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清楚”三哥打了个哈吹,扯过薄被给绣儿盖上,“晚了,早点睡吧,明天一早还得下地干活呢”
“可是……”绣儿欲言又止,最终仍是将嘴边的话咽下
安绣儿做了个梦,梦中的刘家小姐才貌双全知书达礼,她与俊雅无双的三哥一见钟情,缘定三生,于是喜接连理,三哥入赘刘家,独独留下她一个人
他不要她了,对她做过的所有承诺,都不算数
午夜梦回,惊出了一身冷汗,发现自己缩在三哥的怀中倦成一团她松了口气,心口却似堵了扇墙,不由患得患失起来
刘家小姐的存在,始终是搁在绣儿身上的一块石头她消三哥能有份美满的姻缘,却又害怕……那种感觉,就就像是最心爱的东西被人抢了去!
绣儿被自己的意识吓了一跳,更是将心事藏得严实,不敢对任何人说
倘若不是刘家小姐,这世界也总会有那么一位女子,会照顾三哥一辈子
第二十八章失踪的粽子
三哥回城的时候,绣儿给他装了满满一袋红薯还有几扎咸菜,让他带回镇上吃东西笨重,携带很是不便,安绣儿的三哥受累,偷偷找到刘胖子给了他几颗自己当宝贝的糖果,于是他家牛车赶圩的时候顺带捎了三哥一程
牛车逐渐消失在崎岖的羊肠小道,三哥的身影消失在视线,绣儿禁不住眼底发酸,脚不听使唤的追了上去,“三哥!”
安越泽听到她的叫唤,忙得牛车上跳了下去,疾步奔了回来,关切道:“绣儿?”
绣儿气喘吁吁,嫣红的脸蛋满是汗头,她张了几次嘴才道:“你喜欢刘家小姐吗?”她一定疯了,才会胡言乱语
安越泽蹙眉,甚是惊讶道:“你追来,就是为了这事?”
绣儿的脸顿时红透了,双手踌躇地捏着衣角,垂下眼睑盯着自己的脚尖,压根不敢望三哥
说绣儿是安越泽一把屎一把尿带大的,一点都不过分她所有的喜怒哀乐都逃不过他的眼睛,他是她肚子的蛔虫,只需要一个眼神,他便看透了她,“别多想了,三哥现在根本没有心思想男女之事,我只想家人能好好的,绣儿好好的”
绣儿眼眶一红,扑进安越泽的怀里,“三哥也要好好的”
“绣儿好好的,三哥就好好的”安越泽宠溺地摸她的脑袋
要是……要是……如果她定亲的男人,是三哥该多好安绣儿的脑夯然冒出个惊世骇俗的想法,随即吓得自己脸色惨白
秋收告一段落,农活总算闲了下来,日子愈发的无聊,安绣儿时常会起着三哥,惦记得他在刘家过得好不好,刘家小姐是否真对他暗生情愫?
无聊得日子总是漫长而难熬,安绣儿的心里空荡荡得,觉得似乎遗忘了些什么后来徐瞎子说书,她才猛然想起,自己已有好些时候没见着小僵尸了
她寻了个上山砍柴的理由,拿着根扁担跟柴刀上山了
来过两次兰若寺,加之是大白天的,绣儿倒也不再惧怕寒意森森的破庙如意料般,庙内一片狼籍,连半点人影居住的气息都没有……不,是僵尸
绣儿站在之前壁面前,身体逐渐发凉,不争气的双腿开始发抖如果说第一次在夜里她没有看清楚,那是胡思乱想了,可上次她可是看得真真切切,上次缺了一个大角的壁画,竟然消失的一干二净,只剩下扇斑驳的墙面
手一摸,落下一层厚厚的灰
绣儿纵然再大胆,也被如此诡异的景像吓住了难怪外界一直传说兰若寺有鬼,想来这世界真是有鬼的……等等,她的粽子呢?
一股寒意冒然而生,粽子不会被鬼吃了吧!
强忍着害怕,绣儿前前后后将寺庙找了遍,非但没找着粽子,入眼皆是一片荒凉“所未心的恐惧与害怕涌上心头,这与上次鬼使神差进入古墓带粽子出土是截然不同的,她更多的是自责
粽子再厉害,毕竟是有形之物,不似鬼无影无形,无孔不入≥然他有千年修之行,却毕竟是只稚齿未脱的僵尸,汲世未深的他只怕是凶多急少
“粽子,你在哪?”寺庙静谧的可以听到自己的呼吸声,似乎天地万物都停止了一般,绣儿慌得扯开嗓子,“姐姐来看你了”哭,他要是还活着,倒是吱一声啊
牙齿开始打颤,她死死克制住转身逃离的念头,再一次来到壁画前,五味杂陈地打量着对面染满尘埃的稻草
心,突兀地提到嗓子眼前,绣儿紧紧捂住嘴巴不敢吭声,冷汗迅速从额头冒了出来稻草堆上倒映着一片浅灰色,是一道若有若无的影子,延伸到她的身后
有东西悄然无息地出现在她身后!
第二十九章欠揍的粽子
微弱的光线自断垣的窗外照了过来,眼前的景像迷糊不清,可绣儿却清晰地感觉到,她身后站着个不干净的东西》皮一片发麻,她可以感觉到身后传来的森森寒意,冷到骨子里的发麻,似把刀子插在自己身上,站立难安
怎么办?
娘,原来这个世界,真的有鬼!
不要怕,不要怕!安绣儿的心脏扑嗵扑嗵狂跳个不停,她在心里不断地告诫自己,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觉,幻觉!
娘说过,很多脏东西,都是因为怕害怕而衍生出来的,只要自己确信没心,它们是不会存在的!
淡定,淡定!安绣儿一个深吸呼,继而屏住气息一个猛然回头,顿时炸毛了!
尼玛,原以为是牛鬼蛇神想害她,却是只吓死人不偿命的粽子在作怪!
安绣儿先是松了口气,一副僵尸吓人,吓死人不偿命的表情,继而又一个箭步跨了过去,直接扬手赏了粽子一个锅粘!他,吃饱了撑着!她差点吓得尿裤子,有木有!
粽子被打,一脸茫然地望着安绣儿,找不着北的涅 僵尸毕竟是小僵尸,心智尚未如人类狡黠多疑,他目前的智力相当于一个缺根筋的傻子,压根就不懂绣儿为何要打他,而且他似乎也没有追究的意向
唉,其实不怪僵尸迟钝,只是他压根体会不到疼得滋味,只觉得绣儿用力碰了他的脑袋
见到绣儿的喜悦,已让小粽子冲晕了头,他抬头望向她,扯动僵硬的嘴角,“绣儿”
吓得灵魂出窍的安绣儿忙拍了拍胸口压惊,忍不住赏了他一记眼刀,“你吓死我了!”还好,他没有被鬼吃掉,还活着
小粽子依旧喜欢裸奔,下身简单的裹着绣儿用兔皮缝制的遮羞布,胸前的两颗红豆在僵白的皮肤映衫下愈加红艳,似乎有长大的趋势
安绣儿蹙着眉头打量着近在咫尺的粽子,只觉得有股说不出的诡异怪事,他好像又长大了,但没有之前两次长得快,但亦是生长迅速若按雨后春笋的生长速度,假以时日,他很快就会比她还高
果然不食人间烟火的,长得就是快
见绣儿诧异盯着自己不放,粽子直接扑进她的怀里,掂起脚尖用脑袋蹭她的稚嫩的脖子,“绣儿……姐姐”
绣儿两眼一亮他以前打死也不叫她姐姐的,这次居然开口了嗯,真聪明,又学会说话了
“不带你这样的”绣儿反手抱住他,趁机教训道:“我刚才差点都被你吓死了僵尸吓人,吓死人,知道吗?”
带着寒意的吐息在绣儿的颈项间频频起伏,粽子的呼吸很急促有过前车之鉴,绣儿多留了个心眼,忙推开他问道:“怎么了?”乖乖,好久不见,他不会想要咬她吧?
粽子喉咙处发来咕噜的声音,两片惨白唇微张着,似乎在向绣儿说着什么,偏偏她一句也听不懂
青天白日,阳光正茂,破庙的光线充足″儿知道僵尸怕光,她忙拉着粽子的手走到暗的角落,将稻草上的灰尘扫干净,拉着他坐下
有段时间没相处,绣儿发现小粽子除了身体上的变化,他似乎也不似以前怕光了,虽然仍是一副昏昏欲睡没精打采的涅不过他仍跟以前一样,过于粘人,懒洋洋的靠在她身上,手一会摸这一会摸那,鼻子嗅来嗅去的,弄得她浑身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若不是知道他对自己没有恶意,绣儿还真会被吓得屁滚尿流的,幸亏有徐瞎子的话,否则她就是想破脑袋也不会明白,为何他总爱粘着自己
绣儿扬起手臂闻了闻,爬山出了一身汗,除了淡淡的汗味,她还真闻不出来自己到底有什么味道吸引了粽子
刚在稻草上坐下,小粘子又扑了过来,紧贴着她不放,又摸又捏的
安绣儿满脸黑线的打量着他,这个好色的小登徒子还好他并不敢用力,也没露出吓人的指甲,獠牙也没长她有些好奇道:“粽子,姐姐有味道好闻吗?”
他趴在她胸前,慵懒的摸着她的衣角,听着她的话抬头望了一眼,低头继续玩衣角
“香吗?”他越不说话,越是吊她的胃口
“……香”粽子敌不过困意,在她胸前蹭了几下,闭上眼睛睡意
安绣儿的眼睛亮了,很温柔地摸着他的脑袋,“刚才姐姐打你打疼了吗?是不是这里?”有些不放心,拿手指摸了下
“对了,你这段时间去哪了?”庙里根本没有他居住的痕迹,也许是他另觅了住处可既然另觅了住处,为何她出现在破庙时,他会平空出现呢?难不成,僵尸的鼻子,真有这么灵?
破庙一片寂静,小粽子已经捏着她的衣角睡过去了
第三十章酒后吐真言
安绣儿低头打量着沉睡中的他,僵硬而冰凉的身体,面部的轮廓如刀削般刚劲深遂,只是过于惨白的肤色让他整个人看起来不太真实,似梦幻般飘渺
她终是个心软之人,纵使她很清楚,睡在她怀中的是只为祸人间的僵尸,她仍是忍不下心抛弃他一只背井离乡的僵尸,也许他是带着目的,可他救过她的命,而且很委曲求全的跟着自己安绣儿很清楚自己的行为,她打过他,还骂过她,而且不止一次她也不知自己到底怎么了,有时恨他恨得牙痒痒的,有时又觉得他很可怜,自己应该对她好一点
手,触及到他的容颜,安绣儿觉得自己挺残忍的明知道粽子很想跟自己在一起,可她会斥责他,不准他偷偷来看自己,于是他不敢来
“你要是个普通人该多好”或许她说服自己的家人收留他,让他有个落脚之地,不再雨露风餐
并非绣儿对僵尸心存仁念,只是在他身上,她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孤单,落寂,被嫌弃,被冷落……
一时间,五味杂陈,绣儿不禁心疼起眼前这只孤儿僵尸其实她很幸运,有家人陪在身边,可他什么也没有
她轻轻拍着小粽子的背,安慰道:“睡吧,好好睡一觉”
上山砍柴,柴还是得砍的,安绣儿没敢在庙里久留,只是陪了小粽子一个多时辰,轻手轻脚将他放到稻草上,就离开了
不过她并未离得远,就在兰若寺的后山找着棵枯树,挥动柴刀干活兰若寺闹鬼,附近的村民都不敢上山砍柴,树林郁郁青葱,倒不失为砍柴的好去处安绣儿决定,以后都来这里砍柴,又可以顺路看粽子,是个两全之策
两捆柴绑好之后,已是近黄昏,绣儿吃力地蹬柴,特意绕到兰若寺,看到粽子睡得正熟,才安心离开
安大朗带着一身酒气回家,然后一句话也不说,骇然地盯着绣儿″儿忙给他端了水,“爹,你怎么又去喝酒了?”天已经黑了,娘跟二娘还在别人干活,工钱也少得可怜爹这一喝,就将工钱给喝掉了
“小兔崽子!”安大朗一个巴掌甩过去,怒喝道:“翅膀长硬了,竟然敢教训你爹了?”
“啊……”酒醉的安大朗力气很大,绣儿被一耳光打得摔在地上她捂住脸,愕然地望着他,爹居然动手打她?
绣儿一直都知道,爹对她的出生是挺介意的他向来重男轻女,一直消安家生的都是男冬她的出生尤其是算命先生说的话,是扎在爹心头的一根拔不去的刺爹总归是个好爹,爱她疼她,没有骂过她,更别提动手打她
酒,总会让人失控,正如安大朗压抑在心底十多年的心思,也被掀了个底朝天,不吐不快
“瞪,瞪什么瞪!”安大朗红了眼睛,踉跄又要冲过来打绣儿,“我打你,你不服气?”
他腿一跄,重重摔在地上安绣儿马上爬起来走过去扶他,“爹,你小心点我没那个意思,只是喝酒伤身,以后还是少喝点”
“滚!”安大朗用力推开她,破口大骂道:“你为什么没死!喝酒?若是没有你,我能天天喝酒,顿顿吃肉”
被他一推,绣儿撞在桌角上,腰间疼得似锥子入体,当下难受的眼泪冒了出来
“你哭什么,我都还没哭呢”安大朗手指指在她额头上,“都是你这个扫把星害的,你让我在外人面前抬不起来,处处受人嘲笑你为什么没摔死,为什么还要回来?你活着,我们一家人都得受累!”
“我不是扫把星”绣儿拔浪鼓般摇头,“爹你喝多了,什么没摔死,什么还要回来?”爹到底是说什么?
为什么他会说,她没摔死?
第三十一章潮湿的心
“爹,你又去喝酒了?”安越祁的大嗓子突然在院子里响起,只听到锄头哐当落地,一道风风火火的影子冲了进来,他一把将绣儿拖到自己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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