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碑之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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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碑之界- 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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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谁知四叔说完这句话后,又变的双目空洞,神情迷茫起来。

    以后孩子们又试着问了几次,得到的都只是些驴唇不对马嘴的问话。两年多的时间过去了,孩子们依旧没有获得任何关于神功有用的东西,依旧没有练成神功。

    这一天的清晨,孩子们正睡得香。忽然轰隆一声巨响,将孩子们从睡梦中惊醒。孩子们揉着双眼,看见四叔蹲在一面倒掉的墙角扬起的灰尘里,摸索着在找什么东西。

    昨晚孩子们睡觉的时候那面墙还是好好的,今早醒来却已经倒掉了,看来刚才的那声巨响就是这堵墙倒掉的时候发出来的。

    四叔在墙角摸索了一阵,拿出了一件用布包裹的长长的东西。布包裹的松散而凌乱,看不分明里面东西的形状。四叔手里拿着布包,站起身子。

    他的神情坚定而执著,看样子又恢复了正常。他的身上换上了一件从没见他穿过的青布褂,这大褂显然已经有些年头了,青色的褂衣上已经现出了一块块由于洗掉了原色而残留下的白斑,但大褂看上去还是相当干净而整洁的。四叔二年多没梳的头梳整齐了,二年多没刮的胡子刮干净了,二年多没洗的脸洗白净了。整个人显得焕然一新,精神了许多,又恢复了往日爷爷在时四叔应有的风采。

    他注视着这些被惊醒的无父无母的孩子们,目光中有些不舍的道:“现在我要去一个地方,这个地方很远很远,我可能要很久才能回来,我如果不在了,你们要好好保重。天贤”四叔冲着孩子们中个头最大的一个孩子道:“这里你最大了,以后要好好照顾弟弟妹妹,天行这孩子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算日子,他也快该回来了,可我实在等不及了,必须要出去一趟。你过来。”

    个头最大的天贤乖乖走到四叔身边,眼睛里泪光闪闪的仰起头。四叔俯身贴着天贤的耳朵,低声嘱咐了几句,然后挺直了身子,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三天后,一个喜欢夏天里晒太阳的村民到山顶晒太阳的时候,发现了四叔干黑的尸体。

    当时,四叔穿着那件青色大褂,仰躺在山坡的向阳面,张开双手,仿佛也在晒太阳。

    村民将不幸告诉了正在焦急等待的孩子们以及其他村民。村里组织人将尸体搬回了四叔的家,孩子们围着四叔哭了一宿。

    第二天,以天贤为首的孩子们正要再接再励哭满两天的时候,天行回来了。

    天贤把天行带到一边,悄声对天行讲述了事情的经过,然后郑重其事的道:“四叔离去的时候让我告诉你一句话,他说:踏上修行之路,意行之后,你将看到一切。”

    天行听罢,皱着眉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但大概意思却可以猜到:“我还太弱小了,有些事情就算摆在我眼前,我也跟个睁眼瞎似得发现不了,等到有一天,我变厉害了,到时候,不管是爷爷父母等人集体失踪这件事,还是四叔独自离奇死亡这件事我都能看得一清二楚了,到时一切就会有个结果了。”想到此处,他转头看向四叔,四叔那黝黑干枯的脸庞让天行感到一阵揪心般的痛苦。

    他走到四叔身旁,跪了下来,愤声道:“终有一天,我要让有冤的报冤,有仇的报仇。”说完,天行再也压抑不住,失声痛哭了起来。
第九十八章、新生活
    第二天,天贤、天行等人压下自己内心的悲伤,收拾收拾东西,准备打理四叔的后事。村里也派人抬来了一口棺材。因为四叔在村里辈分较低,所以能戴孝的只有这群无父无母的孩子。将四叔装进棺材之后,几个体格强壮的村民抬起棺材,在其余村民们悲伤目光的注视下,引领着孩子们走向死者的最终归宿——坟地。

    天行走在队伍的中间,这群孩子一共七人,大爷家四个,二爷家两个。本来大爷信誓旦旦的还要再接再厉多生几个,却不幸过早离去了。二大爷怕孩子多了闹腾,生了两个就金盆洗手,不再从事孩子生产了。

    在孩子们之中,论年龄天行只能排个靠第四,刚好中间。加上抬棺材的四人,一共十一人的队伍离了村子,沿着山间密林中崎岖的山道缓缓前行。

    过了许久之后,在密林中,天行走着走着,忽然感到头昏昏沉沉,眼前的景物模糊了起来,只有几个飘忽的人影在晃动,同时一种枯燥乏味,如同咒语一般的敲击声响了起来。

    那是种硬物敲击木头的声音,咚咚咚咚,节奏单一而沉闷。

    天行感到事情有些不对劲,他想转过头去看看其他人是不是也情况不太好,可是脑袋并没有随着他的意识而转动:脑袋已经不受控制了。

    天行又试着停下脚步,可双脚却依旧步履坚定向前行进,他想要给自己一巴掌,双手却只是配合着双脚来回摆动。

    整个身体都不受他控制了,天行成了一个被囚禁在不受他控制的。中的灵魂。他的内心焦躁了起来,同时也带着深切的不安与恐惧,虽然无法预计将要发生的事,但看现在的情形那绝对不会是好事。

    天行的意识越来越模糊,他耗尽最后一丝力气,想用眼角的余光看一看其他人有没有正常的,可他失败了,他已经无法保持清醒了,他的思维越来越混乱,一切都像是一个奇怪而诡异的梦。

    在天行模糊记忆的最后,一只很白很白的狗跳到众人面前,对着他们汪汪大叫。众人却没有理睬。于是那只狗蹿到天行面前,张开它的大嘴,狠狠咬了下去。

    伴着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天行恢复了清醒,他感到他的小腿应该是被咬穿了,因为一种无法忍受的透心凉般的痛苦从他的小腿传来。

    天行慌忙蹲下身子,一条血红色小腿映入了他的眼帘。伤口足有他的手掌长,鲜血如劳改犯获得解放般争着抢着从伤口处冲了出来,把他的整个脚都染红了。地上早早的积了一滩血。火烧火燎的痛苦如潮水般一阵阵地冲击着天行的心脏,他感到心脏都要承受不了这痛苦而爆炸了。

    这时,天行猛地一怔,他发现自己已经恢复了意识,重新夺回了自己的身体。天行咬牙忍着痛快速的撕下一片孝服,草草包扎了一下伤口。虽然伤口痛得让他难以思考,但他已经可以动了,已经有机会去改变现状了,情况已经好转了。

    天行心中暗自庆幸,但看着渐渐离他远去的人们,他又不免着急起来。他支起一条腿一蹦一跳的向着人群追去。

    这群人如同木偶一般僵硬的迈动着双脚,摆动着双手,面无表情,双目无神,显然也是和天行刚才的情况一样。而咚咚咚咚的声音还在不停歇的从前方传来。天行几个大力蹦跳从侧面追上了队伍,然后循声望去,发现了敲击声的来源——装着四叔的棺材。

    “难道四叔还没死,他在等着我们去救他。”想到此处,天行心中暗喜,脸上也现出了扭曲的笑容(该死的腿伤实在是太痛了)。对天行来说,只剩一副骨头架子还能说话的狗他都见过,一个骨头架子外面包了层肉又包了层皮的人能敲棺材对他来说就不算什么奇怪的事了。

    “四叔四叔~~~”天行急切的喊了起来,同时腿上用力,快速的跳向四叔的所在。双手抚摸着厚实的棺材盖,天行深切感受到了棺材由于受到敲击而产生的震动。“四叔、四叔,我这就来救你。”说着天行鼻子发酸,竟流下泪来。

    人群依旧木偶般缓慢的移动着。天行来不及感慨太多,抬着棺材尾的一位村民已经向他撞了过来。

    天行快速的一蹦,又跳回了棺材的中间,同时双手扣住棺材盖边缘,用力向上一扒,却没有扒起。棺材盖对他来说还是太重了,尤其是他现在只能用一条腿站立。

    抬着棺材的村民又向他冲了过来。

    天行顺着棺材又蹦了几下,到了棺材头的位置的时候,他站住歇了歇。

    随着血不断从小腿流出来,他感到自己的力量也在不断流失,他已经没有多少机会了,而且现在四叔在棺材里,不知情况到底如何,需要及早将他救出来。

    棺材中部很快又来到了天行的手边。天行让受伤的腿也踏在地上,双手扣住棺材盖的边缘,用力向上扒,双腿猛的一蹬地。受伤的腿由于天行的用力一蹬,令天行感到更加的痛苦了。在巨大的疼痛刺激下,天行潜力爆发。嘭的一声,棺材盖被掀翻在地,露出了四叔枯瘦的身躯。

    四叔依旧是又瘦又黑,没有任何变化。但四周却起了变化——敲击声停止了。

    人们诧异而感激的看着天行,显然他们刚才虽然失去了身体的指挥权,但却模模糊糊的记住了所发生的一切:一条狗咬醒了天行,天行掀翻棺盖,破除了敲击声,救醒了大家。

    此刻天行失血过多,体力耗尽,身体虚脱,他无力的扶着棺材沿,看着棺材中的四叔,满眼尽是失望与沮丧:四书已经离去了,彻底的永远的离去了,再也不会回来了。虽然还只是下午,但天行却感到四周渐渐黑了下来,身体不由自主的顺着棺材歪向一边的地上。

    几个孩子快速的跑上去,扶住了他,带着他找了个干净平坦的地方让他躺下来休息。天行此时已然昏了过去,任由他们安置。

    几个抬棺材的村民商量了一下,觉得此事太过蹊跷,他们此时已经偏离了原来的去往坟地的路线。现在的这条路他们也认识,偶尔也走过,平时也未发现有什么奇怪之处,没出过什么危险。但这次那蹊跷的敲击声将他们引上这条路,究竟要做什么,人们并不知道。危险已经过去,没有必要为了好奇心而冒险。

    大人们抬着棺材,小孩子们抬着天行,返回原路。

    将四叔送到坟地之后,几个大叔小心翼翼的将四叔的棺材放进坟坑里,挥起铁锹,将原土埋回,然后又从别处搬来石头,铲来土,为四叔堆了个大大的坟。堆完之后,大叔们又用铁锹将坟土用力的拍实,拍实,唯恐四叔会爬出坟子来似的。完成这一切后,一个大人背着天行,领着众人终于又回到了村子。

    一个月后天行的腿伤基本没有大碍了,他迈着坚定的步伐在众人的目送下离开村庄,走进了大山深处。他需要在大山深处磨练他的意志,锤炼他的力量。

    岁月匆匆,人生如梦,一晃十多年过去了。

    这一年,天行二十岁。在他的头脑里,人生的起步阶段已经结束了,他在大山的生活也结束了。

    在大山中,他的力量确实增强了,但远远没有增强到他想要的地步。身体长高了,足有一米八零,肌肉也变结实了,可以捶倒树,踹碎石头了。

    可他总觉得自己没有实质性的提高,修行之路一直也没有踏上。与那些无法预知的力量相比,他是弱小的。甚至与兄弟姐妹中口口相传的离去的四叔的种种奇功异能相比,他也是比不上的。四叔的仇以及爷爷等人失踪的原因这些小时候他无法解决的问题,现在他还是无法解决。

    在这大山之中,随着年龄的增长,他心中感到越来越沮丧、压抑。曾经对未来的自己会变得无比强大充满自信,可最终却发现只是黄粱一梦。

    在大山的最后一年里,天行基本没有任何提高,他感到自己必须要离开这里了。一切的恩怨都从这里开始,但自己若想终结这恩怨,却必须要离开这里,到外面的世界去寻找所谓意行。

    最后一次,天行来到四叔坟前。看到四叔坟上那荒草丛生的荒凉景象,天行不由一阵愧疚、悲伤,心中对未来的信念又变得无比坚定起来。他在坟前郑重起誓道:“不论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不论需要付出多少岁月,只要我活着,我决不放弃。终有一天,一切会有个该有的结果。”

    离去之前,天行召集自己的兄弟姐妹开了个临时会议。

    兄弟姐妹们还从未开过会,自己的父母又是开会时失踪的,因此听到开会,心中纷纷涌起一股颇为怀旧的感慨。年龄最大的天贤已经娶妻生子,孩子都到了打酱油的年龄了,年龄最小的也有十六七岁,已经可以自己过活了。

    看着聚在一起的兄弟姐妹们,天行心中起伏不定,甚至有一瞬间想要就此放弃,和兄弟姐妹一起过一过平静祥和的生活。但这样的想法也仅有一瞬间,大山里十多年的生活将反抗印到了他的骨子里。

    天行稳了稳心神,平静地道:“今天我就要离开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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