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了?他还不肯说?”在角落处坐着的男人腾地站了起来,“今天他再不说,明天咱们就一起掉脑袋了。”
“等牧师来吧,再打他就死了。”拿着鞭子的男人将鞭子扔到一边,坐到了他的对面,“打的我胳膊都酸了,还真他妈的是个硬骨头。”
“我去!”角落里的男人从地上捡起鞭子,恶狠狠地向最深处的地牢走去。“反正明天也是死,我还不如今天就杀了他。”
咣铛一声,铁质的牢门被他一脚踹开,墙壁上挂着的人早已血肉模糊、奄奄一息了,可这丝毫没有引起这个男人的同情,在他跨进牢门的同时,甩手一鞭狠狠地抽在了那个将死之人的身上。
“你说不说!你说不说!”他的每一声呐喊都配着一声响亮的皮鞭抽打声,“那个*子在哪?我在问你那个*子在哪?”
他变卖了家产只换回了这么一个差事,本想干上几年挣点钱,好娶个媳妇过日子的,没想到,他竟碰上这么一个滚刀肉,打骂不好使、威逼利诱更是没有用,而国王已经下令,明天再问不出来,他们就要陪着这个男人一起死。他还年轻、他不想死啊。他把所有的愤怒与不甘全都利用鞭子发泄在面前的这个该死的男人身上,一鞭接着一鞭狠狠地抽在他的身上。
“够了,再打下去,我们连今天都活不过去了。”另一个男人拉住了他的手,“牧师来了,我们先出去。”
两人骂骂咧咧地走了出去。牢房内只剩下那个被打的不成人样的犯人和一个十来岁的年轻女孩。
“全能的神啊请您将圣光的祝福赐予您忠贞的信徒吧,让他逃离病痛、免于死亡……”年轻的小牧师眼含着热泪为犯人一遍一遍的施放治愈术。
“鲁拉,你还好吗?”女孩不敢碰鲁拉的身体,不是怕沾到血弄脏了自己的衣裙,而是他那没有一寸完整肌肤的身体实在让她不忍再去碰触。
鲁拉想对着她笑一下,可是抽动的嘴角连带着撕裂的伤口,让他的笑比哭还难看。“你来了。”
鲁拉那堪比拉锯的嘶哑嗓音深深地刺痛了女孩的心。他捂着嘴跪在地上,泪水不停地流。
“鲁拉,我救不了你,我找不到人来救你。”女孩拼命的哭,却因为害怕让牢房外的人听到,而强忍着悲痛不敢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
“傻丫头,怎么又哭了。”鲁拉想去帮她擦干泪水,却有心无力,“别担心,我没事。”
女孩站起身,拿出了一个小瓶子,熟练的用她那白皙的手指沾上清水然后轻轻地点在鲁拉的嘴唇上,在他的嘴唇完全湿润后,她又自己喝了一小口水,然后轻轻地送到了鲁拉的嘴边,利用这种口对口的方式让鲁拉那干枯的喉咙得到清水的滋润。
“他们说,你明天若还不说出娜丝的下落,就会被处于极刑。”女孩利用喂鲁拉喝水的间隙小声地说道,“看来,我明天就可以不用再来为你治疗了。”
“是吗?”
“你都不害怕吗?你难道一点都不怕死吗?”女孩刚刚止住的眼泪再度流了下来,“我求求你好不好,你把娜丝的行踪告诉他们吧,我好怕,我不想你死。”
“唐娜,你知道我不能说的,团长交待过,让我好好照顾娜丝,我不能让她出事。”鲁拉每说一个字,他的嗓子都像被撕裂了一样的疼。“死并不可怕,相反对于现在的我来说,是一种解脱。”
“解脱,真会解脱吗?”这个叫唐娜的女孩顺着墙滑坐到地上,“我也快承受不了了,每天都要无数次的把你从死亡的边缘拉回来,然后再让那些坏蛋残忍的折磨你,我时常恨我自己,恨我自己不但帮不了你,反而在帮助他们让你反反复复的受折磨。”
鲁拉好像把她从地上拉起来,然后抱着她告诉她,不是她的错,可是现在的他什么都做不了。
“你知道我第一天在这里看到你时,我有多害怕吗?”唐娜靠着墙喃喃自语。“看着血肉模糊的你,我只想快些离开这里。”
“没想到,第三天的时候我才发现,这个被折磨的快要死掉的人,竟然是我一直都念念不忘的恩人。”
“丫头,你……”
“让我说吧,”唐娜打断了鲁拉的话。“我怕再不说,我就永远没有机会对你说了。”
“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才十岁,那时的我因为跟父亲赌气,一个人跑了出去,如果当时不是碰到了你,我早就被那只风狼吃掉了,”唐娜回忆着,脸上挂着幸福的笑容,似乎她已经忘记了自己正身处地牢中,忘记了墙上的人明天即将被处决。“那时的你为了救我,自己差点被风狼吃掉,虽然你最后杀了风狼,可是却受了很重的伤。”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做牧师吗?”唐娜自问自答道,“因为我希望以后碰到你的时候,能够为你治疗。”
这还是鲁拉第一次听到唐娜说这么多的话,以往她来的时候,不是帮他治疗就是看着他哭泣,这个傻丫头想在自己临死前多陪自己说说话吧。
“可是,那天,我认出了你,你却不认识我了。”
六年前的她还是一个十岁的孩子,如果她自己不说,他怎能想到这个亭亭玉立的小美女就是当年那个流着鼻涕的傻丫头。
“因为,你变的漂亮了。”虽然鲁拉的嗓音极其难听,可是这句话却是最动听的。
“真的吗?”唐娜开心地抬头询问鲁拉,可就在她视线接触到鲁拉的一刹那,现实的残酷再度将她的幸福梦击碎,她幸福的表情瞬间变成了痛苦。“当年看着你受伤,我帮不了你,现在我依然帮不了你。”
“你帮了我很多次,”鲁拉觉得自己的眼皮越来越沉,沉到他想马上闭上双眼,可是面前这个一直哭个不停的丫头,却让他无法放心地闭眼。“能再见到你,我很高兴。”
“呜呜……”听到鲁拉的话,唐娜的眼泪就像开了闸的洪水一样,一直流个不停,“我能抱你吗?”
“能。”
唐娜站起身,小心翼翼地去抱鲁拉,“我碰疼你了吗?”
“不疼。”这点疼算的了什么,跟那一鞭子比起来,她的拥抱胜过十个治愈术。
“鲁拉,”唐娜将头轻轻地靠在他的身上,口中念着他的名字,“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孤单的死去,我一定会陪着你的。”
门突然开了,鲁拉和唐娜同时看向那个站在门口鼓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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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六章、因祸得福】………
第一百四十六章、因祸得福
提着鞭子的地牢守卫站在门外。看着拥抱中的唐娜和鲁拉,先是拍手,随后便疯狂的大笑起来。
唐娜轻轻地放开鲁拉,依然决然地站在了鲁拉的身前,狠狠地瞪着门外的那个牢守。
“丫头,你快走。”刚才她的一句会陪他一起死,让鲁拉深深地震撼了,可他宁可自己死一万次,也不愿让她死一次。“别管我,我没事的。”
“我不走,”唐娜铁了心地挡在鲁拉的前面,“与其看着你死去,我宁愿死在你的前面。”
“唐娜,”鲁拉因疼痛而倒吸了一口冷气,“听话,快走。”
唐娜倔强的摇了摇头,“死也不走。”
“哈哈……”拿着鞭子的男人阴险地笑了起来,“你们之间的爱情好感人啊,我真是太感动了!”
“丫头,你想让我死不瞑目吗?”鲁拉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溅在了唐娜的头发上。“快走,算我求你了。”
“原来你不是哑巴。”男人一脸的奸笑,“平时我让你说话,你不说,现在反倒说个没完。”他抖动了一下手腕,鞭子啪的一响,吓的唐娜一机灵。
“天不绝我!”他看了看鲁拉,又看了看唐娜,“原来,你也有弱点。”
“我是光明教庭的实习牧师,你若欺负我,光明教庭不会放过你的。”唐娜有些害怕了,她不是怕死,而是怕面前的这个坏蛋拿自己威胁鲁拉,她不想自己成为鲁拉的弱点、成为鲁拉的负担。
“你以为我会怕吗?”男人怒吼一声,“他若不说出那个女人的下落,我明天也会死,你认为死人还会怕光明教庭吗?”
“你想干嘛?”唐娜被他的样子吓的后退了一步,整个人撞在了鲁拉的身上。
“干嘛?”男人笑的很龌龊,“我要干嘛,就要问问你身后的人了。”
“你别过来。”见男人向着自己的方向走来,吓的唐娜躲到了一边。
可他根本没理会唐娜,而是径直走到了鲁拉的面前,狠狠地拍着鲁拉的脸,“你若给我一条活路,我便成全你们,”他边说边看向旁边的唐娜。“你若继续死鸭子嘴硬,就别怪兄弟我临死之前风流快活了。”
“你、你敢!”唐娜虽然小,可她不傻,那个男人的眼神和话语,让她清楚的明白了自己的处境。“我杀了你!”唐娜举起手中的法杖,可还没等她呤唱咒语,便被他的一鞭子将法杖打落在地,她纤细的胳膊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血痕。
“我不敢?”男人再度看向鲁拉。“那个女人在哪?三个数之内,你若不说,我便叫上全地牢的兄弟,玩死她。”
“三”
“我说,”鲁拉看了一眼如受惊的小兔似的唐娜,“你让她走,我就告诉你。”
“你当我傻吗?”男人皮笑肉不笑地看着鲁拉,“放她走,我拿什么威胁你?”
“二”
“鲁拉,不要告诉他,”唐娜现在才开始后悔,自己刚才不该那么倔强,如果自己走了,也许鲁拉就不会做违背原则的事情了。
“一”
“别碰她。我告诉你。”鲁拉绝望的闭上了眼睛,“我说。”
“鲁拉,我爱你。”唐娜从靴子旁拿出了一个随身的小匕首,对着自己肚子狠狠地捅了进去。
“丫头。”眼看着唐娜倒进血泊中,而他只能呆呆地看着,然后体味着比之前一个月的鞭打还要让他窒息的心疼。
牢房中突然变得安静了,静的一点声音也没有,牢守拿着鞭子傻愣在原地,看着地上的唐娜,他再一次感受到绝望的滋味。这个女人一死,自己还能从鲁拉的口中得到信息吗?明明刚才他差一点就成功了,明明刚才他已经抓到了活命的稻草,可是,现在什么都没了。
哀莫大于心死,已处于麻木状态的鲁拉突然觉得自己身上不疼了,失去的体力也一点一点的回来了,身体越来越暖,越来越舒服。
牢房内一道道白色的光线掺杂着银色的小颗粒缓缓地向上升起,我死了吗?原来这就是死亡的感觉。非但不恐怖,反而觉得好舒服,唐娜也是这样吗?既然大家都死了,那我们是不是又可以见到面了?
“你还好吗?”看着怀中的唐娜睁开了双眼,悦欣那颗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回到了原位。
“你是谁?”唐娜看着面前这个她不认识的人,看他的穿着应该是王宫里的守卫吧,“你为什么要救我?”
听到唐娜的声音,鲁拉猛地睁开眼睛抬头看,“唐娜,我真的见到你了。”
“鲁拉。”唐娜看了看依然挂在墙上的鲁拉,又看了看正抱着自己的陌生人。还有愣在一旁的那个混蛋。“我以为我死了。”
“我们确实已经死了。”鲁拉毫无负担的笑了,“不过,你别怕,我会陪着你的。”
悦欣将摩洛克叫了出来,“我找到鲁拉了。”
一直在魔神戒中焦急等待的摩洛克,在看到鲁拉后,拿出手中的剑,将捆绑着他的铁链斩断,然后给了他一个男人之间的拥抱。
“摩洛克?你怎么也在这。”鲁拉在看清面前的人后,先是惊讶,然后便恍然大悟地说道,“原来,你也死了。”
“你们是谁?”看着鲁拉被救下来后,地牢的看守才反应过来,他指着悦欣问道,“你不是莱克队长,你是什么人?”
“莱克队长?”悦欣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原来他是个队长。”说完后,悦欣变回了自己本来的面貌。
“摩洛克,”悦欣拉着摩洛克气愤地指着拿着皮鞭的男人,“帮我把他绑起来。”
“蕾娜塔?你也死了?”鲁拉恍然大悟,“怪不得你和摩洛克一直没有回来,原来你们都死了。”
“我们没死。我们都没死。”从回到同泽大陆后一直处于不安状态的她在抱住鲁拉的瞬间,放声痛哭起来。“鲁拉,对不起,我们回来晚了,让你受了这么多的苦。呜呜……”
“蕾娜塔?”鲁拉看了看恢复自由的身体,“你是说,我没死吗?”
此时的悦欣哭的像个无助的孩子。“鲁拉,对不起,对不起,我们回来晚了。”
“不晚,你们回来的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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