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雷的目光死死的盯着南子轩怀中那一套黑sè的装备,沉声道:“小子,拿来!”
胖子越发抱的紧了,苦着脸道:“师傅,我——”轩雷打断他的话,冷冷道:“老子不想说第二遍了,否则就罚你去洗三个月的茅厕。”
段刚忍不住问道:“老头子,这里还有三套呢,你为什么非要抢胖子的?”
胖子苦笑道:“我师傅喜欢黑sè。”
轩雷厉声道:“既然知道还敢抢?”
胖子弱弱道:“可我也喜欢黑sè。”
轩雷冲过去,一把夺过来,板着脸道:“黑sè的太显老气,你看那三套,红sè、黄sè和绿sè,每一套都很适合你的年龄,随便去选吧。”
段刚叹了口气,道:“唉,我现在才知道,原来皇阶装备也不畅销啊。”
可是,没有人回答他,因为,就连不喜欢红sè的胖子都在深情的抚摸着自己的装备和那把银sè的长剑。
所有人,都聚jīng会神的看着,只有段刚、小绿和月凌波面面相觑,无奈的笑着。
良久,萧桐突然站起身,冲着段刚就鞠了一躬,道:“兄弟,谢谢你!”
段刚冲过去,扶他起来,正要说话时,其余人也都一躬到底,“兄弟/哥/刚子,谢谢你!”
段刚急声道:“你们这是干什么?快起来,快起来。”说着,就去扶轩雷。
萧桐却一把拉住他,正sè道:“兄弟,你不用去扶了,这是大家应该做的。”
段刚厉声道:“什么应该做的,你们这简直就是在折我阳寿。”
萧桐笑道:“皇阶装备是什么你比任何人都清楚,你送了我们这么大的一份礼,我们怎么能不表示感谢?”
众人齐齐点头。
段刚猛拂衣袖,忿忿道:“为了找到归神丹,在座的每一个人都cāo碎了心,我跟你们谁客气过一句了?”
慕陵容过来扶住段刚的胳膊,嫣然道:“哥,我们也没跟你客气啊,不都以最快的速度抢了么?刚才不过是表示下感谢吗,你何必生气呢。”
段刚沉着脸,道:“我当然生气。兄弟之间,哪里需要这些繁文缛节?”
他叹了口气,接着道:“我本来还想每人送一本六品功法呢,现在看来,还是算了吧。”
话声中,十六只眼睛齐刷刷看向他,每一只眼中都泛滥着激动的jīng光,像是要把段刚给吃掉一样。
段刚忍不住退了两步,怔怔道:“你们——干什么?”
南子轩近三百五十斤的庞大身躯突然扑到他身上,痛哭流涕的叫道:“老大,我错了,我再也不跟你客气了,你快把功法拿出来吧。”
众人慢慢合拢,将段刚围在中间,不约而同的说道:“我们也知道错了!”
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毫不做作,毫不客气,这才是真正的兄弟情义。
这才是真正的兄弟。
段刚的心里忽然泛起一股暖意,他只觉得鼻头发酸,有一种想哭出来的冲动。
凌梦韵也是眼圈发红,却又突然冲过去,又一次拧住了段刚的耳朵,偏着头嚷道:“臭小子,快把功法拿出来。”这句话说完,一颗豆大的泪珠突然滑落,啪嗒一声滴落到地上……
那一刻,所有人的眼圈都红了。
传说中的装备、传说中的功法、也许还有传说中的战技……都能毫不吝啬的馈赠给自己的朋友,这样的朋友、兄弟、哥哥和丈夫,如何能不令他们感动,如何能不让他们激动?
一生中,能有这样一个兄弟,这样一个知己,死也无憾了!
感动、感激的泪珠,在每个人的眼中打着转,每个人都极力的控制着,不让泪珠滑落……
大厅里,充斥着伤感的味道。
段刚忽然笑道:“你们乾坤宗的沙子真厉害,连皇阶武者的眼睛都能眯进去。”
萧水痕接着道:“那可是,我们乾坤宗不光沙子厉害,连泥土都能炼器呢。”
萧桐很难得的哈哈大笑起来,道:“那算什么,泥土终归也还是实物,我连水都能炼成兵器呢。”
“……”
在众人有意的调笑中,伤感的氛围很快烟消云散,大厅里又充满了快乐的空气……
分完六品功法后,段刚又给众人各自分了几本六品战技和一大堆的丹药,至于他拿出来的那些药材,却没有一个人多看一眼,因为,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不jīng通炼丹术,有的甚至连火都不会升,要它何用?
段刚很无奈的将药材收回来,又将其与两套装备和一枚戒指递给南子轩,正sè道:“胖子,这是我妹妹的嫁妆。作为他唯一的亲人,我郑重的要求你给他举办一场盛大的婚礼,一点也不能马虎;并要求你一生一世都要宠着她,爱着她,不能有任何的偏心。你可能做到?”
慕陵容的眼泪,瞬间打湿了脸颊,流进了嘴里、脖子里,也流进了她的心里。
眼泪本是苦涩的,可慕陵容却只觉得甜,比蜜水还甜!
她投进段刚的怀里,失声痛哭。
这感动的哭声,又一次震红了每一个人的眼睛。
南子轩郑重的向着段刚鞠了一躬,道:“老大,我南子轩在此发誓,若是背着容儿找别的女人、若是有负她的感情,即可死在五雷轰顶之下,永世不得超生!!!”
轩雷擦了把眼睛,笑道:“刚子,你也不用担心,这小子要是敢有歪心眼,容儿一个魔法就能撂翻他。”
众人都擦了擦眼睛,纷纷应和道:“就是,胖子那点本事,连容儿的半个手指头都比不上,你担心什么啊。”
司徒浩眼珠一转,突然道:“刚子,你跟两位弟妹什么时候举行婚礼啊?”
没等段刚说话,月凌波已抢先道:“为母亲和离殇姐姐报了仇,我们才举办婚礼!”
萧桐拍案道:“好!好男儿理当如此!兄弟,不管你将来在哪里举办婚礼,都要记得通知老哥哥一声,只要我没死,就一定想办法赶过去。”
段刚眨了眨眼睛,笑道:“你们不来,我收谁的红包去啊?”
凌梦韵笑骂道:“你真是个鬼,jiān诈的小鬼,都这么富有了,还眼巴巴的盯着我们这些穷人呢。”
萧桐突然神秘一笑,道:“既然刚子奉献了这么多,那我也奉献点小玩意,算是锦上添花吧。”
段刚眼睛发亮,道:“老哥,什么小玩意?”
萧桐乃是一代炼器宗师,其师傅更是来自于修真界的渡劫期大高手,他口中的“小玩意”当然不会真的是小玩意。
萧桐道:“前段时间,我根据师门秘法,研究出了一套秘法:只需要在装备上做一些细微的改动,就可以将装备收进体内,需要时,只要用念力召唤出来就可以了。”说罢,他飞快的瞟了一眼司徒浩。
司徒浩嘎声道:“你看我干什么?八位移形是你的,驭雷术也是你的,这秘法也是你的,你想传就传,不想传就不传,你以为老子很稀罕吗?”
他怒气冲冲的瞪着萧桐,眼中似有火焰在燃烧。
段刚忍不住问道:“大哥,好好的怎么生气了?”
萧桐苦笑道:“司徒见我的战技威力较大,就想让我传给你,可国有国法、门有门规。我们天元门的门规就是——本门功法不传门外弟子。司徒觉得我太小气了,正跟我怄气呢。”
段刚笑了笑,道:“大哥,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萧老哥最是重情重义,你莫非要他做一个背信弃义的小人不成?”
司徒浩冷冷道:“哼!小气就是小气,什么狗屁门规,要是换了老子,才不会在乎那些狗屁规矩呢。”
萧桐只能苦笑。
跟司徒浩这种人,道理是绝对讲不通的,在他的眼中,一切的伦理规矩都是狗屁,都是为自己的小气找的托词。
因为,他根本就是一个不按常理出牌,专门破坏和践踏规则的人。
段刚眼波流转,道:“萧老哥,你别理他,赶紧说说这装备该如何改造,我可是有兴趣的很呢。”
司徒浩眼睛看向别处,却悄悄的竖起了耳朵。
萧桐眼角扫了他一眼,故意大声说道:“很简单,在装备中打个融合阵和收缩阵就可以了,不过,装备已经成型了,想将阵法打进去,就首先需要——”话说到这里,就突然顿住了。
司徒浩飞快的转过头,追问道:“需要什么啊?你倒是快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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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突破至王阶四级】………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无论是多么快乐的聚会,也总会有曲终人散的时候。
在众人恋恋不舍的目光中,凌梦韵和段刚先后离开了乾坤宗,踏上了属于他们自己的道路。
南疆王朝的dì dū中,到处充满了喧嚣的繁华,不绝于耳的叫卖声,从天明响到深夜。
似乎没有一处安静的地方。
但有一个地方例外。
这里是个小小的院落。
院子里一株孤零零的白杨正在秋风中颤抖。
回廊上朱帘半卷,小门虚掩,碧纱窗内悄无人声。
这种安静的地方,在dì dū实在难以找到,在喧闹繁华的坊市区更是难上加难。
能在坊市一条街最繁华的东头,保持三年的安静,简直是难如登天。
但这个毫不起眼的院落,却真就安静了三年。
三年来,没有人进去过,因为,这个院落的门前,始终坐着一个潦倒困顿的醉汉,从天明到天黑,再从月落到rì升。
——这个醉汉从未离开过半步。
没有人见他吃过饭,也没有人见他上过茅厕,他每rì只是喝酒,不停的喝酒。仿佛,只要有酒他就能活下去;又好像,也只有酒才能让他活下去。
更没有人见他说过话,半句也没有。
这是因为凡是来这个院落前说话的人,都被他割下了脑袋。
没有任何人例外。
就连皇室派来的十数名玄阶武者,也是一样的下场。
据说,两年前,当代太子霍培军为了拉拢他,竟不惜屈尊降贵,亲自前来邀请。
但霍培军的话还没有说出来,脑袋就已搬了家。
没有人看见他是怎么出手的,只见他轻轻挥了挥手,被数十名玄阶武者保护着的霍培军就已倒下,倒下后,头颅才滚落到一旁。
那时,霍培明的所有随从都吓傻了,然后便四散奔逃,竟没有一个人为霍培明收尸。
更加令人惊奇的是,向来虎威不可犯的皇室竟没有来复仇,反而派人送来了几百坛好酒。
也就在那时,人们才知道,这个整rì醉醺醺的人竟是个连皇室都惹不起的高手。
从那以后,这个本就十分安静的院落就更加的安静了。
一年前,当一名皇阶三级高手也被这醉鬼彻底杀死后,这个院落就彻底的安静了下来。
每个人走到这里,都会自觉的闭上嘴巴,大气都不敢喘一口;更多的人则是宁愿多绕十里路,也不敢从这里经过。
坊市一条街最繁华的地方,从东头转移到了西头。
——原本最繁华的东头却比冷宫还冷清。
人们纷纷猜测,这个院落中住着的人,一定是一个跺跺脚都能让天极大陆晃三晃的绝世高手。——
一个看大门的都可以举手投足间灭杀皇阶三级武者,主人当然就更加厉害了。
有许多好奇的人,每天都坐在对面的皇家客栈中遥遥相望,想看一看这个院落中住着的到底是何方神仙。
只是,三年来,却无一人走出。
倒是皇家客栈的生意却越来越好了。
渐已入冬,天空飘起了雪花,冷冽的寒风吹动着醉汉额前的一缕白发,却无论如何也吹不走他眼中的醉意和孤独。
也始终吹不开那两扇牢牢关闭着的大门。
院落中,突有脚步声响起。
醉汉已起身。
酒瓶落到了地上,碎裂成一地的瓷片,酒流出,融化了地上的冰雪。
仿佛也融化了醉汉眼中的醉意。
他的眼神不在迷离,而是如刀子一般的锋锐。
如刀般的目光死死的盯着那两扇朱红sè油漆已斑驳的大门,一瞬不瞬。
这一刻,他已不再是醉汉,仿佛成了一把出鞘的利剑,锋芒毕露,气势滔天。
就连雪花见了都忍不住的飞向别处,竟无一片能落到他的身上。
脚步声越来越近,醉汉的眼睛也越来越亮。
他忽然弯下腰,捡拾地上的瓷片。
这时,脚步声已到了门口。
醉汉皱了皱眉头,忽然直起身,轻轻的卷了卷衣袖,就已有一阵狂风吹起。
狂风卷走了瓷片、积雪、冰屑,也卷走了三年来的酒气和颓废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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