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怕了,怕再一次失去他,那样的痛,他没有力气再承受一次。
紧紧抱着那身躯,终于,可以这样的抱住他,他的身躯好柔软,好温暖,让人想把这幅身子揉到心里去。
他的风。。。。。。
卫子君从阿史那欲谷那里出来时,已是晚上,由于突然的晕厥,他的病情加重了。
这病情加重的原因是因为她,心里除了一丝愧疚,更多了一丝心疼。
可惜迭云只精于外伤,对这陈年老疾却是无能为力,她要找个大昱名医来为他医治,他必须好好活下去,她才能放心地回去鹿领谷。
沉思间加快了脚上步伐,她急于回到自己帐内好好洗一洗,尽管这身上滴血未沾。
虽以内力逼开了那些血,但这身体却充满了血腥杀戮的气息,她需要好好洗洗,换身衣服。
在走至一处毡帐时,她突然停下了脚步,耳边闻到一丝常人无法察觉的异响。抬头望去,见夜色中几条人影由毡帐上空飞过,直奔可汗牙帐而去。看那轻功,几个人都是身手不凡。
卫子君心头一紧,提力尾随而去。
见那几人,在可汗牙帐顶部停住,用匕首划开了帐顶,显然,这些人的目的是阿史那欲谷。
卫子君飞身上去,与几人打斗在一起。
上面的打斗声惊醒了下面的附离,捉刺客的叫喊此起彼伏,几个武功高强的附离也飞上来加入了其中。
那些人见情况不妙,四散逸开,卫子君正要追去,忽见一人出现在帐顶,手持弓箭,瞄向帐内。
“住手——”她大喊一声,以她能使出的最快的速度冲上去。未料想,那人眼见失利,陡然翻手,将箭锋转向了她,利箭破弓而出,咻咻鸣叫,疾射而来。
全力冲上来的卫子君,连一个愣神的机会都没有,脑中瞬间闪过两个字——坏了!
就在等待箭中的一刻两条身影如闪电射来,人突然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带离。只听得“噗”的一声,那支箭没入了那股强大的力量。
“刘云德——”卫子君惊呼一声。
旁边的贺鲁显然没有刘云德的速度快,眼见她被刘云德抱在怀内,眼中滑过一丝落寞。
“说,你是受了谁的指使?”
那被俘的黑衣人抬起头颅,看了看阿史那步真,看了看阿史那欲谷,又将那些大臣扫了一圈,最后,目光定在一人身上。
“左贤王——属下有罪啊,属下辜负了贤王。”说完便七窍流血,倒地而亡。
卫子君愣怔地望着那人,脸上一片迷茫之色,随即,眸中幽光一闪,清明立现。
“左贤王,你可有何话说吗?”阿史那步真扬起一张冷厉的脸,望向一脸平静的卫子君。
卫子君一笑,“达头设想让我说什么呢?”
“请你解释下这刺客方才所言,是何意?”
“达头设讲笑了,他说的话,只有他明白是何意,别人的心思,卫风又如何猜得到呢?”
“哈哈哈哈——左贤王,你还有何狡辩的吗?证据确凿,你还想摆脱干系吗?只怕,由不得你了。”阿史那步真笑过之后,抬头瞥了眼阿史那欲谷的脸色。
“达头设倒是说说,卫风与何事难逃干系?又有何证据证明卫风有何不妥?”
“事以至此,还想狡辩,贤王你的口才我们早已领教,你就无须卖弄,如果你真不明白,我也不怕说到你明白。”阿史那步真冷冷一指,“你,身在突厥,心在大昱,指使大昱奸人刺杀可汗,这刺客,乃大昱血统,身着大昱服饰,说着大昱的方言,临死前又招出你乃指使谋刺之人,如此证据,你还有何狡辩的吗?并且今日屠杀我部族之人,衣着装束与今日刺客一模一样,应为同一人指使。左贤王以为如何?”
卫子君“嗤”的一笑,望了望阿史那欲谷,见他只是面无表情地望着这场面,不声不言。也不知他是信还是不信。
“那么我问达头设,若你想刺杀异国君主,你会暴露自己身份吗?”
“自然不会!”
“那这人如此堂皇地穿着大昱衣饰,是想告诉我们他是大昱人?他怎么那么蠢呢?”
“。。。。。。”阿史那步真突然后悔自己方才所答。
“大昱方言!达头设也会说呀,但谁也没说大头设您一直在为大昱效力啊!”
“你。。。。。。休要强词夺理。”阿史那步真颇为英俊的脸孔升起一丝薄怒。
“而这商队如此明目张胆在突厥境内屠杀,他们就不怕引起两国争端吗?”卫子君直看向阿史那步真,似乎想从他脸上找寻什么。
“再者,这人既然已经抱着死去的决心!又为何多此一举的招出幕后人呢?招供之人多为贪生怕死之辈,既然他不怕死,又何苦招呢?他就不怕招了,反而给家人带来灾难吗?”卫子君冷哼一声,又道:“这一箭双雕之策真是妙极,这边刺杀可汗,那边栽赃陷害,只可惜虽为良计,却并不严密,只是一些蠢人的愚蠢伎俩,想着能够有些愚蠢的人轻易上当。当我想,我们帐中之人,还不至于那般愚蠢吧。”
“。。。。。。”整个帐内的人都陷入了沉默,所有的人都不想承认自己是蠢人。这左贤王一张嘴也太利了,不过,他说得的确有道理。
一旁的贺鲁紧绷的脸也有了一丝放松,嘴角微微有丝不易察觉的翘起。
“左贤王今日一人斩杀近百人,其英勇行为,恐怕一灭口,二为自己开脱吧?”阿史那步真的声音突又响起,“左贤王能否解释您失踪这段时间都做了这么?可是与人密谋去了?”
“达头设此言差矣,卫风还曾留下二十几个活口,达头设不知吗?”
“哈哈——活口?我们的人看到的可全是死人,一个活口也没有!”阿史那步真嘲弄一笑,“贤王说的活口在哪里呢?”
死了?那些被点了穴道的人被灭口了?卫子君蹙了蹙眉,没有出声。
“好了!”阿史那欲谷开口了,“此事到此为止,达头设,你来追查此事,但,不许再有人说左贤王的不是。都下去吧。”
“可汗!”帐外一个附离来报。“颉芯达度设的使女要见大汗,说有见过刺客。”
“叫她进来!”阿史那欲谷抬抬手。
一个年轻女子走了进来,相貌清秀,看来像是大昱人,应是他们寇边时掠来的汗奴。
“可汗,求可汗先恕了奴的罪,保全奴的安全,奴才敢说。”那女子声音颤抖,看来有些惊惧。
“嗯,恕你无罪,说吧!”
“奴今日晚上路过左贤王牙帐之时,曾遇见一个黑衣人从左贤王牙帐偷偷溜出,跃上帐顶,奴以为眼花了,正欲仔细观看,就见左贤王随后从帐中走出,随后不久,便听到了捉刺客的叫喊。”
“嗯!”阿史那欲谷点了点头,“来人,把这女人拉下去,即刻给我斩了!”
那女子听闻此言,面色微微一愣,随即开始嘤嘤哭泣,“求可汗饶命,奴说的都是实话啊。”
“可汗,这人不能杀啊,臣见今日屠杀我部族之人衣着装束与今日刺客的确相同,确应是同一人指使啊。此事兹体事大,可汗一定要清查啊。”老臣阎洪达进言道。
阿史那欲谷看了眼阎洪达,并没有理会。
“快点给我拉出去,立斩!”阿史那欲谷一拍几案,愤怒吼道。
众臣一惊,这可汗维护那个人,已经维护到这个地步,真不知是不是西突厥的悲哀。
“且慢!”卫子君伸手拦道:“请可汗将此女交与我发落可好?有些问题,我想问问她。”
阿史那欲谷看了看卫子君,点了点头。
第二卷 突厥篇 第六十八章 推测
〃和我说说吧,哪个指使的? 〃卫子君用被杯盖拨了拨浮在水面的茶叶, 轻轻抿了 一口。
〃贤王 ,奴不能说 , 说了,奴的家人就会被连累。〃 女子啜泣着,从一开始她就一直哭,哭得卫子君心烦意乱。
〃难道你不信我可以保全你的家人?〃 眉头轻蹙,放下茶杯,手指抚过桌上一滴水渍。点于指尖,轻轻弹落;〃告诉我;是谁?〃
〃王,奴不能说, 否则奴的一家都会死去,王,您杀了我吧,求您杀了我吧。〃女子依旧哀哀哭泣,却抱着必死的决心。
卫子君怒道:〃我不会杀你,但我却可以杀了你的家人,可汗对我如何,你自是知道的,只要我同可汗说一声,岂止你的家人,便是你的族人也会一并遭难。你,可想清楚?〃
她必须知道,陷害她的人是谁,这样处在暗处被人算计,处于劣势无力自卫,实在不是她喜欢的情形,她必须了解对手,方能百战百胜。
〃你只要告诉我是谁指使,我不会拆穿,全当不知,我定会保你全家性命。〃那语气是毋庸置疑的。
〃王,奴有罪,奴对不起您,奴只希望贤王能够多家防范,奴知道贤王心地善良,求贤王不要伤害奴的家人。〃女子跪地叩头,伏在地上久久不起。
良久,一行血,从她头下流出。
卫子君一惊,拂起女子头颅,那女子已然没了气息。
心中陡的一痛,她不相佶她可以保全她的家人?她实在是太傻了 从可汗手中要下她,也是想保全她一命啊。
接着又是一怒,又是一样的伎俩,一样的死亡,到底是哪个在幕后指使。
这指使的人,似乎不仅仅是为了夺取可汗的命,也不仅仅是单纯的栽赃,那又是什么呢?卫子君摆弄着手上的那只箭,这是从刘云德身上取下的箭。普普通通,没有任何的特别,唯一的记号,是上面刻着的〃昱—右屯卫〃。 四个字。昱,右屯卫,卫顾名思义,是大昱的右屯卫禁卫军。长长纤指抚过箭身,由箭头抚到箭尾。倏地;她眸光一闪,唇边泛起一丝浅笑。
站起身走到室外。深深吸了口冰冷的空气, 抬头仰望冷得没有一丝云彩的天空,玉白的雪颜绽开笑靥,那带着中性美的纤细身姿,在雪野绽放着光芒。
此时来报信的附离,见到那个身影,看得呆了半晌,直到卫子君清澈俊眸扫了过来,方醒过神来,〃贤王,可汗请你过去牙帐。〃 轻快的步伐踩着厚重的积雪,咯咯吱吱一路作响,到了牙帐门前,两个附离,恭谨地撩开厚重的门帘。
踏入牙帐,就闻得议论嗡嗡之声不绝,里面的大臣全部到齐了。
阿史那贺鲁见她进来,眸中闪出一抹异色,止了声。
〃左贤王,坐到前面来。〃阿史那欲谷指了指前面的座位 ,疾咳了两声,瘦得凹陷的眼 ,满含深情地望向卫子君,随即,恢复了常态,〃 沙钵罗叶护,你接着说。〃
〃是,可汗,臣认为此事蹊跷,其中必有诡诈,试想,大昱如此明目张胆挑衅,并非大昱人的风格,大昱人素来心思诡秘,行事端谨,定不会贸然做出此等行径,而那行刺之人故意暴露身份,亦明显是栽赃。〃 阿史那贺鲁说完,看了卫子君一眼。
卫子君心中好奇,这家伙一直跟自己做对,今日怎么想着帮她说话了?
〃恩,贤王觉得呢?〃阿史那欲谷问向卫子君。
〃可汗,卫风觉得叶护说得很对,卫风也如此认为。〃卫子君边说边望向贺鲁,见他面无异色,心道,也许他说的是公道话,毕竟贺鲁不是小人。
〃可汗,〃阿希结泥熟俟斤站起来道:〃臣认为大昱不过是想挑起战事,想让我方主动进攻,我们得了个侵略的恶名,他们便得了个被迫的借口。并且,我突厥一直以来乃是大昱心腹之患,他们未有一日不想讲我们除之而后快,此次不过想挑起战争,同事行刺我可汗,若是得手,即可趁我内乱,发兵攻城。〃
“嗯。”阿史那欲谷又转向卫子君,“我还是想听听贤王的想法。”
“可汗!”阿希结泥熟俟斤又道:“左贤王本是身受嫌疑,怎可参加议政?若贤王有何论断,也必是为自己开脱,又如何可信?”
卫子君闻言,纤眉一挑,“哦?若是我出言句句占理呢?阿希结泥熟俟斤也不听?宁可让人听你那愚妄之词,去和大昱结怨?抑或发兵讨伐大昱?”
阿希结泥熟俟斤长脸涨紫,“左贤王,你莫要因为自己多读了几行酸诗,便不可一世,你还不是孔明,不过一个大昱降将。”
卫子君展眉轻笑,“阿希结泥熟俟斤,我虽为降将,地位却比你高,你说,这多读了几句酸诗的人,是否比你这少读了酸诗的人就是强呢?”
眉头一蹙,极端冷漠地扭过脸,“可汗,卫风认为此事确是有人栽赃,但不是普通人,而是一个国家。”
“哦,风快说说。”阿史那欲谷兴奋地欠欠身,突然惊觉自己说出了对他的爱称,于是以拳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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