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修行者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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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修行者之歌-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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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已经很明白了,在严素卿率领兵马离开汜水关后,聂长风便率人轻而易举的掠走了他的家人,或许还有其他将官的家人,如此快速的有计划的出手,他肯定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或者说,背后还有一股势力在支持。

    严管事只不过是一条看门狗而已,但既然他被人点了穴,硬绑在马上前来送死,便是对方给出了一个信号,即我也有人质在手,我们之间需要谈判。你杀聂家人便是等同于杀自己家人。

    严素卿继续推测着,双眼中渐渐开始透着一些狠辣的味道。因为气愤或者泄愤,他伸出了手,随意将那颗红色的血石弹飞出去,那颗小石头如离弦之箭般破空而去,射向严管事的尸体,一股劲力随着石头瞬间洞穿了那具肉身,将它弹飞了起来。

    尸体再次跌落地面,泛起灰蒙蒙的尘埃,小人物的人生,还没有被提起,便匆匆落下。

    有侍卫将一件紫檀木长匣抬了过来,小心翼翼的打开木匣,由两人将一杆黑黝黝的兵器取出,送到了严素卿的手上。

    这是一杆重约百十斤的黑金重玄枪,在汜水关排名第一的铁血兵器:霸王回龙枪。

    在大西北的江湖中,在凡人修行的世界里,有两件兵器曾被先天境界的高人认可,其中之一便是这杆曾经在沙场上摧肝裂胆的杀伐利器。

    也许还有其他的利器隐匿于山水江湖之间,可能与之媲美,但就杀人而言,绝对没有什么武器比这杆枪饮过的人血多。饮过的血多了,它便隐隐拥有了凶灵之气。

    严素卿将枪拿起,那略微闪着血丝的枪杆仿佛有一股燥热透过掌心传来,激起一股邪热血气沸腾。

    此枪嗜血,是一杆能激发人性凶恶的猛器。他站起身来,横枪在手,黑衫衣袂在微风中轻摆,双眼瞳孔越发黑暗深邃,恍若随枪入魔。

    远处地平线的尽头,渐渐的出现了几个小黑点,但见一个马队缓缓而来,没有冲锋,没有攻势,由于天气好视野开阔的原因,远远看见一些马匹的后面,还牵着一些人。

    一些双手被捆缚住的人!

    显然,对方不是来打架的,或者说,不是为了打架而来的。今天的双方首先将会是谈判!劫法场、夺囚车,不过是一厢情愿的想法而已。博弈的双方都不想落入对方事先设计好的圈套。与其悲壮的落入陷阱,不如谈判吧!

    谈判需要筹码,有时这筹码是利益,有时是威胁。当生死关头时,更多的是威胁!

    所以威胁是一种手段,也是一把双刃剑,当你威胁别人的时候,别人也会想办法威胁你,世间多得是以其人之道还至彼身的事情。

    萧让也在被绑之列,而且身上的几处大穴被控,无法运行真气挣脱绳索,显得气机憋闷。更让他气血不顺郁闷于胸的,是他身旁马上的那人。

    他不时地望向旁边,眼光里充满着愤恨,不甘,却又时时变换,甚至还带着些乞求。尽管依旧风度翩翩,但被马上的人牵着走,仍然有些狼狈。

    身旁的那人不是聂长风,也不是王进或王四,而是眉眼清婉靓丽的聂娇娇。

    此时的聂娇娇骑在一匹白马上,时不时有意无意的瞥着萧让,偶尔叹气。白皙的脸庞在愁眉苦脸的状态下仍然显得美丽动人,却掩饰不住的倦怠踌躇。

    要不是聂三叔通过萧府中的清贫者内线找到自己,将事情原委真相告诉自己,恐怕真的会像戏里那样认贼作父或者认贼作夫。于是她横下一条心,按照聂长风的吩咐,将萧让哄骗道一隐匿处,将他绑了过来。

    过程没有想象中复杂,当聂长风的指力透过萧让轻薄的衣衫直达背部纾奇穴时,萧让便彻底失去了抵抗能力。要不是聂娇娇苦苦哀求,聂长风一定会将此子的经脉尽数废了去,以报弑子之仇。

    事情虽然进展的顺利,但聂娇娇内心痛苦挣扎如同刀扎。原本在她心中,早已经将萧让当成自己的未来夫婿,当萧让将自己救出牢房时,她的心里竟然生出生死相许之感。

    不想这一切都瞬间被残酷的现实碾碎。原来自己心目中的英雄竟是自己家族灭亡沦落的罪恶帮凶,聂云弟弟竟是被他一棍打死。

    要说从此断了对萧让的感情那是假的,女人的情感脆弱而强大。当她为爱而付出时,她会异常强大,当她被爱而伤时,她又是如此的弱不禁风。

    如此巨大的打击,几乎让聂娇娇崩溃,甚至有了轻生的想法。但为了救出家人,自己必须坚强下去,只有自己快速成熟起来,才能分担三叔的重担。

    想着自己的家人族人都还在对方手中随时可能被害,聂娇娇鼓起了勇气,跟着三叔,押着萧让,朝着铁芒山而来。

    聂长风率领着清贫者和自己残余部下的马队,带着从严府和萧府绑来的两位大人的至亲之人前来,双眼望着铁芒山,无比坚毅决绝。如果不能同生,便同死,和自己的家人同死,也和敌人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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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生死赌局
    铁芒山远远的矗立在那里,虽然不高,却像铁塔般静静等待向它走来的众人,带着黑暗憋闷的气息。偶有几只野羚仓惶奔跑,几只燕雀匆忙掠过低矮的灌木枝头。

    当聂长风看到远处的铁芒山时,仿佛看见了一个黑大的牢笼,里面有自己至亲的人,他们正在那里受苦,有的,甚至即将死去。背上的逐浪刀仿佛感受到了主人的思绪,又或许受到了聂长风体内逐渐激荡的气息的震动,迎着风发出阵阵低沉的嗡鸣。

    有猎犬急速的向前奔去,擦着荒草发出刺刺的响声,队伍默默的走在草原上,蹄踏杂草的声音清晰入耳,人们神情凝重,毕竟不到一百人的队伍虽然战力不弱,但要硬抗数千人的铁骑,固然悲壮热血,想要全身而退,却谈何容易。不过没有人想要退出,来到此地的人,有信仰,也有信心。

    外围的旧部兄弟小心谨慎的留意着周遭的情况和可能出现的陷阱和埋伏。跟随多年的过命兄弟可能修为不够高深,但战场经验毕竟丰富,于是一队人等沉稳前行,渐渐来到了山下。

    仰望黑芒山,聂长风的原本黝黑的头发显得有些花白,散乱的在风中微摆,清矍的面庞如刀削一般。他看着不算太高的山顶,看到了日夜思念的家人,看到了严素卿,看到了那些甲兵和囚车,于是双眼间的寒意渐渐更加冷凝了起来。

    聂长风纵马上山,山坡平缓,又有人常年踩踏,所以片刻间便来到了山顶。身后众人也相继到来,纷纷亮出兵器。

    他翻身下马,望了望囚车里的妻子和兄长族人,来到了严素卿的面前。早有侍卫甲兵和总兵府的亲信高手一拥而上,将众人团团围住。

    钢刀长剑在阳光下闪烁,弓箭手拉满弓弦。清贫者也将手中利器紧紧的抵在总兵家人的颈脖咽喉上。双方紧张对峙着互不相让,空气仿佛被压缩的让人窒息。

    聂长风没有再往前行,解下背上的长刀,横抱于胸前。严素卿一手倒提长枪,矗立在那里,两人隔着无数的人墙,互相凝视,驻足沉默了一会儿。

    随后,严素卿挥了挥手手,示意兵卒侍卫后撤了数十丈,两人之间空出了大片的杂草地。两人相互走到了面前,两边的众人在远处观望。

    “我很欣赏你的做法,没有将我的至亲拿来做替死鬼,而是将我园子里的一条狗做挡箭牌,为谈判留下了一些余地。那年你刚出道,率领几十个武卒,偷袭西凉大营,烧了敌军的粮仓,杀了对方先锋主将,还毫发无损,我就看出,你将来定是个能成事的人!”

    严素卿微眯着眼,仿佛回味咀嚼着风干如老腊肉般的往事,缓缓说道:“后来你每战必胜,大都是以少胜多,更是让我对你另眼相看。你勇中有谋,在军中又重情义,是真性情的汉子!我当年初出道时,便象你一样,怒挑西凉十三鹰。所以,曾几何时,我欣赏你到了极致,甚至想与你结拜为兄弟,你我联手,将来干上一番大事。”

    “我却很不欣赏你的做法,将我的至亲斩尽杀绝,让我发誓要将你杀死。我一定会完成我的誓言。何为大事,难道就是如你所做的,盗卖私盐铁器,欺瞒国家,中饱私囊,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聂长风冷冷反问道:“你的大事,一定要如此多无辜的鲜血来堆成吗?”。

    严素卿没有直接回答问话,依旧缓缓说道:“我当年何等的意气风发,总想好男儿驰骋沙场,扬名立万,报效国家。却万万没有想到,这真正的战场却不是在这荒山野岭里无聊莽汉捉对厮杀,而是在庙堂之上,社稷之间。我等不过是任人摆布的黑白棋子罢了!我屡立战功,本可以轻松升迁为主将,却不曾想,所有的功绩最后都统统算在顶头上司的身上,到头来辛辛苦苦只是为了他人做嫁衣裳。”

    “当年枪挑十三鹰,那时我才后天中段炼骨期的境界,已然负伤,不想将军命我孤军深入草原,连番大战之后,我一人遭遇几百西凉骑兵,拼着最后一口气,才杀出重围,侥幸存活了下来。重伤之下,被恩人所救,授业于我,那精神上的指引,使我不再孤独,终于,大海上的一叶孤舟终于看到了彼岸上的一点光明。之后我养伤半年,等伤愈复出的时候才发现,我非但没有收到封赏,甚至连一个合适的位置都没有了!”

    “于是我彻底接受了恩师的道法理念,凭着一股热血,我一气之下率几个军中高手深夜潜入将军府,怒杀其家人三十二口。终于平复了道心。本以为惹来杀身之祸,正准备收拾包袱从此游走江湖之时,不想又是恩人出手相助,帮我解决了麻烦,甚至帮我料理了我不忍心除去的几个知道内情的心腹隐患。”

    “从此,有了替罪羊顶罪,死无对证,我依然高枕无虞的混迹在军中。要不是恩师要我留在军中,我早就随他而去了,去见那辽阔宽广的风景!”

    “所以,完成恩师的大事,才是我生命中的一曲真正的挽歌,不畏水远山高,不惧岁月蹉跎。当然,为了完成刚才所说的大事,我当然不会吝惜完成属于你的那一环!”

    聂长风望着这位昔日的上司,沉默思索了片刻,说道:“在军中这些年,我只知道你治军冷血嗜杀,对敌人残忍,汜水关中为了家族私利手段肮脏,想不到你还有更龌蹉不堪的计划,我越来越看不懂你了!”

    “你这几年升迁极快,在朝中也攀上了贵人,恐怕也是得了那位高人的指点,只不过你已然坠入魔道,最终不得善果。我聂长风不过一武夫,表面上是破坏了你的家族生意,被你追杀迫害,想不到却有如此深意!你和你背后的那个势力真是高抬我聂长风了,竟莫名其妙成了你不可告人的秘密计划里的一环!”

    “不管你那个计划是什么,我都知道你一定不会告诉我。我今天来也不是为了听你讲故事的。在你这种人眼中,其他人的生命都形同草芥,也许你的家人还值几个钱。那么好吧,现在就请你把我的家人给放了吧!”聂长风紧紧盯着严素卿,伸手指向了那捆绑的十余人,开始了正式的谈判。

    就心理优势而言,聂长风似乎占了上风。身后的人质当中,有严素卿的两个儿子,有萧万全的大公子萧让。这样的筹码,关系到家族的血脉,没有人能舍得开。就算是比严素卿更冷酷的人也不行。所以,聂长风没有一丝的着急,静静等待。

    风继续在吹,远处的人们只见两人纹丝不动,却听不见其中的对话。大家的刀剑都没有入鞘,只待一声令下或一个手势,便随时准备性命搏杀,或将人质杀死。

    严素卿不再说话,他仔细打量了一会儿眼前这位汜水关昔日的猛将,嘴角泛起嘲弄的表情,这才低沉说道:“你现在已经是瓮中之鳖,何必垂死挣扎,只要你束手就擒,我答应放你族人一条生路。你以为拿我的家人当人质就可以逃出生天了。这汜水关有我十数万大军,你带着你的家人能逃到哪里去。”

    “也许你高估了你自己了,今日我前来,便是抱着必死的决心。选择权在你,但决定权在我。”聂长风缓缓说出:“你有你的计划,我有我的安排。我的安排必将不如你意。今天我不准备与你交换人质,而是要你放人的。”

    “哦?”严素卿略微惊诧,随即冷笑了起来:“难道你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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