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一阳虽然还在介意我出逃的事,但因为冷翼的关系,她也没有多说我什么,反而劝我想开一点,别太难过。
别太难过,怎么可能呢?失去他的心情犹如心脏被狠狠剜了一大块,血流不止,该如何不疼如何不难过。
冷翼就是我心上缺失了的那一块,谁都补不了缝不起,谁都做不成代替。
我回到冷冰冰的家中,把灯全部打开,可还是觉得冷,五月的天,我却觉得冷。
手机铃声响起,看见来电时我怔住,迟疑了几秒才接起,“我在楼下,开门。”这样命令式的语气,真是一点都没变呢。
开了门,他也不是急着进来的样子,就这样直直的看着我,眼神淡然,没有涟漪没有波澜。他的身上净是烟草味道,我轻皱眉,“最近抽烟很凶么?”
他笑笑,弧度似是午夜绽放的那朵烟火,看得人失了神。
我却突然哭了下来,眼泪莫名其妙的一个劲往眼眶外冲,我哭得又急又喘,像个任性的爱哭鬼用手背负气的抹着眼泪。
他把我揽入怀里,鼻涕眼泪全都糊在了他高级的西装上,他拍拍我的头顶,声音出奇般的温暖,“岚岚都这么大了还爱哭呢。”
“将军,冷翼死了,他死了……”我泣不成声,断断续续,“我好难过……真的好难过……你帮我找回他好不好?”
他不做声,只是抱着我的手臂在收紧,而我发了疯似的大声哭泣,宣泄着从过去到现在,从一个个我爱的人逐渐走远,如今再也无法承受的眼泪重量。
挚爱我的母亲,从未见过的父亲,来不及相认的爷爷,和我最爱的少年,他们都离开了,他们都没有回头。
他们不是某某某,他们都是我的亲人。
我知道无论我怎么哭、怎么求,他们都不会回来。我有好多好多的话还没有说,有太多的事还没有做,却已经都来不及了。
直到现在我才明白,生命中最不可承受的,是距离天堂的遥远。
以前的我认为当一个人悲伤到极致的时候,是没有眼泪的,可是如今这场持续了半个小时的哭泣,耗尽了我生命中即将干涸的悲伤。
最后吸着通红的鼻子坐在沙发上,手中捧着马克杯,喝了一口茶,突然想起了件事:“你怎么来了?”
将军坐在身侧,安静地看着我,半晌说:“我若不来你怎么办?”
我若不来你怎么办。
这八个字仿佛在寂静的空间中轻缓回荡,一字并一字的碾上心头,让我倏地回不了神。
“岚岚。”
“嗯。”
墙上时钟的秒针一格一格走动着,仿佛在袅袅阐颂着现世安稳、岁月静好,他的声音镶嵌于这般安宁中,带着舒缓人心的温热气息,慢慢渗透进我的皮肤纹理,直至心肝脾肺。
他说:“你还有我,我是你的亲人。”
*********
接下来的一个礼拜我都在为周末的慈善晚会准备着,调整心情恢复体力,这次的亮相事关我今后的前途,成功了我依然还是女王,失败?我没有想过。
因为这是一次只许成功不能失败的豪赌。
接连一星期我都有按时吃饭,每天去健身俱乐部调整状态,安一阳说我跟变了个人似的,以前做事从来没有这么积极过。
我笑笑,不置可否,因为这世上我还有亲人,我不是为自己活的。
安一阳和桃子也跟着去俱乐部凑热闹,这里只对明星和上流人士开放,通常这个时间下午4点基本没什么人,除了那些个把自己打扮的很金粉世家的阔太名媛们,说是健身真牛逼吹大了,有看见过举着最小号哑铃健身的么?那是在显摆肥硕手指上金光灿灿的钻戒呢。
“我老公啊怕我太寂寞,唉,买了艘游艇让我每天出去钓鱼呢。”东城的方太太掩着嘴状似羞赧的“哦呵呵呵”笑,再好的保养品都遮不掉可以夹死苍蝇的鱼尾纹。
“你呀,真是好福气,有个这么疼爱你的老公。”西区的沈太太表面奉承,背地里可是把那方太太骂到爪圭国去了,使了个颜色给好姐妹徐姨娘。
徐姨娘四十有几但风韵犹存,人家虽不是正室,可人家却是堂堂正正的二房,这般功力自是寻常人比不得的。她摸着自己手指上大颗方钻,娇笑连连地说:“哎哟,方太太呀,我怎么上个月在新西兰看见你家方先生呢,啧啧,你钓鱼可注意着点呐,现在啊美人鱼多!”
方太太即刻花容失色,但依然保持着镇定的姿势,“新西兰?你肯定是看错人了,我们家虽然在新西兰有房产,但上个月我老公可是没出过国!”
徐姨娘是什么人,段数高着呢,也不拆穿方太太的谎言,倒是让大家都心知肚明了。方太太却咽不下这口气,很快和徐姨娘吵了起来,而沈太太乐得看见这般情形。
我们免费目睹了一场不输于宫廷戏的阔太之间的勾心斗角,安一阳朝我眨眨眼,调侃道:“咱要是进了豪门会不会也成这样?每天攀比来攀比去的,就嫌对方比自己好。”
我从跑步机上下来,轻喘着气说:“得了吧,谁进豪门谁就是傻×。”
桃子正在补水中,闻之一口喷了出来,指着我边咳边说:“你说你自己傻×呢?”
“我有说过要进豪门么?”
“难道曲家不是豪门?”桃子疑惑的问安一阳,“比豪门再高级的是什么门?”
我用毛巾擦了擦汗,说:“卡门。”
“噗……”她这次连口水都喷了出来。
安一阳笑眯眯的搂住我,“小妞,还在和你家爷怄气呢?”
“怄什么气?”我倒觉得奇怪了,满不在乎的说:“分手就是分手,我没说过要同他和好,男人多的是,何必吊在一棵树上,还得时不时的防着啄木鸟,多累人啊。”
两人皆是无语的看着我,仿佛在看火星人似的。这时正门处走来几个女人,看起来都挺年轻的,估计是名媛千金们,为首的似乎有在哪见过,可一时间就愣是没想起来。
桃子拽着我不依不挠大着嗓门问:“女王啊,啄木鸟在你面前算个鸟啊?放眼整片森林有哪棵树这么心甘情愿被你吊着的?你真要和曲爷分手到底啊?”
安一阳拉着她说:“你小点儿声。”
我无所谓的耸肩,把手中的毛巾挂在脖子上,看着全身镜中的自己,橙色短T,灰色长裤,高马尾。美目一眨,自有一番顾盼流转之色,脂粉未施却愈发嫩的可以掐出水来,兀自说道:“唔,我是不是瘦了?冷翼要是看见我,一定会骂我的。”
突然,面前走过那个女人,丢下一句轻飘飘的话来:“呵,女王?”
我清脆的开口:“桃子啊,做女人就得狠,你说谁有本事可以让堂堂的曲爷打爆电话呢?在家门口等了一天又一天呢?想娶却怎么也娶不到家呢?”
桃子响亮的应:“只有女王您!”
那个女人的步子顿住,我对镜一挑眉眼,向她的身影致敬。
哟,杜家二千金,您的承受能力不容小觑呢,那么就别怪我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在琢磨件事,姑娘们一起帮忙想想。
大家都知道JJ处于天朝底下,扫…黄是相当给力,以前还能摸清界线,最近越来越模糊了,看到明明不H的可也是锁了。真的是不明白啊不明白。
搞得某三现在胆战心惊,不敢轻易做肉包给你们吃,可是又想H的给力一点,叹气~怎么办捏?真头疼啊。
大家有什么好主意么?或者我想想,想出来了再征求你们的意见,不过就我这破脑袋估计也想不出什么来T…T
今天的主题是:求idea~
76
76、NO。076 给女王的幸福 。。。
周日的慈善晚宴上,我挽着将军的手臂出现在大众的视线中。这是继丑闻事件后的第一次正面亮相,从头到尾保持着微笑。
今天穿了一件胭脂色的旗袍,长度不过膝,开叉小诱惑,肩若削成,腰若约素。长长的黑发随意挽了个髻,珍珠发钗在隐隐散发出温润光泽,和耳垂上的一对珍珠坠子相映成辉。
在那么多女宾客的亮丽华服中,显然我一身的清新淡雅喧宾夺主的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今晚几乎来了全城所有的媒体,但是这种场合显然不适宜采访,大家似乎都在蠢蠢欲动的等待着某件事情的来临。
这时正门口开始有了点骚动,曲尚和封湛临双双到场,俩人长身玉立、气宇轩昂极了。上帝似乎把最好的东西都给了他们,所谓天之骄子,即出生始便拥有了得天独厚的天赋及权利。
曲尚向我看来,一双细长的黑眸如最上乘的宝石,璀璨发亮。我移开眼去,侧过头和将军轻声交谈。
他从来不会过问我和曲尚之间的感情,虽然我清楚他一定是什么都知道的。
“岚岚,我最喜欢看你穿胭脂色。”将军突然说了这句,害我一时间脸红了起来。
支支吾吾道:“穿别的颜色不好看么?”
“都好看。”
“啊,对了……”我一下子想起来第一次穿上胭脂色的小洋装时,将军也是这样突然说了句“很好看,刚刚好”,那时候我还以为他听到了我和阿莲的对话,现在想来他是真的喜欢看见我穿这个颜色吧,所以才会为我挑了这件旗袍。
“怎么了?”
我狡黠一笑,“秘密,不告诉你。”
他轻声哼道:“一定是想到了以前的事。”
被这么快拆穿,我相当的不乐意,狡辩说:“什么嘛,不是不是,不是的。”
他一手掬起我耳边的发丝,琥珀色的眸子染上温柔光彩,“岚岚,我还不了解你?你一狡辩起来就语无伦次的。”
在旁人看来将军这般亲昵的姿态多少带着点暧昧,只有我知道他其实在把我当做孩子般宠溺,在他眼里我永远都是那个17岁蹲在路边的孩子。
我笑着侧目,却见曲尚紧紧盯着我,从那次机场的意外开始,我就没有理过他。而封湛临举杯向我示意,我看向他身旁的女伴,可想而知这种场合他是不会把穆双带出来的。Qī。shū。ωǎng。真是个谜样的男子,到底爱的是穆家哪个女儿?姐姐或者妹妹?谜题太难猜,也许哪个都不爱。
接着正如我所预料的,杜家二千金出现了,好一朵高贵冷艳的极品花啊,袅袅婷婷的盈盈走来,挽上曲尚的臂弯,含娇细语:“说好等我一起来的,你又赖皮。”
她笑得动听,跟黄莺娇啭似的,抬起纤纤素手轻掩嘴角,眼角一扫朝我看来。
她杜雨婷是在正式向我宣战。
我的手从将军的臂弯内滑落下来,然后紧紧扣住他的手指,眼睛只盯着曲尚,弯了唇角笑,因为我看见他抿紧的唇线和攥紧的拳头,在泄露他的怒火。
杜雨婷趾高气扬的走来站在我面前,高高在上的眼神里面尽是鄙夷和不屑,脸上虽假意笑着但从鼻子里哼出来的音调出卖了她,“这就是大名鼎鼎如雷贯耳的阮岚吧。”
她把“阮岚”两字拖得特别长,好像唯有这样才能解气般。好多人都伸着脑袋想看这一出“金枝欲孽”,我偏不要如他们所愿。
“你是?”我歪着脑袋似在冥思苦想,随后歉意一笑,“这位小姐,真不好意思,我粉丝太多,虽然一直想记住每一个可亲可爱的粉丝的脸,但是无奈真记不过来。”
“你……”杜雨婷的脸色忽青忽白的,当然了,被我误认为粉丝,还是一个记不住脸的粉丝,这该有多耻辱啊。
她表现愤愤的拉着曲尚说:“你们公司的小明星都是这么不讲理的么?”
我很大方的对“小明星”这种措词表示不予置评,曲尚没理她,因为他一直皱眉看着我和将军紧扣在一起的手指,倒是将军说话了,“我们家岚岚不是明星,她只是在做自己喜欢的事情而已,努力的认真的工作着,她对待支持喜欢她的人也是一如既往的友好着,真正说她不讲理的都是不了解她工作态度的人。”
将军显然不是把这番话只说给杜雨婷听的,还有那些看好戏和逮着机会就要制造新闻的媒体,“最近炒得沸沸扬扬的视频,不是无聊人士的恶作剧,而是有心人的精心策划。我以为当今互联网如此开放,你们至少可以查清当年在日本阮岚到底遭受了什么,可惜所有人都在借机炒作这桩丑闻。一个十八岁在日本演艺界闯荡的女孩,用自己坚定的意志打下一片天地,却遭同行竞争者的嫉妒进而策划了一起绑架案,试问媒体就是这样以‘丑闻”两字来对待一个用心打拼事业的女孩么?也许作为媒体就可以不顾职业操守,肆意指责一个遭受过绑架的女孩,每天大篇幅宣传她曾经的阴影创伤,让网络上铺天盖地的流传着被精心剪辑过的视频,这就是你们媒体所说的真相么?知道什么才叫媒体?所谓媒体就是老百姓的眼睛,是在替大众用心诚实的看清楚,要凭良心说话的,而现在你们的良心呢?”
娱乐圈的胜将君把慈善晚会作为了自己的主场,短短一番话撼动了所有媒体们的心,状似无意却又胜券在握的为我扳赢了一局。
在之后的拍卖会上,我相中了一幅婚纱设计手稿,据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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