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尔海军学院的环境优雅,它靠近基尔峡湾,一抬头就能看到风光明媚的波罗的海。军校临近海岸的地方修筑了一座码头,那里停靠了1881年服役的德国第一艘炮术训练舰马尔斯号、已经退役变成趸船的宁芙级轻型巡航舰美杜莎号(注1)以及几艘风帆训练舰。
普鲁士海军学院首任校长卡尔·费迪南德·巴特斯切有着传奇经历,巴特斯切1846年在商船上工作,1848年加入海军,充当普鲁士王国在远东侵略的急先锋,1852年升任中将,参与了1864年的丹麦战争,并且多次组织海军环球航行。巴特斯切认为战争不仅是一门科学也是一门艺术,除了良好的军事素质和坚强的意志,每一位指挥官的战争表现都与他的想象力和艺术造谐密切相关的,只有最富于想象力的统帅才能创造出杰出的作品。巴特斯切任海军军校校长期间一直注重对军校军员的均衡培养,把每一位海军学员当做大学精英来培养。
基尔海军学院承袭了巴特斯切的主张,学校的教学科目不仅有军事基础训练、航海基础训练、候补军官培训和舰艇实习等专业内容,甚至还有海洋法、经济学、海洋学、机械学、外语、哲学等科目。基尔海军军校的教师不仅有军人,甚至还有工程师、哲学和法学教授、海洋和动物学家、数学家和天文学家、语言学家和医学教授,学校还会定期邀请一些知名教授开设讲座,帮助学生开拓视野。鉴于军校深厚的底蕴和优良的教学环境,基尔海军军校也就有了帝国海军摇篮这一美誉。
而这所名校也对得起这个美誉,已经从这里走出去的人有公海舰队之父阿尔弗雷德·冯·提尔皮茨,未来会从这里走出去的包括天才沃尔夫冈·魏格纳,狼王卡尔·邓尼茨和未来德国海军重建者埃里希·雷德尔。但是最让约亨心驰神往的是这里的学术思想。提尔皮茨的老师斯滕查尔教授在这里所倡导的进攻性海军思维:无论直接或是间接的消灭敌人兵力都是一切军事活动的基础,而想要达到这个目的只能通过唯一的手段:战斗!海军全部人员的训练、舰船和武备的建造与发展,都只是为了一个目的:在正确的时间与正确的地点战斗!而这种思想被斯滕查尔的学生普遍接受,其中就包括众多海军学院里的教师。因此也让海军学院的学术氛围充满了战略攻势思维,而这正是约亨最为欣赏也希望日后可以得到贯彻的思路。
而这一次,约亨将会以一名新生的身份进入这所学校就读,如今已经15岁的约亨,由于在海军事务中多次发挥了重要的影响力,因此原本海军部计划像对待以前的海因里希王子一样,颁发荣誉海军军官军衔,不过被约亨拒绝了。并且约亨提出希望可以进入基尔海军学院学习,毕业后拿到正式的海军军官军衔。虽然并没有真正正儿八经的上过学,不过自小就有天才之名的约阿希姆皇太孙的学识通过入学考试自然轻而易举。而现在,拎着自己行李箱的约亨,就带着录取通知书踏进了这所学院。
进入校园后,看着庄严肃穆的校舍,以及树荫小道上去匆匆的学员,约亨突然有了一种回到了过去大学时光的错位感,一种分不清现实还是梦幻的恍惚让约亨沉浸其中。直到有学员奇怪的看着这个不应该出现在这的年幼的小家伙一个人傻愣愣的站在那不动,好心的上来询问是否需要帮助的时候才回过神来,连忙表示自己只不过是感受这所学院的氛围而已。
向海军教员报道后,很明显是事先接到了通知的教员并没有对年幼的皇太孙的到来有什么惊讶。也许是皇太孙的特权,教员帮助约亨领了卧具、学员制服、以及一些日常用品后,亲自为皇太孙领路,带领其来到了教工宿舍。
很显然这又是为了照顾皇太孙殿下的特权,教工宿舍都是单人间,而且面积也较大,各类设施也较为齐全。但是约亨并不希望这样。于是提出希望可以去住学员宿舍。不能做主的教员随即带领约亨去见现在的校长保罗·冯·赖布尼茨海军少将。
“约阿希姆殿下,欢迎您来到基尔海军学院学习。不知道您前来有什么事情需要我效劳的?”
“感谢您,赖布尼茨阁下。我来找您的确是有事需要劳烦您。我来海军学院是希望可以从这所帝国海军的摇篮里学习到海军战略战术思想以及海军技术理论和发展的。因此我只是一个来求学的学生而已,我并不希望在学习和生活上有什么特殊的待遇,因此我希望可以去学员宿舍居住,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我的室友可以是一位平民学员。”
“我明白您对于学习的认真和努力了,殿下,替您调换宿舍这非常容易。可是让您与平民学员同住这并不合适。”
“那么难道学院内所有学员都是贵族和贵族一起住,平民和平民一起住吗?”
“当然不是这样,殿下。可是您的情况比较特殊……”
“别人可以,我当然也可以,我并不认为自己有什么特殊的,感谢您的关心,阁下,但是没有这样的必要。”约亨打断到。
“那么如您所愿,殿下。”少将阁下同意了。
如愿调整了宿舍的约亨搬进了学员宿舍,不过海军学院可和陆军不同,虽说是学院宿舍,不过两人一间也不是陆军军官学校的苦逼家伙们可以比的。
而约亨的新室友是一位比自己大的候补军官,这名身穿军官制服的年轻人高大英俊,身上的制服一丝褶皱都没有,显的一丝不苟。先行到达宿舍并且开始整理私人物品的时候,看到推门进来的一个小孩子,这名1863年9月13日出生的年轻人微微一愣。而约亨则率先伸出了自己的手:“你好,我是约阿希姆·弗里德里希·恩斯特·瓦尔德马,你的室友。很高兴认识你。”
对方犹疑了一下,然后同样伸手握住了约亨的手,然后微笑着说:“约阿希姆殿下,我是弗兰茨·希佩尔(注2),很高兴认识你。”
注1:美杜莎号的确是1881年4月5日退役,然后去当趸船的,但是具体停在那作者实在没查到,不过作为一艘1867年4月10日才服役的军舰,14年的舰龄并不算长,一艘还算新的舰船退役后去当仓库或者浮动码头实在浪费,因此这里给他按上一个海军学院固定训练船的身份
注2:希佩尔是由于日德兰海战时的决死突击掩护大舰队脱离的英勇行为才获得贵族封号的,所以现在他的名字里还不能有“冯”。
第14章 飘扬龙旗的舰队
海军会议结束后,海军部开始根据会议决定开始鸡飞狗跳的修改原计划,核对预算,调整建造规划,最终在5月底形成了新的计划。新计划中通过了约亨提出来的帝国海军巡航舰分类修改的提案,然后对未来的造舰数量进行了调整,决定建造装备和定镇二舰一样的305毫米主炮的新式铁甲舰2艘,4000吨级装备210毫米主炮的新式重型巡洋舰2艘,3000吨级装备150毫米主炮的新式轻型巡洋舰4艘,1500吨级装备105毫米主炮的小型巡洋舰4艘充当通报舰和海外警备舰,以及13艘大型鱼雷艇和22艘小型鱼雷艇(注1)。
由于之前1872年的10年计划变更和调整,海军的造舰计划进度被滞后,因此现在提出的新舰建造计划可以算是对原计划的补充,加上之前海军也算是帮帝国议会省钱了,因此帝国议会并没有丝毫阻拦,新计划顺利通过,批准于1883~1885年实施。而海军则兴高采烈的开始准备造舰。
不过此时也和约亨没什么关系了,该说的都说了,新舰设计也用不着自己操心,有定镇济三舰在前,新舰设计也不过是依葫芦画瓢,倒也没什么好多说的。
而此时,约亨更关注的是,定镇二舰终于要回国了。1883年5月2日和5月10日,定远、镇远相继通过航试。虽然清政府很希望能够同时把新式巡洋舰也一起带回去,但是此时开工不到3个月的巡洋舰连个雏形都没有,所以也只能是想想而已。
而定镇二舰回国,对伏尔铿船厂来说也极其重要,第一、这代表了德国造船工业建造的主力舰首次以外贸形式踏出国门,以前都只有德国问别人买船,现在有人问自己买船,纪念意义非凡。第二、拥有了这两艘铁甲舰的北洋水师一举成为远东第一海军,这种自己建造的军舰能改变一个地区的实力对比和国际形式的殊荣可是让伏尔铿船厂大为长脸。第三、随着定镇二舰回国,沿途停靠补给以及日后航行访问,所到之处可是7000吨的大广告啊。
为此为送两舰回国,伏尔铿船厂以及海军部都大张旗鼓的准备为其送行。而约亨自然也要跑去凑个热闹。
1883年6月1日,伏尔铿船厂彩旗飞舞、锣鼓喧天、人山人海……好吧,我在扯淡。虽然约亨有想过要不要按照中国的方式来放放鞭炮,舞龙舞狮,喇叭唢呐,锣鼓齐鸣。但是转念一想,让一帮古板的德国人看到这个,自己还不得被骂死。不过由于伏尔铿船厂的工人们也都聚集起来,准备给自己亲手建造的巨舰送行,所以场面还是相当热闹的。海军部高层和伏尔铿船厂管理层齐聚一堂,而在约亨打着要给清国人留下好印象,以后必定财源滚滚的借口的鼓动下,腓特烈皇储也亲自前往。
而在船厂码头,约亨见到了刘步蟾和林泰曾。
刘步蟾幼年丧父,与母亲相依为命,事母至孝。母亲死后又被人收养,可以说少年时代历尽坎坷。
1867年考入福州船政学堂,入后学堂,学习驾驶。1871年与同学十八人上建威舰实习,南至厦门、香港、新加坡、槟榔屿,北上渤海湾、辽东等地,途中测量日度、星度,操练驾驶,见识大为增进。事后,船政大臣沈葆桢称赞说:“其精于算法量天尺之子者,则闽童刘步蟾、林泰曾、蒋超英为之冠”。
1872年,他以第一名成绩成为福州船政学堂首届毕业生。
1875年,年仅23岁的刘步蟾担任福建船政建威号管带。
1876年,被派赴英国学习海军,第三年,上英国地中海舰队旗舰马那杜号实习,担任见习大副。实习期间,因学习刻苦、勤于钻研,受到舰队司令斐利曼特将军的好评。回国后任镇北舰管带。期间,与同学林泰曾合撰《西洋兵船炮台操练大略》。
虽然刘步蟾1882年时已抵达德国督造定镇二舰。不过约亨并没有试图与其接触。刘步蟾其人的确能力出众英勇果敢,历史对其评价颇高。但是约亨对他的印象却并不是很好
一来是1890年3月6日的撤旗事件,且不管琅威理是出于英国人试图争夺北洋水师控制权的目的担任北洋水师顾问,也不管琅威理是否因为脾气暴躁要求苛刻让北洋水师官兵心生不满。但是他授二等第三宝星,挂北洋水师提督衔的事实不可辩驳,哪怕这只是荣誉军衔而非实职。按照军队的规矩,就算只是虚衔,作为下级的刘步蟾也没有资格去扫琅威理的面子,何况琅威理还管着组织、操练、演习和教育。北洋水师内部流传的“不怕丁军门,就怕琅军门”的话也证明了琅威理在北洋水师所拥有的权力。而无论是犹如后人所分析的领导权之争这种“大义”还是刘步蟾对琅威理的不满这种“私仇”,很显然刘步蟾的所作所为对约亨这种从前世开始就接受的绝对上下级关系,以及今生深受普鲁士军队体系影响的信奉“服从,坚决服从,绝对服从”理念的人来说显然没有什么好感观。
而且琅威理去职之后,指挥权问题是没有了,但是北洋水师的训练也变得一塌糊涂,训练日益松弛,军纪每况愈下。演习流于形式,只打定靶,不打动靶;舰艇老旧,火炮落伍,机器生锈,无人问津;炮管满是油污。军官们破坏禁令,偕眷上岸居住,夜宿舰上的不满半数;丁汝昌带头违纪,在岸上建房出租,赚取租金,自蓄家伶,夜夜笙歌;军舰被用来跑运输,搞走私,日常维护经费也被克扣贪污;每当北洋封冻,舰队例行南巡之际,上海、香港的赌场、妓。院里,北洋官兵逍遥买醉的影子随处可见。对此,李鸿章却不以为意,觉得“武人好。色,乃其天性,但能贪慕功名,自然就我绳尺”,全然忽视了官兵爱国信念和军队纪律的塑造。
而以约亨事后诸葛亮的角度来看,琅威理去职所带来的影响远远弊大于利。丁汝昌陆军出身不通海战,虽然此人也兢兢业业勤奋好学,但是不是专业的就是不是专业的,继续事后诸葛亮一下,就算指挥权真的落到琅威理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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