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许多人或背后或当面嘲笑的彷徨无计少年仿佛那片被囚的叶子,何时何以从那拳印的牢笼里得到解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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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边关血案
聂家现在热闹非凡,汜水关城内向阳大街上则是每天热闹非凡。车水马龙的街景印证了这个西部边陲重镇的繁华,各地往来的商人农夫走卒穿梭其间,茶楼酒肆,青楼赌坊,各样的商家营生,货物琳琅满目。
摊贩的叫卖声,街头杂耍的吆喝声,熟人相见的笑声,算命先生神神叨叨的自语声,孩童玩耍嬉闹声,伴随着胭脂香、酒香、茶香、饭菜香、包子馒头香,已是春满人间。
在向阳大街的尽头,人群渐渐稀疏,繁华声色被深宅大院所取代,庄严肃穆之感渐生,再往前走上一段,汜水关的总兵府便遥遥相望。
汜水关平日的权力中心便是在此,然而今日门口大石狮前似乎更有不同。红油漆的大门紧闭,府外台阶外整整齐齐的排列着百十匹战马,十余顶官轿停立在前,佩刀持剑的武卒威严伫立,自有一股杀气扑面而来。
同府外安然肃穆相比,总兵府内的校武场内,响起呼喊叫喝之声,但见一高一矮两个军校打扮的精壮男子正与一青衫外套软甲的魁梧中年男子缠斗,周围有数十军官打扮之人围观。
正中虎皮背垫檀木太师椅上稳坐一名带着威武杀气的虬须武将。场中那两军校武力自是不弱,拳风阵阵,腿劲儿十足。看架势,一拳能打断一颗手腕粗的树,一腿能葬送一头公牛。
高个子全身肌肉发达紧绷,下盘扎实,抡出的拳头密不透风,呼呼如风的拳头使出的是典型惯熟的刚猛长拳的路数。此路拳法看似简单,贵在实用,体格健壮的人使出,往往能以简破繁,故在战场上最能排上用场。虽然常见,但高个子军校使将出来,却比寻常兵卒多了许多的生猛霸气。
那矮个子军校也不简单,身形极为敏捷,弹腿跳跃之间尽是凌厉杀招,腾挪躲闪之际每每能从意想不到的方位出掌使腿,招招间端的是狠辣阴险的路子。旁人看在眼里,心中均暗道:自己稍有不慎,恐怕会着了这出其不意的道儿。
两人一左一右,一上一下,互相呼应并弥补空挡,配合彰显默契,合在一起又将战力提升了几分。若换成普通军校与之对抗,恐怕二三十人合战二人也难以胜出。
而被二人围攻的魁伟中年男子始终在战团之中轻描淡写般的游走,似乎并不吃力,看着对方如潮水的攻势,镇定自若,仿佛一座沉稳的大山,甚至嘴角间还挂着一丝若隐若现的嘲笑逗弄之意。
也不见他身形有多花哨,手法有多迅疾,就如同事先计算好一般统统封住左拳右腿的来路。看似简单一挡一拨,拳扫面门,便抬脚攻其肋下,让其必须得撤拳回救躲闪。一掌跳跃如山劈下,便脚步轻移侧方,顺势一拳灌其空门,打其空挡。
两人同时出手,便稍退一步,卸了对方的劲道,在其二人前力已竭,后劲未发之际,猛然发力攻其不备。那中年男子使这四两拨千斤的法子,专攻必救之处,让其使出的力气半途中又费劲的收回来。对方被这样牵着鼻子走,连续拳被打乱,彼此间的配合也乱了方寸,片刻间便手忙脚乱,气顶心肺,颇为消耗体力。
三人你来我往,斗得有一时三刻,那中年男子皆以守为攻、以静制动,身形显得潇洒飘逸游刃有余,那两军校却已是气喘如牛、大汗淋漓,占不到半分便宜。
眼见那中年男子举手投足间便可使出杀招将二人挫败,此时,坐在太师椅上的中年男子面无表情地说道:“聂将军这些年久经战阵,出手越来越沉稳大气,在这汜水关里恐怕本帅也不能与你争锋了,这两个小家伙哪里是你全力出击时的一合之敌,今日比试就到此为止吧。”男子沙哑的声音仿佛有金戈铁马中尖锐高亢的萧杀之感,让人听后耳膜一震,普通士卒听后恐怕会心悸难耐、心神失守。
中年男子闻言后猛地向后退了一大步,一转一绕收手立势,单是这一瞬间,便将二人甩开了两丈远。两名军校立马知难而退,并不追击,而是抱拳立于两旁。那青衫大汉便是汜水关聂家家主、中郎将聂长风。
他对着座椅上的阴沉威严男子一揖道:“严大帅过奖了,属下哪里是大帅的对手,大帅的两个普通校尉便忙得长风顾此失彼了。”
汜水关总兵严素卿一抬手,便有人将上好的香茗递上,轻吹了热气,细细嘬了一口,才缓缓说道:“长风你何必自谦,今日和你过招的两个军校皆是军中万里挑一的武道高手,虽然未到后天巅峰之境,但也相距不远,本帅本以为可以逼你使出风云诀,谁知他们连你的衣角都粘不上,甚至连你一成的底子都未逼出来,实在让我惊叹不已啊!”
虽然不愿显出真实本领,但汜水关武道排名前三的中郎将聂长风仍然在不经意间展现了强大的实力。他为人颇为豪爽耿直,但江湖官场历练多年,早已不是血气方刚的少年,而是为人父的家中族长,面对家族间权利竞逐和永远猜不透想法的这位此前曾不经意间得罪的大帅,自己不得不隐忍不发又或者厚积薄发。
“大帅过奖了,当年你还未达后天巅峰,仅仅在练骨期便力战西凉十三杰,单人一枪击退两百马贼,至今属下等人每每谈起,都赞叹不已,如今您早已踏入后天巅峰,向着先天迈进,试问汜水关还有谁能有如此本事可挡住您的霸王回龙枪。”
老辣阴沉的严素卿恍若未闻,继续品着茶,好像在思索着事情,他轻叹一声,然后放下杯子,脸上的表情似乎更加阴郁,仿佛凝成了霜。
因为想起了召见这些边将紧急前来的缘由,严素卿抬头望向场间,目光锐利的看着手下诸人道:“今天请各位来府上并不是看比武较劲的,刚才比试,只是让大家提提神,长长精神。边境刚发生了一件大事,诸位请登堂议事。”说完便独自起身大步走进议事大厅,众将紧随其后,鱼贯而入。
议事大厅里,连夜从边境赶回的官兵在众人面前详尽描述事态之后,汜水关总兵严素卿刻意压制的情绪终于攀升到顶点,啪的一声手掌重重拍在案几上。站立在一旁眉头紧锁、满脸涨红的中郎将聂长风和其他十余位将官都低头不语。
“四坡村、杜家村,一夜之间被洗劫一空,被屠二百八十人,附近边军大多殉难。西凉兵匪虽擅长骑射,喜好偷袭,何以突入边境八十里而丝毫不被察觉,能犯下如此暴行又岂是一小股普通马贼兵匪所能做到的?驻守西南边防一线的将官何在,边防哨所是干什么吃的!”左手依旧按在案几上,右手紧紧握住腰间佩剑、表情如霜的严素卿怒斥着议事厅内将官和参军主簿。
“末将昨夜在营中并未发现边境有什么异动,更没有大军过境的痕迹啊!”一旁战战兢兢的骁字营的副将张成躬身回应道。
“上次本帅劳军时送你的十坛女儿红还剩几许?”严素卿继续铁青着脸发问道。
“这……,嗯……”早已是满脸大汗的张成此时似乎变成了结巴,吞吞吐吐无言以对。后背上衣衫尽湿,大滴大滴的汗珠顺着眉毛钻入眼里,以至于低头所见地上的青砖都模糊起来。
“今日早有人报于我处,说你每夜酗酒,甚至喝到最后,滴酒不剩,竟然叫嚷着要喝马尿,幸亏有兵士拦着,不然真给骁字营蒙羞啊!”
张成心想,自己虽然喜好饮酒,但平日里无战事情,军中男儿少不得饮酒以排遣寂寞,又没有痛饮,哪里会醉,更加的没有可能醉到连大军过境下属前来禀报都忘记了。昨日并未大醉,又怎会醉到要喝马尿的程度,肯定是哪个小人背后撺掇使坏告黑状。况且平时军中并无禁酒令,那十坛老酒还是大帅你派人送过来的,怎么这时出了事就翻脸不认人了呢?
想起事发当日聂长风还来巡视过兵营,可以证明自己并未大醉,张成忙辩解到道:“禀告大帅,聂将军白日曾视察过边境防御,皆为满意后才回汜水关的。期间也未发现什么异常情况啊!”
严素卿听到此话,斜斜的拿眼瞟向站在一旁低首不语的这位骁勇善战的猛将,嘴角一撇,冷冷的说到:“聂将军,听说聂府当时正为聂老准备八十大寿,该不会在边境上走马观花一番便打道回府了吧!”
听得这番矛头所指,聂长风心中也是有些恼怒,但凡出事,这位大帅便是要找些下属来出气,任何事情似乎与他无任何关系,上司永远是对的。
想到此,聂长风便抬起头正色道:“家父虽确实正逢八十大寿,但卑职每逢军中正事,从不敢以家事耽扰,十年来巡视边防从未遗漏,此次也未敢怠慢,不敢有走马观花之心。”
“两村出事后,末将立刻命人前往勘察,根据幸存边民描述,来袭者约五十余人,出手狠辣,训练有素,驻守校官被对方首领一刀斩于马下。自伤口看来,来人功夫不错,从我与西凉兵作战十年的经验来看,为首的当与我有一战之资才对,在军中便可为将。”
“该队人马来时不见踪影,得手后全身而退,看身手和行军方式,对方绝不是普通西凉边兵。要绕过军营夜袭两村,并不像普通边境掳掠事件。这件事请大帅仔细斟酌。”
一番话讲完,厅中诸将各有心事,平时对聂长风友善,清楚这位将军为人的当然觉得有理,而嫉妒他与他有嫌隙的,干过非法营生受过他调查责难的,则不以为然,巴不得大帅以玩忽职守治他的罪。
听得这番分析和辩解,面色阴沉的颜素卿一拂锦袍,冷哼一声道:“哪来这么多理由,平日里看你和下属官兵常常厮混在一起,吃酒赌钱,果然出了事便百般推脱,故意纵容,这事发生在你的防区,你总得给个交代吧!”
话已至此,场间的气氛压抑的让人窒息。聂长风从军十年,每逢战事都身先士卒,士兵下属无不敢死用命。战斗中培养出来的感情牢固深厚,一些过命的铁心兄弟更是和他有刎颈之交,加上聂长风本性豁达,平日里喝酒吃肉,大家都随意尽兴,称兄道弟,他也从不有什么架子,自然常在一起。但说到军纪严明,在这汜水关中聂长风自称第二便没有人敢称第一。
这时,一阵春风灌入厅中,将元帅案几前的边境斥候奏报吹翻几页,严素卿随意拾起,恰看到翻起来的那卷奏报,看着那些冷酷伤亡数字,严素卿不仅低声自语道:“也未免太多了吧!”
面对着大帅冰冷的面容,聂长风缓缓说到:“这些年西凉兵将抢掠边境的事情虽时有发生,但在我军每次报复打压之下,往往规模都比较小,屠灭村民更是少有发生。”
“倒不是他们心慈手软,而是每次得手之后我边军势必会疯狂反扑,他杀我一人,我便杀他十人,他屠我一村,我便灭他一部,你来我往,这些年已让他们认识到,杀我边民便等同于杀他自己的兄弟姐妹族人。所以这些年来,在这种高压姿态下,边境相对安静了许多。唯这事让人有些不解。”
方才众将又是激愤,又是担心受责罚,听了这番话语,也都冷静下来,仔细思忖,但始终理不出头绪。有人说这可能是西凉国的土匪马贼打秋风,有的说可能是某部的私下行为,甚至有人说是不是他国生了内乱,有人想让天佑国卷入云云。
便在这七嘴八舌之际,一脸阴沉、双眼闪着精光的严素卿低沉说道:“各位所说皆有可能,但却无证据,只是凭借感觉猜测。现在最重要的是各个边冲要塞一定要严加防范,绝不允许有此类事件再次发生。同时多多排遣军中斥候密探深入西凉境内打探,总会有些蛛丝马迹和风闻传言。本帅将差人向朝廷禀报,一旦落实,到时少不得辛苦各位,一道扫平西凉边境部落。”
听得有可能边境重开战事,众将中有人磨拳擦掌,有人心有不安。对于久在边关游走的聂长风来说,心中隐隐觉得事情有些不同寻常。
汜水关最大的家族就是总兵府的严家,家族中最大的生意便是边境贸易,严家除了正规渠道的马匹,粮食,生活物资等生意外,私下里还利用特殊地位贩卖铁器和私盐。
由于西凉马算是草原上的好马,战力远高于天佑国的马匹,每年军部都要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