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一直认为一见钟情是最最肤浅的爱情,也因此一直鄙视着;虽然一直觉得交往起码一年以上的爱情才勉强算是爱情;虽然她一点也不想承认……但是,该承认的恐怕还是不得不承认的,她怕是真的喜欢上了一个只认识了五天的男人。
不是没有怀疑过这不过是一种雏鸟情结,只是,据她所知,有雏鸟情结的人只是把那个对象当成父母亲一样的人而已——你会对你的父母心跳加速时有脸红不想让自己的丑态展现到对方面前?
不仅如此,她还很想照顾他,不想让他再受伤,很想试着让那张面瘫脸换个表情,还有……一点儿都不想让桃红靠近他,更别提顶着红扑扑的小脸大献殷勤。
所以,她其实,已经把桃红看成了自己的情敌了吧……
叹了口气,她纠结地看着床上躺着的男人,不出意料地又心疼起他那一身伤——这还真像是在心疼自家老公!
摇了摇头,她想,她是在正视自己的感情了。
低头专心给天佑喂汤的曾梦痕,总算正视了自己的感情。只是,她却还是有不知道的事的……也许微不足道?
比如说,在桃红端着汤锅出门的时候,不易察觉地回头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带着不甘与无法忽视的执念,与前一天那个下午,微笑着说“难得小姐碰上了顺眼的男人,真的是太好了呢”之后的眼神,一模一样。
*
曾梦痕倚在院子中央的一棵大树下,抱着膝盖,眯着眼睛看天。
安逸悠闲的生活总是过得很快,更别说,这安逸悠闲的生活中还夹着个倍儿得曾梦痕心的男人。
眼看着时间已经过了大半个月,男人身上的伤没好全乎,可至少已经全数结了痂,外用药也停了——停的那天,曾梦痕可是舒了好大一口气,总算再用不着陪着他受苦了……
半个多月来,吃穿不愁,还可日日欣赏某人好身材,享受极品忠犬对主人的待遇……若不是意识到自己的状态类似被软禁,她的生活可就圆满了。
对,没错,就是类似软禁。
她不知道这个世界的女人,至少,大家闺秀们是不是都是像她如今的状态一样,被迫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她所被允许做的最多的,也就是在府里溜溜了,任何理由都能让她被允许出府……
叹了口气,她过去怎么不知道古代女人都这么苦命,再闷在这越逛越觉得也就巴掌大小的府里,她发誓她一定会发霉长毛变成树底下一株蘑菇的!
靠着树干眯着眼睛看天,她忽然有些庆幸了。幸亏她那时候把天佑给救了出来,否则先不说他会变成什么样子,就是她自己,日子也会比自来水都无趣的。
能想的东西不多时便想了个干净,很快,对曾梦痕来说,就连望天也变得无聊了——这世界民风开放,就是大家闺秀也不会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她本没必要这么无聊……只是,官家小姐好当,之前刚被追杀过的官家小姐可不好当啊……那么现在,她是应该做做女红还是扑扑蝴蝶,哦对了,还可以看看《女诫》……如果有的话……
什么,你说话本小说野史传闻也不错?
不好意思她亲爱的便宜老爹一直觉着看那个是掉价的事儿,严令禁止了。
至于正史一类……她已经看文言文看得脑壳疼了……
想了半天,还不如拔拔草抓抓虫子——够了,她的智商一定是在倒退吧一定是的吧!
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她站起身来,向屋内走去——于是,能想到的娱乐活动,果然又归结到某个点上了么……
天佑,在下忍不住又跑去攻略你真的不是我的错,想来你也不想让你家小姐成为史上第一个因无聊致死的女人吧……
不得不说,许是练武的缘故吧,天佑的听力真的很好。曾梦痕不过刚踏进屋,他就将眼睛睁开,而后迅速从床上坐起身向她点头示意,顺便拿起床头的茶壶倒了杯茶水递过去。
“伤还疼?”满意于男人的态度,曾梦痕笑眯眯地接过茶,问道。
“已经不疼了。”男人一面答着,一面配合着曾梦痕替他扯被子的动作,顺便还不易察觉地把身子往暖和的被子上蹭了蹭。
“不疼了就好。”曾梦痕心情好起来,而后决定照着上次的问题接着问:“我说,你想好了没啊,媳妇想找什么样儿的?”
“……天佑人是小姐的,一切依由小姐做主。”还是这句话。
“所以,我问的是喜好,喜好,你的喜好和我没有的关系啊。”曾梦痕有点无奈,套这么久就是什么都套不出来。
“小姐的喜好便是天佑的喜好。”
“哦?是么,那我这样的,你喜欢吗?”笑容带上狡黠。
“小姐的喜好便是天佑的喜好。”'网罗电子书:。WRbook。'
“……”曾梦痕有些无奈,“那我一定要你猜我的喜好呢?”
“……下奴不敢妄议小姐。”
“所以你就敢不答你家小姐的问话了?”曾梦痕挑挑眉。忽然又很奇异自己会把这么没含水量的对话坚持下来——只要是和这男人说话,她觉得就是再没含水量的她也都可以忍受。
“……回小姐的话,下奴猜,喜欢。”
虽然知道对方多半是因为自己这“小姐”的身份才不得不这么答,她却还是忍不住高兴。只是,高兴归高兴,逗弄的心思却是一时半会儿停不下。
“嗯?我喜欢就是你喜欢,你敢随便喜欢你家小姐?”像是责怪的话,言语中却是满含着戏谑与笑意的。就是对面那木讷的吓人的男人怕是也不会误会她是当真生气。
可惜,无理取闹却还是没有赋予她破坏某忠犬面瘫脸的本事,她便就只能听着对方淡定地改了答案:“不喜欢。”
“你敢不喜欢你小姐?”
“……”像是对这无聊之下的无理取闹早有准备,天佑极利落地在床上俯身跪下,轻车熟路地,而后道:“请小姐责罚。”
于是,攻略失败,完败。
曾梦痕无言,嘤嘤嘤挥泪出门,留下天佑姿态恭敬地送她离开,而后重新钻回被子里。
安静了一会儿,被子里的天佑忽然慢慢伸出手来,将曾梦痕捧在手里过的茶杯拿了过去。男人手很大,一只手就能盖住那个小茶杯。
将那茶杯握了一会儿,天佑才把它放回去,钻进被子里,不再有其他动静。
8
8、草编蚂蚱有爱 。。。
她这是吃她那个未曾谋面的小姑子的醋了?
*
是夜。寂静无声。
曾梦痕醒过来,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掀开被子要出去解决一下生理问题。出门路过隔壁男人的房间的时候,她顺手推开门,想看看对方盖好被子没——她知道这个理由雷了点儿,只是,她上次起夜的时候的确是发现男人的房门没关外带连被子都只盖了一半……
很难相信那种男人会……这么,像个孩子似的。
想到这个,曾梦痕忍不住一笑,忽然觉得男人全是都冒着粉红泡泡各种萌点……她的心理年龄果然退化了吧。
摇头无奈自己真是越活越回去越来越像二十岁以下的小女生了,推开了房门的她却冷不丁被吓了一跳!
她没想到,这房间里……居然没人?
“天……”她忙想着开口呼唤,只是,还没等她把男人的名字叫全,从房门对着的草丛里就忽然传出窸窸窣窣,而后,走出一个黑影来。
她心下一惊,“谁?”又觉得对方体型似乎和某忠犬极为相似,“天佑?”
“是。”对方应了声,正是那位不晓得半夜漂移到哪里去了的忠犬君。
确认了对方的身份,曾梦痕马上放下心来。心一放,注意力就忍不住会集中到别的地方去,比如……“大半夜的,做什么呢?”说着,她向男人那里走去。
“……没有。”依旧面瘫属性看不出表情,他的声音却显然迟疑了很多……是在无措吗?
得到了这样的认知,曾梦痕忽然有点兴奋,就好像是那种被很厚很坚硬的壳子封起来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被她在无意间窥到了一点点。不由自主地勾唇,她一时更加想知道男人在做什么了。
“乖乖站在那里,不许动。”声音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地带上了小女孩的骄纵,她走上前去,把面前的忠犬从头到脚都轻轻拍打了一遍,检查身上有没有藏东西的同时顺便感受一下手下柔韧的触感……咳咳……
可惜,薄薄的单衣除了裹着那具温暖的肉体,其他的什么都没有。曾梦痕扁了扁嘴,将男人往一边推了推,顺口叮嘱了衣服要多穿点儿,便向他方才待过的草丛中走去。
男人没有阻止她,看来,他不是认准了她找不到什么,就是她要找的东西虽然让他窘迫而已,并没有秘密到绝不能够让她知道的地步——没过多久,曾梦痕就知道,正确的那个猜测是后者。
曾梦痕进了草丛,弯下腰去找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虽然有些麻烦,还真让她给找到了。
微微眯了眼睛,她拨拉了下脚下的灌木丛,觉得看到了什么东西,又拨了下,伸手掏了掏,拿出来一看,她居然掏出来个……草蚂蚱?
曾梦痕眨了眨眼,把那个小巧的蚂蚱拿到手里仔细端详把玩。
不得不说,这小蚂蚱被编的很好,真的很好。很漂亮很逼真,她刚拿出来的时候甚至差点儿被吓一跳。草叶被绞得很紧,想来不是习武之人的普通人是很难编成这样的。
心里喜欢得很,她记得手碰到的东西不止这一个,也就是说里面还有。于是,蹲□子,她又掏了掏。这一掏不要紧,居然又被她哗啦啦掏出来一大把——这么多!他是缺钱要拿去摆摊么?曾梦痕有点黑线。
眼见着这小树丛被她给掏了个干净,曾梦痕手里拿了两个玩,一时竟生出几分爱不释手的感觉来了。直起身子,她向天佑招了招手,“你过来。”另一只手却仍乐此不疲地玩手里精细的小玩意儿,她实在是很惊喜她家忠犬居然还有这手艺。
“这是你编给谁的?”察觉到天佑已经走到近前,她仰起头去看他。
“是下奴的妹妹。”经过短暂时间的调节,对方已经完全恢复了冷静的样子。
“你妹妹?”可是,曾梦痕却不冷静了,“你还有个妹妹?”惊讶之后,她不自觉地懊恼起来。也许是狗血小说看多的缘故,再加上这男人从来没有提过关于家人的事,潜意识里,她就觉得他是个孤儿,没成想他还有个妹妹……连他的亲戚都不知道,她还是真是不够关系他啊!
“那,那你还有其他亲戚吗?父母之类……”
“没有了。”
“啊?哦……”其实和孤儿也差不多了……她有没有触到他的伤心事?“为什么要编这个啊?”担心男人想到父母之类会伤心,她忙转移话题。
“明日是她的生辰。”
“你要送这么多?”
“不是,是要挑个最好的。”天佑低了低头。
……合着,编这么多,就为了挑出个最好的送出去?都编这么好了还不满意?
……他那还真是个好哥哥。
曾梦痕抿了抿嘴,心里忽然有点不痛快了。回过神儿来,她又有点郁闷自己了,怎么连人家亲妹妹的醋都吃?
“那你还没挑好?”没有看到半成品,想来是已经编的足够了,已经处在认真挑选的过程中了。
男人微微垂下眼,目光迅速扫视了下,似乎仍旧有些犹豫不决,却还是蹲下了身,挑出来了一个,“已经挑好了。”
曾梦痕忍不住拿过来看,这其实和她第一个拿起来的那个差别其实挺细微的,她也看不出这个就比那个精致到哪里去……可是他大半夜的,伤还没好得利索就溜出来彻夜编出大堆这小玩意儿来,然后一个个挑……挑剩下的,都会被扔掉吧?
只为了那一个……
曾梦痕忽然忽然觉得心里越来越憋屈了,她将手里的那个还给了男人,仰起头,一面指着地下,一面问:“剩的,你都要扔?”
“是。”天佑点了点头,又仿佛担心她生气似的补充了一句:“会扔远一点的。”
什么啊……曾梦痕微微皱了皱眉头,蹲□去,“不许扔!”一面这样说着,她一面扯起衣服的前襟将一地的小东西都兜了起来,“剩的我都要了。”
“……小姐……”男人似乎有点慌,忙俯□子,“这种东西……小姐若是想要,容下奴另外编……”
“不用了。”没等他说完,曾梦痕就打断了他的话,“我就要这些。”说着,站起了身,扔下一句“还不快睡觉去!”就头也不回得跑掉了。
天佑站在原地,低头看着被扫荡得干干净净的地面,沉默了许久,而后才慢慢转身,回屋。
*
第二日清早,曾梦痕起床的时候,心情还是不错的。因为昨天将那一兜的草蚂蚱全堆到了床头的缘故,清早一起床,鼻翼萦绕着的就是青草的香气。再加上,虽然这些鲜草编的东西保质期都是很短的,但是经过了一夜,但是它们都还没有发蔫儿或者干瘪什么的,真也让她有些惊喜——虽然想来也是了,这是今天天佑要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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