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颜- 第52部分

“我想见皇上”，我轻声说道。



“皇上已经就寝了”，梁公公为难地看着我。



我看了看前面昏暗的房间，不再说什么，转身离开。



“这么晚了，德妃娘娘还不睡？”颜佳的声音在我前面响起。



我无心理会他，往前走去。



“我们伟大的德妃娘娘，被冷落的感觉如何？”颜佳拦住我的去路，嘲讽地看着我。



“你自己不是比谁都清楚吗？”我冷冷地回望她。



“你~~~”，颜佳脸色一变，刚要发作但忍住了。



“让开”，我现在的心情很复杂，不想和她在这里浪费时间。



“我们联手吧”，颜佳轻声说道。



“什么意思？”我皱眉。



“别装了”颜佳的声音多了份不屑，“皇后之位，我不相信你不觊觎”。



我冷然地看着她，“扮猪吃老虎，颜佳，我以前真是看错你了”。



“呵呵”，颜佳突然笑了，“这个宫中，本来就是适者生存，而我，只是不想卑躬屈膝罢了”。



“那是你的事情”，眼前的颜佳让我觉得很陌生。



“我们合作，拉下裴淑妃和柳贵妃，怎么样？”颜佳的脸上露出兴奋之色。



“很遗憾，没兴趣”，我越过她，往舒寞殿走去。



“颜寞，你不要后悔”颜佳在我身后恨恨地说道。



我不理会她，继续往前走。



“小姐，你跑到哪里去了？奴婢担心死了”我回到舒寞殿，夏兰跑过连，脸上的忧虑还没退去。



“我随便走走”，我笑着安慰她。



“主子，奴婢给您打水洗漱吧”，荷雪问道。



我点头，在椅子上坐下。



“小姐”，夏兰看了看我，欲言又止。



“有话就说吧”我不忍见她这样，对她，我是愧疚的。



“天气变凉，小姐以后出门多穿件衣服，如果生病了怎么办”，夏兰为我倒了杯茶，说道。



我知道她本想说什么，但她转移话题了话题，这也正合我的心意。



睡着以前，我唯一想着的就是：君夜神，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主子，太后有请”，几天后，我收到了太后的传召。太后的寝宫简单地出乎了我的意料。



“太后生性节俭，不喜铺张，皇上了解太后的喜好，一切都随了太后的布置。



我点头，



再次见到太后，她的气色已经好了很多，脸上带着慈祥的笑容。



“德妃，到这里坐”，太后对我招了招手，我依言走过去，在太后的身边坐下。



“臧雪，好久没有喝到你泡的茶了，哀家想念的紧，”太后对臧雪笑道。



“奴婢这就帮太后准备”，臧雪说完就退了下去，太后屏退了其他人，偌大的寝宫只剩下我们两个。



“那两天你受委屈了”，太后握住我的手，慈善地看着我。



我愣了一下，随后想起她说的是入狱一事，我抬头看着这位慈善地老者，心中的警戒松了下来，轻声应道，“不会”。



“果然如贵妃和灵犀所说，是个好孩子”，太后笑道。



我再一次愣住，柳贵妃和灵犀公主在太后面前提起过我？



“皇后这件事的确让哀家痛心不已”，太后突然开口，“自古至今，权利之下，争斗难免。外面，有男人之间的角逐，里面，有女人之间的战场。皇后这个位置，不仅仅是一份荣耀，更多了一份责任，做到这个位置上，需要的是超过常人的忍耐和度量，还需要更多的慈悲之心”。



我有些迷糊，不明白太后的寓意何在，只好静静地听着。



“以前饶儿和灵犀提起过你，次数多了，哀家对你，多了分心，遂向柳贵妃打听过你，她也对你赞不绝口，但哀家真正对你留意是上次你受伤，皇上几夜没有合眼地陪在你身边。感情之事，他向来冷静，那一次，是他唯一的失控，从此，哀家就记住了你”，太后说罢，叹了口气，“这种感情，向来是君王的大忌，但如今看见了你，哀家就放心了”。



“臣妾不明白太后的意思”，在太后慈爱的目光中，隐藏着无法忽视的锐利。



“你身上的那份淡然平和，恰恰是一国之母应必备的”。



太后的话让我心一颤，我震惊地看着她。



“后位空悬，岂是良策”，太后意有所指。



我压下心中的震惊，轻声说道，“据臣妾所知，柳贵妃温婉高雅，谦和仁爱，才是皇后的最佳人员”。



“是啊”，太后点头，“那孩子确实具备作为皇后的品德”。



听到太后的话我松了口气。



“但是”，太后的口气多了一份惋惜，“那个孩子有着不能为后的原因”。



“为什么？”我忍不住问出口。



“每个人都有不为人知的过去，她若为后，必让有心之人旧事重提”，太后只说完了这句话就不再言语。



“太后，臣妾恐怕也不能担此重任”，我想了想，还是觉得说出来比较好。



“为什么？”太后不解地看着我。



“臣妾没有一国之母该有的仁人之心，臣妾奉行的是事不关己，己不关心的准则，臣妾没有这个资格”，这个皇后，我当不了，也不想当。



“哀家明白你的想法”，太后脸上的笑容更甚，“在宫中生活了半辈子，统领后宫这么多年，识人的本事哀家还是有的”。



“太后”，我有些急了。



“哀家今日叫你来只是想让你陪哀家说说话，不要想太多”，太后一句话堵住了我。



第一百零二章　预谋



“书谨？”我诧异地看着坐在凉亭里的人。



“姐姐”，书谨在宫女的搀扶下起身，对我行了个礼。



“起来吧”，看见她，我有些不自在，脑海中又浮现了她和君夜神的那一幕。



“上次姐姐受伤，书谨因为有事不能去看姐姐，请姐姐见谅”，书谨歉然地说道。



“没关系”，我对她淡淡一笑，我们之间，生疏了很多。



“还好姐姐吉人自有天相，不仅平安度过难关，而且荣升为德妃，也是未来皇后的人选之一”。



书谨的声音很平和，平和到连我都听不出她话中的深意，我只好但笑不语。



“姐姐你看，这怡心园满池的荷花都凋谢了”，看出我无心此话题，书谨指了指亭外。



“是啊，秋天来了”，秋天来了，这片荷花池也凋败了。



“书谨记得上次和姐姐在这里时还是满池的繁荣”，书谨轻叹。



“繁华过后皆成空”，我喃喃低语。



“姐姐又在感慨了”，书谨轻笑，“姐姐真是个特别的人，难怪皇上每次去我那里都会夸姐姐”。



“说我？”，书谨的话让我心里一沉。



“是啊，皇上说这后宫之中，唯有姐姐比较特别，让皇上觉得新鲜”，书谨说道，“皇上对姐姐那么好，真是让书谨羡慕”。



我感觉心里有根弦断裂了，不论书谨说的话是真是假，但这话，踩到了我的痛处，确实伤到了我。



“娘娘，风凉，您有孕在身，不宜长时间在外面活动”书谨身边的宫女突然说道。



“我忘记了”，书谨歉然地笑笑，“姐姐，恕妹妹不能陪你了”。



我点头，待书谨走后，我伪装的面具终于裂开，手掌传来一阵刺痛，我低下头，指甲早已撑破手掌，留下道道渗着血丝的印记，而心中，更是痛的窒息，一直被我刻意忽略的现实就这么直白地摆在了眼前。



书谨有孕了，而孩子的父亲，是君夜神，一个被我爱上的男人。以为自己已经不在乎这些了，但今日，我发现我错了，而且错的离谱。我猛然间醒悟，这是古代，一个一夫多妻的时代，而君夜神，有着后宫佳丽无数，而我只是其中之一而已。纵然不想承认，但得知书谨有孕的那刻，我心中有一种叫做妒忌的情绪瞬间滋长。我脑海中闪过颜洁那张嫉妒成狂，丑陋至极的脸，那么丑陋的脸，我告诫自己永远不要出现在我的脸上，我用力摇头，甩掉这在我脑海中放大的脸。



摊开的手中传来一丝冰冷，一滴滴眼泪滴在了掌心，我握住，任疼痛通过手掌渗透到心里。



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原来，还是妄想。



既然得不到，又何必委屈自己，既然知道要活在痛苦中，又何必虐待自己，纵然这么告诉自己，但我的心里，还是有着一丝的舍不得。



“小姐，午膳的时间到了，奴婢来叫您了，”不远处传来夏兰的呼喊。



我抬头，泪眼朦胧，模糊中看见一团绿色向我靠近。



“小姐，发生什么事了？”夏兰的声音充满了惊惧，拿出手帕一边为我擦眼泪，一边问道。



我摇摇头，抱住夏兰，把头埋在她的肩膀处，放任泪水狂涌而出。



“小姐”，夏兰的声音被我的哭声吞没。



“小姐，发生什么事了，你说出来让夏兰和你一起承担”，看到我哭够了，夏兰急急地问道，



我擦掉眼泪，看着夏兰，沉声说道：“夏兰，如果有机会，你就离开这座皇宫吧”。



“我不走，我要一辈子呆在小姐的身边”，夏兰是真的急了，我已经好久没听到她用我称呼自己了。



“必须走”，第一次，我用这种严厉的语气对夏兰，“你难道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吗？”



“小姐”，夏兰红了眼眶，满腹的委屈。



我叹了口气，放柔语气，“夏兰，我一直把你当我的亲人看待，让你离开我身边，我也很难过，但是夏兰，这个皇宫，到处充满了欺骗，狡诈，和血腥，在这样的地方，你能过得幸福吗？”



“夏兰只要留在小姐的身边就觉得很幸福，所以小姐，不要赶夏兰离开”，夏兰乞求地看着我。



“傻瓜”，我替她拢了拢耳边的散发，“你看，你的脸是因为我才被毁的，留在这里，你只会受到伤害，离开我，去过自己的生活，这才是幸福。



“我不怕”，夏兰坚定地看着我。



“可是我怕”，我开口，“我怕你因为我再次受到伤害，我已经安排臧雪为你安排出宫之事了，等事情办好，你就离开”。



“小姐”，夏兰的眼泪流了出来。



“夏兰”，我看着粼粼的池水，说道，“你离开后，走的越远越好，等时机成熟，我去找你，好不好？”



“找我？”夏兰停止哭泣，疑惑地看着，半晌之后，夏兰的脸色惨白一片，哆嗦地开口，“小~~~小姐，你难道~~~”。



我点头。



“为什么啊，皇上对小姐那么好，而且小姐你也喜欢皇上啊？”，夏兰疑惑地问道。



“我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我看着她，轻声说道，“我要的，他会给吗？给的起吗？”



夏兰也沉默了，我看着她脸上的表情不停地变换着，最后，她下了重大的决心，抬头看向我，“我明白了，我会离开，可是小姐，你一定要小心，你出宫一定很不容易，小姐，你一定要自己小心啊”。



我笑着点头，“放心好了，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我不会贸然行动的。”



“小姐，那奴婢去哪里等着小姐？”夏兰问道。



“我也不知道”，对藤原王朝的地形，我完全的不熟悉，“有缘我们自会相见，我相信我们之间的缘分，所以你记住，一定要远离京城，隐姓埋名，要快乐的生活，知道吗？”



“恩”，夏兰用力点头，眼圈又红了上来。



“傻丫头，只要活着，就总有机会见面的”，我为她掉擦泪水，轻声说道。



“这件事，除了你和我，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否则，我们必死无疑”，我严厉地看着她。



“奴婢知道”，夏兰擦掉泪水，对我一笑，仿佛刚刚的是没有发生过一样。



我松口气，看来夏兰，也成熟了很多。



第一百零三章　　　合作



“主子，皇上说今天晚上会来舒寞殿”，飞雪高兴地跑进来对我说道。



我停下拨弄琴弦的手，淡淡地说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看到我如此冷淡的态度，飞雪的笑容止住，退了下去。



“小姐”，身边的夏兰担忧地看着我。



我苦笑，如果不离开，以后这就会是我的命运，守在这里，等着一个男人偶尔的垂青。那样的颜寞，最终只有两个结局，忍受了，最后抑郁而终，忍受不了，我想，我会杀了他，杀了我自己。来到这里，我隐藏了那个激烈的自己，但它依旧活在我的血液中。



再次看到君夜神，我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他魅惑依旧，而我却已经变了。



“怎么，见到朕你不高兴吗？”君夜神弯起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