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里看一看的,指不定会有什么发现。
“哼,那好,我走便是了。”青巫子轻蔑的一笑,便真做出转身离开的模样。
鬼官看青巫子离开,更是怨念在九泉里,自己赶都赶不走的浮梦,不过就在他转过身的一瞬间,青巫子已经一个闪身进入了九泉之内。
“嗯?”虽然已经瞒过了看守鬼官的眼,青巫子还是被一道结界拦在了九泉之外,以他的修为闯到这个位置不是难事,但是要闯入这个结界只怕并不简单,指不定会引起什么动静,要是让其他三个灵尊知道,他以后的行事都会变得麻烦。
青巫子有些不甘心,却也无可奈何,他只能把目光往里面扫了扫,结界虽阻挡他入内,却不影响视线。
里面就像所有禁地一样,根本没有办法鬼影。
——
北陵冥带着浮梦出现在缓缓向皇宫驶去的马车上方。
“浮梦,你打算怎么做?”北陵冥轻笑一声,“是想以魂入身?”
浮梦紧皱眉头,最后还是眼色一狠,“他不但是活人,还是个男人,我的魂魄根本进不到他的身体里。杀了他,最干脆。”
“哦?”北陵冥的脸上呈现出一抹奇异的笑意,发出的那个词明明带着几许好奇和疑惑,最后却什么也没用,只是笑着用虚空中拿起他的五弦琵琶。
琵琶音起,但在马车中的人都没有察觉到丝毫异样,就好像他们根本没有听到如此悦耳的琵琶琴音。
浮梦借着琴音带着她的力道,出现在了马车之内,而这些凡人虽听不到北陵冥的琵琶琴音,但这琴音而是入了他们的大脑,对他们的五识产生干扰。
浮梦看着端坐在马车中的卫延年,在怡夏被推翻时,这位老者的身份是太子太保,不但如此,他还当过三朝帝师,在百姓间的声名极盛,都说他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好官。
在这块大陆上行走近百年的浮梦不得不承认,事实的确如此。且他对怡夏极为忠心,听说在怡夏国破时,他更是极力保护怡夏太子,想护得怡夏最后的血脉,只是最后结果如何浮梦不得而知。
不过就算曾经轰动一时的陇西匪案,听到不少前朝臣子的名讳也没有听到前朝太子的声音,看来怡夏灭亡时,那个才十几岁的少年太子终究还是未能逃过一劫。
马车依旧在前行,每一刻都离皇宫更近几分,离皇宫每近一分,司空棂的危险就更多了一层。
卫延年是个好官更是个好人,浮梦看惯世态炎凉却从不少悲悯之心,可她现在的决定是要杀了这个好人。
这世界是有因果循环的,她用魂魄形态寄宿人体活了近百年,每一次都只是为了能继续活下去,她自诩从没有做过任何伤天害理之事,但她今日若下了手,她便踏了一步不能回头的路。
那又如何,她本就是忘川河凝结出来的魂魄,根本没有来世,更没有因果循环,更无法体会什么叫报应不爽。
浮梦伸出手,重重的掐住了卫延年的脖颈。
马车上的每一个人,包括守卫,包括卫延年,五识被干扰,总是他已在死亡边缘,他也无法感觉到因为窒息而带来的痛苦,不过就算无法感觉也改变不了他的气息越来越弱的事实。
卫延年的脸色慢慢由苍白变得微微泛青。
浮梦在这一刻竟然又产生了犹豫,可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支撑着她,她闭上眼睛,手间又是一用力,卫延年的头终于无力的耷拉下来,没有了任何气息。
“对不起……”浮梦收回手,痛苦的看着已经死去的卫延年,“只是卫大人,你也能体会想保护一个人的心情吧?就像怡夏灭国时,你保护太子,若有人对太子不利,慈悲半生的你也会选择除去伤害太子的人,对不对?”
浮梦离开的马车,回到北陵冥的身边。
北陵冥手中五弦琵琶琴头上的聚魂灯微微一闪,一个光点被收入其中,浮梦知道,那是卫延年的魂魄。
“啧啧啧——”北陵冥的微红长发随着夜晚的风轻轻拂动,他看浮梦的眼神中带着几分戏谑,几分玩味,还有几分浮梦无法品味的神情,“何必有罪恶感,死去的不过是他的这个身份,这具躯壳。他活到这年纪本就离死不远,况且作为前朝余孽被送入安东的皇宫,你觉得他还能活着离开吗?
不如,你在他过奈何桥时引导一下,指不定他会有一个享福的来世,也好弥补你无端产生的罪恶感。”
浮梦看着渐行渐远的马车,夜风轻拂,她的长发也随着风轻轻飘荡,缕了缕被风吹乱的黑发,“北陵灵尊,就因为凡人有永世轮回,他有无尽的下一世,所以这一世就不重要吗?”
浮梦轻叹了一口气,虽然叹气的确是因为她心中有无法言语的沉闷,却也还是显得有几分矫情。
“这一世的人生和记忆,只此一次,在他生命凋谢,躯壳也逐渐腐朽之后,他的魂魄走上奈何桥喝下孟婆汤,被评论此生功过后得以转世。或许来世富贵荣华,美妻爱妾,甚至可能睥睨天下权倾一世,可纵使魂魄还是同一个,他都不再是这一世的他。”
北陵冥一怔,不知为何,浮梦的这番话竟给他的心中带来无比的震撼。
是,他或者说他们,从不在乎凡人的生命,反正他们有永远的下一世,可是下一世永远不记得这一世,不是吗?
就像……
北陵冥回了神,自己想到哪里去了,那件事应该从不该再出现在记忆中,这是他们几个灵尊之间的协定和秘密,那件事,永世不提。
——
两辆黑色的马车终于驶进皇宫中,往日这个时辰宫门虽然早就下钥,而今日马车一到,宫门就被打开,随后便是大批宫内侍卫围上。
从 第 113 章 到第二辆马车上,离那马车最近的是安东帝身边的张公公。
张公公在安东帝还未称帝时就跟随左右,也算走南闯北,战场厮杀时他也此后在侧,前朝大官他也认识不少,他会出现在这里自然是先来认一认司空桤交出来的到底是什么人。
第二辆马车的帷裳被掀开,几个守卫中间有一个端坐的老者,借着宫灯的亮光,张公公将端坐老者的脸庞看得清晰。
张公公皮笑肉不笑,“卫大人,好久不见——”
声音响亮,带着胜利者固有的傲然。可马车中的老者并没有反应。
张公公察觉出一丝异样,一个眼神,便有大批宫内侍卫护在身前。
这时,马车内的一个守卫像刚刚睡醒一般的回过神来,他有些讶异的看着马车外,看到张公公也远远的看到正看着他们马车里的二皇子与霍丞相,心中一惊,急忙去看自己身边的被压制的囚犯。
还好,还在……
可是好像有点不对劲,守卫也不知怎么的,伸手去探卫延年的气息,随后身子一软瘫倒到马车中。
“……他……他,他怎么……死,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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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4 章 死因无解
今夜安东的皇宫,注定无眠。
可谁也没有想到会是此刻的情况——二皇子秘密押送至皇宫的前朝余孽,到达皇宫后竟然只是一具端坐的尸体,且他身边的守卫个个表情茫然。
知道这一情况后,二皇子用不可置信的表情看着张公公,随后也顾不得皇子的行为规矩,径直冲到马车边,看向里面。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卫延年被押送上马车的时候,是他亲眼看着的,那时候他还好好的,他为保险起见,都偷偷让自己信得过的大夫把过卫延年的脉搏,他身体康健,没有服毒,身上更不可能藏毒,甚至马车上的三个守卫都是他司空桤的人。
可以说卫延年完完全全就是在他的掌控之下,而霍辛也完全放权给他,如果霍辛在护送卫延年的事上插手一点点,他都会怀疑霍辛动了手脚,可如今在这样的严密护卫下,切完完全全在他自己的监控下,人死了。
司空桤明明身为皇子,此刻却有点不敢将目光投向霍辛。
霍辛静静的站在原地,动也没有动过一下,他的脸上虽然没有了笑意,却依旧宁静儒雅,一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悠然。
有人无意中留意到二皇子与霍丞相,定会觉得此刻的霍丞相比皇子更为泰然,若不知道的,指不定还会以为霍丞相才是安东的皇子。
只是谁都不知道,霍辛隐匿在衣袖中的手已经紧紧的握成了一个拳,甚至因为他用力过甚,还发出了“咯咯”的声音。
这样的声音,注定没有别人能够窥听。
马车内的三个守卫来不及下马车都瘫软在马车上,面带惶恐的看着神情焦急的司空桤。
“王爷……我,我们……”他们已不知该如何解释。当时人是好好的被押上马车,却在他们眼皮子地下死了,而他们竟然一无所知。
“桤王,这——”张公公也显得有些无措,今夜他们做好一切准备,就是没想到如此阵仗迎来的竟是一个死人。
这个时候的司空桤自己也慌了神,如果卫延年死了,所有的责任都在他一人,该如何解释?
他一咬牙,“还不快宣太医,快——”
宫门边忙作一团,除了跑去找太医的守卫,其他人都不敢轻举妄动,显然马车中人的死有过多的蹊跷,谁在这个时候做了多余的动作,很有可能就会被扣上一个行为可疑的帽子。
一时间,这里的空气也好像凝结。
“浮梦,这是你创作的好戏,你总该看着它是怎样的结局。”在宫墙之上,有两个身影出现在无人注目的黑夜中。
还有一波从宫门处离开的人,便是安东帝身边的张公公,不管怎样,他总该去向安东帝汇报此刻的情况,不能让安东帝等急了。
御书房中的安东帝,望着窗外皎月,不知多久没有看过这个时辰的月光了,今夜得以看到,为何心中却没有当初赏月之心。
张公公去了那么久,迟迟未归,安东帝的心中不免也有些鼓噪,好像会有什么意料之外的事会发现。
并且,一定不是好事。
真是可笑,今夜怎么会有好事。
二皇子说要交出一个陇西匪案的首脑,那故作神秘的作法,十分了解二皇子的安东帝能够肯定,那个首脑份量一定不低,而二皇子之所以会提让他亲自审问,定是那首脑会说出一些他不愿意听到却又不得不面对的事情。
“皇上——”张公公的声音响起,随着声音是姗姗来迟的张公公,毕竟张公公也已经老了,要宣旨传旨,声音总是要保持响亮的,单身身姿步伐总还是越发迟钝了。
“皇上,不好了——”张公公出现在御书房内,显然是匆忙走来的,他还有着几分喘,“桤王带来的是卫延年卫大人,他,他死在了马车中。”
“什么?”安东帝的手重重的拍在案几之上,又将手握拳重重敲打了案几。
听到卫延年的名字,他先是一怔,肯定了此人的份量,但是又听到他死了,这不仅让他恼怒,就像煮熟的鸭子飞走了一般。
卫延年的身份,何止是鸭子。
“怎么回事?”安东帝急急问起,刚问出口便可能觉得张公公根本说不清楚来龙去脉,又吩咐道:“好好好,真是一团糟糕,把人都带到立昌宫大殿,朕今日要把事情搞清楚。”
很快,所有相关人等,就集中到了立昌宫的大殿,而大殿的正中放着用白布遮挡的东西,看着东西边跪成一排的御医,可想而知,用白布遮盖的便是卫延年的尸首。
安东帝进到立昌宫,前脚刚踏入大殿,便听到二皇子司空桤响起的喊冤声,“父王,儿臣不知为何会这样,明明之前都好好的……一定,一定是老三知道了,派人做出这样的事情……父王,儿臣为了抓到卫延年可费尽心血啊……”
“住口!”虽然安东帝没有睡意,但这个时辰还要来处理这样的事,论谁的心情都不会太好。
安东帝在来立昌宫的一路上就想了很多,他也想过会不会是三皇子司空棂搞的鬼,可是二皇子把这件事处理的非常缜密,就连他事前也不知道他抓到的前朝余孽究竟是谁,并且藏在哪里,更何况是完全不知情的司空棂?
况且,他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