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上错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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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何上错床- 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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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嘉玉的确在《黑卷宗》中看到名为——午日断肠伤的解读方法,经御医解说,这其中十种种药引亦是毒药之王,而千毒草无人知晓是何药引,但必定缺一不可,否则煮出的解药只能成为杀人于瞬间的尖刀,皇宫内早已秘密送入百名民间神医同心协力研发千毒草,可仍旧一无所获,她苦笑,“千毒草为哪种毒药民女确实不知晓,皇上要杀便杀吧”

隆诚帝嗤鼻轻笑,“冥顽不灵,朕的耐性有限,今日已有人打听你的事,朕已布下天罗地网抓那神秘人,到时由不得你故作守口如瓶”

奈嘉玉身子一僵,故作平静的冷漠道,“民女生时已了无牵挂,死,更不在乎,而且皇上所说前十味毒药且是毒中剧毒,民女若真熬制出来,皇上龙体金贵,您真敢一试?”

隆诚帝不以为然的抿抿唇,“你已在卷宗中得知朕活不过二十八岁,与其等死不如自救”他不但不恼,反而欣赏此女子面不改色、坦然自若的心境,一来二去的交谈中,不由打发起时间,打趣道,“若朕死了,你肯定要陪葬,你与朕阴曹地府相见吧”

奈嘉玉毫无惧色的扬起唇,“皇上说笑了,民女怎会与皇上同上黄泉?三日后民女只得先行一步,就不等您了,待一碗孟婆汤喝下,孰是孰非已成过眼云烟。”

“孟婆汤……”隆诚帝扬起睫毛,无目的的看向屋顶,“朕还真有些留恋这一世……”

奈嘉玉早已心境如水,父亲所犯弑君之罪,罪无可恕,而她的死,是必然了,隆诚帝虽限制她的自由,但能做到不用刑法逼供已是谦谦君子之为,她还能有何怨言,还不如用闲聊忘却逼近的死期,值得欣慰的是,奈嘉宝大字不识几个,何云炙又是位睿智谨慎、有责心的男子,即便他得知自己便是死囚,定会不顾一切保全奈嘉宝性命,待她三日后命丧黄泉,一切恩怨是非从此永远远离妹妹,这便是她的心愿所在。想到这,奈嘉玉轻松一笑,“皇上曾提及过一名女子,后续如何了?”

隆诚帝默默浅笑,手中折扇缓慢打开又合上,“那女子已为人妻,无后续可言。”

奈嘉玉有感惊讶的抬起眸,发现隆诚帝每每论及那女子时,冷若冰霜的脸孔带出一抹温度,她迟疑片刻,感概道,“这位女子好生幸运,同时被两名男子所爱,而其中一位却是当今皇上,她就不曾动心过吗?”

隆诚帝斜起嘴角,想来好笑,奈嘉玉此刻成为他唯一可吐露心声的对象,他自然道,“爱……朕认为对她早已超越单纯的爱恋框架,这样说吧,是某种依赖,与她在一起时……时间过得极为充实,虽十句话里有九句都是她在说,但朕就是感到放松、自在、心情舒畅,在她眼中,只把朕当做普通朋友,原来无了身份的芥蒂,人与人之间的交流变得那般有趣……”

“哦?那位女子并不知晓您是皇上?”

“嗯” 隆诚帝忍俊不禁,轻松道,“呵,糊涂虫一个,当朕给她讲了关于自己的故事后,你猜她如何回应?”

奈嘉玉不由想起爱听故事的奈嘉宝,思念与不舍涌上心头,她哽咽道,“那女子……定是悲痛欲绝泪如雨下……”

隆诚帝折扇轻摇,“这就是她与众不同的地方,她不但未哭还大赞朕很坚强,是英雄,朕自认一生与英雄一词无缘,却被目不识丁的她由衷佩服……”他想起那日的情形,不由蹙眉,“但提及远在他乡的姐姐,她反而哭的伤心,你说朕替她将姐姐接入京城,再安置处宅院,可说得通?”

奈嘉玉听到‘姐姐’二字更是心痛不已,她再也撑不住笑容,泪光盈盈,苦涩道,“她不是有夫君吗?富贵有天,既然那女子选择了终身依靠的男子,皇上再插手此事不合适”

隆诚帝心头一沉,眸中带出一抹释然过后的无奈煎熬,“朕的命,抓不起幸福,唯有祝福她,日后也绝不会再见她,直到……”他垂下眸,顿了顿,“驾崩那日,也不会告诉她真相”

奈嘉玉突然感到眼前的男子,不再是那位不可一世的九五之尊,似乎一位有血有肉、伤感、孤独的单薄男子,幽幽伫立在布满荆棘的悬崖边,坦然潇洒面对逼近的死期,却又掩藏不住那分流露真情的无奈苦笑着。

“人终有一死,只是迟早的问题,不如将美好的回忆埋在心中,只给那些记忆一处静静的角落保存,莫去碰莫去翻阅,痛便消失……”

隆诚帝显然已适应不了这种伤感弥漫的气氛,他不以为然的抿唇浅笑,“朕没你想的那般不堪一击,儿女情长不是朕该奢望的东西”

奈嘉玉直直跪下,祈求道,“民女有心为皇上去除毒根,但的确无能为力,唯有一死赎罪,只求皇上莫因迁怒,再伤及无辜,民女自知皇上设定三日后游街处斩时,逼民女所谓的亲朋知己现身,但皇上定会失望的,求您到时直接斩了民女吧!”

隆诚帝默不作声的注视奈嘉玉,她眸中若不浮现出压制不住的担忧与不安,或许他真的会放她一条生路,但分明在用性命保护某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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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府

奈嘉宝心智慌乱的在屋中来回踱步,她忍不住再次唤醒沉思中的何云炙,“何云炙你到说话啊,那女子究竟是不是我姐?”

何云炙面无表情的默道,“不是”

奈嘉宝心中大石终于落地,体力不支的摔坐在地,喜极而泣的欢呼开来,“苍天!吓死我了,不是姐就好,爱谁谁——”

何云炙久久沉浸在思考中,经他深思熟虑得出结论,奈嘉玉究竟是否犯下王法已非重点,重点是皇上要杀的人不止奈嘉玉一个,奈嘉宝自是脱不了干系,而他绝不会让奈嘉宝在这浪口风尖时露出丝毫破绽,事到如今,他唯有铤而走险,拼死一搏了。

想到这,他当机立断道,“明日随我出城”

奈嘉宝聚精会神的低着头,一副认真的模样,专注的在那枚雕刻星上缠红线,心不在焉的应了声,反正何云炙去哪她就跟到哪,问多了他也未必说。

“别玩儿了,收拾行礼” 何云炙手指一按,奈嘉宝立刻将红绳套在脖子上,咧嘴一笑,捏起星星展示给他看,“漂亮吧,我一早就想做成饰物了”

何云炙注视她脖颈上的小木雕,那是出于他手的一枚小玩意儿,未想到奈嘉宝居然留到现在,他静下心,缓缓上前托起那枚镂空木雕,“我以为你早就丢掉了”

“哪能呀!这么可爱的星星我还给起了名字呢!”奈嘉宝脸上呈现一副天真的甜笑,“我叫它奈何星,这名字好听不?”

奈、何、星……何云炙不由将星星攥在手中摸搓,暖暖的温度传入手心,深邃的黑眸带出一丝温柔,“好听,这是你命名过,最好听的名字”

奈嘉宝得意大笑,“是吗?那以后就叫它奈何星喽,姐曾经给我讲过一个故事,我一直未好意思说,姐说……若在世间给某件物品起了关于星的名字,那天上就会多出一颗同样名字的星星,我们的奈何星今晚就会在天空闪闪发光,到时候咱们一起去看,吼吼——”

何云炙不知该用如何词汇形容心中的感动,为了眼前的女人,这世间他唯一珍惜的宝物,不可以,绝不可以让她再受到丝毫伤害。

五味在胸膛翻滚,他将奈嘉宝紧紧搂住怀中,“若我不能一直陪着你,你会不会恨我”

奈嘉宝嘴角一僵,顿感何云炙胸膛内传递出某种不可预知的恐慌,她笑容全无的回搂住,认真道,“天上,地下,奈嘉宝陪着你,不要妄想丢下我”

何云炙再也无法回应半个字,他紧咬住下唇,将难以割舍的眷恋埋进她的肩头,心中一遍又一遍念着不舍,但他奢求得更多,不要她流泪,只求她无忧无虑的走完一生。

在责任与爱情面前他已无从选择,孰轻孰重也不再重要,因为那玄妙的情感早已融为一体,插入血脉、滚烫而鲜活,驻扎在他每一根血管中,根深蒂固不可分割。

不难预见,此次劫法场九死一生,他面临新的责任,若侥幸救下奈嘉玉性命,他们便远走高飞再不入京,若不幸……他缓缓闭上双眸,当幸福靠近他,被他终于领悟时,他又必须在生与死间选择那条不归路。

“不会离开你,我要带你去海边,带你去看一线天”

奈嘉宝心生向往的傻傻大笑,“嗯啊,我现在就着急出发了!”

何云炙苦涩浅笑,不得不承认,奈嘉宝是他命中的冤家,或许上辈子欠了她太多债,今生奔波劳碌也未觉得辛苦,甚至心甘情愿、乐此不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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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封书信

待奈嘉宝进入熟睡状态,何云炙悄悄起身,燃一盏油灯,微弱昏暗的光线映在他完美的轮廓上,他黝黑的眸凝滞在四张白纸上,手中毛笔墨迹已被微风吹干,但依旧久久无法下笔,他合起双眸深深吸气,重重吐出一口,提起笔在纸上写下心乱如麻的满篇字迹。

他放下毛笔,将四封信一封一封小心翼翼的折起,又一份一份的装入信封中,每纳入一封信他的心便扯痛一下,他不由注视床榻上的奈嘉宝,此刻,她睡得如此香甜安逸,何云炙唇边挂上一丝笑容,身为男人,他有责任,有义务保护奈嘉宝这世间唯一的亲人,他不想做逃兵,更不要背负下半生的自责逃之夭夭……就如当初,因自责娶奈嘉宝为妻时心境如出一辙,他认为有责任娶下这个被自己伤害过的女人,或许在方法上有欠考虑,但只有他自己清楚,竭尽全力保护她是自身不可推卸的重担……所以不可逃避的责任就该坦然面对,正如他对奈嘉玉所做的承诺——孽由他起,由他还。

何云炙将其中三封信塞入奈嘉宝的行囊中,最后一封捏在手中僵持不动,渐渐的,信封被他攥得有些褶皱,他打起精神向父母卧房走去,怀着沉重的脚步,一步一步艰难前行。

夜晚是宁静,宁静到辨出咚咚的心跳声,祥和的细风混杂幽兰的清香掠过他平静的脸颊。何云炙静静的跪在父母的卧房门前,就这般歉疚不已的跪了整整二个时辰,唯有三叩首谢罪——爹……娘,孩儿不孝,奈嘉宝在这世间只有一个姐姐,我不管她,没人能帮她,所以……孩儿不能再照顾您二老,孩儿别无选择也不能犹豫,只有拜托弟弟长大成人后照顾爹娘,谢爹娘养育之恩,您们就当从未生过我这不孝子吧,就此别过。

何云炙将那封信压在最深处的一盆盆栽下,不敢在回头看一眼,猛然站起身,决然离去。

……

马蹄清脆的蹄声蹬踏在青石板路上

奈嘉宝揉揉眼睛,抬头仰望星空,迷糊道,“为啥不等天亮再出城?”

“迫不及待带你去天涯海角”

奈嘉宝抿唇偷笑,用脑顶抵在他胸前,仰视他的睫毛,憧憬道,“这话很肉麻啊何云炙,你的嘴巴咋变这么甜啦?”

何云炙用下巴摸在她的额头上,平静浅笑,“怎了?不适应日后便不说了”

“别别别,你这人咋那么不识逗呢,我爱听,哈哈——”奈嘉宝一口咬住他的发梢,稍用力扯了扯,“咬住你!不撒嘴”

何云炙笑而不语,宁愿奈嘉宝依旧对他谩骂讽刺,这种甜蜜的话语真令人承受不来。

他眸中染上一抹黯然,狠狠扬起马鞭驰骋而去,微风在疾速转化中道道生冷的划过脸颊,他将披风盖在奈嘉宝胸前,“睡吧,到了我叫你”

奈嘉宝伸伸懒腰点头,把厚重的披风撩过头顶,他最了解她,无论多颠簸路程也挡不住她嗜睡的体质,特别是这段日子,好似总是睡不醒。

她很快进入梦乡……他们奔驰在广阔无垠的草地上,清爽的草香在风中飞舞,一波又一波的清脆草尖此起彼伏,波澜壮阔的好似一片绿色的湖水,天空不见一片云彩,湛蓝清澈,一只雄鹰展翅翱翔,她兴奋的跳了马,拉起何云炙在如地毯般柔软的草坪上嬉戏玩耍,奔跑,奔跑,天与地似乎渐渐化作一片叫海的美景,她手舞足蹈的放声大笑,牵动手中的他一起瞭望,可转身之际,何云炙已不见踪影,旷野中只剩她一人孤独伫立……

“不要扔下我!”奈嘉宝从梦中惊醒,眼角挂着泪滴,但眼前的景物令她随即安心,她把脑门蹭进何云炙怀里,“我真没用,不知为啥心里总是不踏实,是我多心了吗何云炙?”

何云炙单手搂住她的腰,故作自然道,“若我打算丢下你,在无冬村时就不会娶你”

奈嘉宝抬起眼皮想了想,纠结道,“这话是没错,但也不说明你喜欢我,你究竟是咋想我的,有没有一点点喜欢啊?”

何云炙怔了怔,反复警告自己,不要给她留下太多伤心的理由,他勉强扯上矛盾的苦容,“你是我的妻子,照顾你是我的责任”

奈嘉宝顿时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责任责任!不如说我是的你包袱更贴切!”

“贴切啊,还是个能吃能睡的大包袱”

“……”奈嘉宝气得嘴角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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