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太子殿下。”手放腰间福了一福,眼帘微挑。大大的眼睛那么一瞟,秦秋歌只觉得心都被提了起来。
眼见这位差点成为自己夫婿的人目光灼灼的望着自己,苏青木只觉得心里像是被打翻了五味瓶,复杂难耐。
如果,如果他不是这般让人看着顺眼似乎就更好一些。
花树下的桌上放着一副棋盘。秦秋歌实在不想离开,转念开口道:“公主是准备下棋吗?”
那棋本就是为这位太子殿下准备,苏青木当即笑道:“不过消遣罢了,入不得殿下的眼。”
“哦?”秦秋歌挑眉,这位公主,似是极为谦虚,跟印象中的世家女大不相同。“不知公主殿下可有意下一盘?”
苏青木轻轻点头,“棋艺浅薄,殿下莫要嫌我笨才好。”
秦秋歌微微一笑。极是宠溺。
他有这个资本,要知道,湘秦年青一代无人能在棋艺上胜过他。
苏青木也不着恼,心道:姑奶奶就是把准了你的脉,如果不知道你好这口,又怎么好镇住你。
果然。不过走了十余子,秦秋歌就渐渐收起了轻视之心。
府中的丫鬟不知换了几根蜡烛,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二人这棋局才算渐渐收了尾声。
一晚上的棋下来,秦秋歌更是把这位公主惊为天人。恨不得这样的人能日日伴在自己身边才好。
一晚上棋下来,秦秋歌意外发现,自己竟是输多赢少,甚至出现几局和棋。
这让他心惊之余更是难掩失落,这样的美人儿,这样的才情,自己竟是白白错过了。
两人相对无言,用过了早膳,苏青木借口回去休息,回了后宅。
一整日的时间,秦秋歌都在小院闲逛,期冀能够再见那位七公主。
可惜,直到晚间他被迷晕送回驿馆,再也不曾见到那位超凡脱俗的七公主。
她整个人就像是从未出现在晋安一般,私下里打听,竟是都说她在外学艺。
对此,秦秋歌肯定不相信,让自己的三弟,如今国公府的二少爷蔡行凯,也就是湘秦三皇子秦秋凤去打听,他却借口要应付火凤,给走开了。
一连多日,再也不见佳人芳踪。
青圜皇帝江乐山却已经做出了决定,青圜同意退婚,湘秦却要每年送上万匹良驹,这年限吗,是十年。
本来,对于这样的条件,秦秋歌是乐于接受的。
只是见过了那位灵动的七公主,他的心中再难放下,已然认准了那位湘秦的丞相之女纪柔姑娘只不过是自己一位妹妹。
这一日,就在湘秦太子踌躇不定之时,驿馆再次迎来了那位火凤姑娘,和他的小厮。
秦秋凤一进门就开门见山,“如果大哥依然要求娶七公主也不难,只要休书一封更纪丞相,让他在湘秦莫要再提起婚配一事就好。”
秦秋歌傻眼了,万万想不到弟弟竟是这样一个态度。
“秋凤,那一日你也见到了,那位七公主,实是让人舍不下。”
秦秋歌冷笑,“可是大哥,湘秦国法,一夫一妻制。这可是姑母当年定下的,父皇都不能更改的律法。”这位大哥,没看出来吗,野心倒是不小。
秦秋歌眸子一黯,知道三弟说的是实话,叹了口气,“难道我想她与我做一个红颜知己也不可以吗?”
秦秋凤简直要被这么不要脸的一句话气的暴走,压下火气闷声道:“本来你是太子爷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秦秋歌听了弟弟这话眸子一亮,不过下一句话却直接将他打入了谷底。
“只是那人是青圜七公主。是青圜陛下最宠爱的女儿,且不提她的身份,大哥你试想一下,那样才情的女子。肯给人做小不成?”
秦秋歌呐呐的说不出话来,突然想到什么,狡辩道:“姑姑当年才情不输于她。可还不是给了青圜做小?”秦秋歌不死心,他就是想不通,为什么别人可以的,他这位太子却不可以。
秦秋凤冷笑,“给青圜做小?”白了做太子的兄长一眼,“大哥你哪只眼睛看到姑母给青圜做小了?她是做了后宫的贵妃还是做了哪位小主?大哥别怪我没提醒你,姑母当年正是因为觉得青圜那位负了他。所以才有我们湘秦,这话你在我面前说说也就算了,如果要让父皇听到,不用我说,您知道后果的。”
秦秋歌的心顿时凉了。是啊,当年那位姑母何等天人之姿,都为青圜的江乐山生了孩子,可最后还不是硬生生凭借一己之力扶持出了一个湘秦,致使秦家做了天下……
见大哥不再言语,秦秋凤心渐渐平静下来。
“大哥,既然青圜已经同意退婚,纪柔又是于我们一同长大的情分,你。好好待她吧。”
青圜皇帝江乐山已经同意了退婚,驿馆方面却是迟迟没有动静,这一日,驿馆里的太子殿下收到了一封信。
很普通的一封信,打开信纸,一张素白的纸张。上面一手簪花小康晃花了秦秋歌的眼睛。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恨不生同时,日日与君好。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
我离君天涯,君隔我海角。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
化蝶去寻花,夜夜栖芳草。”
那一日太子殿下秦秋歌拿到信后久久不曾言语,一个人关在书房一天没有出房门,直到第二天一大早出门,已经是一袭明黄的太子袍。
同一日,湘秦太子同意了青圜陛下的退婚要求,同时提出了一个让人匪夷所思的建议。
“陛下,秋歌心有所属不敢觊觎七公主,但秋歌家有两个弟弟跟公主年纪相仿,陛下如果不介意,秋歌愿意做这月老。”即使不能自己娶来,让她时时出现在自己眼前也是好的,总好过这种万里的思念。
不想这话一提出,朝堂哗然。
“你们湘秦还要不要脸?”
“就是,把我们青圜当成什么了?”
“把我们公主当成什么了?”
……
众位大臣义愤填膺,就连一向淡然的丞相大人看向秦秋歌的眸子都充满了愤怒。
秦秋歌汗颜,他也知道自己这要求过分了。
刚想挽回局势,不想那边江乐山却已经发话了。
“太子殿下难道欺我青圜无人不成?你们湘秦难道觉得这一次的羞辱还不够!”
这话却是重了,特别是一位国君说出来。
秦秋歌不敢托大,躬身行礼,“秋歌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倾慕公主才情,不想秋歌已经心有所属,想为弟弟求娶……”
越描越黑,群臣激愤,眼看又要暴走。
江乐山摆摆手,“罢了罢了,太子殿下,青圜事务繁忙,如果太子无事,还是早日回去吧。”这却是在下逐客令了。
秦秋歌无奈,说了几句场面话,离开了大殿。
三日后,秦秋歌落寞的离开了驿馆,青圜方面竟只随意派了几个官员应付了事,跟来时的风光相比,此行可谓凄凉之极。
前方古道旁一方小亭,苏青木一身白袍做世家子打扮,静静的看着远方的队伍。
“长袖,拿我的腰牌请太子殿下过来一叙。”
几小如今已然知晓苏青木的真实身份,更是对那位太子殿下义愤填膺。
淡墨等人冷着脸,恨不得把那人生吞活剥了才好。
苏青木摆摆手,对四人笑道:“这场婚姻本就不是我自愿的。如今,甚好。”心莫名一痛,苏青木自问,难道真对那人一见钟情不成?
暗笑自己小儿女心态之时。那位太子殿下已经匆忙间赶来。
看到亭子里另外四个少年站成一排,目光里毫不掩饰的仇视,秦秋歌顿时一怔。
在看到那单薄的身影之际。一切的一切都换成了一声低低的呼唤。
“公主……”似是有千言万语都道在这一声呼唤里,秦秋歌目光泛红。
苏青木淡淡转身,脸上已经挂上了凄美的笑容。
“听闻太子殿下今日回国,特来一送。”
秦秋歌心中五味陈杂,少女红了眼圈,目光灼灼的望着他。
铮的一声,《莫失莫忘》的曲子在指尖缓缓流淌。
少女明亮的声音略带哽咽响起。顿时扰乱了太子殿下的心。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不是生与死
而是我站在你的面前
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不是我站在你的面前
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而是爱到痴迷
却不能说我爱你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不是我不能说我爱你
而是想你痛彻心脾
却只能深埋心底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不是我不能说我想你
而是彼此相爱
却不能够在一起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不是彼此相爱
却不能在一起
而是明知道真爱无敌
却装作丝毫不在意
没把你放在心里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不是明明无法抵挡这股思念
却还得故意装作丝毫没把你放在心里
而是用一颗冷漠的心在你和爱你的人之间
掘了一条无法跨越的沟渠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不是树与树的距离
而是同根生长的树枝
却无法在风中相依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不是树枝无法相依
而是相互了解的星星
却没有交汇的轨迹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不是星星之间的轨迹
而是纵然轨迹交汇
却在转瞬间无处寻觅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不是瞬间便无处寻觅
而是尚未相遇
便注定无法相聚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是鱼与飞鸟的距离
一个在天,
一个却在深潜海底
悲伤的曲调在众人之间缓缓流淌,少女的声音似有无数言语要诉。
太子殿下在淡淡的乐声中远去了。亭子里,独留五个少年和一个少女泪眼朦胧。
琴音已没,苏青木呆呆的坐在亭子里闭上了眼睛。
竹林里,一只白色的小狐倚着一个翠竹淡淡耳语。
“野石,我要下山去历情劫了,你记得要寻回我啊……”
胸口一阵烦闷,喉咙一甜,大口大口的血不可抑制的涌出,染红了少女白皙的袍服。
“主子……”五小一声惊呼。同时冲了过去。
刚刚赶来的蔡行凯看到这一幕,只觉得心痛的无以复加,急忙冲上前却被长袖拦住了去路。
拭雪不知从哪里飘来,瞥了一眼虚弱的苏青木,淡然的道:“丫头你别伤心,我这就去给你杀了那小子。”
蔡行凯。不,秦秋凤眸子一缩,刚要动,却是一动都动不了。
秦老的身影从他身后闪出,“虽然我是湘秦的人,但我并不介意杀两个皇室子弟。”
苏青木紧紧闭着的眸子,睫毛轻轻颤动了两下。
前尘往事一幕幕滑过,她突然笑了。
“野石,还不接我回家吗?”淡淡的语声有着少女特有的调皮。
“丫头,你醒了啊!”少年淡淡的声音在身前响起,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野石青色的身影显现。
拭雪和秦老瞳孔一缩,彼此对视一眼,继而苦笑。
“睡了几百年,也是时候醒了,倒是难为你了,如果不是你安排了这一切。怕是还要几十年才能醒来吧。”苏青木轻叹,却是已经明白了太多。
看了一眼傻眼的蔡行凯,苏青木盘膝坐在地上微微一笑,“见过湘秦三皇子。感谢三皇子三年来的照顾……”苏青木欲言又止,这人,是野石安排好的下一个情劫之人。如果不是自己提前苏醒,怕是他会成为下一个秦秋歌。
秦秋凤已经傻眼,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是戒备的盯着野石这个明显不在常理中的人。
野石一改往日的清冷,坐在苏青木身边,让她靠在身上,一如亿万年间的彼此。看起来竟是那般和谐。
“秦霜是我的朋友,我叫野石,想必你听说过我。”
秦秋凤傻傻的点头,秦老更是浑身一震。
“丫头是秦霜这一世和江乐山的女儿。”
“不对,那孩子当年不是和秦霜一起投入火海了吗?”秦老震惊。阻断了野石的话。
野石摇了摇头,“虎毒不食子,而且,秦霜也没有死,她只是换了一种方式在活而已。”和苏青木相识一笑,两人不再言语。
“野石,我们回家吧。”轻轻闭着眼睛,苏青木现在很想念那片生活了亿万年的竹林。
“你舍得吗?”淡淡的开口,掩饰不住几百年的思念。
“我等了你亿万年你才化身人形。我又让你等了几百年才历劫成功,如今,我还有什么不舍的呢……”在野石怀里蹭了蹭,苏青木笑的安心。
“不想去看看朋友?”野石一反常态并没有急着离开,虽然人间污浊的空气让他着恼。
“谁?”苏青木眨眨眼,她已然想起了一切。不记得人间还有朋友。
“那个楚冉,是当年国师师弟洞玄上人的弟子,如果不是她,你怕是还有几十年的人间苦要受。”
“他?”苏青木眨眨眼,呵呵笑了,“罢了罢了,那个楚冉,当年不过竹林外一个小小樵夫,如今有了这番际遇,是他当年的善果,正所谓一饮一啄前缘已定,我们走吧。”
“主子……”长袖等人傻眼了,怎么主子似是要走。
苏青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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