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惜反应过来,一转头看见萧君墨高大的背影。远远正牵着他往楼上走,“上我房间来玩,待会儿我妈做好了饭,咱们再下来吃。”
“简思远!”简惜攥紧了手指,脸色有些难看。
他怎么会过来?
远远望向她,嘿嘿地笑,露出两排小牙齿,“我有几道题不会做,所以打电话叫萧叔叔过来教我做作业!”
说完,吐了下舌头,不等简惜呵斥他,拉着萧君墨去了卧室。
简惜整个人都懵了,远远怎么会有萧君墨的电话号码?还有,他们貌似很熟稔的样子……
…………
“萧叔叔,我和你商量一件事。”远远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份文件,有些害羞地摸了摸头。
萧君墨瞥了一眼那文件,笑问,“什么事?”
一边接过了那份文件。看见上面硕大的几个字,转让书。
“甲方,简思远和孟承正正式断绝父子关系,现委托乙方萧君墨担任法定监护人,也就是继父……”萧君墨错愕地看着上面的一行行文字,哭笑不得。原来这就是他将自己叫来的目的?
“如果你同意的话,就在上面按手印。”简思远一张脸红得要滴血似的,别过头不去看他,装出不甚在意的样子,“只要你对简惜好,我就接受你,简惜开心我就开心。”
半晌没听到回答,他心里开始有些紧张了。难道萧叔叔不愿意吗?或许他只是喜欢简惜,并不想接受这个儿子……
简思远忐忑地回头去看,正好看见萧君墨在手指上沾了点墨水,郑重地按在转让书上。
“这样可以吗?”他笑着将协议书递给他,然后抽了湿纸巾擦干净手指。
萧君墨坐在书桌前,含笑含着小家伙小心翼翼地将协议书珍藏起来。每次看见他,心情都还不错。
不经意的目光一转,却看见忘了关上的抽屉里露出一本相册,边角有些泛黄,看样子有些年头了。
萧君墨不会随意翻别人的东西,只是看了一眼,便转开了目光。倒是简思远,过来收拾抽屉的时候,将那本相册拿了出来,神情有些黯然地说,“爸……孟承正以前还蛮喜欢我妈的。”
闻言,萧君墨挑眉,“是你妈的相册?”
“嗯。”简思远想了想,觉得既然现在已经和萧叔叔是同一阵线了,那就应该同仇敌忾,一致对外。于是他将相册摊开放在萧君墨面前,“我妈从小到大的照片。很多和孟承正的合照,你应该多看看,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萧君墨失笑,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幼儿园教的东西还挺深奥。”
远远得意地晃着脑袋,“都是我跟电视里学的,幼儿园才不教这些,整天都在上英文课,兴趣班,我一点都不喜欢。”
远远上学的幼儿园是宁州有名的双语学校,师资团队一流,教育质量更是没得说,总之对得起一年20万的学费。
简惜是咬紧了牙关才将孩子送进去的,这笔学费不是小数目。可是她对孩子生下来就没有亲生父亲这一事,特别愧疚,恨不得将全世界最好的东西都给他。
萧君墨完全理解为人父母的良苦用心,即使自己并没有孩子。
翻开相册,像是看见了一段岁月的缩影,照片中的人从婴儿到小女孩到少女,一点点长大成熟。
原来她那么早之前就已经和孟承正在一起了,看见稚嫩的少年少女,靠在一起笑得灿烂,背景是学校的操场,落叶簌簌而落,唯美不已。
萧君墨望着照片出神,以前的她就是这般样子,总是没心没肺的笑容,即使遇到天大的困难也能笑一笑坚强面对。时隔多年,现在的她变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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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简惜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已经毛遂自荐将自己‘卖’掉了。
因为来了客人,只好多做了两个菜。
简惜的心情是复杂的。她不认为萧君墨不懂她的心意,看不出她的排斥拒绝。可是他的厚脸皮实在令人震惊。
“唉,你到底喜欢我哪一点,我改还不行吗?”简惜自言自语地叹了口气,将红烧排骨盛进盘子里,一转身,看见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自己身后的男人,吓得差点将盘子扔了出去。
想到自己刚才说的那句话,脸一下子红了。
“我……我……你……吃饭了!”结结巴巴地憋出一句,手指攥紧盘子,她低着头从他身边走过。
一只大手搂住了她的腰,下一秒,他将她抵在了流理台前,双臂撑在流理台上,将她困在怀抱与流理台之间。
简惜手中的盘子早已经飞了出去,落在墙角摔裂,“啪”的一声。
他仿若未闻,俯身靠近她,高挺的鼻梁几乎要贴到她的鼻子,“你准备和孟承正离婚了?”
“和你没有关系!”简惜瞪着他,一张脸滚烫,她偏着头避开他呼吸的时候喷洒在她脸上的气息,避开他暧。昧迷人的味道。
她用力推他的胸膛,可是这铜墙铁壁却纹丝不动,简惜有些恼羞成怒,压低了声音骂了一句,“臭流氓!”
她怕孩子听见这边的动静下楼来。
“我怎么臭流氓了?”萧君墨挑了下眉,眼中满满的笑意,一张脸靠她越来越近,“我对你做什么了,嗯?”
最后一个字语气微微上扬,慵懒的味道。
说话间,他的鼻尖已经碰到了她的脸。
“萧总,请自重!”简惜气得瑟瑟发抖,照着他的小腿狠狠踢了一脚。可他仅是皱了下眉,反而更加放肆地用鼻尖摩擦她的脸。
“我有多重,你想试试?这么露骨的话,彻底点燃了简惜的怒意。
是,他是有钱,有魅力,长得好看,足以让每个女人倾心!可这并不就意味着每个女人都愿意做他的情人!道德和廉耻,他没有,可是她有!
“萧总,您再这样,我不介意找您的未婚妻聊聊,告诉她您到底是怎样一个……人!”简惜本要说,是怎样一个衣冠禽兽!可是话到了嘴边,却还是收了回去。即便到了这种地步,她还是不想和他撕破脸,常年的工作让她懂得,凡事不能做得太绝,一定要留一分余地。得罪了萧君墨,她不会好过。
他没生气,反而心情愉悦的样子,嘴角染着笑意。
“你觉得我是怎样一个人?”
简惜瞪着他,气得说不出话来。仿佛看见一只披着羊皮的狼,试图引诱一只羊走出羊圈,可是那只羊没有上当,于是狼没有了耐心,脱下羊皮扑了过去。
衣冠禽兽!真是衣冠禽兽!
“我觉得您应该是一个自尊自爱的人!不会做对不起未婚妻的事,更不会做利用权势去勉强一个小女子的事!”
“小?”萧君墨的目光慢慢移到了她的胸口,一本正经地说,“并不小,34c。”
“你——”
“要离婚就赶紧的,拖拖延延的,这么矫情干什么?”他突然淡淡地说了一句,打断了她的话。
74我喜欢的女人只有你要娶的女人也只会是你
“小?”萧君墨的目光慢慢移到了她的胸口,一本正经地说,“并不小,34c。”
“你——”
“要离婚就赶紧的,拖拖延延的,这么矫情干什么?”他突然淡淡地说了一句,打断了她的话。
简惜瞠目结舌,仿佛没跟上他跳跃的思维旆。
“你以前是不是很喜欢孟承正?”
“管你p事!”简惜终于忍不住爆了句粗口。忍无可忍。
大不了,这个工作不要了,就当从来没有得到过!
“萧君墨,你一大把年纪了,瞎折腾什么啊?都要结婚的人了,还想着第二春,你老婆这么漂亮,家世又好,你有什么不满足的呢?一定要做对不起她的事,在外面养一堆小三小四的?窠”
简惜越说越生气,情不自禁想到了孟承正。如果做不到一生一世一个人,就不要轻易许下承诺,不要轻易许诺一场婚姻。为什么一个是这样,两个还是这样?
他定定地看着她,漆黑的眼眸深不见底。
看着她气得通红的小脸,非但没有被她不客气的话激怒,嘴角的笑意反而越来越深。
简惜瞪着他,毫不服输,既然已经做好了被辞退的心理准备,她就不再害怕得罪他。
四目以对,两人静静地对视良久,简惜呼吸急促,手指在身下紧紧攥起。
突然一道黑影压了下来,她还没反应过来,额头上像是被羽毛轻轻拂过,留下温热的痕迹。他站直身,双手插在裤袋里,望着她震惊的小脸,笑了,“我喜欢的女人只有你,要娶的女人也只会是你。”
简惜的大脑嗡的一声,瞠目结舌地看着他转身离开的背影,临走时留下的那句话在她脑海里回荡,久久挥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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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吃完晚饭,简惜整个人还处在震惊中没有回过神。
他说对她心动,她惊讶,但只是一笑而过。
他说喜欢她,她苦笑,只当是有钱人的游戏。
可是他说要娶她——放弃那么优秀的西江月,娶一个带着孩子的离异女人?
简惜觉得可笑极了。
她已经尝过身份悬殊的婚姻,有多苦,萧家,岂是她能妄想的。一个张梅就够她难受,一整个萧氏家族……
简惜扯了扯嘴角,自嘲地笑了笑,打断了自己刚做了两秒钟的白日梦。
远远坐在沙发上看动画片,天真快乐的笑声,简惜出神地看着他,心里涌起阵阵暖意。每次心灰意冷的时候,只要看到他的笑容,就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
远远抱着海贼王的抱枕,脑袋放在上面,手中拿着一袋薯片吃得津津有味。简惜正要走过去拿掉他的薯片,他突然小脸一皱,手中的薯片滑落在地。
上一秒还笑容满面的脸蛋,此刻红得有些不正常,远远瘫倒在沙发上,捂着脑袋,“疼……”
“远远!”
…………
医院。
手术室的灯暗了下去。
面色如纸的简惜听到开门声,灰暗的眼睛亮了起来。
“医生,我儿子没事吧?”
米医生摘下口罩,神色严峻,“小简,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我们在远远的脑袋里发现了肿瘤。”
简惜只觉得一颗炸弹投入了大脑里,轰的一声爆裂,然后她什么也听不见了,天地间变作了一片空白。
肿瘤?他才五岁,怎么会有脑内肿瘤?
她想把她的话当做开玩笑,可是心里无比的清醒,知道她说的话都是真的、
“你不要着急,肿瘤是良性的,只要摘除了就没有大碍。”医生顿了顿,面有难色,“可是手术费用……”
“只要能医好我儿子,多少钱都没关系!”简惜喜极而泣。
医生点点头,“先住院观察一周,准备手术,你把钱准备好,先交三万块。”
“好!”简惜拼命点头,看着几名护士推着病床从里面出来了,她几步奔过来,紧紧握住了远远的手。
熟睡着的孩子显得格外脆弱,脸色也不太好,简惜揪着一颗心,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远远从小身体不好,受了很多病痛的折磨,又因为家庭不幸福的原因,比同龄小朋友早熟。都是自己不好,对不起他……
简惜静静地坐在窗前陪了一会儿远远,到缴费处交了钱,一看余额不足。
首笔医药费三万块,远远的手术费用是十二万,一时间,她上哪去凑齐这笔钱?
脑海里第一个冒出来的人便是孟承正,这种生命攸关的时刻,她也顾不上正在和他分居闹离婚了。
掏出手机拨通了他的电话,手心溢出密密的汗水。
“嘟——嘟——嘟”电话那头,单调重复的忙音。
简惜看见玻璃窗上倒影出来的自己的脸苍白如鬼魅。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简惜苦笑一声,重拨了几遍,依然是那道机械的女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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