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以郑维熙的为人,他又怎么是那种不负责任的男人,他不是不了解苏秋婳,却还是选择了她,既然已经做出了选择,又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合情理的吧。
缓缓低下头去把报纸拾起来:“你不是喜欢开玩笑的人,今天这是怎么了?”
“你明知道我不会开玩笑。”郑维熙死死盯住她,似笑非笑,像是要在她脸上看出她对这件事的态度,是喜是惊。
“郑爷爷和阿姨会不高兴的。”
“妈妈的确会不高兴,她和苏阿姨关系很好,也很喜欢秋婳这个类型的女孩,但是爷爷不会,他一直都是反对这件事的。”郑维熙仰靠在椅子上:“当然,爷爷一直希望我早点结婚,所以我要在解除婚约之前尽快选择结婚对象,他应该就不会气我了。”
史心凉不知道自己接下去该说些什么,又不想冷场尴尬,迟迟疑疑的一句出口:“你是想和晴澜复合么?”
除了这个理由,她实在想不出他为什么要做这个决定,苏秋婳那个人,感情上的确狭隘了些,却也勉强算是个事业型的女人,做个总裁夫人还算合格的吧。
“晴澜?”郑维熙一副不可思议,眼里像是有一种异样的灼伤闪烁而过,飞快的:“和她有什么关系,我只当她已经死了。”
史心凉知道,自己又一次说错了话,她不该提及那个女人,很不应该。
“考虑一下,和我结婚怎么样!”
郑维熙的下一句话瞬间让她石化住了;他竟然问她,和他结婚怎么样。
史心凉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什么,直愣愣的望着面前的男人,一副给惊吓到了的表情。
她偷偷的爱了他七年,再见时,她一次次对他表白,可是怎样,只换得他的无视,她看着他和别人出双入对,忍受了多少的煎熬,本以为已经和他成了再也不可能交集到一起的两条平行线,可再想不到的是,今天竟然听到他说出这样的话来。
不知不觉已经是夜半时分,四下里里一派死一样的寂静,没有一丝声响,却忽然的给一声凄厉的哭声打破了这一切,不远处的病房里,女人歇斯底里的嚎哭着,像是因为某位亲人忽然离世的缘故,那哭声,肝肠寸断,带着一种叫人难于忍受的悲戚。
因为担心隔音不好,苏图图一个人在病房里听了会情绪不好,史心凉站起来,直接去病房。
郑维熙只是望着她,却没再说什么。
……
郑维熙自作主张的给史心凉请了半天的假,再执意把她送回家里,回到郑家时,已经不早了,本打算好好休息一下,可是偏偏有人不让他休息。
一进别墅区,就见到一辆豪华车子停在门外,那种限量版的超豪华车型。
他不记得哪里见过,更猜不出是什么人的,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车子的主人一定是个挥金如土的主儿。
客厅里,飘着淡淡的茶香,郑清昊不在,慕一菲端然而坐在沙发上,和一个打扮时尚的半老徐娘聊着什么,不时轻笑出声,场面颇为和谐。
郑维熙和这位苏阿姨其实不过见了那么两次面,一次是偶然相遇,一次是在他和苏秋婳的订婚宴上。
但是她这个人,却是从母亲口里听过不止千百次了
。
见了她,自然就会想起来苏秋婳,自然也就心知肚明她此来的目的,毕竟一个每天打牌打到昏天黑地的人,能出现到自己家里不会是空穴来风。
礼貌的上前打了招呼,就应上了“苏阿姨”有些意味深长的目光,把他上上下下打量一番:“可是比上次订婚时瘦了一圈了,不过也没有我们家秋婳瘦得厉害。”
她像是漫不经心的一句话,却一下子就要把来意说明的阵势。
慕一菲干咳了一声,对郑维熙使了一个眼色,才慢悠悠的开了口:“我昨个儿见了秋婳,也没见多大变化,女孩子都图个苗条,节食节的吧,不过还好。”
郑维熙径自坐回位子上,接过家里阿姨倒过来的茶水,没有喝,却端着杯子慢慢把玩,一时没有开口。
苏阿姨的目光一直追在他身上,手上漫不经心的摆弄着招摇的寇红指甲,比旁人多了半斤肉的脸上,隐隐的挂着几分不悦:“话倒是说得没错,我可不喜欢我女儿变成这样子。”
两个女人谁也没有把话捅透,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想来苏秋婳应该是把什么都说清楚了吧,当母亲的过来兴师问罪了。
郑维熙昨晚上一宿没睡,此刻已经有些受不住了;他实在没心情继续挨下去,有些话他本来不想说透,不愿意伤害一个无辜的母亲。可是,摆明了对方是来兴师问罪的,他是想不说也不行了:“苏阿姨,其实您对您女儿的了解,未必及得我。”
慕一菲有些紧张起来,她本来还想慢慢地劝劝自己这个儿子,让他回心转意的,可是现在看来,不大可能了,而且她其实也是好奇的,究竟是什么让他终于下定了这样的决心?
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苏阿姨把目光停在郑维熙脸上,等待他的下文。
话到嘴边,却又难以出口,和一个母亲说她女儿的种种不堪过往,是不是太不近人情了些?
可是如果不说,这个婚约还能顺利解除么,苏家也不是省油的灯,虽说苏父苏母这些年都退野了,可是以前在政政坛上也都是呼风唤雨的人物,真要是因此对郑家心生怨恨,也不是什么好事,总归麻烦些。
“其实,我对很多事并不介意。可是我介意的是,秋婳她不够坦诚,有事从不会和我讲,而且,她总想瞒我瞒的天衣无缝,甚至动用手段,让我去相信一些假象。被一个即将成为自己生命中另一半的人,算计来算计去的,我接受不了。”
那一天的事,郑维熙已经可以确定是苏秋婳找人在酒里做了手脚,下了那种药,动机是什么,如果她猜得没错的话,是因为她有过荒唐的过去,在身体上留下过不可磨灭的印记,这么做应该是要试图瞒住他的吧。
慕一菲和苏太太一下子都愣住了,面面相觑。
郑伟熙还想说些什么,却给一通响脆的手机铃声惊扰,明明已经吩咐了程戈凡把公司的事压到下午再处理,他做什么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
不过,这通电话打得也挺是时候的,他正想着脱身无门呢。
电话是程戈凡打过来的没错,可是却不是因为公事,而是一件私事,他瞒着母亲和爷爷一直在查的私事。
电话里是说不清楚的,所以程戈凡约他出去谈。
没有犹豫,郑维熙打了招呼就想离开,匆匆忙忙的套着外套。
苏太太的脸就冷了下来:“想不到你忙成这个样子,刚刚的话就只说了一半,是不是说清楚好些呢?”
“没法子,公司有急事,阿姨如果方便,等我回来再谈。”郑维熙执意要走,不过碍于对方和自己母亲的关系,也不好态度生硬。
他实在没想到她会刨根问底,如果换是一个聪明点的女人,应该自己回去把事情搞清楚—不过也许不是她不够聪明,而是因为太过相信自己的女儿,给身边亲近的人骗到才是更容易的不是么?
“你的时间宝贵,我也不是什么闲人,还是把话说清楚的好,如果你有合理的理由,解除婚约我没意见,可是如果没有……我们苏家也是有头有脸的,不是谁都能踩到头上的。”苏太太冷冷的表情,显然是见他要走,急了。
第七十九章 他心里,可是只有你史大美人一个
“维熙,有什么天大的事也要撂一撂,先把这件事说清楚了的好。”慕一菲虽然碍着以前的情面,不想让事情往不好的方向发展,可是苏太太的恶劣态度已经让她有些不满,而且察言观色着,她也确定了郑维熙有十足的理由才做的这个决定,而绝不是空穴来风。
关系再好又怎么样,如果苏秋婳真的有什么劣迹,郑家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进的门来的。
郑维熙已经换好衣服,人立在玄关处,准备换鞋子,听了苏太太的一番话,在听母亲这般说了,只得停下手里的动作,迟疑一下,转身上楼去自己的卧室,没一会功夫,折返回来把一个信封交给苏太太。
苏太太握着那厚厚的信封,不知为什么心里无端忐忑,像是拿着的是一个定时炸药包,打了开来就会让她万劫不复。
“您回去再看吧,我相信等你看过了,也就什么都明白了—其实,如果不是因为她给我喝了那种东西企图达到某种目的,我也不会把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查出来。而且即便我一早就知道这些,我也没有在意,毕竟谁都有犯错的时候。我之所以现在执意这么做,是因为她对我,连起码的信任都没有,那么我们在一起还有什么意义?”
扔下这番话,郑维熙扬长而去。
一出了房门,他就可立刻把电话打回去给程戈凡:“怎么样,找到人了?”
“不大确定就是他们,但是据医院里的医生护士说,那个孩子很像你。”
郑维熙的脸上,说不出是悲是喜还是无奈,叹了一口气才又问道:“动用一切关系,在医院四周查找一下,对了,他们呢为什么会出现在医院……”
那个人在他的生命里离开了十几年,可是他却还是一直在找他,哪怕爷爷一提到当初的那件事就会气的嘴唇哆嗦,母亲一提到那个人就会彻夜难眠,他也从来没有放弃过。
想不到的是,这么久了,他都已经要放弃希望了,他却又一次出现在他的视野里。
“我已经安排好了,叫我朋友扯了个谎说是丢了孩子,到派出所翻所有人的档案,只要是住在医院附近的,一定找得出来。”程戈凡信誓旦旦,却也不无忧心:“不过话说回来,找到了又能怎么办,你还真就不恨他啊?鲺”
郑维熙苦笑,没有回答他:“医院里能不能查出来他们的照片,我想看一下。”
“已经查到了,你过来xx咖啡屋,我在这里等你,给你照片看。”
程戈凡的一番话让郑维熙一下子愣在原地,竟然真的有照片,只是不知道,时隔这么多年,他又变成了什么样子。
程戈凡约了郑维熙到一家不大的咖啡店,这里低调奢华,关键是进进出出的人都属于贫农阶层的,很少有他们那个圈子里的人出入,免去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临窗的位子上,两个人各自捧着一杯咖啡,细酌慢饮着。
程戈凡难得的一本正经,把手里的照片一一摊开,指点着上面有些模糊的一对母子:“这孩子是不是很像你?”
郑维熙的眼里也闪过一丝惊诧,视线定在那个浓眉大眼的孩子身上,就再也移不开了,片刻,却摇一摇头:“这么大一点,怎么可能,而且这照片,拍的实在模糊,不大可信吧?”
的确,因为是监控摄像头的抓拍,所以照片实在不够清晰,就此要确定什么,也不是很合乎常理。
“我看你就是不愿意面对现实,不只是这些照片可以说明问题,医院里见过那孩子的医生护士,可都说和你的照片像着七八分呢,没有血缘关系,你就确定两个人可以长得这么像么?”程戈凡却坚持己见。
“我更想见到的是他的照片,可是你连他人都没见过,甚至也没有得到一点确切的消息,就拿这么一张孩子的照片来给我看,真的有意义么?”郑维熙把没有加糖的咖啡猛喝进去,眼里有着难以名状的伤痛。
程戈凡叹一口气,不再继续坚持:“我会留意那边的动静,如果有伯父的消息,再告诉你。”
这件事,郑维熙是当事者迷,或者说是自欺欺人的不愿意承认,可是作为一个旁观者,而且是一个聪明的旁观者,他已经是认定了这个事实。
那对曾在t市医院出现过的母子,一定就是郑秉在外面的女人和孩子,没有任何悬念。
七年前,郑维熙的父亲郑秉,因为婚外恋和郑老爷子大起争执,最后,离婚手续都没办,便愤然离家而去,据说是和心爱的女人双宿双飞去了,只是,谁也没有见过那个女人是何方神圣,竟然可以对才貌绝佳的慕一菲横刀夺爱。
郑清昊当时暴跳如雷,曾宣称过和这个儿子断绝一切关系,可是为了刚刚有了起色的公司不会因此受到影响,却也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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