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轻将士道:“她叫单云。”
书童眉头一挑,只因这个名字,他很熟悉。
每一年,绝色榜第一的名字总会是她,虽不曾见过面,但书童相信,她一定是这世间最美的女人。
若是一个女子只是貌美,断然不可能在绝色榜上久呆,岁月无情,没有那个女人能够抵挡,但她却一呆就是一千年,而且看样子还会呆的更久,只因她早早的便已是七圣之一,距离上一次公布的排名,她已是第二。
大陆上流传着很多关于她的传说,有说他是魔女,杀人不眨眼;有说她是仙女,不食人间烟火;有说她是荡妇,几乎所有见过她的男人都可以爬上她的床;还有人说她是个痴女,为爱成痴。
大陆上虽然称剑王常经纶,承皇赵正卿,活阎王商断魂,有着与她同样的修行资质,但毫无疑问,他们只是有那个可能而已,而单云却已然做到。
而如果说这大陆上最有可能出现第三个传奇境的修士的话,也只会是她了,甚至就算武疯子柴演这样的强人,很多人也不看好。
但是毫无疑问,现在这个天下,除了当今两位传奇境修士之外,没有人可以拦住她的脚步。
书童深吸了口气,而后道:“放行吧,不然整个计划都将因为她而崩溃。”
他不是不能算计死这个女人,但是要知道第一美人永远不可能是一个人,就算她再神秘,总会有能够闻到腥味的猫跟着,而且一定不会少。
那年轻将士却吐了口气,如释重负,道:“那在下告退。”说着,他转身离开。
在这个乱世,有两样东西永远都是最吸引人的,一样是银子,一样便是女人。
书童无奈的叹了口气,但却又猛的一愣,像是想到了什么陈年往事,又不经惊喜道:“许驼子,你的死期到了。”
。。。。。。
梅老头为自己的老伴儿轻轻的盖上被子,这老伴儿活了这么大岁数,但还是改不了踢被子的毛病,真不知道要是有一天,她离开了自己,怎么还能睡的安稳?
借着月光,他再看了老伴儿一阵,眼睛里有些早已罕见的温柔。
起身,穿衣,从地窖里翻出那把布满灰尘的箱子,而后打开,望着亦然寒光森森的宝剑,老人满意的点了点头,老伙计,这些年倒是冷落了你,谁让你没有老婆子暖和呢?
用一个粗布将宝剑包起,而后便缠在了自己的腰间,梅老头不经将背挺直了些,这才走出了地窖。
“去哪儿哟?”
这时,房间内传来一声苍老的声音,梅老头不经动作一僵,那就要跨出屋门的脚步就那么悬在了那里。
他淡淡道:“今夜月色不错,我打算去赏月。”
“屁话,赏月用的着带剑的?”
老婆子显然不信。
梅老头还不死心,辩解道:“最近贼人很多,不拿着剑出门,我不踏实。”
“你有那信心,翻过那十道墙?”
老婆子不再理会老人的辩解,他知道这死老头儿,就算是假的也能让他说成真的,与其和他绕弯子,不如直接了当来的更好,不过,她的声音也因此显得有些低沉。
梅老头苦笑道:“翠儿啊,咱们做人可不能忘本啊。”
“那。。。那你去吧。”
那声音已经有些颤抖,道:“去了就不要回来!”
梅老头干涸的眼睛里有些湿润,道:“我能回来,就一定回来,等我。”
说着,那悬停已久却不曾踏出的脚步终于落下,他的人也因此消失在了夜色里。
屋内,那个小名叫翠儿的老太婆此时正睁着眼睛,神情有些木然。
你走了,我会盖好被子的。
。。。。。。
西洲剑王山镇守的第十环外,有两个衣衫褴褛的壮实老人,若真正的高手见到他们,定会发现这两人竟然一左手一右手提着都提着一样的刀,而且他们的气机从始至终都是相连的,仿佛他们就像是一个整体。
左手边的老人道:“吴老大,你说我们过的去不?”
右手边的老人显得脾气有些暴躁,瞪眼喝道:“吴老二,在我们面前,什么时候有过不去的坎儿?”
“叫你不要叫我老二,叫我吴胜,就是战无不胜的意思。”
吴胜显然有些自恋,难道他不知道吴胜,也可以看做从来都没有胜过?
他接着道:“话虽是这么说,但你我这拼死拼活的闯进去,也像是泥入牛海,有去无回的架势,我们犯得着为了那个死驼子这么拼命吗?”
吴老大瞪眼道:“谁说我们为了那该死的老驼子了,我们这是为了慧院传承,为了天下的未来,你这木鱼脑袋,长这么大岁数,都活到狗身上了。”
吴胜红着老脸道:“是是是,吴老大说的对极,我们绝不是为了那个以前老是揍我们兄弟的死驼子,我们是为了天下,为了荣光。”
吴老大眼神有些怜悯的望了身边的老头子一眼,一字字道:“说你脑袋少根筋,你却偏不承认,为什么一提到那个该死的老驼子,你就要带上揍我们的事情?!”
两人一阵唧唧歪歪,像是有说不完的话题,但当清晨第一缕阳光升起,两人都识趣的闭上了嘴,而后踏着同等节奏的步子,向着第十关迈进。
十道墙,十道人墙,试图翻越的人有很多,但真正能够越过去的,又有几个?
。。。。。。
第五十六章 绝户计划一
马车又行了数日,李贤这几天过的却实在算不上惬意,一方面车外的景物越来越荒凉、凄然,另一方面是车箱内有个病人还需要他来照顾。
李贤默默的收起金针,望着车内仅有的那个人愣愣出神。
不得不说,商断魂的恢复能力实在变态,受了那么重的伤,居然只用了几天时间便好了七七八八,要不是他体内一直有一股顽强的阴寒之气作祟,怕现在他早已该醒来。
不过,李贤对于自己这几天的施针治疗还是有一些自信的,他相信,商断魂离清醒的时间已然不会太久;只是。。。。。。
“公子,又来了。”
是的又来了,这些天里,李贤最烦听到的三个字,就是这“又来了”。
又来了不是别的,正是追兵,追商断魂的追兵。
显然,商断魂这次接的单子不小,惹恼了一位了不起的人物,不然也不可能有这样的能量,在他刻意改变了数十次路线之后,仍然毫无意外的找到他们。
李贤拖着疲惫的身体,钻出了马车,而后便遥遥望见了一队骑兵,不得不说,宋甜儿虽然实力不怎么样,但是这眼里还是很值得称道的。
他冲着宋甜儿笑道:“甜儿啊,咱们这银子赚的可真不容易。”
宋甜儿冲其反了一记白眼,道:“本来好赚银子的事情有很多,但是公子却总爱做些最辛苦的。”
李贤摇头一笑,脚步一抬,便已消失在马车上。
宋甜儿停下马车,回头一望,便见到李贤已经立在了那队骑兵前方不远处。
于是,又一场惊心动魄的大战在宋甜儿眼前上演。
李贤本不让她看,像这样血腥的画面,女孩子自然是越少见到越好,最好是永远不见,但她却不听,而且每次观看甚至连眼睛都舍不得多眨一下,只因她可不想永远都不能帮上李贤的忙,这些战斗不但是经验,更是对心灵的一种洗礼,她像是个渴望成长的孩子,正拼命的吸收着这些知识。
不过,今天李贤的对手好弱,竟然一个照面领头的便被斩落下马,其他的骑兵更是阵型大乱,一点也没有前面来的追兵厉害。
看到这里,就连宋甜儿自己都不经对此战失去了兴趣,但就在这时,她突然只觉浑身一寒,像是有种致命的威胁陡然出现一般,让她原本的轻视之心,都不经为之一凝。
这时再望向李贤,便见他正焦急的望着自己,但是却分身乏术,那些围着他的骑兵仿佛一下子便变得悍勇起来,甚至不惜性命也不让李贤脱离战圈。
而那股危机感越来越强烈,越来越由虚无缥缈转为真实,终于,她像是猜到了什么,于是他缓缓的抬起了脑袋,便见到了,危机的来源。
“这人真高大,可惜了我的马车。”
这是她最后的想法,而后便听到“轰”的一声巨响,马车被那道从高空坠落的身影,砸的四分五裂。。。。。。
李贤脸色一白,突然他开始恨起自己来,为什么总是不愿意杀人,如果是在遇到敌人第一时间,他便采取最快、最残忍的打法,那么就一定能够在那道身影落下之前,救下宋甜儿,但这世上同样没有如果,更没有后悔药。
他眼睛里有些愤怒、有些后悔、有些残忍,但更多的还是悲伤,他周身那些早已被他弹成数节的断剑,此刻也像是感受到了李贤的痛苦与愤怒,纷纷平地而起,而后化作剑雨,向着四周激射而出。
噗、噗、噗。。。。。。
一道道铁片穿透躯体的声音响起,那些兀自拼命阻拦的骑兵纷纷连人带马,倒地不起,场面顿时被鲜血染成了血色。
李贤对此置若罔闻,他已冲向了马车残骸。
人们总是在失去的时候,才会懂得去珍惜,才会懂得那已失去的东西对自己有多重要,李贤早已听过这样的大道理,但当事情真正的发生在自己身上时,他才真正的明白,这话说的是多么的有道理。
大汉能够避开李贤的神念探查,定然飞的很高,因此落下来的速度很快很快,其威力自然不言而喻,现场,那原本马车所在的地方,此时已见不到马车,只能见到那突兀出现的一处巨大的坑洞。
但当李贤来到坑洞边沿之时,却不免一呆。
此时场中的确有那么个陌生人,不过,却已成了个死人。
只因,有一柄匕首,正刺穿了他黝黑的胸膛。
而宋甜儿也并没有如李贤想象般的面目全非,甚至连个完整的尸体都不能留下,而是完好无损的昏迷在不远处。
这些事情他本可以第一时间凭神念察觉到,但人在面临巨变的时候,往往最相信的还是自己的眼睛,而不是那只能感受模糊生命波动的神念。
大汉死了,宋甜儿却活着,只因商断魂也活着,他此时正仰躺在地面,望着李贤笑。
“一次杀了三十多人,是什么感觉?”
李贤无奈道:“刚才没太在意,即使有感觉也忘了。”
商断魂笑道:“我不但教会了你如何杀人,还救了你朋友的命,是也不是?”
李贤淡淡道:“你想说,咱们已经互不相欠了,是吗?”
商断魂点头道:“我这人不喜欢欠别人的,所以,你说的一点儿也不错。”
李贤苦笑道:“如果我说,我从来就没想过,让你欠我人情,你相信吗?”
商断魂点头道:“相信,你这人做人不但大方,而且不爱说谎话。”
他话里已经带着些苦涩,只因他自己知道,自己这人情是欠定了。
李贤淡淡道:“那么,你可以走了。”
商断魂沉默一阵,这才爬起来,而后转身便走,只因他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却不是在这里客套,而是找那个所谓的忠仆。
但他走出没几步,却蓦然转身道:“你们是想现在进中洲慧院?”
李贤扶起宋甜儿,此刻正在为其探查脉象,闻言,扭头道:“你不是早已知道。”
商断魂淡淡道:“但我要告诉你的却是,你现在最好还是不要进去。”
李贤皱眉道:“为何?”
商断魂平静道:“只因前路不但有赵国十层兵马防线,而且慧院内部更是山雨欲来。”
李贤不解道:“与中洲的战争不是停止了吗?”
商断魂冷笑道:“这场与中洲的战争,不过是大势所趋,而真正的仇恨之战,却不是这整个战场,它只指向一个人。”
李贤闻言,不经有些同情起那个驼背的老人来,他为了天下,天下却没有几个人想让他再活着。
他点头道:“还是要谢谢你。”
商断魂淡淡道:“这么说,我的劝解完全没用?”
李贤笑道:“有用,至少让我知道了,想要报仇的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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