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她明白那时谁的灵魂碎片了。
“亲爱的殿下,您怎么落魄到这种地步?”蕾纳斯继续躲在柱子后,懒洋洋问道。
一阵让人窒息的沉默弥漫开来。
“让我跟她说话。”一个低沉的声音从奇洛脑袋后方响起。
奇洛惊恐的瞪大了眼:“可是主人……您?”
“听着,让我跟她说话。”
蕾纳斯步出柱子的遮掩,大方的站在奇洛身后,看着他脑袋后面的人脸,缓缓皱起眉。她在估量她的胜算,可是她没有把握,一点都没有。
“那么,黑暗公爵殿下,”她拉起袍角行了一个古典的淑女礼,“您要对我说什么呢?”
那双红的鲜艳的眸子盯着她,她转着手里的魔杖,偏过脑袋观察着他,笑得一片风清云淡。
“女孩。”那个声音缓缓响起,带着华丽的声线和略微沙哑的音调,“你不该出现在这里,这里的事情本与你无关。”
“可我偏偏出现了,先生。”她微笑,“让您失望了。”
“你可以走。”那个声音带着蛊惑。
蕾纳斯低头似乎很认真的考虑了一阵,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殿下,我不认为您会放过我,也许我现在转身,下面一个咒语就是索命咒了。”她半眯着眼睛,抬起魔杖指着他。“万圣节前夕的两只摄魂怪,一只是受命取波特的灵魂,另一只是取我的,抱歉,让我们躲过了。”
“你很聪明。”那双红的鲜艳欲滴的眼睛里开始汇聚杀意。
蕾纳斯魔杖顶开始聚集白色的光芒:“希望下次还能再听到您的赞赏。”
“恐怕你要失望了,——阿瓦达索命。”
“魂魄出窍。”她翻身再度险险躲过索命咒,蕾纳斯深呼出一口气,唔,真是难得的好运气。
那个发自她魔杖顶端的夺魂咒已经击中奇洛。
他满脸呆滞的呆在那里。
“哦,亲爱的殿下,出来吧,那个身体已经不能让您再使用了。”蕾纳斯扶着柱子站起来,扬着下巴对奇洛说道。
“自以为是的女孩,你认为我没有身体就什么也做不了了,是吗?”奇洛后脑勺冒出一阵黑雾缓缓形成一个人形。
蕾纳斯余光扫过哈利,他捂着伤疤剧烈的抽搐着,显然已经快疼的没有知觉。
“不,”蕾纳斯看着那团黑雾,散漫的笑了,“我从不这样认为。”
那团黑雾化成一团火焰向她撞去,蕾纳斯明白,她根本躲不开。
即使能,她那刚刚被崴伤的脚腕也支撑不了她多久。
她看着那团越来越近的黑色火焰,直到能感受到那股阴冷的魔力波动。
“那么殿下,您怎么看这个呢?”她缓慢的说道,从身后拿出救世主的隐形衣,忍受着不小的魔压念到“速速变大。”
巨大的隐形衣在房间里散开,迅速包裹住那团黑色的火焰,然后速速缩小,回到蕾纳斯手中。
一切只在几秒之内完成。
“殿下,您忘了啊,隐形衣可以隐藏有形的身体,自然可以捕捉无形的灵魂,您的魔法常识,有待商酌啊。”她压下胃里翻腾的气息,将隐形衣缩小到巴掌大小。然后对它念了几个咒语,确保这片愚蠢的切片灵魂不会突破隐形衣的束缚。
做完这些,她感觉一阵血气上涌。
果然,灵魂束缚咒语还是超过她现在这个身体对魔力的承受范围。
灵魂碎片……
绝佳的实验命题。
她胡思乱想着,将疲惫的将脑袋靠着柱子,闭上了眼睛。
22。 第22章 沦为实验材料的V殿之密谋篇
蕾纳斯半趴在医疗翼的病床上,挑挑拣拣扔掉了双胞胎送来的礼物,包括一个坐便圈和一包蟑螂形状的糖果,然后,她无聊的撑着下巴打哈欠。
不考虑身体的承受能力大规模调动魔力的后果,就是现在的魔力体力双重透支,天天被庞弗雷夫人的怪口味魔药伺候。
真是悲惨。
她哭丧着脸,把脑袋缩进被子里抱成一团。
“隆巴顿小姐。”庞弗雷夫人掀开她头顶的被子,不理会她那快哭出来的表情敲打着手里装着褐色液体的杯子。“魔药时间到。”
蕾纳斯几乎要哀嚎出声。
好吧,她承认,也许她可以理解纳威对魔药的恐惧心理了。
她把身子往床帐里缩了缩,但明显没什么作用。
被半强迫的灌下魔药,被庞弗雷夫人告知邓布利多马上回来。
蕾纳斯点点头,突然眼神复杂。
老巫师的胡子上依旧系着那个粉红色的夸张的蝴蝶结,他看到蕾纳斯,蔚蓝色的眼睛里闪现着温和的笑意。
“嗨,邓布利多,很高兴能活着见到你。”蕾纳斯毫无诚意的打着招呼。
老巫师眨眨眼,“哦,亲爱的孩子,这么说我会伤心的。”
“抱歉,我眼拙,看不出来。”她翻翻白眼,“刚刚跟你们的黑暗公爵殿下打了个照面,身为幸存者,我应该表示一下自己的庆幸。”
她拨弄着手里缩小到巴掌大小的隐形衣,冷冷的扬起嘴角。
“现在,是我们的公爵殿下了。”邓布利多扶了扶半月形的眼镜,盯着她手里的隐形衣,眼里尽是探究的光芒,“蕾纳斯,这么不可爱的表情可真是一点也不适合你,那么,这就是我们的汤姆吗?”
蕾纳斯掂起隐形衣一角放在阳光里,光芒顺着隐形衣的弧度缓缓流动,可以看到隐约在其间的白茫茫的灵魂的颜色。
她叹息一声:“愚蠢。”
“我想是的。”老巫师眼神怜悯:“汤姆是我见过最有天赋的孩子,可惜……”
“不——”蕾纳斯抬手,打断了他的话。“也许不只有他,还有我们。”
“恩?”
蕾纳斯偏过头看向他,然后抬手遮住眼睛。
“阿不思,”她叫住他的名字。“我是历史的插班生,东方讲因果轮回,我是自作自受。”
她的语气有些悲凉。
“蕾纳斯?”邓布利多想打断她。
“听我说完。我不知道我还有没有勇气再思考一次。”蕾纳斯缓缓直起身子,盘腿坐在床上。她垂下脑袋,无力的握着魔杖往庞弗雷夫人的办公室扔了个闭耳塞听。
“你听我说——”
“阿不思……”蕾纳斯摆了摆手,“冷静吧,我们需要忏悔……是的,我们,你需要,我也需要……”
“好吧,好吧。”邓布利多脱掉了帽子,坐在医疗翼的阳光里闭上了眼睛。
“他……分裂了灵魂。”蕾纳斯继续说道。
邓布利多点点头:“是的。蕾纳斯,你一定一眼看出来了,要知道——”
“是的,要知道我最擅长的就是灵魂魔咒。”她有些刻薄的看着他。
“抱歉,如果这让你想到别的方面……”
“不——”她重新低头摇着脑袋。“本就是错,我看到他附在奇洛身上的灵魂碎片时就应该想到的。”
“真是那种东西?”
“是的。我亲手发明的东西,我们的黑暗公爵殿下一定已经制作过了,而且不止一件。——魂器。”
老巫师坐在椅子里直起身子,显得有些苍老。
“你所追求的善良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会在你眼皮底下造就一个黑魔王?我所追求的治疗术又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会滋生出……魂器?”
老人的呼吸在听到魂器这个词时有些紊乱。
“你所谓的良善和光明,让你为汤姆的野心处处设防,可他成为了黑魔王,而我希望能从死神手中抢回我的病人,可却衍生了那恐怖的魂器制造方法。”
“蕾纳斯……”邓布利多握紧的双手绷现出几条青筋。
“哦。”她苦笑。“你得承认,邓布利多,我们都陷入了疯狂。”
“……是的,疯狂……”他喃喃重复着这个词语。
“汤姆,你,我,我们都愚蠢而且疯狂。”她支撑着疼痛的脑袋,摇头说道,“我在后悔,非常后悔。”
邓布利多深吸一口气,他弯弯嘴角,露出的微笑力不从心,他挫败的叹了一口气:“是的,后悔,我也是。”
一阵诡异的安静开始在两人之间弥漫。
蕾纳斯抬起手抓了抓头发,接近银白色的头发毛茸茸的趴在头顶。“所以,阿不思,你想好了吗?”
“是的,是的。”邓布利多看着她,“身为一个格兰芬多,我有承认错误的勇气。”
“是的,”蕾纳斯笑了,“我也有这勇气。”
邓布利多畅快舒了一口气了:“哦,勇气!看来西斯错了,我们还是正宗的格兰芬多,即使耍尽我们的小心机,勇气这个潜质还是会在最后一刻冒出来。”
“哦,”蕾纳斯附和,“这证明分院帽那神经质的脑袋从来没有出过错。我肯定不是个赫奇帕奇,你肯定不是斯莱特林,哦,糟糕,教父!”
“怎么了?”
“邓布利多……”蕾纳斯咽了咽口水看着他,“我能想象到教父对着我破口大骂的场景。那一定非常恐怖。”
“……是的,我也可以想象。”老蜜蜂也打了个冷战。
西斯平常是极温和一人,而生起气来却极不像一个人,光是他发怒的时候乱飙的高魔压都可以吓坏几个成年巫师,更别说随手扔来的推击咒,爆破咒,烈焰咒……
两人对视一眼,心有戚戚焉。
“而且……”蕾纳斯认真的看向邓布利多,“我没有把握,一点都没有。”
她没有任何把握去进行一次真正灵魂融合,在此之前她甚至没有进行过一次实验,没有理论基础,没有实验数据,现在只有一时的头脑发热。
“哦……”老蜜蜂眼神一时飘忽,他咳嗽一声,安慰道:“起码证明了我们还有另一个格兰芬多的特质,敢于向未知挑战。”
“是的。”蕾纳斯耸肩。“也许可以直白的称呼为鲁莽。”
“咳咳……委婉点,别像西弗勒斯似的……”
23。 第23章 沦为实验材料的V殿之准备篇
蕾纳斯掂起鞋子溜下了床。
她一整天被庞弗雷夫人当作废液缸般的狂灌魔药,又被禁闭在医疗翼不得出入,一有反抗就是生死水伺候。
邓布利多向庞弗雷夫人担保她的身体已经绝对没问题,却被庞弗雷夫人直接无视。老家伙吃鳖的离开了,还说他需要太妃奶糖去安慰他受伤的小心肝。
无耻的老蜜蜂。
庞弗雷夫人勒令她在医疗翼再待三天,以保证魔力和体力的完全恢复。
哦,梅林的,她现在健康到可以去单挑一只匈牙利树峰。
医疗翼沉重的雕花大门吱扭的轻响一声,蕾纳斯屏住呼吸赤脚钻出大门,然后小心翼翼的关上了门。
蕾纳斯拍着胸脯轻轻吐出一口气。
霍格沃茨的清朗的月光不甚均匀地涂抹在大理石地面上,萦绕着产生一层朦胧的雾气,像森林女巫双眸里终年不逝的泪水。
蕾纳斯感到双脚冰冷,这才醒悟过来还没穿上鞋,她低下头,一手靠墙支撑着身子,另一只手胡乱的套着鞋子。
面前出现一双精致的带着蛇形搭扣的靴子,还有一截雕刻着古老魔法纹的手杖。
蕾纳斯缓缓抬起脑袋,看到散落在那人斗篷上及腰的铂金色头发,在月光的照耀下闪现着洁净的银白色。
“呃?马尔福先生?”她偏着脑袋,放弃了一直没套上的鞋子,赤脚站在地上。“你怎么在这里。”
卢修斯向来整洁的头发有些散乱,面容疲惫,显得风尘仆仆,他那双华丽细长的灰蓝色眼睛看向她,神情晦暗不明。
“路过。”他很平淡的说道。
“啊?……哦。”她点点头,继续笨拙地套着自己的鞋子。
一只手捡起被她扔在一边的另一只鞋子,换掉她手里那只,然后细心的给她擦去脚底沾上的灰尘,接着帮她穿上。
蕾纳斯有些别扭地缩回脚,可按住她的脚的那只手力度不小,她很快放弃,乐得接受服务。
那双手修长而且骨节分明,显着不健康的白瓷色,映着月光,又透着淡淡的蓝色。那苍白带蓝的肤色,是西方古老贵族的象征。此刻在月华下,那种颜色显得极尽尊贵高雅。
“告诉我,你又用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方法把自己弄到医疗翼?”他平静地看着她问道。
而蕾纳斯禁不住打了个冷颤。
“没有。”她没什么说服力的讲着理由,“只是,一点,一点小意外。”
“很好,”他挂着假笑,“一点小意外罢了。”
蕾纳斯决定装鹌鹑。
“那么,隆巴顿小姐,你身边的小意外实在是太多了。”他拉住她走向格兰芬多塔楼。
“……别这么说。”
“哼。”
被吵醒的胖夫人显然不是非常乐意,她狠狠的抱怨着,然后在某道森冷的目光里消声,打开了身后的通道。
蕾纳斯接过那瓶恢复身体的特效魔药,她看了看配料,问道:“罗马尼亚的火媚子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