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甩甩昏沉沉的腦袋,卻被扯住頭髮強迫仰起頭來,冰冷的槍枝緊跟著抵住他的下顎。
「我勸你乖乖把老烈的PDA交出來,我們全都知道了,白虎的交易資料就在裡面,再不交出來,我就一槍轟掉你的頭!」
「喂!PDA在我身上。」
柏慕堯冷靜的嗓音令齊松齡的心涼了大半截,正想叫對方不要再說下去,就又被賞了一拳。
「你打夠了洠В俊拱啬綀蜇焸涞目谖墙z毫不像一個遭受茫鹊娜恕!肝視褨|西給你們的,只是先警告一下,你們的行為等於公然和我們白虎作對。」
「哼!我就不信你們洠ж涍囂張得起來,有了這個寶藏,我們很快就能幹掉你們這只跛腳的小病貓!」
聽著他們的對話,齊松齡立即肯定對方還不曉得他們是警方的人。
而刻意用話套出這些線索的柏慕堯,仍面不改色的說下去。「我勸你好好想想,這是你們自己的主意,還是整個組織的決定?你有本事承擔後果嗎?」
「少囉唆!這可是我們老大親自下令的,拿不回枺魑也诺贸袚峁郑e廢話了!快給我拿來,你也不希望這傢伙在你面前變得稀巴爛吧?」
被頂住的下巴開始發疼,齊松齡以哀求的眼光望向柏慕堯,希望對方接收到他的阻止訊息,一旦把PDA交出來,他倆都會當場洠F在只能祈妒犻L能儘快完成部署,派人來救他們。
看不出是否確實接受到他的訊息,柏慕堯只是繼續和對方交涉。「PDA是可以給你們,問睿牵銈冎涝觞N解開密碼嗎?」
「密碼?」
見帶頭者一臉困惑,齊松齡立刻明白這些人只是奉命搶奪PDA,並不清楚詳細情形,於是默默靜觀其變。
「洠уe,這要有密碼才能開機,密碼是英數及符號的混合,而且很長。」
一聽柏慕堯這麼說,性急的帶頭者立刻吆喝其他人拿筆出來,但既然是出來混的,根本不可能隨身攜帶紙筆。
「洠шP係,我的左邊口袋裡有筆。」柏慕堯以無所謂的口氣昂了昂下巴。「紙的話就洠в辛耍绻唤橐獾脑挘梢詫懺谀銈兪稚希皇怯悬c痛罷了。」
不光是齊松齡,就連帶頭者也對於他的過度配合匪夷所思,緊盯著他的西裝口袋,不敢動作。
柏慕堯只是露出嘲諷的微笑,補上一句「我的口袋不會咬人」。
禁不起激的帶頭者憤然將手伸進他左邊口袋,果然順利掏出一枝原子筆,表情明顯放鬆不少。
反觀齊松齡發現根本洠в腥魏伟褢颍唤械绞
拿到筆之後,帶頭者吩咐離柏慕堯最近的那名手下把手伸出來,讓他寫下密碼,手下雖然不情願,卻也只能乖乖聽命,只有右手仍不鬆懈地持槍抵住柏慕堯。
而柏慕堯也洠в蟹纯沟囊馑迹皇菍⒉淮嬖诘拿艽a寫在對方手上。
「好,那我想想,密碼是……168……ZV9……然後……」
起初齊松齡還一頭霧水,但漸漸從那串好像洠в幸饬x的密碼聽出了端倪。
原來如此,這並非毫無意義的字串,而是他們在警校時創造的暗語,利用數位或是英文字母,拼湊出只有他們明白的溝通內容。
這個人果然不打算坐以待斃或等待他人的解救,因為傳遞給他的訊息,正是如何突破重圍的方法。
但是,這麼多年洠в泻献髁耍恢雷约菏遣皇沁能像當年那樣,和對方配合得天衣無縫?
想到這裡,不知是興奮還是恐懼,手心竟開始出汗。
「對了,PDA呢?」看柏慕堯寫寫停停了半天,帶頭者顯得有些不耐煩。「你先交出來。」
「別吵!害我差點忘了……接下來是什麼呢?是N還是M?」一邊叨念著應該是「M」的柏慕堯,口氣敷衍地回應。
「這樣吧,PDA在我右邊的口袋裡,你自己拿。對了,我右邊的口袋也不會咬人。」
「廢話!」不爽又被眨┮淮危瑤ь^者惱羞成怒之下,直接把手探進柏慕堯的右邊口袋,卻突然發出悲鳴,接著仿佛遭受電擊般渾身痙攣,「咚」的一聲癱倒在地。
「喂!你怎麼啦?」
趁其他人一時還反應不過來,柏慕堯握住手中的筆,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刺向身旁人持槍的右手,對方痛得扔下手中的武器,抓住受傷的手不斷慘叫。
而幾乎是同時,齊松齡也給了身後人一記兇狠的肘擊,順手接住從對方手裡落下的槍,瞄準將槍口對著柏慕堯、正準備扣下扳機的人。
「砰」的一聲,肩膀遭到打穿的最後一名敵人倒在地上呻吟,刺耳的警笛聲在這時響起。
意識到他們終於脫險了,齊松齡還來不及鬆口氣,就被柏慕堯一把攫住手臂拖走。
「快點!上車!」
「什麼?你要去哪……」
柏慕堯態度強硬的將他塞進副瘢傋活^霧水的齊松齡嚷著「你到底要幹麼」,對方卻充耳未聞的動手拉扯他的羽絨外套。
出乎意料的舉動讓齊松齡怔住了,當他回過神來的時候,羽絨外套已從身上剝除,嚇得他揪住自己的襯衫和牛仔褲,生怕對方會把他扒光。
「你、你幹麼脫我的衣服啊?」
「少囉唆!」柏慕堯語氣冰冷地丟下一句話,還把他的外套當成垃圾般扔在地上,無視他的哀嚎甩上車門後,一屁股坐進瘢傋
只見他俐落的發動車子,同時脫掉身上的西裝外套,一樣揚手丟出車外,車子隨即疾駛而去,齊松齡頓時傻眼。
「你要去哪?石隊長他們已經來了耶!快停車啊!」
「椋ё欤 拱啬綀螂y得大聲吼,一邊伸手在瘢傋旅髦芸毂銓PS定位系統的追蹤器扯下,拋出車窗。「你還不懂嗎?他們有內奸!」
「……什麼?」
「不然騰蛇怎麼知道我們手上有什麼?還有我們要前往什麼地方?這些訊息不是只有警方才知道嗎?」
「也有可能是從白虎那邊走漏消息的啊!」
「你腦袋裡灌了潱龁幔磕挠腥藭炎约旱男雄櫅┙o最強勁的對手?還有,白虎是個極為謹慎的人,能知道他下落的人只有寥寥幾個,誰會自尋死路?」
被逼問得毫無反駁之力,齊松齡心頭亂成一片,無意識地回頭看向來時路,只見可能裝著浮犉鞯耐馓妆贿z留在原地,隨著遠處的警笛聲,漸行漸遠。
這時,他才赫然想起自己身為「員警」的身分,不容許他就這樣被一個「快遞人員」牽著鼻子走,他還有必須完成的任務,同時,他更不希望在許久未見的好友面前示弱。
「慕堯,停車。」
明明聽見他的話,柏慕堯卻充耳不聞,自顧自瘢傊囎悠x預定的方向。
「請你馬上停車,你身上有毒販們都想要的枺鳎荒茈S意脫離警方的掌控範圍。」
「最危險的不是那些毒販,而是對我們的行蹤了若指掌,卻把我們出賣給那些毒販的警方!」
柏慕堯毫不遲疑地在路口右轉,已自行決定目的地。「我不相信那些人,在他們內部問睿鉀Q前,我不打算讓他們知道我們的行蹤。」
「這不該是由你來決定的,我會和石隊長取得聯繫,這段期間請你把PDA交給我保管。」
儘管齊松齡伸長了手,對方還是洠в蟹磻退闶撬至x正詞嚴的說了一次「還給我」,柏慕堯也只是懶洋洋的瞥了他一眼。
「如果我拒絕呢?」
「慕堯,我再說一次,把枺鹘o我,不要逼我這麼做。」
隨著「喀嚕挂宦暎R松齡將已上膛的槍瞄向對方,當然,他洠в锌巯掳鈾C的意思,只是借此威嚇對方屈服。
然而,身旁的人連眉毛都洠右幌拢届o的側臉勾起一抹嘲諷的微笑。
「你現在是想靠警官大人的威嚴,教訓我這個小老百姓嗎?對了,你在警校唯一徹底贏過我的就是射擊成績吧。」
齊松齡沉默著洠в谢貞V八浵蚴犻L提過,是否也考懀ё尠啬綀蚺錁專吘顾痪呔瘑T身分,所以石隊長一臉為難,加上柏慕堯本人也表示不需要那種枺鳎宰钺崛詻'有讓他配槍,不然,在雙方手上都有致命武器的情況下,他也洠в邪盐漳軄變瀯荨
「嚒雇蝗婚g,車輪發出刺耳的摩擦聲。
柏慕堯猛地扭轉方向盤,車子大大顛了一下,齊松齡只覺得自己被甩了出去,手臂和肩膀狠狠撞上車門。
一陣枺刮魍後幔斔貌蝗菀字匦伦疚赵谑稚系臉尣恢螘r已落入另一人手中,槍口也轉為對準自己。
「就是這枺髦螁T警大人的威嚴啊!」柏慕堯一派輕鬆地把玩著奪來的槍。「那我是不是又多了條襲警的罪名?」
這下好了,連唯一的優勢都被摸走了。
齊松齡懊惱地咬緊下唇,在心中模擬著該怎麼搶回屬於自己的枺鳎瑓s聽見柏慕堯低喃著「這就是你所信奉的正義嗎」。
「只要拿著警槍,就能扮成正義的英雄,卻不肯正視這個團體裡存在著敗類,就像你明知道他們會出賣你,還要去送死一樣。」
「我是員警,我有我的職責,也有服從命令的必要,不能擅自行動。」
「我只是一個混口飯吃的快遞人員,但我也有我的職責,為了完成這個案子,賺到這筆錢,我會不擇手段。」
柏慕堯臉上的冷靜,說明了他並非在說笑。「只是現在,我覺得除了我自己之外,你們誰都不夠格保護這枺鳎粫璧K我而已。」
「就連我也是嗎?」
疑問衝口而出的時候,連齊松齡自己都嚇了一跳,卻還是硬著頭皮問下去。「你認為我對你是個阻礙?」
「你倒不是阻礙……」柏慕堯輕輕蹙起眉心,瞬間似乎有些為難,但很快又恢復滿不在乎的輕笑。
「石隊長問過我是不是連你都不相信……洠уe,我誰也不相信,就連你也一樣。」
第三章
視線在水流的沖刷下,所有畫面全都為之扭曲。
齊松齡佇立在蓮蓬頭下好半晌,直到歎息時被流進嘴裡的水嗆到,才想起自己正在淋浴,趕緊扭緊了水龍頭,卻止不住咳嗽。
「咳咳……」他不但咳到眼淚都流出來,而且嘴裡和臉上被毆打的傷口還有點痛。
吃力的在浴室裡摸索毛巾,擦拭濕漉漉的臉和頭髮,他心中卻不由得想著,如果就這樣咳到斷氣,是不是可以忘記那段深深刺在心上的冷酷宣告?
我誰也不相信,就連你也一樣……因為,你和他們是同一種人。
和他們一樣,都是員警。
對方也曾經和他一樣懷抱著崇高的夢想,不過早在三年前夢想就徹底幻滅,而造成如此不堪的局面,自己也該負一些責任。
「白癡啊!這樣就想死喔?」斥責自己無聊的念頭,他套上陌生的棉伲L褲和T恤走出浴室,往同樣不熟悉的客廳走去。
房間真正的主人,正看似不耐的皺起眉頭,坐在三人座沙發上盯著筆記型電腦。
這個人從以前就是這樣,認真研究某件事情時,眉頭就會緊緊皺起來,不認識的人會以為他在生氣。
又發現一件好友洠в凶兊牧晳T。
覺得自己暗自浮驳姆磻喼庇薮赖郊遥R松齡以小到幾乎聽不見的聲音囁嚅著,「謝謝你借我衣服。」
「洠颤N。」柏慕堯也隨口應了一聲,繼續埋首於電腦。
對了,還有一點洠ё兊模褪撬匠_^於惜字如金的說話方式。但在必要的時候,又會變得長篇大論、咄咄逼人,迫使他人屈服。
偷瞄了一眼擱在對方身旁的槍,齊松齡暗忖著該如何重奪主導權,一邊若無其事的在旁邊的單人沙發坐下。
幾個小時前,他被迫順著柏慕堯的意,前往他任職的萬事達快遞有限公司,看來好友信奉著「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這個老掉牙的鐵則。
但不知是他推測正確還是邭夂茫健Ⅱv蛇或是白虎的人,全都洠в姓疑祥T。
這也是他第一次親眼見到柏慕堯口中的Boss,之前在電話中耄Ъs察覺對方的年齡很輕,洠氲奖救司谷皇莻長相可愛的男生。或許用「可愛」這樣的形容詞很奇怪,但這個才二十出頭卻已扛起一家公司的負責人,梨窩溞Φ哪哟_實可愛得令人驚豔。
同時,這間公司的員工也很詭異,他不禁懷疑錄取員工的首要條件在於外貌出眾了。
彬彬有禮又帥氣挺拔的秘書不用說,就連擔任快遞工作的員工,也是個個外表出色。那個綽號「王子」的混血帥哥,光是坐在電腦前不說話,貴族般優雅的氣伲妥阋晕说哪抗猓尊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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