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嘉宝无心观战的正抱着饭碗扒拉饭,吱唔道,“我哪晓得,他只踹过我一脚”
大锅叔见奈嘉宝轻描淡写的说出,心想八成这丫头没少挨打,不由撮合道,“他还打你?那还如跟我们少主算了,我们少主才貌双全性子又随和”
奈嘉宝嘴角一抽,“淫贼山贼半斤八两,我觉得两人都不咋样”
“山贼可比淫贼体面多了啊,咱们是很善良的山贼啊!”
“您这么大岁数咋睁着眼睛说瞎话啊?抢钱抢粮抢女人叫哪门子善良?”
“……”大锅叔自知讨了没趣,灰头土脸溜达到一边观战。
虽台上两人动作快的看不出门路,但巧柔儿仍旧全神贯注的注视擂台,脚跟手腕都跟着一起较劲,她在心中默默祈祷,朱子龙,你给我输输输输!
奈嘉宝酒足饭饱一抹嘴,拍拍肚子仰在躺椅上犯迷糊,她算是想开了,其实也没啥可紧张的,不管谁输谁赢她依旧要跟着其中的一个过日子,昨晚势必降服何云炙的心态早已吹的烟消云散,反正自己已经够不值钱的了,吃饱了混天黑慢慢等死得了。
她眯缝着眼扫向何云炙奋力出击的身影,她虽不懂武术,但那招式着实利落好看,刚柔并济千变万化的令人摸不清头绪,不过朱子龙也不逊色,身手敏捷以柔克刚的迂回战术,俩人势均力敌平分秋色,奈嘉宝打个哈欠闭上眼,看这情形一时半会儿是打不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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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惊天动地叫好声穿进奈嘉宝的耳朵,她晕晕乎乎擦擦口水睁开眼,天色已渐渐昏暗,揉揉眼睛坐起身观望,顿时目瞪口呆的说不话——
从清晨到傍晚,这俩人居然还在打?这究竟是人还是大牲口啊?!
此刻,朱子龙与何云炙早已大汗淋漓疲惫不堪,俩人各站一端气喘嘘嘘的注视对方,如今已不是比武比身手,而是看谁体力耐性更胜一筹罢了。
“少主!胜券在握!您一定要坚持住啊!”
“少主加把子力气,大伙儿都给少主鼓气!”
奈嘉宝听此起彼伏的赞许声全是冲朱子龙一人去的,有些堵心的站起身,摇旗呐喊,“何云炙我看好你!一脚踢那毛头小子下台!——”此话一处,无数道凶光直射奈嘉宝而来,她没骨气的坐回原位低头不语,你们喊啥都行,她刚一开口全瞪她,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嘛!?
何云炙支撑双腿舔舔嘴唇,朝奈嘉宝的方向掠过一抹浅笑,瞬间收敛嘴角冷视朱子龙,“我已厌烦这比试,你我速战速决吧”语毕,他一鼓作气一记重拳向朱子龙迎面打去,朱子龙迅速蹲身躲过一拳,“呵,我也感到很累了”
俩人即刻严肃如初,丹田运气猛力对冲,两只如铁块般的拳头顿时迎合撞击而去,何云炙结实的一拳打在朱子龙胸口上,而与此同时也吃了朱子龙一记猛拳,俩人力气不支的双双摔在地面,何云炙猛然跳起,乘胜追击连环踢向朱子龙腹部与胸口,朱子龙防御后退,重心失控的一脚踩到擂台边缘,他身子向后斜仰再无回旋余地,看来胜负马上便要揭晓,可何云炙又已迅雷之势将他拉回原位,但眼花缭乱的招法从旁观者眼中向是一记追击招数。
朱子龙心知肚明的拭去汗水,何云炙里子面子全给足他了,他再不认输也太小人了。
朱子龙一跃跳下擂台,何云炙果然有大侠的风范与气度,心中不由对他好感倍增。
抱拳一笑,“本少主技不如人甘拜下风”
“承让” 何云炙回礼一笑,敢作敢认才是真汉子。
贼众愤愤不平的嚷嚷开来——
“少主是自己跳下来的,为啥认输啊!不算不算!”
“少主定是打烦了,反正没输!”
奈嘉宝注意这帮人半天了,嗓门大的全是花了大把银子赌朱子龙胜出的,她忍无可忍的大喝一声,“你们有完没完?愿赌服输懂不!一个个站着说话不腰疼,没见你们寨主累得快断气了吗?谁不服自己跟何云炙打去!”
“……”此话一处,全场皆消停。
朱子龙走向一脸得意的奈嘉宝,灿烂笑起,“原来你也会心疼我”
“……”奈嘉宝不懂的挑起眉,她可买的何云炙赢,银子还是朝大锅叔借的,能不阻拦吗!
奈嘉宝成为今日赌局的唯一大赢家,她抱捧一大袋银子欢蹦乱跳的跑回房间,一进屋便跳到床上将口袋中白花花明灿灿的银子倒在床铺上,奈嘉宝顿时无比幸福的趴在银堆里贪婪大笑,“哇——发财啦——这得换多少好吃的啊——哈哈——”
门声一动,奈嘉宝提高警惕的把银子迅速盖在被子里,何云炙洗漱完毕的踏进屋门,只见奈嘉宝四肢张开的趴在床上,慌张道,“你进来做何!咱们不是分房睡吗!快出去——”
何云炙不以为然的坐到椅上,“我想睡哪就睡那”
银子上棱角不齐的尖角硌的奈嘉宝肚皮刺痒生疼,但她又怕一起身被何云炙看见,“你,你先出去下,我要换衣裳!”
“你换你的,我又没睁眼” 何云炙早已闭目养神,今日确实打的辛苦,朱子龙的拳脚功夫敏捷稳健出神入化,若不是自己学过硬气功底子好未必能赢他。
“可,可我会害臊!你先出去下咋了?”
何云炙一听这话睁开眼,她害臊?他站起身走向床边走进
奈嘉宝急忙大喊,“别过来——我肚子疼不能动——”
何云炙自知有古怪,一提奈嘉宝的胳臂拉起身,奈嘉宝立刻双臂伸臂跪在床边阻拦他的视线,何云炙顿感好笑,“你藏了何物?”
奈嘉宝紧抿着唇猛摇头,“你打了一天的架,你一个人睡比较宽敞,啊——”何云炙一搂她的腰放到地上,撩开被子见满床洒满七零八落的银子,奈嘉宝见谎言败露,一闭眼蹲到墙角。
“你又赌?”何云炙微皱眉,坐到床边命令道,“给我过来”
奈嘉宝吞吞口水垂下头,老老实实的站立在他膝盖前。
“记住,以后不准你再赌再喝酒,妇道人家成何体统?”
奈嘉宝存有诚恳接受坚持不改的侥幸念想,违心的点点头,依旧不语。
何云炙扬起眸,注视奈嘉宝一双不算真诚的眼睛,他自认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老天为何要惩罚他娶这么个不懂事的妻子。
“咱们明日能下山了吗?”奈嘉宝见气氛凝重,缓和道。
“还有两场比试,最迟后天离开”
奈嘉宝的嘴角不自觉上扬,两场……还有银子赚,哈哈,老天爷太照顾她喽——
奈嘉宝贼心不死的眼珠一转,脱了鞋急忙爬上床,跨到何云炙身后捏住他的膀子,卖力殷勤的大揉特揉起来。
何云炙一怔,奈嘉宝手劲儿不小,捏得还挺舒服,他不由浅笑,“你又做其他亏心事了?”
奈嘉宝呵呵傻笑,“当然没有!做妻的为夫君解乏还不是天经地义哟”
“你会有那觉悟?呵。”
奈嘉宝假惺惺的诚恳点头,“嗯啊,我姐说了,让我做个好妻子”
何云炙笑而不语的闭上双眸,一反常态绝非好事……
奈嘉宝捏了不到小半个时辰,便已手腕发酸额头冒汗,她愤恨的瞪住何云炙头顶,真未见过这样厚脸皮的,她这累得呼哧带喘也不知喊停?
她见何云炙许久未出声,探出脑瓜推下他肩膀,何云炙缓缓向后仰过靠入她怀里,奈嘉宝吃不住力的向后挪动身体,何云炙便顺势也向后躺,直到她退到墙边,何云炙的头已安安稳稳的躺在奈嘉宝的大腿上,她本想大喊一声叫醒他,但张开的嘴又慢慢合上,何云炙疲惫的睡眼泛些苍白,嘴角殷殷印出血痕,手指骨的关节上尽是擦伤破皮,均匀且略带粗重的呼吸声蔓延在宁静的屋内。
奈嘉宝垂下眸子,凝视在他精致的五官上,坐着都能睡去,或许是真的很辛苦。
……
巧柔儿心情大好,挽起朱子龙的胳臂在散步遛弯,“子龙,你清晨说的那谜为何解?”
朱子龙双手环胸懒散挪步,“我说,行也坐,站也坐,卧也坐,猜一物。何云炙不答反而效仿一题,行也卧,站也卧,坐也卧,也猜一物,呵!真是个傲慢的小子”
巧柔儿越听越迷糊,“究竟何意呀?快说吧,急死柔儿了!”
“我的谜底是青蛙,他的谜底是蛇,懂没?”
“青蛙……蛇……蛇吃青蛙”巧柔儿琢磨片刻,恍然大悟,“他这是在暗示……一物降一物?看不出这何云炙斯斯文文的还挺狂妄嘛!”
朱子龙搂住巧柔儿的肩膀,展颜一笑,“回去歇息吧,我乏了”
“明日你们比试何新鲜玩意?”
“不告诉你,你巴不得我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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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局开始
山间夜晚的冷风吹动木窗吱呀作响,一丝寒意袭击何云炙的脸颊,他打个冷颤缓慢的睁开眼,腰背有些酸楚疼痛,动身体才发现一双腿还垂在地上,一道温热的气息吹在他的睫毛上,仰头一看,奈嘉宝正卧在他头顶上方睡觉,她的腿被自己压在身下当枕头枕着。
何云炙怔了怔坐起身,不得不佩服奈嘉宝跪弯膝盖歪躺的姿势还能睡着,也许是困急了眼,他不由一笑扶正她的身体,又将她一双弯曲的腿放平,奈嘉宝顿时皱眉轻喊,“不要碰,腿麻了!”
何云炙一抽手,问道,“那你为何不叫醒我?”
奈嘉宝紧闭双眼,伸手下意识轻捏大腿,迷糊道,“看你睡的那么香,我心软了……”
“……”何云炙平静的眸子凝视在她困乏的脸颊上,似乎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奈嘉宝神志不清的眨下眼,不由自主的向墙边贴去,拍拍腾出的一大块空床,“地儿给你留出来了,别再挤我……”语毕,她将被子往头上一蒙继续昏睡。
何云炙站在原地停滞了片刻,躺上床怔怔许久,明明很困却似乎少了些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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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辫子再束高点”
“我在梳啊,你究竟要哪种梳法?”奈嘉宝披头散发的扔下梳子,从他俩一起身,何云炙便坐在椅子上一直指挥她。
何云炙抿口茶,不急不缓道,“像我这种梳法”
“你那是男人头,我为啥要那样梳?”
“叫你梳你就梳”
奈嘉宝自小到大唯一会梳理就是编辫子,基本不用照镜子便可梳得整整齐齐,但这男人的束法却大不相同,一束高辫扎在头顶,发帘较长散落两鬓,她根本弄不出嘛!
“我的头发是一边长的,梳不出来”
何云炙观瞧片刻,拿起梳妆台上的剪刀向床边走去,奈嘉宝一看这架势便知大事不好,她顿时捂住头发贴进床里,“你想干啥?难道要给我剔秃瓢吗?!”
何云炙笑而不语,一伸手拽过,当奈嘉宝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个情况,几缕发丝已从眼前滑到鼻尖上,她火冒三丈的推开何云炙,“你干啥剪我头发啊——”
“有跟你解释的功夫还不如自己弄” 何云炙双臂一翻逼得奈嘉宝背对自己坐好,拿起梳子捋上她浓密乌黑的头发。
奈嘉宝咧嘴一叫,“疼!我自己来吧,你是希望我打扮成男人婆的样子?”
“差不多,女扮男装” 何云炙从未给女人梳过头,那些细软的发丝似乎一用力就会扯断,他有些笨拙的粗略梳理,但总比没完没了跟奈嘉宝解释来的省事。
“为啥?你嫌我长得丑,觉得带我上路丢脸面?”奈嘉宝不懂他的意思,难道何云炙一心想把她改造成男人?
“……”何云炙扫了一圈干净的桌面,不确定道,“你不会从出牢房后还未照过镜子吧?”
“没有呀,急急忙忙的便跟你走了,我哪有功夫照那玩意儿”镜子是奈嘉宝心中永远的痛,看一次伤一次,就她那副尊荣还是不照为妙。
“怪不得” 何云炙喃喃一念,这丫头还不清楚自己已是个美女了。
“疼死了,你究竟会不会梳头啊?!”真不知道何云炙是在帮她梳头还是在拔头发。
“好了” 何云炙费了半天劲,终于把她浓密的发丝束在头顶,此刻,奈嘉宝一身简单的粗布衣裳,素颜洁面,虽眉眼之间过于秀气,但总体看去还是勉强算个瘦小的男人,他满意的点点头,“记得在抵达京城前,你就弄这打扮”
奈嘉宝摸摸头顶上的一缕高辫,碎细的发丝垂到脸颊两侧,虽她也不是太在意自己的形象,但这明摆着嫌她难看啊,她没好气的歪嘴一吹,“你满意啦?即便你把我当男人看也不能剥脱我当女人的权利吧?”
何云炙不明白她在气何事,这做法还不是为了她的安全着想,“我何时把你当男人看了”
奈嘉宝愤愤不平的下地穿鞋,一把推开何云炙走出屋门,“罢了罢了!爱咋弄咋弄吧,嫁给你真是遭罪!”
“去哪?”
“茅房!”回应顺屋外传来。
“……”
奈嘉宝刚一走进茅房,一正蹲坑的女山贼顿时提起裤子,怒发冲冠的揪起奈嘉宝的脖领托到外面,谩骂道,“你这小兔崽子咋进女茅房了?老娘的便宜你也敢占!讨打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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