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斯廷自从不小心对波特说漏了嘴,说他是个天生的麻瓜之后,就一直预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哈利重重地踏上楼梯,转向另一道走廊。这里光线特别昏暗,一块窗户玻璃松动了,一股凛冽的狂风吹进来,把火炬扑灭了。他走到一半,突然被躺在地板上的什么东西绊倒了。
他转过脸,眯起眼睛,看看是什么绊倒了他,顿时,他仿佛觉得他的胃液化成了水。
贾斯廷芬列里躺在地板上,浑身冰冷、僵硬,一种惊恐万状的神情凝固在他脸上,他的眼睛呆滞地盯着天花板。这还不算完,他旁边还有一个人物,哈利从未见过这样离奇怪异的景象。
那是差点没头的尼克,他不再是乳白色和透明的了,而变得浑身乌黑,烟雾缭绕,一动不动地平躺着悬浮在离地面六英寸的地方。他的脑袋掉了一半,脸上‘ 带着与贾斯廷一模一样的惊恐表情。
哈利赶紧站起来,呼吸急促,心脏狂跳,像一面小鼓在胸腔里敲击。他迷乱地在空荡荡的走廊里四下张望,只见一行蜘蛛急匆匆地拼命逃走了。他听不见别的声音,只有走廊另一头教室里隐约传来老师的说话声。
他可以逃走,没有人知道自己曾经来过这里。但他不可能让他们躺在这儿,自己一走了之。他必须找人帮忙。会有人相信他与这件事无关吗?他站在那里,惊慌失措。就在这时,他旁边的一扇门砰地被撞开,专爱恶作剧的皮皮鬼一头冲了出来。
“啊,原来是小不点儿波特!”皮皮鬼咯咯地笑着,连蹦带跳地从哈利身边走过,把哈利的眼镜撞歪了。“波特在做什么?波特为什么鬼鬼祟祟—— ”
皮皮鬼一个空心跟斗翻了一半,突然停住不动了。他头朝下看到了贾斯廷和差点没头的尼克。他赶紧麻利地站直身子,深深吸了口气,没等哈利来得及拦住他,他就直着嗓子尖叫起来:“动手啦!动手啦!又动手啦!是人是鬼都不能幸免啊!快逃命吧!动一手啦!”
咣啷—— 咣啷—— 咣啷—— :走廊里的门一扇接一扇地被推开,人们蜂拥而出。在那难熬的几分钟里,场面极其混乱,贾斯廷有被人挤扁的危险,不停地有人站到了差点没头的尼克的身体当中。哈利发现自己被挤到了墙边。这时,老师们大声喊叫着,维持秩序。麦格教授一路跑来,后面跟着她班上的学生,其中一个的头发还是黑一道白一道的。麦格教授用魔杖敲出一声巨响,大家顿时安静下来,她命令每个人都回到自己的教室。人们刚刚散得差不多了,赫奇帕奇的厄尼就气喘吁吁地赶到了现场。
“当场抓住了!”厄尼脸色煞白,戏剧性地用手指着哈利,大声喊道。
“够了,厄尼!’'麦格教授严厉地说。,皮皮鬼在头顶上飘来飘去,俯视着整个场面。这时候咧开嘴巴,露出一脸坏‘笑;皮皮鬼一向惟恐天下不乱。当老师们弯腰查看贾斯廷和差点没头的尼克时,皮皮鬼突然唱了起来:哦,波特,你这个讨厌鬼,看你做的好事,你把学生弄死了,自己觉得怪有趣——“别闹了,皮皮鬼!”麦格教授吼道,皮皮鬼冲哈利吐着舌头,急促地后退着逃走了。
贾斯廷被弗立维教授和天文学系的辛尼斯塔教授抬到医院病房去了,但是,似乎谁也不知道该拿差点没头的尼克怎么办。最后,麦格教授凭空变出一把大扇子,递给厄尼,吩咐他把差点没头的尼克扇上楼梯。厄尼照办了,扇着尼克朝前走,像一艘没有声音的黑色气垫船。走廊里只留下哈利和麦格两人。
“跟我来,波特。”她说。
“教授,”哈利赶紧说,“我发誓我没有—— ”
“这事儿我可管不了,波特。”麦格教授简短地回答。他们默默地拐了个弯,教授在一个奇丑无比的巨大的石头怪兽面前停住脚步。
“冰镇柠檬汁!”她说。这显然是一句口令,只见怪兽突然活了起来,跳到一旁,它身后的墙壁裂成了两半。哈利尽管为即将到来的命运忧心忡忡,却也忍不住暗暗称奇。墙后面是道旋转楼梯,正在缓缓地向上移动,就像自动扶梯一样。哈利和麦格教授一踏上去,就听见后面轰隆一声,墙又合上了。他们旋转着越升越高,越升越高,最后,感到有些头晕的哈利看见前面有一道闪闪发亮的栎木门,上面是一个狮身鹰首兽形状的黄铜门环。
哈利知道他被带到了哪里。这一定是邓布利多住的地方。
…119 …
哈利波特与密室 : 第12章 复方汤剂
到了顶上,他们迈出石梯,麦格教授在一扇门上敲了敲。门悄没声儿地开了,他们走了进去。麦格教授叫哈利等着,便离开了,把哈利一个人留在那里。哈利环顾四周。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在哈利这一年拜访过的所有老师办公室中,邓布利多的办公室绝对是最最有趣的。如果哈利不是因为担心自己会被赶出学校而吓得六神无主,他会觉得非常高兴有机会到这里来看看。这是一个宽敞、美丽的圆形房间,充满了各种滑稽的小声音。细长腿的桌子上,放着许多稀奇古怪的银器,旋转着,喷出一小股一小股的烟雾。墙上挂满了昔日的男女老校长们的肖像,他们都在各自的像框里轻轻地打着呼噜。房间里还有一张巨大的桌子,桌脚是爪子形的。在桌子后面的一块搁板上,放着一顶破破烂烂的、皱皱巴巴的巫师帽—— 分院帽。
哈利在犹豫。他警惕地看了看周围墙上那些熟睡的男女巫师。如果他把帽子拿下来,再戴在头上试试,肯定不会有什么妨碍吧?他只想看看。。只想确定一下它把自己放在了合适的学院里。他悄悄绕过桌子,拿起搁板上的帽子,慢慢把它扣在头上。帽子太大了,滑下来盖住了他的眼睛,就像他第一次戴它时那样。哈利盯着帽子黑色的衬里,等待着。这时,一个小声音在他耳边说:“有事情想不明白,哈利。波特?”
“哦,是的。”哈利含糊不清地小声说,“哦—— 对不起,打扰你了—— 我想问一— 下—— ”
“你一直想知道我有没有把你放在合适的学院。”帽子机灵地说,“是的。。你的位置特别不容易放准,不过我还是坚持我原来的说法—— ”哈利的心狂跳起来—— “你在斯莱特林会很合适的。”
哈利的心猛地往下一沉。他抓住帽顶,把它摘了下来。帽子软塌塌地悬在他手里,脏兮兮的,已经褪了色。哈利把它放回原来的搁板上,感到一阵恶心。
“你错了。”他大声对静静地待着、一言不发的帽子说。帽子没有动弹。哈利凝视着它,向唇退去。突然后面传来一个奇怪的窒息般的声音,他猛地转过身来。
房问里根本不止他一个人。在门后一根高高的镀金栖枝上,站着一只老态龙钟的鸟,活像是一只被拔光了一半羽毛的火鸡。哈利盯着它,那鸟也用愁苦的目光望着他,同时又发出郡种窒息般的声音。哈利觉得它看上去病得很重。它的眼睛毫无神采,而且就在哈利望着它的这会儿工夫,又有几片羽毛从它尾巴上掉了下来。
哈利心想,如果邓布利多的鸟死了,而办公室里只有他和鸟单独待着,单是这一件事就够他受的了。就在他这么想的时候,鸟全身突然着起火来。
哈利惊恐地叫喊,后退着撞到桌上。他焦急地环顾四周,指望能有一杯水什么的,可是没有看见。与此同时,那只鸟已经变成了一只火球;它惨叫一声,接着便消失了,只剩下地板上一堆还没有完全熄灭的灰烬。
办公室的门开了,邓布利多走了进来,神情十分凝重。
“教授,”哈利喘着气说,“你的鸟—— 我没有办法—— 它突然着了火—— ”
令哈利感到大为吃惊的是,邓布利多居然露出了微笑。
“差不多是时候了,”他说,“它模样可怕已经有好多天了,我一直叫它快点行动。”
他看到哈利脸上惊愕的表情,不禁轻轻地笑了。
“福克斯是一只凤凰,哈利。凤凰到了将死的时候,就会自焚,然后从灰烬里再生。你看着它。。”
哈利一低头,正好看见一只小小的、全身皱巴巴的小雏鸟从灰烬中探出脑袋。它的相貌和老鸟一般丑陋。
“真遗憾,你不得不在涅日见到他,”邓布利多说着,在桌子后面坐了下来,“它大部分时间是非常漂亮的:全身都是令人称奇的红色和金色羽毛。凤凰真是十分奇特迷人的生命。它们能携带极为沉重的东西,它们的眼泪具有疗伤的作用,而且它们还是特别忠诚的宠物。”
哈利在福克斯自焚引起的惊恐中,暂时忘记了他到这里来的原因。可是此刻,当邓布利多在桌后的高背椅上坐下,用他浅蓝色的、具有穿透力的目光盯住他的时候,他一切都想起来了。
然而,没等邓布利多再开口说话,办公室的门砰的一声巨响,被人猛地推开。海格一头冲了进来,眼里喷着怒火,盔式帽戴在他黑乎乎、乱蓬蓬的头顶上,那只死公鸡还在他手里晃来晃去。
“不是哈利,邓布利多教授!”海格急切地说,“就在那孩子被发现的几秒钟前,我还跟他说话来着。他决没有时间,先生。。”
邓布利多想说什么,但海格只顾大吼大叫,并且焦躁地挥舞着手里的公鸡,把鸡毛撤得哪儿都是。
“。。不可能是他,如果需要,我可以当着魔法部的面起誓。。”
“海格,我—— ”
“。。你抓错人了,先生,我知道哈利绝没有—— ”
.“海格!”邓布利多提高嗓门说,“我并不认为是哈利袭击了那些人。”
“噢,”海格说,公鸡软绵绵地垂落在他身侧,“好吧,我在外面等候吩咐,校长。”
他重重地跺脚走了出去,神情显得很尴尬。
“你认为不是我吗,教授?”哈利满怀希望地问,看着邓布利多拂去桌上的鸡毛。
“对,哈利,我认为不是。”邓布利多说,不过他脸上的神色又凝重起来。
“但是我仍然想眼你谈谈。”
哈利紧张地等待着,这时邓布利多端详着他,十个修长的手指的指尖碰在一起。’“我必须问问你,哈利,你有没有事情愿意告诉我,”他温和地说,“任何事情。”
哈利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想起了马尔福的叫喊:“下一个就轮到你们了,泥巴种!”想起了复方汤剂还在哭泣的桃金娘的盥洗室里慢慢熬着。接着,他又想起他曾两次听见的那个幽灵的声音,想起罗恩说的话:“听见别人听不见的声音,这不是一个好兆头,即使在魔法世界里也是这样。”他还想起了大家议论他的话,以及他的越来越强烈的担心,生怕自己与萨拉查斯莱特林存在什么关系。。“没有,”哈利说,“什么也没有,先生。”
贾斯廷和差点没头的尼克双双遭到袭击,这使原本已经紧张不安的气氛变得真正恐慌起来。说来奇怪,最使人们感到恐慌的倒是差点没头的尼克的遭遇。
什么东西能对一个幽灵下此毒手呢,人们互相询问;什么可怕的力量能够伤害一个已经死去的人呢?学生们差不多是争先恐后地去预订霍格沃茨特快列车的座位,盼着可以回家过圣诞节。“这样的话,学校里就剩下我们了。”罗恩对哈利和赫敏说,“我们三人,还有马尔福、克拉布和高尔。这将是一个多么有趣的节日啊。” 克拉布和高尔一向是马尔福做什么,他们就做什么,所以也在留校过节的名单上签了名。不过,哈利倒很高兴大部分学生都离校。他已经厌倦了人们在走廊上躲着他走,好像他随时都会长出潦牙,喷出毒汁;也厌倦了每当他走过时,人们都要指指点点、嘀嘀咕咕地议论他。
然而,弗雷德和乔治倒觉得这一切都很好玩。他们在走廊上特地跑到哈利前面,昂首阔步地走着,嘴里喊道:“给斯莱特林的继承人让路,最邪恶的巫师驾到。。”珀西对这种行为十分不满。“这不是一件拿来取笑的事。”他冷冷地说。“喂,闪开,珀西,”弗雷德说,“哈利时间紧张。”“是啊,他要赶到密室,和他长着撩牙的仆人一起喝茶呢。”乔治哈哈大笑着说。金妮也觉得这事一点儿也不可笑。“哦,别这样。”每次弗雷德大声问哈利接下来打算对谁下手,或者乔洽见到哈利,假装用一个大蒜头挡住他的进攻时,金妮总是悲哀地喊道。哈利倒并不在意,弗雷德和乔治至少认为他是斯莱特林继承人的想法是荒唐可笑的,这使他感到欣慰。但是他们的滑稽行为似乎更加激怒了德拉科马尔福,他看到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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