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这是基本的对顾客和其他同事的尊重。”
听他这样一说,她低头扫了眼自己的打扮,水蓝的牛子裤,浅色的格子衫,蹬着双匡威,确实够随意的。
“知道了。”
她点点头,忽然觉得自己不是一般的没出息,急忙扭过头,眼眶里更没出息地积蓄着即将要掉下来的眼泪。
她向来并不是爱哭之人,可偏偏遇上他,似乎前世今生的眼泪全都一骨碌拼命地汹涌而来。
顾满乐抱着一沓资料推门出去时正好撞上了一个人的满怀,资料哗哗地全都掉在地上,耳旁传来一道懒散的声音:“美女,要不要我帮你捡?”
“不用。”她有些心烦意燥地蹲下身慢慢地一一捡起,身旁的这个人也蹲下身来帮她捡散落的资料,她捡好后猛地站起身:“喂…都说了不用你帮忙…”
她刚一抬头便对上一双含笑的眸子,乔扬墨灼灼的视线盯得她有点发慌。“顾满乐,我们又见面了。”
“你怎么在这?”顾满乐嘴角抽了抽,没好气地打量了眼一身正装的乔扬墨,不知道为什么每次遇上眼前这厮心里总是没好气儿。
“那你又怎么在这?”乔扬墨同样问出这样的问题,一脸的不正经让她心里更没好气,当即绕过他要走开,哪知乔扬墨懒洋洋地单手拦住她不许走。
顾满乐瞥了眼后面好几块办公桌上的人望向这来,似乎是在观望好戏的兴致。她瞪着乔扬墨压低声音道:“你到底想干嘛?”
“我想重温旧情,让我亲一个就让你走。”
“你有病啊?”
“或者你亲我一个也行。”乔扬墨含笑着越靠她越近,她发誓要不是现在在公司她早就一拳砸过去了,她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乔扬墨:“回头给你一拳怎么样?”
“都可以,只要是你给的,我都甘之如饴。”乔扬墨顿时收敛了笑意,有些正色认真起来。
顾满乐顿时把乔扬墨归类和林舒泽一种人,嘴里说着甜言蜜语,但其实不知道背地里找了多少个女人了,所以这类人她永远不可能去爱去碰。
040 你是一封信我是邮差(10)
办公室的门陡然间打开,苏暮朝冷峻的脸赫然入目,旋即响起的是他更为清冷的声音。
“乔总,贵公司似乎还有一个合作项目要和本公司洽谈。”
顾满乐旋即推开乔扬墨挡住的手,心怦怦地跳得厉害,不敢再去看苏暮朝的表情,快步走到自己的办公桌上,想着自己刚才和乔扬墨说的话是不是被苏暮朝听去了。
罢了。听到了又怎样,他又不会吃醋。
她摇摇头甩去这些胡思乱想,刚打开电脑,卓语的脸就贴过来凑近她低笑:“满乐啊,你跟那个乔氏集团少东什么关系?刚才怎么看你们两个关系很不一般的样子,是不是…”
顾满乐急忙打断卓语的话,“你一大龄女青年在瞎想什么呢,我和乔扬墨只是见过几面而已。”
“去你的大龄女青年,老娘才二十四,正值大好年华,偶尔想想男人不行啊!”卓语嗓门陡然大了起来,撇撇嘴:“说真的,我刚才比较了下这两个人,乔总英俊多金,但却是花花公子,苏boss年轻有为,温文尔雅丰神俊朗等等这些词形容远远不够啊,虽然平时人冷淡了点,但也是公司里男神的不二人选啊。”
“哎,满乐你觉得呢?”
“你所言极是。”顾满乐笑了笑,唇边的愉悦愈来愈深,原来听别人夸自己喜欢的人,自己也是这样开心,似乎比自己受到夸奖还要开心。
“哎,满乐,如果可以让你选择,你会选他们两个中的哪个?”
“又不会有这样的选择。”顾满乐想搪塞过去,但卓语竟然不依不饶地不肯放过她。
“就不告诉你。”顾满乐摇摇头始终不肯告诉卓语,只是一个玩笑似地问题,她没必要去认真回答,况且答案早就根深蒂固了,说出来也只是徒增伤感而已。
下午六点多,因为今天的工作事宜还算少,顾满乐早早地下了班。途径水果店时买了些苹果柚子带去了医院。
往常都是她提着袋子站在病房门口时,汤琬芸兀自坐在窗户一头,怔怔地望着外面失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兴许是在想一些前尘往事,又兴许是在想未来的好坏,总之一眼望去眼里总有些哀怨。
顾满乐觉得似乎在父亲去世后,汤琬芸一直闷闷不乐地让她猜不着心思,这么多年了也没有找余生的另一半,似乎守着过往止步不前。
而此刻顾满乐站在病房外,看到老卢坐在病床旁,翻阅着一些书边看边给汤琬芸讲一些笑话解乏,偶尔会逗得汤琬芸忍俊不禁地笑起来。
顾满乐咳咳了好几声,病房里两个人才意识到站在门外的她。
老卢喜欢汤琬芸。
这是顾满乐刚上大一时便知晓的事,有一回在画室她看到老卢平日的画的素描里,好几张都是汤琬围着围裙在厨房里忙碌的场景,她又岂会猜不到老卢对汤琬芸的这份缄默情意。
“妈,卢老师。”顾满乐走进来把提着的水果篮放在一旁,边笑了笑望向老卢:“卢老师,我妈估计还要住一段时间医院,以后要多常来陪她,她和您呆在一块还是很开心。”
老卢也算有一把年纪了,但此刻居然因为顾满乐的一句话而微微脸红,笑眯眯地点点头。
“胡说些什么,餐馆里还有事要我忙,医生说恢复得差不多了,这周就出院吧。”汤琬芸一袭冷淡的话顿时让有些言笑晏晏的气氛僵掉。
041 谁曾守得云开见月明(1)
陡然安静下来的病房里气氛怪异得像低压的乌云,堵在心口的沉重愈来愈重。
到底是顾满乐开了口:“迟些出院,多待几天也是好的。”
“就多待几天吧,这几天你不在餐馆的生意也不错,趁这几天好好调养也是好事。”老卢也开口劝说汤琬芸留下来。
可汤琬芸是个犟脾气,有什么事下定了决心任几头牛也拉不回来,所以顾满乐他们的劝说等同于废话,接着汤琬芸很快就办理了出院手续。
出院这天,汤琬芸早早地收拾好了衣物行李箱,顾满乐和老卢也只是站在一旁看着汤琬芸,也不用帮什么忙,惟一的也就是老卢开车把汤琬芸载回了餐馆,顾满乐觉得自己似乎什么都不用帮汤琬芸做,但更明确的是汤琬芸根本不需要顾满乐为自己做任何事。
两个人疏离的关系,似乎一点儿都没得到改变呢。
顾满乐刚从医院柜台准备离开时,便看到一抹修长的身影走来柜台办理什么手续。
居然是林舒泽!
顾满乐诧异地瞪大眼,接着幽幽地走到他跟前:“林公子你身体抱恙了?怎么也不跟小的说一下也好让我照顾下你。”
“是阮宁她出车祸了。”林舒泽面无表情地解释着,他的眼睛下有浓重的黑眼圈,一向好干净整洁的他竟然下巴也生出了青色的淡淡胡渣。
顾满乐呆了一下,错愕的反应过来问:“什么时候的事?”
“两周前,她那天早上从苏暮朝的别墅跑出来,在路上碰到了意外车祸。”林舒泽不似平常那般不正经,眼里像蒙了层灰尘让人看不出他此刻复杂难忍的情绪。“阮宁在车祸后一直高烧不断,过了一周后才退烧了,右腿骨折了现在还在接受治疗。”
对上两周前的时间,正好是那天她醉酒后在苏暮朝的别墅里住了一晚的第二天上午,按这样说,那阮宁岂不是是受了有关苏暮朝的刺激才会发生这种意外?
顾满乐脸色有些发白,问了句:“那他知道这件事吗?”
他自然指的是苏暮朝,可只是听到林舒泽略带讽刺的轻轻一笑:“他早知道又怎样,还不是一样对阮宁的事漠不关心,甚至一次也没过来看她。(。pnxs。 ;平南文学网)”
林舒泽走开后,顾满乐看着医院突然觉得心里堵得慌,很想去探望下阮宁的情况如何,却发现自己不知道该以怎样的身份去探望。
情敌亦或是朋友,还是见过几次面的陌生人,可都是间接伤害阮宁的人,她到底没有勇气去。
顾满乐刚走出医院,从石阶上走下去,一边摸出手机看了下时间,却又鬼使神差地点开通讯录拨出苏暮朝的号码,拨过去很久很久后才接通。
“喂…什么事?”
苏暮朝低沉的嗓音响在耳畔,好像很疲惫的样子,一齐拥入耳畔的还有他翻阅文件的细碎声音,她拿着手机的手抖了下,突然间想说的话一下全被彻彻底底地驳回了一般。
“没什么…没什么。”
“有什么话直说,我不喜欢拐弯抹角。”苏暮朝的声音生冷,却轻而易举地像锤子砸在心上。
顾满乐顿了顿,然后问:“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阮宁车祸住院了?”
随即传来的是他没有任何起伏的嗓音:“那又怎样?”
漫不经心的,云淡风轻的,没有任何温度的话,她甚至能想象出此刻苏暮朝这张面无表情的脸,真真是无论何时何地都是这样事不关己的姿态。
“什么怎么样?阮宁是因为受了你的刺激才会发生车祸,你难道半点责任都不想承担吗?你凭什么做错了事还对她不闻不问?”顾满乐的嗓音尖锐地钻入那头。
苏暮朝仿佛在那头消失不见了一般,不发一言地听着,浑然不知这头的顾满乐脸上尽是纵横肆意的泪水。
“扪心自问,如果今天躺在医院里受伤的是叶莘,你会这样不闻不问吗?不,你不会。”她有些悲怆地笑出声:“你不过是在自私残忍地利用,利用阮宁爱你的那颗心,所以这样肆无忌惮地去伤害她。”
042 谁曾守得云开见月明(2)
苏暮朝的那边始终未传来什么声音,顾满乐僵硬地扯动嘴角旋即落下来的是滚烫的眼泪,她突然噤了声不说话,静静地听着那头平静的呼吸,耳旁猛地一下挂断电话的声音如同暴雷般惊醒了她。
也是在这日后,因为阮宁的这件事,顾满乐和苏暮朝的相处的方式愈演愈烈地奇怪,似乎可以用冷战这两个字来形容,至少是两个人像是老死不相往来的不发一言。
顾满乐原本周二要和苏暮朝一起去和一个投资商洽谈,结果刚巧不巧那天她因为点小事而误点,在赶去约定好的酒店路上却接到苏暮朝的秘书打来的电话说她不用去了,事后,在公司里苏暮朝也对这件事没有任何的追究,平日里在公司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时候两个人也都是视而不见。
顾满乐闷闷不乐地把整件事告诉叶家晴的时候,叶家晴见怪不怪地剖析道:“阮宁车祸住院这件事本来就不算苏暮朝的错,是阮宁一厢情愿的喜欢,不管是犯傻受伤什么的都是自找的…”顿了顿又道:“不是有句话话说得好吗?爱上一个人等同给了他伤害自己的权利。”
叶家晴的一席话让顾满乐哑口无言,她怎么看不出这分明的意有所指。叶家晴一向不相信爱情更不相信男人,就连上次许子繁在金融系的毕业晚会上当众告白也毫不留情地拒绝了。
顾满乐那时不禁替许子繁打抱不平:“你为什么不同意啊?人家一看上去就是绝对痴情专一的三好男人。”
叶家晴当时在笔记本上做一些数据整理,眼都没抬下,说:“爱情需要物质来支撑,许子繁他虽然整天和那些有钱的公子哥腻歪在一块,可那又怎样,一样的没有家世。”
“可你只是要谈恋爱,又不是要结婚哪来这么多的考虑因素?”
“在a市没有权势家世人脉很多事都难于登天,你怎么知道你所谓的男朋友会不会嫌贫爱富地抛弃你,再者就算他不嫌弃我也嫌弃!”
叶家晴突然间微微抬头,目光有几分迷离,情绪居然有些无法自持的失控。
顾满乐讶异叶家晴有些成熟老成的口吻,在这个尚且浮华的城市和年纪里,她发现年岁越大,对万事的认知便会变得世俗而深刻,最后只能在强大的命运前低头屈服。
她错愕之余耳边又涌动着叶家晴慢慢尖锐的声音,顿时耳朵里塞满了她最不想听的话。
“满乐,其实你也有必要明白这些事,爱情也需要门当户对,当初苏暮朝和阮宁的订婚除了两人是世交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