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兮没有说话,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冷言,叫人猜不透心思,冷言静静的看着前方,不敢和锦兮的目光对视。
忽的,锦兮猛地喊了一声:“四九,出来!”
一道人影闪了出来,出现在锦兮面前:“四九在。”作为一个影卫,四九确实称职。
“放火,把别院给我烧了。”锦兮看着冷言,对着四九冷声吩咐着。
不是不愿意见她么?不是躲着不出来么?把你别院烧了,看你宇文奕能憋到何时?
“是,小姐。”四九应声回道,只要是他家小姐吩咐的,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他也闯了,别说烧个皇子的别院了。
“…”冷言抽了抽嘴角,目瞪口呆,跟了宇文奕这么久,也算是见过世面的,可是这样的女子还是头一回遇上,主子的别院都敢烧?
轻咳了两声,冷言转身进了别院。
四九看着冷言的背影,对着锦兮再次问道:“那小姐,这别院,咱们还烧么?”
“烧啊,必须得烧。”锦兮斩钉截铁的回道,不烧宇文奕怎么知道姑奶奶很生气呢?
四九应了一声:“是,四九去准备一下。”说完四九转身离去。
锦兮静静的站在门口,打量着别院,以特工敏锐的洞察力,想要找一个最佳的位置,如何才能一把火就被宇文奕的别院给烧的干干净净。
就在锦兮四处查看的时候,宇文奕领着众人,大步从别院里走了出来,脸色微微苍白,紧抿着唇,半响才开口:“你找我有什么事嘛?”
声音沙哑,似是沙子磨过的一般,方才冷言说锦兮要放火烧了别院,他是不信的,可冷言不会骗人。
没想到这丫头胆子不小,做事也是这般干净利落脆。
宇文奕身后的楚墨也觉得锦兮姑娘当真是霸气,有够与众不同的,怨不得方才冷言那般镇定的人,都眼底多了些惊慌。
“六皇子不是不在别院么?看来这别院还是挺值钱的,要不,六皇子为何这般匆匆又赶了出来。”宇文奕这脸打的真是啪啪作响呢?
让人说自己不在别院,这会儿,听说自个儿要放火烧了他的院子,自个儿又赶了出来。
宇文奕刚要说话,四九拉了一车柴火和稻草过来,众人再次差点不稳跌了出去,本以为说说也就罢了,没想到锦兮姑娘真的找人来放火烧主子的别院。
四九看了宇文奕一眼,对着锦兮询问:“姑娘,东西找齐了,可以放火了。”
“好,把东西都摆上。”锦兮对着四九吩咐,宇文奕越是心疼的,她越不让宇文奕好过,有仇必报,是她这一世做人的原则。
宇文奕当真有些不镇定了,略带些沙哑的嗓音再次开口:“锦兮,不要胡闹了,有什么事,咱们可以商量。”
这别院盖的时候,确实费了不少的功夫,也是母妃生前喜欢的模样打造的,总不能真让这丫头放火烧了。
“不是不愿意理我么?这会知道可以商量了?”锦兮目光冷冷的看着宇文奕,心底一处莫名的刺痛。
强压着心底的疼痛,锦兮也顾不上许多,对着宇文奕开口:“我不想嫁给别人,更不想成为云家政治的牺牲品。”
前世,她冲动过一次,这一世,她不想再重蹈前世的覆辙,再入宫里,哪怕是嫁给宇文恒,她也不想。
以前没有觉得,那会儿在宫里,灵妃说宇文奕喜欢她,要她不要对宇文奕动情,从离开皇宫那一刻起,她就想去见宇文奕,发了疯的想见。
原以为不会再动感情的,没想到,自己还是没有本事控制住。
宇文奕看着锦兮,眼底闪过一丝失落:“生在那样的家里,有什么办法?你没有,我没有。”
他不会让锦兮成为政治牺牲品,姑姑是要锦兮嫁给宇文恒,那是不错的人选,起码,他相信宇文恒不会辜负锦兮的。
“你竟是这样说的?”锦兮不可置信的后退两步,无论如何,都没想过,宇文奕那么惯着她,会说出,他也没有办法的话。
他是宇文奕,这样的男人,怎么可能没有办法?
“回去吧,宇文恒不会亏待你的。”宇文奕微微别开眼光,脸色更加的煞白,连唇也失去了颜色,说这话的时候,无疑是自己在往心口里捅刀子。
都说杀人诛心,确实不假,这一刀当真能要了他的命。
锦兮傻傻的站在原地,死咬着唇,终究是没能忍住眼底的泪水,袖子里的拳头握紧,整个人指甲植入肉里也浑然抵不上心口的痛。
有些话不破不知,破了,才知道是这样的撕心裂肺。
“你说的可是真心话?”锦兮似是不死心,对着宇文奕再次开口问道,宇文奕转过头,看着锦兮,目光里完全一潭静水,平静到让锦兮觉得可怕。
可怕到似是从来不认识这样的宇文奕,不是那个别扭的,真心待她好的男人。
低哑的声音,一字一句:“我说的都是真心话,从今日起,本皇子不再见你,永远都不会,不管你是要烧了这别院也好,还是想要做什么也罢,与本皇子不再有半点儿关系。”
宇文奕说完,握紧袖子里的手,闭上眼睛,强压着心底的那股子钻心的疼痛,他会静静的守着她,保护她的,却也不会再对她造成困扰。
一旁的赤影,不可置信的看着宇文奕,就连四九亦是如此,六皇子和锦兮姑娘的感情,一路走来,他们都是亲眼看着的,可没想到主子会说这般无情的话。
“好,说的真好,从今往后不再有半点儿的关系。”锦兮忽的笑了起来,似是听到最好听的笑话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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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你不喜欢我却招惹我
笑声在宇文奕听来是无比的刺耳,众人亦是无人说话,无声无息。
忽的,锦兮浑身散发出一股杀气,随手抽出头上的发簪,发簪到了锦兮手中迅速变长,一只灵活自如的软剑。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就在所有人都震惊的时候,锦兮手中的冰灵软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之势朝着宇文奕刺了过去。
赤影向来敏感,却没想到锦兮的剑那么块。
冰灵软剑,剑如其名,快准狠,软剑轻松刺破宇文奕心口的衣服,一丝丝血迹顺着流淌,锦兮握着剑的手不停的颤抖着。
赤影和冷言大惊不已,手里的剑慌忙出鞘,也齐齐指着锦兮,锦兮红着眼睛,看着宇文奕,就听见宇文奕冷声吩咐赤影和冷言道:“把剑放下。”
“主子!”众人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宇文奕,宇文奕再次喝斥道:“我命令你们把剑放下。”
赤影和冷言铁青着脸,却也不得不收了手中的剑,重新插入剑鞘中。
宇文奕脸色惨白,目光定在锦兮身上,两人就这么僵持着,一动不动,像凄惨的一幅水墨画,突然被画画的人在中途顿笔,不忍再画下去。
“你不喜欢我,却为何总是招惹我,我从没有招惹过你,前世今生。”锦兮闭上眼,声音似是谷底发出的一般。
空洞的叫人听不出思绪,没人知道,前世的时候宇文奕就对她好,拼尽一切的对她好。
她以为这一世,再次重生了,她有机会对他好,也坦然接受着他的好,却没想,这人根本是无心的,只不过是可怜和同情她。
“你我今日恩断义绝,从今后形同陌路,各不相欠。”锦兮一字一句的吐出,猛地收起手里的剑。
转身离去,那一刻,万物静止,所有人呆呆的立在原地,四九看了宇文奕一眼,也跟着小姐的步子。
人世间最难的不过是一个情字,可小姐动了最不该动的。
看着锦兮远去的背影,宇文奕被定在了那里,哪怕是电闪雷鸣,他都毫无知觉,看着锦兮目光也变得模糊起来。
似是大自然的千变万化,都顷刻闪现在这一眸子中,周转轮换。
“噗。”终究是没能忍住,宇文奕一口鲜血噗出,鲜血四溅,染了宇文奕白色的衣裳,溅红了地上的白雪,好似梅花一般。
他输了,输的彻彻底底,如今,这一世也真的就了无牵挂了。
赤影和冷言大惊,慌忙扶住宇文奕,惊呼一声:“公子!”
锦兮回转过头,便是眼前的一幕,无比的刺眼,顾不得许多,扔了手里的剑,锦兮几步跑了过去,扶着宇文奕喊道:“宇文奕,你怎么了?”
她没想到宇文奕会吐血,会这么严重,眼下什么都顾不得了。
冷言冷沉着脸,红着眼睛说道:“主子病犯了,他的病向来受不得刺激。”这病本就受不得刺激,更何况,主子的毒才刚刚发作。
“扶他进去。”一旁的楚墨对着众人冷声吩咐道,冷言立刻扶着已经晕了过去的宇文奕进了别院,去了紫竹阁。
满院子的紫竹香味儿,却也掩不住宇文奕身上的刺鼻的血腥味道。
将宇文奕放在床上躺好,众人立刻让了开来,任由着楚墨给宇文奕把脉,锦兮揪着袖子,看着宇文奕苍白不已的脸,此刻连唇都和屋外的白雪一般。
宇文奕,你不能有事,这一世,我不再强求你,不再为难你,会好好待你,你不能再有事了。
楚墨替宇文奕把着脉,忽的,脸色煞白,对着冷言急声吩咐道:“去外头将我的银针和药拿来了。”
“是。”冷言应声离去,锦兮转过头,看着楚墨,声音有些颤抖的问道:“他怎么样了?”她从楚墨的脸色可以看出,宇文奕很不好,非常不好。
“不知道。”楚墨的声音很冷,也微微有些颤抖,没有多言,楚墨率先给宇文奕包扎了伤口,还好锦兮姑娘剑下留情。
这冰灵软剑何其狠厉,若不留情,就算是公子没有毒发身亡,也会死于姑娘的剑下。
包扎好公子的伤口,楚墨接过冷眼递过来的银针,打开卷着的羊皮革。
楚墨抽出一根根银针,对着宇文奕的穴位插了进去,插到敏感的穴位之时,宇文奕眉微微蹙动一下。
锦兮猛地喊道:“你弄疼他了。”
楚墨看了锦兮一眼,没有说话,一旁的冷言轻声开口道:“姑娘不必担心,这些年都是楚墨先生为公子研药续命的,他自会有分寸。”
锦兮点点头,不再多言,研药续命,这四个听在锦兮耳中,是无比的刺耳,续命,宇文奕不会有事的,她也不会让宇文奕有事的。
插完最后一支银针,楚墨从怀中掏出一支青瓷瓶子,接过赤影递过来的茶杯,将青瓷瓶中的药,倒了几滴在碗中。
青绿色的药,遇水即可划,迅速融入水中。
楚墨端着药碗,上前小心翼翼的扶着宇文奕起来,将药碗递到宇文奕唇边,宇文奕紧抿着唇丝毫没有任何反应。
“主子,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您把这药喝了吧。”楚墨轻声开了口,众人就这么屏住呼吸静静的看着。
宇文奕依旧没有接话,也没有张口,楚墨顿时也红了眼睛:“主子,您就听楚墨一句劝吧。”
主子,这一回,怕是终究是伤透了吧?人世间最不该碰的就是情字,杀人无形,伤人肺腑。
“你在这里说些什么废话,他昏倒了,你说的这些他根本就听不到。”锦兮冷眼看着楚墨,对着楚墨不悦的说道。
这人早就晕倒了,失去知觉,若能听到说话便好了。
说着,锦兮几步上前,伸手拿过楚墨手里的药碗,动作熟练的伸手微微捏着宇文奕的下巴,将药碗递到宇文奕的嘴唇,小心翼翼的喂着药。
青色的药汁随着宇文奕唇角留下,楚墨闭上眼,声音低哑的开口:“没有用的,锦兮姑娘,主子,主子,他不想活了,早已用内力封了所有的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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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最难消受美人恩
方才为主子把脉的时候,他就已经察觉到了,所以,才试图用银针冲开主子的穴道。
可是主子的内力过于深厚,银针也起不到太大的作用。
“啪”的一声,锦兮手中的碗掉落在地上,一声脆响,却也碎了一屋子的人心,主子向来重情重义,受了一辈子的苦。
最终,却也走不脱一个情字,丢了性命。
“我不信你。”锦兮哽咽的开口,转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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