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大马棒好面子、爱名声,自然也护短,于是便颁布军令,狂风部内部自己人打架者一律重罚、军棍伺候,而且打个半死;但若是跟疾风部打架赢了,回来罚是要罚的,却只是做个表面功夫,明罚暗奖、明降暗升;若是手下人跟疾风部打架输了,却是勒令手下无论如何也要找回场子,甚至帮着出骚主意,只差亲自上阵了。
今天这两个小子突然说是把那陈余的堂兄陈坏人揍得鼻青脸肿,还敲诈勒索了五千多晶石!俩小子一个比那陈槐差个大境界,一个干脆还在门外晃荡,这话能信?
胡扬根本不在乎袁大马棒信不信,但却对刘海说话的方式很是在乎,急忙插言提醒:“刘海大哥,你这话就说的不对啦!你怎么不实话实说呢?我们有打架吗?有敲诈吗?分明是陈槐那厮毫无缘由的辱骂我们,然后我们稍稍顶撞了一下,那厮便在半路拦截,想要将我们打残,却又逼着我骂他,我没办法,骂了他,那厮又急怒攻心的想要杀人。我们兄弟二人为了保命,鬼使神差的一不小心就把陈槐打伤啦!”
“兄弟呀,我们从始至终都没打过架,你记住了没?”
“再说我们将那厮打伤以后,见他做人有问题,不是苦口婆心的劝说了他半个时辰嘛!那厮幡然悔悟,才自愿献上五千五百灵晶哒!大哥你的话说不好,搞不好我们可就好心没好报啦!兄弟呀,我们从始至终都没提过哪怕半个晶字,都是他自愿给的,你一定不能说跑调啦!”胡扬越说越认真,像是在临死交代军国大事。
刘海心道这事就是你一个人干的,我一没动过嘴、二没动过手,跟我半块晶石的关系都毛哇?回头一想这事自己根本撇不开,也没必要撇开,说自己没动过手,谁信?这才算是完全清醒过来了。
“是啊是啊,我被陈槐那厮一阵好话说的晕了头,竟说漏了嘴……不!是说错了话。确实是他忏悔罪过,自愿给晶石补偿的!是的,就是这样!”
第三十九章 追究
第三十九章追究
话说刘海被胡扬一阵苦口婆心的提醒、要“实话实说”,总算清醒过来。
“是啊是啊,我被陈槐那厮一阵好话说的晕了头,竟说漏了嘴……不!是说错了话。确实是他忏悔罪过,自愿给晶石补偿的!是的,就是这样!”
袁大统领也是有点头昏脑涨了,一个说是揍得鼻青脸肿,一个还不承认,这究竟什么情况?但他知道二人没说实话,也知道胡扬这小子油嘴滑舌,便只问刘海。
“你们把大爷当小孩子是吧?刘海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胡扬本就没打算隐瞒袁大马棒,刚才要提醒刘海“实话实说”,主要是针对外人,虽说不清楚袁大马棒与那陈余统领的恩怨,但他相信袁大马棒还是会罩着他的。
“刘海大哥,统领又不是外人,你就实话实说吧。”
刘海彻底拎不清了,我说实话,你说没有实话实说,你刚才教着说假话,又说是实话实说,现在又说要实话实说,我究竟怎么说才是实话实说嘞?
想了想,还是比较倾向于真正的实话实说。
“我跟胡扬在那武备处挑选护甲,胡扬穿上照镜子,我跟胡扬一起称赞说:好一个器宇轩昂的美男子……”
“停,你跟胡扬一起称赞谁?”
“称赞胡扬啊?”
袁大马棒愣怔一下才反应过来:“大爷彻底服了你们了,你继续说。”
一边胡扬总算有点不好意思了,急忙谦虚道:“袁叔夸赞,这个、嘿嘿,这……”
“你小子给大爷闭嘴!刘海你说,不要停。”袁大马棒发觉有点乱套,赶紧捋顺了。
“是,那陈槐在一旁骂道:老子活了六十几年,没见过这么脸厚、不知羞耻的小子……”
袁大马棒大腿一拍:“说得好!呃……你再说,不要停。”
刘海已经快要崩溃了,长这么大,今天第一次觉得脑袋非常不够用,这二位爷磨死人呐!
“是,呃,再说。那陈槐骂的很是难听……胡杨骂道:哪里来了你这么个南北……”
袁大马棒又忍不住了:“小子,南北是个什么玩意儿?”
“咳咳,那个……袁叔,不是说你哈,南北就不是东西嘛。”
袁大马棒又是大腿一拍“骂得好!刘海你再说,不要停。”
“哦,再说,啊……胡扬又骂……那陈槐问道:你是谁的部下?老子是看看哪个同聊如此管教无方,竟带出你这么个没脸没皮、无法无天的兵……”
袁大马棒一巴掌把大腿拍得山响,像是放炮仗:“放他娘的狗臭屁!怎么不揍他?呃……刘海你再说,不要停。”
“统领这次我真的不停啦!胡扬骂道……陈槐那厮便要动手……盖了印记,我跟胡扬出门来……那陈槐说道:小东西……你再骂两句来听听,骂呀……我正准备上去拼命,眼角见到胡扬:当……当……当……当……”
刘海这一次说是不停就真的不停,旁边袁大马棒一片拍腿一边插话,他还是不停,那袁大马棒也不停:“啪……骂得好……啪……这狗‘日‘的胆大包天……啪……贱人、贱人……停!胡扬当、当、当的干啥玩意儿?”
“当、当、当的用铁剑将那厮揍趴在地……”
“停!这小子把那厮揍趴在地?你没说错?”
“没说错,属下当时也以为是在做梦来着……”
“停!小子你过来,跟大爷我掰掰腕子!”
胡杨走过去,二人将胳膊肘放在台面上,两只手握紧一起用力,袁大马棒脸红脖子粗地扭了半天,也没把胡扬的胳膊压下去,眼看就要被压,急忙提起丹田元气,这才把他的手臂压下,胡扬手背砸的生疼,赶紧抽手离开。
袁大马棒眼睛瞪得像两个牛卵蛋,愣怔片刻,哐当一巴掌把个八寸厚的木台子拍得四离五散。大喝道:“刘海,你再说,不要停!”
刘海已经快要哭了:“统领哇,这事儿都是胡扬干的,我一没插嘴、二没插手,你还是让他说吧!我一说你就要停,又说不让停,我都乱啦!”
“好,这次你好好说,大爷不插话就是!”
“哦,再说,话说那胡扬将那厮一连串的耳光……”
袁大马棒这一次拼命忍住没插话,只是一次次把大腿拍得山响,把个刘海吓得一个激灵又一个激灵。
这一次用上说书的口气,总算一口气说完了,把刘海累的满头大汗,他觉得炼血气炼耐力也没这么累过,心道这二位爷都是猛虎,以后还是远离为好。
“小子,把那血书拿来大爷看看。”袁大马棒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胡扬从皮甲内里掏出那血书条文递上,袁大马棒接过去仔仔细细看了一遍,然后又递了回来,整个过程脸上看不出有什么兴奋激动,也看不出有什么不好的迹象。
胡扬心道你到底闹哪样?到底挺不挺我、罩不罩我,直接说话!
“刘海,你去搬几坛酒过来,然后就去门口守着,除开大王来了以外,谁来也不让进来!”
刘海很听话的搬来几坛酒放下,二话不说就出去了,对于二人喝酒却让他去看门的事情一点都不在意,甚至有些庆幸。他是彻底怕了,留下干嘛?喝酒喝不过;说话说不过;脑袋转圈还跟不上!留下纯粹是找虐!
等到刘海出去了,看好了门,袁大马棒的脸才慢慢红了,双拳攥的青筋暴突,突然站起身来,啪、啪、啪,几脚将那被他拍碎的台子木板彻底踩得粉碎,这才笑出声来。
“哈哈哈……小白脸!死色鬼!把你堂兄揍个半死!这下你得意啦!这下你满意啦!这下你牛逼啦!哈哈哈……还写血书!还发心魔誓!痛快!”笑得声如雷震。
胡扬极度无语,就你这嗓门儿,还要刘海看门儿?笑声都能传出二里地去,还看个什么鸟门儿?你要管住嗓门儿才是真的!
“袁叔哇!你小声点行不行?你难道想开战?”
袁大马棒这才发觉得意忘形了,却是浑不在意:“开战就开战,怕他鸟来?喝酒!痛快!哈哈哈……”
跟胡扬对碰一坛,喝完学着他把坛子扔在地上,砸得粉碎,一巴掌拍在胡扬肩头,差点把他拍的一屁股坐到地上:“小子很好,你小子给大爷长脸呐!痛快!大爷两年多没这么痛快过啦!呃?你小子老实说,你是个什么体质?炼武多久啦?”
“袁叔你轻点,我这身子骨经不起!话说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体质,炼武才五个月,不知怎么回事就是力气大,却是不能形成气旋,这些大王都是知道的,好像连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哈哈,没想到你小子还是个天才,这么大。力量闻所未闻呐!你小子现在的纯。力量跟大爷我已经差不多呐!大爷乃是巨灵遗族,乃是天生神力,你小子简直就是个怪胎。”
“袁叔哇,现在就别再讨论这个,先说说今天这事怎么善后先,陈槐那厮虽说发下了心魔誓不得报复,但他的统领还没发誓呐,肯定会找上门来的。”
“正要跟你小子说说这个问题,今天这事儿是瞒不住的,你揍那陈槐时不知有多少人看到,只是那陈坏人名声不好,没人拦着而已。这事可大可小,毕竟是有军规律条的,等一下那小白脸派人过来便由大爷我来招呼,你就别管了,不然越搞越乱。”
胡扬心道就怕你越搞越乱,你千万悠着点,我倒是不怕,就怕闹到大王面前你脸上不好看呐!
他正在为袁大马棒担心,却听到外面刘海跟人争吵,接着就听到一个略嫌尖细的清越声音在门外说话:“袁统领,在下过来有事询问,袁大统领把在下拦在外面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有什么事情心虚?”
袁大马棒听得此话,须发皆张,正准备发作,胡扬急忙拦住了他。
“袁叔,记住小子一句话,冲动是魔鬼,一定不要自己发怒,而是要让对方发怒……”然后索性附耳授计。
袁大叔一怔,眼神逐渐清亮,叫到:“刘海,带客人去偏殿上茶,我马上过来。”
胡扬跟在袁大统领身后,来到偏殿。
这偏殿应该是一个专门会客的房间,并不是很大,门对面靠墙有一张大椅子,应该是主位了,主位前直放着一张长方形的案几,两边各有三张椅子,椅子与椅子的中间放着茶几。
那靠左边的一张椅子上坐着一个身穿银灰色长衫的中年人。
胡扬发觉那人身上的长衫是晟衣,这人看起来年龄四十上下,白净面皮,颌下短须,五官属于大众类型,粗看没有任何出彩之处,但组合一起却是给人精明干练、不同一般的感觉。尤其是眼神,看起来似乎很温和,却偶尔在不经意间精光一闪,显示出此人的杰出与练达。
袁大统领走进房间,看也不看他一眼,自顾自大马金刀坐下,胡扬站在那主位右侧,扮演亲兵角色。
“蔡真,今天过来有何事询问,大呼小叫,你以为这狂风部是你家后院?你若是狂风部所属,今天便少不了二十军棍!”
那人眼神精光一闪,似乎有些诧异于今天的袁大统领风格跟以往不一样,上来就给个下马威,话还没说就得先认个错。
“袁统领恕罪!在下过来拜见袁统领,不想在门外被统领的亲兵拦住,一时情急,叫出声来,确实是在下的错,蔡真鲁莽,请大统领恕罪!”
这人说话除了声线略显尖细以外,声音清越、吐字清晰、语气抑扬顿挫,听起来让人很舒服,说完还抱拳欠身低头,就像他是真的犯了大错一般。
袁大统领耷拉着眼皮,鼻音浓重:“嗯……看你态度不错,今日便不追究,你有何事,说来听听。”
“袁统领,今日蔡真过来,乃是为了我部所属伍长陈槐被统领手下亲兵打成重伤一事,前来通报协商,查清缘由。”蔡真说话不卑不亢。
“有这等事?本统领怎么还不知情?军中律条规定将士不得打架斗殴,此事要仔细查清楚咯!蔡真,你先说说,那陈槐是如何被打?”原来袁统领也会睁着眼睛说瞎话。
“那陈槐被打的全身三十多处骨折,目前已卧床不起,据他所说,打他的人名叫胡扬,在下过来只为面见那胡扬,问清事情始末,以便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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