
早上为了刘细君不还对我凶的么,现在笑容满面干嘛,我负气转身朝房间里走去,随着关门的声音,阿叔也跟了进来。
将头捂在被子里,我感觉到他坐在我床边。
“小时候都很乖巧懂事,人越大性子也跟着倔强起来了。”阿叔说着,将我从被窝里拽了出来。
我歪头不看他。
可香味在我鼻尖久久不能散去,阿叔将盒饭递在我面前,“早上的事情是我的错,不该对你那般说话。”
听到阿叔温柔的语气,我突然觉得委屈,差点就哭了出来。
阿叔说,“可你能忘了刘细君,今后不提吗?”
我回头对上阿叔的双眸,为何不让提刘细君。
阿叔轻笑一声将饭菜往我嘴里送,“阿离,你听阿叔的,刘细君……”阿叔欲言又止。
我问,“刘细君怎么了?”
027阿叔的谎言
阿叔看我的眼神很无奈,转而面上一喜,“阿叔这般说定是有理由的,你若是继续追问下去,对你可没什么好处。”
我更加疑惑了。
小白跑到我身前转悠,阿叔一把将他拧起来丢进我怀里,我抚摸着小白光滑柔顺的狐狸毛。
“阿叔越是这样说,我就越想知道,这该怎么办?”
阿叔微笑,“你这性子得改改。”
这一瞬间,仿佛早上的不愉快随着阿叔说话时开始,已烟消云散,我不能和阿叔继续负气,因为他是我尊敬的阿叔。
朝阿叔身边挪了挪,“我这性子还不都是阿叔惯出来的么,趁阿叔现在高兴,要不就给我说说若是知道了会对我有什么坏处啊。”
阿叔见我得寸进尺,点我鼻尖。
“真想知道?”
“真想知道。”
阿叔将盒饭放在桌上,“那行,等找到小白一家人后你就会知道了。”
小白听后在我怀里变得有些不安,我疑惑的看着阿叔。
“小白还有家人?”
阿叔说,“任何生灵都有家人。”
我开心得从床上一跃而起,拉着阿叔的袖子久久不愿放开,“若是找到小白的家人,这么多灵狐在一起,是不是可以换很多的钱。”
阿叔回头瞪了我一眼,我看见小白眼里开始发出红色的光,我低头对小白笑笑,“其实,我是和阿叔开玩笑的拉。”
小白眼里的红光才慢慢消散下去,我拉着阿叔问,“那我们什么时候去找小白的家人啊?”
阿叔问我,“你知道在哪里吗?”
我摇头,“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
有时候,阿叔就如一个孩子,有时候我会想,阿叔今后的孩子会不会和阿叔一个性子呢,可阿叔说的要去秦村看看,已经很多年没有回去了,说起来,我也想念大柱,那个儿时的伙伴。
在瓮安县城逗留了两天,和阿叔坐上了前去一个叫草塘的地方的车,倒是不远,半个小时的车程,我将小白抱在怀里,小镇上无数人回头瞧我怀里的狐狸,我将小白用衣服盖住了些,他们都露出疑惑的目光。
片刻之后,小镇上下了蒙蒙细雨,就在那么片刻的时间,街上空无一人,阴暗的天气下让人喘不过气来,我紧紧跟在阿叔身后。
那把黑色的油纸伞在我眼前一晃而过,阿叔没有任何反应,我站定脚步,朝四周看了看,什么也没有,小白在我怀里有些烦躁,我轻抚他的狐狸毛。
通街上没有一个行人,越往前走两旁的房屋越古老,黑色的瓦片感觉让人窒息,我深深吸气。
那个低沉在声音在我左侧响起,我吓得上前拉住了阿叔的袖子。
阿叔和我一起回头,黑油纸伞下,屋檐旁坐了一个破烂衣服的老婆婆,她抬头露出深陷的眼睛,裂嘴对阿叔嘻嘻的笑,牙齿差不多已经掉光。
“你回来了。”
她的目光直勾勾的看着阿叔,我抬头看阿叔的时候,阿叔微微皱眉,我问阿叔,“你认识?”
阿叔看了我一眼,辞了老婆婆,拉着我往前急急走去。
我一直以为阿叔是带我去寻小白的家人,后来才知道,这一切,都是阿叔的一个谎言而已!
028鬼魂作乱1
小镇离秦村还有些路程,县城虽然交通发达,可这乡村里始终赶不上县城的步伐,雨下了好些时候才停止,和阿叔坐上了一辆前去秦村的三轮车,师父是位五十岁左右的大叔,皮肤有些黝黑。
贵州入秋的季节下过雨后有些寒冷,我将小白紧紧的搂在怀里,一阵风过,鼻翼发酸,打喷嚏的时候我看见了阿叔责怪的目光。
阿叔怪我不多穿些衣服,可阿叔哪里会知道,女孩子为了在在乎的人面前有美好的形象,通常会把自己自认为最美好的一面展现在在乎的人的面前。
而阿叔,就是我最在乎的人!
三轮车师父比较热心,一面认真的开着车,一面对后座上的我说,“小姑娘,贵州这地方原本就比较凉,你们是外地来的吧,初次过来是有些不适应。”
我在座位上嘻嘻的笑,“谢谢大叔。”
虽然我在秦村生活的时间不长,可两年的时间足以让我听懂贵州话,听阿叔说,贵州、四川、云南等地方的语言比较好懂,和普通话只是音高音低的问题,我很赞同阿叔的话,因为差不多的贵州话我都能听懂。
三轮车一路颠簸,绕过沥青马路,转到凹凸不平的马路上,一路上磕磕碰碰。
在车里我几乎就快被晃晕,车师傅在车前笑了起来,“这路是差了点,可这是通往秦村唯一的一条路,小姑娘可要坐好了。”
一只手抱着小白,我空出一只手抓住旁边的座椅,车还是颠簸得厉害。
腰上被人一握,身体如轻燕般滑到他的怀里,我抬头看阿叔,他将我搂在怀里,嘴角上扬。
长大后,这是阿叔第一次主动将我搂过去,我能感觉到,这个普通的拥抱性质不一样,因为感觉不同,这种感觉让我沉醉。
颠簸了差不多三分钟,师傅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两位可坐好了。”
还未还得及准备,屁股下抖得更厉害,心脏似乎都快抖出来了,我死死的抓住阿叔的领子,小白在我怀里用爪子死死的抓住我的袖子,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这车给颠簸了出去。
风声在耳边呼呼而过,又是一分钟“漫长”的等待,三轮车终于恢复了先前的速度,我从阿叔怀里爬了起来。
将小白从新抱在怀里,“大叔,刚才是怎么回事啊?”
车师傅在车前叹气,“姑娘现在可是六点钟了。”
我抬手看了一下时间,确实已经过了六点,“六点十分了。”
车师傅叹气,“你们今天那么久没有打到车很正常,从镇上通往秦村的这条路,别说是现在,就是大白天也没人愿意来。”
我有些疑惑,不解的看了阿叔一眼。
阿叔面上没有更多的表情,我问车师傅,“为什么?”
“我不知道你们是来贵州旅游还是走访亲戚,既然姑娘你胆子大,那我告诉你也无妨,但听了就听了,可别说出去,这一带的人比较忌讳。”
我使劲点头,越是这样的事情,越勾起我的好奇心。
029鬼魂作乱2
车师傅咳嗽两声,见天有些暗了下去,“这里是离秦村不远的沙窝地,翻过这座山那边有一个叫沙窝的村子,属于这一带的人只有一所中学,在镇里,这地方交通不便,有钱住校的就住在学校里或者镇上的亲戚家,没钱的就只能每天早起走路上学,晚上下了晚自习又得走回去。”
“这沙窝村里有一家闺女,十六岁,在镇里上中学,爸妈都远在沿海一带打工供她上学,常年不在家,家里就一个奶奶和孙女,这孙女也乖巧懂事,每天天不亮走路上学,下了晚自习还得回来照顾年过花甲的奶奶。”
“可好人命不长啊……”师傅说完继续叹气,“也是入秋的晚上,下了蒙蒙细雨,这孙女打着雨伞独自回家,第二天就再也没有来过学校,连续两天不见人影,没有给老师请假,也没有同学知道她去了哪里,后来老师走访她家才知道,这孙女啊,已经两天没回家了。”
车师傅这般说来,我抬头瞧了一下天气,就如师傅说的,阴雨蒙蒙……
背上一阵发凉,那个女孩,就是在刚才那个地方消失了么?
我朝阿叔身边靠近了些,有阿叔在,我什么都不害怕。
我问师傅:“那她去了哪里?”
师傅头也不回,又加快了车速,又是一阵颠簸,“去了哪里,还不是因为这闺女十六岁出落得像多花儿一样好看,镇上的小混混早就起了色心,就在那闺女回家的那晚,在刚才那个地方把那闺女给糟蹋了。”
我心里一惊,看了阿叔一眼。
阿叔面上神色凝重,我朝身后看去……
猛然回头,四周一片雾气,什么也没有。
回过脸来,师傅还在说,“多可怜的一个闺女,成绩好,还懂事,那些天杀的龟儿子活该被千刀万剐。”
师傅这样说,我背上又是一阵发凉,车师傅刚才的语气,就如那死去的姑娘是自个儿的闺女一般,他在怨恨那个糟。蹋了他闺女的浑球。
我问师傅,“那报案了吗?”
师傅有些冷笑的声音掺杂了进来,“报案了又怎样,那两个龟儿子未成年,法律也不能治他们的罪。”
我听出了车师傅语气里的不甘心,似乎那闺女真的就是他闺女一般,还是说,这个地方的人们都是那般的相亲相爱,对一个乖巧懂事的姑娘都当做自家亲闺女一般的看待。
后来,车师傅说,“找到这闺女的时候,奶奶哭瞎了双眼,一跟头栽倒在孙女尸体上,就再也没有起来过。”
自从听到了这件事后,好久一段时间,脑海里都是这样的一个画面:一个十六岁的女孩撑伞走在这条下雨的道路上,直奔家里赶,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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