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恋师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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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恋师尊-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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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恰此时窗外传来更声阵阵,夜风嘶鸣呼啸。薛以勤忽而脸上掠起一丝浅笑,便转头看向那几个舞女,道:“几位姐姐都会些什么?”
  那些女人一阵娇笑,道:“那端要看哥哥都喜欢些什么了?”说罢便一齐扑上来。
  薛以勤生的瘦削孱弱,只觉得一阵浓烈的香风扑面而至,几个女人把他压得一阵窒息,只得艰难的向后退了一退,费力拉开那些纠缠在他身上的纤纤玉臂,心道这青楼妓馆里也是要有杨震宵那样的武夫才能消受自在了……
  他指指那一侧的乐器,气喘吁吁道:“那几位姐姐就给小生弹个曲儿吧。”
  他满脸尴尬,白皙的脸带出一丝红晕,那几个女子却更是娇笑连连,便在他下颚轻轻一勾,凑近了他面前,带来一阵熏人的体香。
  “那哥哥要听个什么曲儿啊?”
  薛以勤只见眼前一层薄纱罗裳掩映着两团白肉,白皙的面上顿时红成猪肝色,多亏了他那身轻功,便动如脱兔的飞快略后两尺,直窜到窗口,霍然拉开窗子,长风灌入,方吹散了那一室旖旎。
  “姑娘……姑娘便弹一曲《破阵子》吧……”
  夜风略微吹散了他脸颊上的燥热,风吹纱帐,掩映着薛以勤清澈的眸光,竟让那几个歌姬也是微微怔忡。
  几个女子移步琴旁,三人执起长萧,六弦琴,响板,一个女子端坐古筝之后,便奏起了一曲《破阵子》。
  《破阵子》曲风跌宕,加之六弦琴声调纤细,长萧音律深邃,真个把这曲子演绎得入木三分。
  那一道乐音绕梁而飞,忽而悠远绵长如高山流水,忽而铿锵急促如乱石惊涛拍岸,和着窗外的夜风呼啸林木飒飒,却让人不由心生敬畏,带了一丝肃杀之意。
  几个歌姬沉浸在这首乐曲里,一时间竟也忘记了那些粉色旖旎的男女之情,却只觉得指尖上拨动的并非音律却更似利刃。
  此时风声萧瑟,带动一片巨木呼啸生风,让人心胆交战,那树影嶙峋的宅院里,仿佛群魔乱舞厮杀交缠,肃杀之气挟风扑面,让那窗口肃立的书生也不由眉峰微蹙,平摊了掌心,便是一片树叶旋转着落在掌心,清晰的叶脉,青翠的颜色,却惟独那叶边上沾了一丝隐隐的猩红……
  ——溪云初起日沉阁,山雨欲来风满楼。
  任长风压面,薛以勤临风而吟,一曲终歇,便拍手道:
  “几位姐姐这曲子弹得真乃绝妙。”
  乐音止歇许久,几个女子方从那一场肃杀急迫的意境里清醒,便定了定神,却只见薛以勤瘦削轻笑着拎起外袍,随手在矮几上留下一锭金,淡然踏出门外。
  窗外,树影嶙峋,只听闻一阵阵滴答声,天阴无雨,却是一个血肉模糊的尸首,横挂在高大的树桠间,鲜血汩汩,兀自滴落。
  *
  第二日杨震宵从几个歌姬的床上醒来之时,只听见窗外一阵鬼哭狼嚎,吵得他满心懊恼,披了一件外袍推门而出,却见月华楼里几个老鸨姑娘们跟发疯了一般的哭号尖叫。
  杨震宵紧蹙眉头,心道这些女人美则美矣,却万万不能放到身边,不然脑浆都要被她们震出来。
  他正要揪住一个女人问个究竟,却听闻军靴踩着阁楼旋梯敲得山响,转眼之间一个军士已经奔到眼前,见了他便大喝一声:
  “大人!大人不好了!”
  “不好了你个毛,一早上就来触霉头!”杨震宵一脚踢开那扑在地上的军士,却因着只着了外袍,露出一条大光腿,只得收回腿势,便皱着眉头道:
  “什么事,慌慌张张的没个规矩。”
  军士未容回话,小院里已经冲进来一队衙役,把惊叫的歌姬们围成一圈。几个衙役随着一个仆役的指引进了树林,没多久便拖出几具尸首,那些舞姬见了死尸又是一阵鬼哭狼嚎的尖叫。
  一夜间出了这么多人命,杨震宵心知事态严重,怕是要赶回府衙看看究竟了。他皱着眉头揉揉耳朵,问道:
  “怎么回事?”
  军士拱手回复道:“今天一早有人在月华楼外围的小树林里发现了十六具尸首,大人昨夜能安然无恙,真是吉人天相。”
  昨夜死了十几个人?!杨震宵一听此话,更是心头一紧,昨夜他贪色醉酒,竟然连一丝风吹草动也没有听见。
  杨震宵还在沉吟,那军士却满面焦急,一拱手急道:
  “大人且先不必管这月华楼的死人,先回府看看吧!”
  “怎么了?!”杨震宵一凌。
  “昨夜也不知来了什么人洗劫了杨府,府中死了十几口……”军士边说边哽咽起来,杨震宵狠狠揪住他的襟口,眼中喷火。
  “老太爷呢?”
  “杨大人他没事……杨大人没事!”那军士吓得慌忙摆手,语无伦次。杨震宵却早已掷开他,快步奔向马厩,策马狂奔而去。
  一夜间,原本整洁的杨府园林里一片狼籍,昨夜数十杀手潜进府院,杀了十几个家仆女眷,府里的侍卫誓死护卫,方才保全了一家性命。
  杨震宵一回府院见了满地尸首,又见了父亲杨郡守安然无恙,方才长出了一口气。
  那一夜秣城被血腥浸染,数十的尸首横陈在义庄无人认领,这一桩无头血案也只能不了了之。
  杨震宵虽然心中不安,却已然接了皇旨,第三日便拔营启程,直奔国都。
  六千精兵迤逦在蜿蜒的山路上,激起一路黄土,浩浩荡荡。
  沈青柠和卫锦坐在软毡的马车里,看着车外黑压压的骑兵,心思却依旧缭乱。
  那一夜她静坐屋中,连一丝风声也没听见,直到清早听闻屋外嘈杂的脚步和哭号,一推门,竟被一地血水沾湿了绣鞋。
  庭院里的牡丹芍药被踩踏一片,假山木廊上是泼墨般的殷红血渍,滴滴答答的流进荷塘,染红了原本碧绿的池水,皎白的莲花被染成粉红,染血的荷叶掩盖着几具浮尸徐徐飘远。
  她呆立门前,只听见心底阴冷断裂的声音。
  府里慌慌张张跑来的仆役只说是杨震宵在军中惹了恶人,可她心底却明晃晃的知道,此事绝不会这样简单。
  近在咫尺的杀戮,只隔着薄薄一道木门,她却无知无觉,她相信一个郡守家中的侍卫还做不到这样的悄无声息,这才是最让她心寒后怕的事情。
  到底是谁在杀戮,又是何人出手相助?
  她的脑海里猛然飘进横城槿那双阴森的眼睛,便仿佛一桶冷水从头浇下。
  横城槿——这个妖魔一般的存在,仿佛就潜藏在她身边的每一个阴暗的角落里,不知何时就会突然跳出来……
  马车摇晃,黑翎军已经在秣城到国都的官道上行了整整三日,天气干燥,尘土飞扬,沈青柠收敛了慌乱的思绪,转身取来湿布巾给卫锦擦脸。
  这一路上卫锦时睡时醒,浑浑噩噩,喂他吃了些镇定心神的药物,只盼着到了国都青阳在做筹谋。
  布巾掠过他干涩的唇角,卫锦忽然捉住了她的手,迷蒙中只是静静的握着,便无声无息。
  沈青柠俯身附在他耳边轻声道:“师父,过两天到了青阳,我定会想法子帮你解毒。”
  她话音未落,忽然车内一阵大亮,却是车帘子被人掀开,杨震宵跳上马车,身后随了薛以勤缓步踏入。
  “这几天旅途疲惫,可把沈姑娘这样的娇嫩人儿拖累坏了!”
  一坐进马车,杨震宵清亮的嗓音便打破了沉闷的空气,他呵呵笑着递给沈青柠一个水壶,道:“刚遣了几个弟兄快马取来的山泉,姑娘喝了润润喉吧!”
  杨震宵把水壶塞到沈青柠手中,又将一个蒲叶包裹的几个山梨野果放进一旁的矮几小箱里。
  薛以勤凑近了看看卫锦的脸色,又探了探脉搏,面色无波,便只淡淡道:“沈姑娘尽管放宽了心,到了国都,什么珍奇药草旷世名医,薛某定然都能寻来,定会全力保全卫先生性命就是。”
  薛以勤为人谦和体贴,沈青柠却无心听这些宽慰之词,只是默默然看着窗外黄沙阵阵,马车骤然一晃,便闻杨震宵唤她,却是不觉间倾斜了水壶,水渍躺了一塌。
  杨震宵一把接过她手里的水壶,飞快的取来布巾擦净了矮榻上的水渍,那忙碌的手忽然一顿,却是见了卫锦的面容——温润如玉,淡然若风。
  “杨大人?”沈青柠轻唤他,杨震宵便是尴尬一笑,又擦了擦矮榻上的水渍,便浅笑道:“这就是沈姑娘的师父?倒是生的真美。”
  这几日他忙于行军,只今日方才见了卫锦,却也不由微微吃惊。原只道这小美人的师父定然是耄耋长者,却不料生的如此年轻俊朗。
  杨震宵的目光停留在那个昏睡的白衣男人身上,许久方觉察到了自己的失神,便又是一阵尴尬的笑。
  几人正自尴尬,忽然马车狠狠一震,刹那间眼前一亮,马车车顶便飞出老远,喊杀声四下骤起,眨眼间路途便被从天而降的一片杀手阻断。
作者有话要说:喜欢破阵子 喜欢辛弃疾
喜欢醉卧杀场的豪情
摘一首辛弃疾的 醉里挑灯看剑 来激 情一下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
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


  守护之神
  山路狭窄崎岖,黑衣人在马车的前后放下巨石阻断了行军,众人被困在山谷,这里杀声阵阵,外头的军士却攻不进来。
  沈青柠心底狠狠一抽,来不及反应,杨震宵已经拔刀跳出马车,长刀一震,便与黑衣人缠斗一团。
  两方人马浴血厮杀,沈青柠拉着卫锦退在马车角落,眼前刀光霍霍,黑翎军霎时溃不成军,士兵一个个喷血倒落眼前,那些黑衣杀手却仿佛杀神降世,锋锐狠毒,转眼就要冲到面前。
  沈青柠暗中握紧匕首,心如擂鼓,猛然一个黑衣人扑过来,刀光在她鼻尖之前堪堪停住,惊出她一身冷汗,却只见一柄长枪在这千钧一发之时刺穿了黑衣人的心脏。
  那黑衣人在自己面前缓缓倒下,身后却立时又冲上一群,数十柄刀剑霎时一齐砍来,她紧闭了双眼正自绝望,马车却突然生生退了一丈,却是杨震宵臂力惊人,危急关头一掌拍开了马车。
  杨震宵横枪车前,长枪一挑,又跳入战团。
  沈青柠护住卫锦,转头却见薛以勤正抱头蹲在身旁,抖作一团。刀光一亮,一柄长刀便要掠上薛以勤的脖颈,沈青柠慌忙一剑荡开,高声道:“快走。”
  这些杀手应是为了卫锦而来,却不必断送了这许多无辜性命。
  黑衣人个个武功高强,黑翎军转眼落在劣势,情况危急,沈青柠的额头冒出一层冷汗,她自己冲出重围已是难上加难,又何况带一个昏迷不醒的卫锦。
  刀光赫赫,血腥骇人,她紧闭了双眼无声祷告,飞快的祷告,但求凝雪师父千万听见她的求救声……若是能再帮她一次……再帮她一次……
  心底的绝望毒雾一般散开,透过如雾般喷薄的猩红血雾,她看到眼前的杀戮场里横陈的残肢断臂,如坠修罗炼狱。
  黑翎军的残兵所剩无几,眼前的黑衣人满身血渍,如妖魔鬼怪,长刀拖地,迤逦了一路鲜血,冷冷逼近。
  她的耳鼓里响彻着脉搏的轰鸣,忍不住后退,靠近昏迷的卫锦,小手暗暗探进腰囊——还有很多毒粉,只是这一日空气潮湿,又平静的没有一丝轻风,正是用毒的最大的禁忌,且乱军混战,难免伤人伤己……
  她紧蹙着眉峰静静等待,便等着那些黑衣人再靠近一些,在靠近一些……忽然耳边一丝清风掠过,她的手腕被人轻轻一握,一道魅惑沙哑的声线便飘进耳鼓:
  “小师侄,又见面了。”
  ——段随风……
  段随风。豆丁论坛{Smile.茹}整理;//bbs。docin
  果然这世上只有他才会这样阴魂不散。
  沈青柠的手腕被他轻轻握住,缓缓的拉出腰囊,一阵阵熏人的香气从段随风的襟口里飘散出来,她便只觉得眼前一阵花白,白雾从眼底一路延伸到脑海,淹没了她的恐惧和紧张,迷迷茫茫的竟只想要睡去。
  “段师叔……你放了我师父。”
  她努力的大睁着眼,看见段随风的手向卫锦的脖颈探去,可怎样也不能挪动半分,唯一能动的,只有眼角那滚落的大滴大滴的眼泪。
  “……你放了他,我给你《毒谱》……”沈青柠用尽全力,声音却依旧低的如同梦呓。
  段随风的目光始终落在卫锦脸上,唇角挂着一丝阴凉的笑,低声轻喃:
  “卫锦,卫锦,你怎么每次都把自己弄得这般狼狈。”
  身侧杀戮昭彰,他却仿佛置身化外。纤细的指在卫锦的脸颊轻轻划过,细细摩挲,那缓慢的动作却仿佛在欣赏一件易碎的瓷器,小心翼翼,如痴如醉。
  “只可惜这世上你我只能容得下一人……只可惜……”
  段随风梦呓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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