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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
换脸，其实是件及其痛苦的事情。
换脸者，要先在脸的轮廓四周用刀划开，然后在眼睑，鼻梁，处划开皮肤，然后在脸上涂满草药，将整个脸都用纱布抱住，待过七七四十九天之后方能换脸成功。
这七七四十九天之内，若是感觉到脸上发痒，那么就必须将草药清除，重新划开皮肤，换上新的草药才可以。
所以，整个过程可谓是十分的痛苦。
莫筱妍脸上抱着纱布，只露出双眼跟嘴巴，就连鼻子都被包住只能用嘴巴呼吸，所以常常在晚上被自己憋醒。
七七四十九天，实在难熬。
还好莫筱妍并未觉得脸上痒，不然还得重新再熬一个四十九天。
当药王将纱布慢慢拆开的时候，方杨简直觉得自己无法呼吸了。
换了一张脸的莫筱妍不是美，简直是美德不可方物，什么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根本无法形容出她的美。
那白皙的脸庞，如水的双眼，挺翘的鼻梁，圆润的嘴唇，每一样都似乎是天上的神仙亲自打造出来的一样。
这，恐怕是药王活了这么大岁数以来，所换出的最让人无可挑剔的一张脸。
“怎么了？不成功吗？”莫筱妍不安的问道，看到药王跟方杨都楞在当场不说话，心里的不安更加强烈。
于是，缓缓起身，走到铜镜前。
莫筱妍呆了，半张着嘴巴说不出话来。
右脸上的胎记没有了，一张洁白的脸没有一丝的瑕疵，完全变了的五官，使得莫筱妍忍不住问道，“这，这是我吗？”
“这当然是你，从今以后，这张脸就是你。”说话的是药王，而方杨直到现在还处于惊呆的状态。
看着铜镜中的人儿，莫筱妍慢慢的皱起了眉。
“怎么？不满意？”药王有些不悦，这可是他有史以来最完美的一次了！
“不是不满意。”莫筱妍站起身，对这药王说道，“义父的手艺自然是举世无双，这张脸也的确是完美无瑕，只是，太完美了。”
什么？！这世上还有嫌自己长的漂亮的？！
药王一时无语。
倒是方杨反映了过来，“完美不好吗？这时间哪个女子不爱美？现在这最美的一张脸已经是你的了，你居然嫌弃它！”
“我不是嫌弃！”莫筱妍急忙解释道，“我只是觉得，这张脸太过招摇了，我只是想换张普通的脸，告别过去，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可是现在这张脸，若是离开这山谷，便只会给她带来更多的灾难吧……
方杨总算知道了莫筱妍在怕些什么，于是拍着胸脯说道，“你放心，从今往后我就跟着你寸步不离，谁要是敢打你的注意，我灭了他！”
这句话说得及其暧昧，莫筱妍不由的低下了头。
而方杨却后知后觉般的红了脸，“那个，我还有事，先出去了。”说罢，便快速的离开了屋子。
药王看着方杨离开的身影，走到莫筱妍身边，“闺女，那小子好像是看上你了。”
“啊。”莫筱妍抬起头，复又迅速的低下，“恩，我知道。”
自己换脸期间，方杨日日夜夜照顾在旁，他对她的心思，她怎么会不知道呢，只是，她的心，她的爱已经完全的给了另外一个人，还能拿什么去回应方杨的情呢。
给读者的话：
我有罪……
120
第二日，莫筱妍跟药王提出想要出谷去看看她的爹娘。
自己出宫这么久，也不知道东方睿杰是如何跟她的爹娘说的，若是以为她的失踪与爹娘有关……
不会的，东方睿杰应该不会对她的爹娘用刑，只是，若是知道自己失踪了，爹娘也一定会着急的吧。
“只是，你的样貌已经改变，又该如何同你爹娘说呢？”药王如此问道。
他隐居于此，本就不想遭人打扰，若是莫筱妍说是他换的脸，那么他还不得被世人烦死！
“我没有打算去认他们，我只想远远的看他们一眼，然后写封信告诉他们女儿一切安好便心满意足了。”莫筱妍如是说道。
药王终于点了点头，“你有如此孝心，实在难得，去吧，让杨儿陪你去。”
“谢谢义父。”莫筱妍笑着说道，瞥眼看向一旁的方杨，却看到他早已红了脸。
吃过午饭，莫筱妍带上一块轻纱遮脸才跟着方杨出了谷。
来到莫府前，请看门的小厮通报了一声，莫筱妍才跟着方杨进了府。
“二位是妍儿的朋友？”莫父问道。
莫筱妍点了点头，并未答话，她虽换了样貌，但声音却未变，若是说了话，莫父莫母定会听出来的。
方杨也不是傻子，立即接口说道，“伯父，这位姑娘的确是莫筱妍的朋友，因为不会说话，所以这一次才带我来的。”
莫父点了点头，“那妍儿让你们来有什么事情吗？”
莫筱妍从怀中取出一封信，递给了莫父，方杨见状便说道，“这是莫筱妍写给二老的信。”
莫父展开信，莫母便凑上前去看，看着看着眼泪便流了下来，“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莫父看完信只是叹了口气，“二位是从宫里来吗？宫里的情况怎么样了？”
“是啊是啊。”接话的是莫母，“一个月前皇上不知为何竟然自己服毒，听闻到现在还未醒，连游学在外的九王爷都赶回宫来了，妍儿怎么样？是不是很伤心？”
轰……
莫筱妍脑子里一片轰鸣。
一个月前，皇上自己服毒，到现在还未醒？
他为何会服毒？就是因为自己说的那句希望他死吗？还是因为自己的离开令他伤心欲绝？
他，竟真的为了自己而不顾性命……
许御医呢？他不是神医吗？难道不会解毒？
接下来方杨与莫父莫母的对话莫筱妍是一个字都未听进去，直到方杨拉着自己的衣袖离开莫府，莫筱妍还未回过神来。
“你没事吧？”方杨察觉出莫筱妍的异样，关心的问道。
“他是为了我才服毒的。”莫筱妍轻声的说道，然后抬起头死死的抓住方杨的衣袖，“你能解是不是？你是义父的弟子，你会解毒的是不是？”
方杨皱起了眉，答非所问，“难道，你还想回去那个地方吗？”
莫筱妍不说话，只是用一双期盼的眼神看着方杨，救他，求求你救他……
方杨终于泄了气，妥协的说道，“我只能说试一试。”
121
皇宫内，弥漫着萧条的气息。
方杨抱着莫筱妍在房顶上跳跃着，身后是发现了他们踪迹的皇宫暗卫。
“就是那！”莫筱妍向着一所宫殿一指，方杨便落到了东方睿杰的寝宫。
“有刺……”那人还未喊完，便被方杨点了穴，然后从怀中拿出一包**散，随便一撒，迷晕了整个宫殿的人。
一时没有防备的莫筱妍也被那迷药迷的晕晕乎乎，方杨见状，便从怀中拿出一个瓶子，放在莫筱妍的鼻子下，不一会儿，莫筱妍便醒了。
“真是笨蛋，不会屏息吗？”方杨抱怨着，他此刻的心情十分不好，他不想救那个皇帝！
莫筱妍没有理他，视线落在龙床上那个熟睡的人影身上。
缓步走进，却发现守在龙床边的小邓子并未完全晕去。
“你，你是谁……”小邓子挣扎着，拖着软弱无力的四肢挡在床前。
“我是来救他的。”莫筱妍轻声的说道，小邓子一愣，“你，你是萱妃娘娘？”
莫筱妍没有想到小邓子竟能猜到她是谁，一下子也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闪开！”方杨很粗鲁的将小邓子推开，走到东方睿杰的床边，伸手搭上东方睿杰的脉搏。
“怎么样？”莫筱妍有些焦急的问道。
“这个白痴看来真的是一心寻死啊，居然喝绝命这种毒！”方杨咒骂了一句，“绝命这种药，死的不快，却能迅速的渗入五脏九腑，神仙难救。”
“什么！”莫筱妍惊呼一声，神仙难救，是判了东方睿杰的死刑吗？
“好在我比神仙厉害点！”方杨不紧不慢的说道。站起身却发现不知何时一把长剑正架在他的脖子上。
“你是谁？”风站在莫筱妍的身后，长剑顺着莫筱妍的脖子正巧架在方杨的脖子上。
只要稍微一动，莫筱妍与方杨都将一命呜呼。
“我是唯一能救这个人的人，哦，不对，还有一个，那就是我师父，信不信由你，不过他已经毒入五脏九腑，你恐怕没有那么多时间考虑。”方杨慢慢悠悠的说道。
“风，放开他们。”说话的是东方睿渊。
风闻言，收起长剑。东方睿渊走到莫筱妍与方杨面前，然后单膝下跪，“请二位务必救我皇兄！”说罢，竟是磕了三个响头。
莫筱妍吓了一跳，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还是硬生生的哽在喉咙里。连小邓子都能认得她的声音，何况是东方睿渊呢！
“不用行此大礼！”方杨不屑的说道，“不是我要救，是因为某人想要这个人活着！”说这话的时候，wrshǚ。сōm一双眼睛盯着莫筱妍看。
莫筱妍假装没有看到，只是径自走到床边坐下，看着嘴唇发紫的东方睿杰，还有他微微皱起的眉间，心里便是一阵疼痛。
很痛苦吧，不然为何昏迷时还皱着眉？
方杨见状，不悦的皱起了眉，东方睿渊也觉得这个女子的行为着实奇怪，但也管不了那么多，只是追问着方杨该如何救治他的皇兄。
方杨写了张方子交给东方睿渊，“三碗水煮成一碗，一日三次。”然后又写了张方子，“每日放在浴桶内，天天泡上一个时辰，十日之后，定会醒来！”
东方睿渊接过方子连声感谢，虽然他还无法确定这方子是不是有效，但是皇兄此刻的状况，也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给读者的话：
亲们对不起，因为家里停电，所以晚上的三更都是弃在网吧赶出来的，晚了点，不好意思啊……
122
一时间，屋内的众人便都各忙各的去了。
莫筱妍坐在床边，看着东方睿杰沉静的容颜，竟然不知不觉便流出了泪水。
伸手去抚摸男子的脸颊，他瘦了，脸色苍白不似以往那般的红润，微皱的眉间似乎在告诉莫筱妍他对于她的离开有多么的耿耿于怀。
东方睿杰，你知不知道我其实不想离开，我爱你，爱到无法自拔！
可是，我们之间隔了那么多的东西，孩子的事，我无法原谅你，但是你知不知道其实我更加恨我自己！
若我没有爱上你，那么这一切都会不一样的。
对不起，关于我离开的事，对不起，关于我无法在面对你的事，对不起，关于所有的事……
莫筱妍低头，双唇印上男子宽大的额头，一滴泪，顺着脸颊滴落在男子的眉间。
莫筱妍站起身，准备离开，但一直处于昏迷状态的东方睿杰却不知何故醒了过来，紧紧的抓着她的衣袖。
“妍儿，不要走……”
莫筱妍一惊，她换了面容，东方睿杰也未听到她说话，怎么会一下子就认出她来。
细细一看，发现东方睿杰双眼依然紧闭，只是那只拽着她衣袖的手，始终不松开。
“妍儿，不要走，不要走……”
东方睿杰还在呢喃着，或许他的睡梦中梦到了她的离开，所以此刻，他才会紧紧的拉着她。
莫筱妍皱起了眉，东方睿杰，你让我不要走，那么，我留下之后又能怎么样？
我们还能像以前那样推心置腹无话不谈？你还能像以前那样对我百般宠爱？就算你可以，但是我却是再也做不到了。
我的心里，永远会刻着两个名字，一个是惜儿，一个是玉儿。
这两个人，我至亲至爱的人，是因你而死的！
使劲的拽了拽衣袖，却发现东方睿杰抓的更加紧。
莫筱妍下定决心，使劲一抽，随着布料撕裂的声音，莫筱妍的袖子分成两半。
东方睿杰手里紧紧的抓着另一半的袖子，没有了反抗的力道，睡梦中的他还以为是莫筱妍妥协了，脸上竟洋溢出幸福的笑意。
莫筱妍转过头，强迫自己不再去看他，再看下去，她会不顾一切的要留下来的。
大步离去，擦干脸颊上的泪痕，东方睿杰，这一次我是真的离开的你生命了。
方杨早已等候在寝宫外，看到莫筱妍阴沉着一张脸出来，自然也知道她当下心情不好，所以也并不多嘴询问。
“走吧，回药王谷。”莫筱妍轻声的说道，但却似下定了许多的决心。
“你，不留下来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