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冲他这一点,杜建城就不敢相信他接下来不会炒股,更不敢借他钱。
好端端一个人,愣是给炒股毁了,居然连家人的安危都不顾,杜建城不甚痛惜。
被杜建城那惋惜的眼神看着,江文耀心中也是忏悔不已:“当然是家人重要,真要借不到钱,我这边肯定会把股票卖了。我之前已经卖了几次股票,这不休息日嘛,有股票也卖不掉,只能来向你们借钱。”
投入三百多万,剩下六十来万,从百万富翁炒成十万富翁,真应了从千万富翁炒成百万富翁的笑话段子。
杜毅能够理解江文耀不舍得割肉离场的心理,毕竟,越跌越损失越舍不得离场,总觉得谷底已到,接下来肯定是反弹了,结果搞不好就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跌跌跌,跌到让人欲哭无泪。
杜毅不清楚江文耀买的哪几只股,但他可以确认的是,江文耀要解套,只怕不容易。
虽然对股市不甚了解,但杜毅清楚从高三到大二大三期间,国内股市是经历过一段大牛市的,他的阿姨在那段时间炒股赚了不少钱,也正是她慷慨解囊,他家才能度过那段难关期。
不过,大三还是大四过后,又是熊市了,他阿姨经常在家庭聚会的时候,抱怨又赔了多少多少。
现在离高三还有两年时间,前世江文耀家的厂子,撑到那时候才刚倒闭呢,哪像现在这样,江文耀已经想着要卖厂。
以前世来推延今生,就算还上了高利贷,江文耀接下来至少两三年都不好过,要不然他家借给江文耀的钱,也不会非但利息都没拿过来,还从六万变成了十万。
而现在,历史已经改变,前世只能做参考,杜毅感觉现在的江文耀,比前世要惨很多,否则哪至于被高利贷催债,三番四次地跑他家借钱。
杜毅记得很清楚,前世江诗韵每天被父母接送上学是在高二上学期,如果那时候是高利贷在搞鬼,那时间整整推前了近一年。
如果没估计错,杜毅觉得,前世会发生在江文耀家里的事,现在应该是提前了些,要不然之前他到江文耀的厂里,也不会看到厂里的员工们都在做廉价代工活。
虽然在这事上。杜毅都已经没有太清晰明确的记忆,但可以肯定的是。前世江文耀家的服装厂,从自产自销转型为代工。肯定没有那么早。
杜毅认为这种改变中必然有自己的影响,却又不知道在哪影响到了。
难道是江诗韵到婺市上学的连锁效应?
杜毅觉得可能性很大,毕竟除了重生的他,应该不会有其它因素,能导致江诗韵家发生和前世不同的改变。
不知道也就罢了,知道了总得弥补下,加上本身就是想要帮江文耀家,杜毅觉得自己能尽力帮忙就尽力帮忙吧。
只是,四十万实在是有点多。
前阵子公司扩张和办厂花了不少钱。前两天又刚砸进去二十万广告费,姑父那边又拿走十万,后续还有桌游吧创业扶植计划,三国杀网游化等等一系列事,都是需要大手笔投入的,即便手头挤一挤的话,小贷一笔款,四十万是能拿得出来,可总不能拿的出就拿了。不给公司留点周转资金,还让自己也跟着负债吧,杜毅很是为难。
仔细一思虑,杜毅向江文耀问道:“江叔叔。你现在能借到多少?”
江文耀轻叹了口气,自嘲一笑:“我要是其它地方能借到钱,就不会跑来婺市找你爸了。”
也是。江文耀欠了这么多钱,那能借的人肯定都被借遍了。肯定是上天入地都无门了,才会跑到婺市来。
还真是够惨的。杜毅的心情有些沉重。
稍一沉思,杜毅又问道:“高利贷那边能拖一拖的吧?”
江文耀沉声道:“拖不了,要我明天之内还钱。我这钱已经欠了有阵子了,他们也知道我这边亏空得厉害,怕还不上,催得紧。”
杜毅没有顺着江文耀的话说,问道:“最迟能拖到什么时候?”
没想到自己说了拖不了,杜毅还会这么问。江文耀愣愣地看了杜毅一眼,沉默少顷,道:“最多半个月吧,只是拖半个月,这钱就得多几万。”
果然还是能拖的,只可惜半个月改变不了大局,现在不敢拿出来的钱,到时候也不敢拿出来。
眉头紧紧皱起,仔细考虑了一番,杜毅道:“江叔叔,我这边最多能借你十万,剩下的钱,你就卖股票先还了吧。厂子你先继续开着,你刚才说是盈利的吧,现在每个月能赚多少?”
“连一些上班的都比不上,就两三千,都是在帮别人代工,你妈应该知道的,做手套,利薄。”
要是换做之前,杜毅小小年纪出来指点江山,江文耀肯定会认为他不知天高地厚。
但现在,胡秀芳和杜建城那根本撬不出一分钱,杜毅却有胆量当着自己父亲的面,说借他十万,看杜建城只是皱了皱眉,没有出声反驳,江文耀再不敢把杜毅当普通小孩子来看待。
“要是还能赚钱就继续开着吧,好歹是一笔收入。该停的停了,该卖的卖了,房子能不卖就先别卖了。江叔叔,你家有几辆车的吧,自己剩个一辆用,该卖的都卖了吧。爸,我们是不是也要买辆车?”
偌大一厂子,员工几十位,每月只赚两三千,这实在是太寒碜了,难怪江文耀有关了厂子的心。
薄利是很多代工厂面临的困境,兴许江文耀有把收入说小了点,但大不如从前是肯定的。
昔日风光无限,如今只能苟延残喘,活生生的例子放在眼前,杜毅不免有点感伤。
杜建城还没给杜毅回话,江文耀率先开口道:“多的车子我都已经卖了,现在就剩辆宝马,我老婆开的。厂子,我是真不想开了,活不稳定,自己干又是净亏。”
“厂子卖了后,有想过要做什么么?”
都穷成这样了,还得留着宝马,人心就是虚荣。
杜建城看不惯,杜毅倒是看得淡。
人嘛,活一辈子,要么无欲无求,否则,还能图啥,无非就是显摆。
看看后世的朋友圈、微博、**,除了心灵鸡汤和代购,也就只剩下各种显摆了。
有没有不显摆的?
有,都是些没能力显摆的。
瘦死的骆驼,总得比马大。要活得有脸面,苦处只能自己往下咽。看着江文耀现在的凄惨样,杜毅可不希望自己会有那么一天。
江文耀顿了顿。道:“还没怎么想好,没钱啊,做什么都不成,应该会做些小本买卖。”
小本买卖啊,江文耀这么一说,杜毅倒是想起了江文耀家前世后来在清河开的山寨肯德基。
鉴于清河收入两极分化严重,中高收入者有,中低收入者更多,生意还不错。不比正版肯德基差到哪去。
只是,前世江文耀家开那个,应该是有点机缘,现在去做,不见得能成。
思来想去,一时找不出什么适合江文耀家走的路子,也担心自己会指点出一条错的路,到时候又惹出些是是非非来,杜毅道:“那只能祝江叔叔好运了。钱的话,江叔叔你常用的是什么银行?”
江文耀本想说工商银行,但最近工商银行的人,觉察到他账户资金异常。公司苗头不对,有催他还款的意思,杜毅这钱要是打去工商银行。搞不好有去无回,江文耀向杜毅回应“建行”后。不无疑惑地向杜建城问道:“老杜,现在你家是你儿子做主?”
老实说。杜建城杜毅这个自作主张硬是要把钱借给江文耀的行径很不舒服,他觉得这是杜毅不成熟的表现,可是钱都是杜毅赚的,杜毅要花,他拉不下脸拦着。
这问题,父亲怎么都没办法回答,可不想让父亲下不了台,杜毅连忙道:“不是,我爸妈做主。江诗韵以前是我同学,你们不好,她就不好,我能帮点忙,就帮一帮。”
做父母的都不主张借钱了,杜毅这做儿子的还肯借钱,原来是因为和江诗韵是同学的关系。
可以前也没见的杜毅和江诗韵关系多好啊,心里不由想到了些有的没的,江文耀试探着问道:“你和我家诗韵关系挺好的吧?”
要说好,纯粹是他这个重生者一厢情愿,心里念旧,江诗韵肯定对一切都云里雾里,杜毅微微撅嘴,笑道:“一般般,就是普通同学,算是有缘吧。”
“那我替她谢谢你了,有机会的话,来我家吃饭。”
这小子该不会喜欢我家诗韵吧,杜毅这话,听在江文耀耳中别有意味。
还真别说,自己家江诗韵长得水灵灵的,追她的男生不要太多,有几个常到厂里干活的小伙子,江文耀就觉得他们是对江诗韵有念想。
感觉杜毅没道理仅凭层同学关系就这么慷慨,江文耀认为杜毅愿意借钱,很有可能是因为喜欢江诗韵。
要不是知道杜毅和夏小麦关系很好,把人家无论哪方面都比夏小麦好上一些的吕歆都给逼走了,而江诗韵和夏小麦比起来,还要差一筹,杜建城也怀疑杜毅对江诗韵有意思。
同学一场嘛,难免有点情分,况且胡秀芳说过江诗韵也在婺市上学,的确算是有缘,杜建城能理解杜毅这借钱的动机。
吃饭什么的都是客套,杜毅可不会放在心上。
翻了翻自己的皮夹没找到建行卡,正疑惑着自己是搞丢了么,蓦然想起自己的建行卡早就给了母亲,杜毅道:“江叔叔,建行卡我没有,找我妈拿吧,在我妈手上。你放心,我说借,我妈肯定会借的。”
还要再去清河找一次胡秀芳,江文耀觉得可够折腾的,但名义上是为接江诗韵而来,来得仓促,手头可没有带其它银行的银行卡,也只能回清河再说了,江文耀道:“好,谢谢你了。对了,今天和你说的高利贷这边的事,千万不要跟我老婆和女儿说,她们其实不知情。男人嘛,什么事都得自己扛下来。大家都是男人,你们应该能体谅我现在是有苦说不出。”
男人身上确实有重担,但有时候忽视了女人的作用,只会自讨苦吃,杜毅道:“能体谅,不过我没猜错的话,江叔叔你炒股赔了那么多钱的事,阿姨不清楚吧。就算知道点,你也肯定瞒了很多。”
江文耀发现杜毅这小娃子真是人精,什么都能知道,果然不能小觑,自己之前觉得他人小鬼大,倒是有眼无珠了。像杜毅这样的小孩子,就不该当成小孩来看。
暗叹自己要是有这么个儿子就好了,自觉自己在这点上做得很不对,没好意思说什么,他悻悻地干笑了一声。
杜建城对江文耀这话倒是很不屑:“你真要能自己扛下来,老婆孩子哪还会跟着你受罪。回去了好好想想以后要做什么,脚踏实地点吧。别再执迷不悟,到时候让老婆孩子都吃不饱睡不暖,还算什么男人。”
“老杜你说的是,我把高利贷的钱还了后,就踏踏实实地从头再来。”
人穷志短,奋斗了十来年,一步走错,全家人都给赔了进去,到头来居然被此前连他一根毛都比不上的杜建城教训,江文耀心中内疚又心酸。(天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點/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dd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刻关注dd微信公众号!)(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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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章 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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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十二月下旬后,昼夜温度开始在零上和零下交替,不少怕冷的学生,在校服外套上了棉衣或是羽绒服,晨跑之前,目光所及之处,学校里不乏裹得跟粽子般严严实实的小少年们。⊙四⊙五⊙中⊙文¢£,
在杜毅的记忆中,清河一中可见不到这样的情景。
他记得,在清河一中,即便是再冷些的寒冬腊月,大部分学生也就是在毛衣外穿一件并不厚实的外套。
如此差异,不知道是城里的孩子条件好娇生惯养得多,还是山里的孩子们确实耐冻一些,亦或是前世的他,并没有什么像样的冬装,从来穿得很单薄,以至于模糊的记忆由己及人。
杜毅还是跟往常那样,在校服外穿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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