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转金丹- 第23部分

　　　　沈飞牛脾气上来了，非要开打。

　　　　最后杨紫衣道：我有个既能赶路又能比试的法子。

　　　　沈飞道：妹子快说。

　　　　麦铁杖笑道：这还用说嘛？咱哥俩从西京跑到雍县才三百里，还没分出胜负呢？不如这车就别坐了，咱就接着跑！老哥我好久没活动筯骨了。

　　　　、、、、、、

　　　　杨紫衣叹了口气，鞭子使劲抽在马背上。三个疯子跑得可真快，老马稍慢就被甩开一大截，不过她倒是真想看看谁最快，恐怕没有五百里是分不出胜负的。

　　　　天已全黑，安定城南门的守兵，正要关城门。就见三道人影撞进城来，后面还跟着辆大车，在守兵的大骂声中，三人一车穿城而过，可是到了北门，走不了了。他四个倒是可以爬墙，可是马车就没办法了。

　　　　杨紫衣暗暗高兴，心道：傻跑了一天，你们也没把海潮哥哥甩开半步。平日就听你们吹，看你们那傻样，还“神行”“飞仙”。

　　　　麦铁杖大叫：不跑了，不跑了！老子饿得不行了。先下馆子来顿好的，明天再比！

　　　　四个人到了醉仙楼，占了个好位置坐定。麦铁杖叹道：不服老不行啊！昨夜那三百里，也没当回事，今天这二百多里，哥哥我可有点吃不消了。明天，我就不比了，哥哥我要和紫丫头坐大车，哈哈哈、、、、、、

　　　　沈飞阴着脸指着张海潮背上的大刀说道：明天小弟也坐大车，不比啦！小弟现在就改外号叫“肉爬虫”。

　　　　麦铁杖呼得站起来，今天他的大棍可是丢在车上的。人家紫阳真人背着两百多斤的大刀与他们打平手，这还比什么比？

　　　　原来今天张海潮一直跟在他们背后，跑了一天都不知道。麦铁杖竖起大拇指道：行！真行！当年老子去偷、、、、、、

　　　　麦铁杖见四下都是人，于是小声道：当年老子去南徐州吃大户，来回三百里，最多带个百八十斤的东西，还要跑一夜。紫阳真人比兄弟当年还要强些！

　　　　张海潮笑道：麦施主客气，先前二位已经比试了三百里，贫道占了大便宜。至于这刀吗？贫道背了一辈子，就跟长在身上一样，要是不背倒跑不了这么快！

　　　　麦铁杖沈飞都是豪爽之人，听了哈哈大笑。三人举杯痛饮结为知交。其实沈飞知道自己跟紫衣有缘无分，身为皇家亲卫总管，他的婚事自己做不了主，杨广早就在贵族里面给他挑好了、、、、、、此时见紫阳是个人物，也替紫衣高兴。两个人合伙把张海潮灌倒，不料姜还是老的辣，沈飞又被麦铁杖喝爬下。最后麦铁杖背一个拐一个把他二人扔到床上，心道：两个臭小子，比喝酒再练二十年吧，哈哈哈。

　　　　连行三日，到傍晚时分，终于到了五原城，张海潮早换上了平民衣服，赶着大车过城门。立在城门口的小兵一把拉住缰绳喝道：干什么的？懂不懂规距？

　　　　张海潮下车作揖道：军爷，在下初来乍到请问有什么规距？

　　　　那小兵阴阴的一笑说道：弟兄们！他问我有什么规距？

　　　　旁边十几个戍卒一起大笑起来，正巧又有一辆大车进城，赶车的商人丢过去个钱袋，约有三五十个大子，也不多说话，直接进了城。

　　　　小兵笑道：明白了吗？从这里过要征车马税十文，人头税五文，开门税五文，卫生税三文，治安税两文，还有军爷心情不好税二十文！你们四个人一辆大车，总计六十个大子！

　　　　张海潮还没给人这么搞过竹杠，过个城门就要六十文！正要从袖子里摸钱，就见两锭黄澄澄的金元宝从车里丢出来，那守兵一把攥在手中，眉开眼笑：是哪位大老板驾到，小的有失远迎。

　　　　麦铁杖道：不敢当，这是孝敬伏波大将军您的。

　　　　那小兵听了脸色忽变说道：是哪位朋友来了，报个姓名，何必藏头露尾？以前的事背地里说说也就罢了，有本事出来再说一遍！

　　　　沈飞从车里跳出来道：我操你个伏波大将军！我操你个史万岁！敢抢老子！想不想活了！

　　　　说着和那个小兵狠狠抱在一起。小兵道：原来你小子！那个是不是老麦！你们这两个家伙，还知道兄弟俺在这里受苦，奶奶的，阔啊！出手就是十两金子！我可跟你说，到我这儿就别想拿回去。

　　　　说着扔了五两给其他弟兄，叫道：晚上去把城里的馆子，窑子全包了，把相好的弟兄都叫上！就说俺史万岁的好朋友来了！叫胡子军提前换岗！快呀！

　　　　麦铁杖和史万岁又来了个熊抱，史万岁骂道：奶奶的！你老麦立了功是不假可未必有俺大，你他妈人五人六，当太守去了，俺他妈发配盐州！天天和突厥蛮子死磕，恼了，俺又要骂自己了！

　　　　麦铁杖听了大笑，他名叫“万岁”骂自己不就是骂皇上吗？劝道：死性不改！当年叫你投靠越国公，他老人家爱才，你犯的那点错要是有他求个情，算个屁！不就收了南蛮子几千两金银珠宝嘛？那你还把他们打得屁滚尿流呢！功过相抵最多不赏不罚。没有后台，没有根啊，像我这样把莱州搞坏了又到汝州去搞，要不然还不是像你这样当配军！

　　　　这还真有段故事，几年前史万岁三万大军去平南蛮，破三十余部，虏两万多人。定昆州，弄冻，小勃弄，大勃弄，南中，转战三千里。南蛮王梵翫只好用金银宝贝收买史万岁。史小将军终于败在了敌人的糖衣炮弹之下，放了南蛮王一马。谁料被蜀王告密，差点被斩，最后发配到盐州当了一名戍卒。

　　　　酒席上，三个当兵打仗的男人哭罢笑，笑罢哭，最后喝得大醉。张海潮与杨紫衣漫步在五原城的城墙上，遥望这千年古战场。多少男儿在此建功立业，多少壮士血沃劲草。

　　　　五原是边防重镇，此时虽入夜，可城上还有不少胡子军在吃喝史万岁送来的酒肉。所谓胡子军就是西域胡人，仰慕中华上邦文化，自愿加入大隋军队。这里面大多是东突厥与波斯人。个个金发碧眼，张海潮随师父们西行时早见过了，杨紫衣在京师长大，京师的胡子比这里还多。

　　　　五原军似乎军纪涣散，在岗位吃喝玩乐，当官的还带头。不过从他们目光里带得那种杀气可以看出，这是一支劲旅！

　　　　风有点冷，似乎还带着沙子。胡子伍长叫住他们俩用极标准的汉语说道：二位尊贵的客人，感谢您的款待，我很抱谦打扰你们，不过还是请回城吧。北面的烽火已经点亮，突厥快要来了！

　　　　接着城楼上敲起了警钟。风里的沙子更多了，长城的烽火由远而近然后跳过五原城，一路向东飞去。回乐城已经知道了，岩绿城马上就会知道。明天早上，就连京师的皇帝陛下都会在早朝上和群臣讨论，要不要派发援兵、、、、、、
第九回　五原大战（续）
　　　　一轮红日从荒原上升起，带着牛粪和血腥味。密密麻麻的突厥帐篷环绕着可汗金帐，方圆至少五十里。

　　　　朝天堡最顶层的大厅，盐州太守窦荣定将军稳坐帅位，招呼众将用了碗米粥这才问道：突厥的井打好了吗？

　　　　宁远将军道：昨夜已打好。

　　　　窦荣定微微一笑：那么，今早就会进攻。大家请看！

　　　　窦荣定指着墙上的地图道：突厥部分人马占据了三十里长城，剩下约有十万人在正北面扎寨，并没有像以往那样把五原团团围住，这说明了什么？镇远将军，你有何看法？

　　　　镇远起身道：大帅，突厥给我们留了后路，也给自己留了后路，不像是要死战的样子。腊月里住在野外，不出十日他们的牛粪就会烧完，到时候全都会冻死！他们再傻也不会想不到吧？小将猜测，突厥会在今天猛攻，如果三日内没有战果，就会主动撤走。

　　　　众将纷纷点头。

　　　　窦荣定道：这是突厥自己寻死，可怪不得咱们，振武将军你可以放信鸽了，叫他们全军出动，东西合围，全歼突厥，生擒可汗，在此一战！

　　　　振武将军大吼一声得令，急匆匆下楼去了。

　　　　“安远将军！”窦荣定突然大吼一声，吓得那小将赶忙爬起来道：大帅，昨夜链子军的伍长史万岁给朋友接风，致使军中饮酒过量至今未醒者多达三百人，小将管教不严，甘愿受罚。

　　　　“不必了！”窦荣定冷笑道，“传我将令，着伍长史万岁为先锋，带军中所有醉酒者，杀出北门，斩千首而还。嘿嘿，如果杀不够，你！安远将军！把人头给我补齐！少一个，就用你的人头顶！本帅可不管你老子是谁！”

　　　　“末将得得得令！”安远将军连滚带爬出了朝天堡，直接带人去抓史万岁。

　　　　史万岁，沈飞还有麦铁杖正睡在链子军营的通铺上。张海潮坐在床边暗笑这三个活宝，方才链子军集合，闹翻了天，他们连个身都没翻，睡着还真香！杨紫衣从门外进来手拿大瓢的冷水，往头上一浇。得，哥仨跳起一对半。

　　　　一听是突厥来了，史万岁倒头又睡，还说什么今年来了几十回，有千八百弟兄在城上顶着就成，什么时候攻到大营门口再叫他起来。

　　　　不过两只大手把他从床上抓起来，史万岁定睛一看：哟？这不是刘军爷吗？这大清早的您老以我这儿干什么来了？

　　　　安远将军道：爷，您是爷成不？昨天你灌醉了多少弟兄？现在大帅要一千个人头！不管是你的我的突厥的都成。现在就去砍，砍完了回来吃早饭。小将我给你压阵。

　　　　麦铁杖道：才一千个，突厥不是来了十万人吗？怎么也要三五万。

　　　　沈飞也道：娘的，老子还没杀过突厥，这回你们谁也别和老子抢！

　　　　安远将军举起大拇指道：呵呵，有种！一千个就行，多了不算数。就带着昨天醉酒的三百死党去吧！每人砍三个，史万岁你砍一百个就够了。

　　　　史万岁等来到校场，链子军已列队集合。人数在三千以上，之所以叫链子军，是因为他们来的时候都带着铁链子―――全是配军。用现在的话说就是充军劳改犯。

　　　　史万岁是军痞中的军痞，在链子军里是天字第一号人物。只听他向全军将士喝道：昨个都是谁醉酒了？

　　　　链子军齐道：爷爷我！

　　　　史万岁又道：大帅要一千个人头，老麦说少了点，三五万才有点意思，弟兄们给俺露露脸，今天晚上老子再把馆子窑子全包了，怎么样？

　　　　“杀他娘！”

　　　　“开城门！”史万岁吼道。

　　　　“开城门！！！！”

　　　　三千链子军从北门缓缓而出，在城外乱七八槽站了一大片。带头的史万岁麦铁杖张海潮杨紫衣见人出来的差不多了，当先向突厥杀去。安远将军大叫：三百！只能去三百！

　　　　可是没有人听他的，链子军一拥而上，安远将军大骂，只好舍了战马徒步跟在后面。他倒是不傻，要是三千步兵里有一个骑兵，他就准备让突厥射成刺猬吧！

　　　　突厥大营乱成一团。这怎么可能？五原城守军不过万，居然有胆子抢先进攻！些时天刚亮，有的突厥还没起来，有的正在吃早饭，只有不到千人在警戒。眼见链子军要攻入大营，突厥一个千人队嚎叫着从营中杀出，人马未到，乱箭纷飞。

　　　　链子军全是兵油子，根本不用指挥下什么军令。个个把方盾顶在头上，猫着腰向前，不等突厥靠近，长矛纷纷脱手，趁着突厥队型大乱，拔出大刀就混战在一处。链子军从两侧包夹，不过几盏茶工夫砍光了突厥的千人队。前锋早杀入突厥营中。

　　　　张海潮可是头一回如此杀敌，他和杨紫衣也穿着锁子甲，头戴铁盔，紧跟在三头怪物身后。在大营里突厥用不上骑兵，全都下马步战，列下阵式，有七八千人，挥舞着弯刀，大声呼喊。

　　　　史万岁高举长枪，链子军纷纷在他身边集合，人挨着人，盾压着盾，长矛从盾间探头，前面刀盾护卫好长矛手。三排刀盾，两排长矛，后面再三排刀，两排长矛。须臾间好大阵。

　　　　史万岁，麦铁杖，沈飞相对一笑，同时低吼道：嘿哟！

　　　　链子军同时向往迈步跺脚砸盾，并用沉闷的丹田之气吼道：嘿哟！！！！！！！！！！！！！！！

　　　　那刀山矛海同时向前平移了一步。

　　　　几千人跺地砸盾是什么样子？震得突厥的帐篷都倒了七八十个！效果好似大功率低音炮，在耳朵边播放重金属摇滚。

　　　　嘿哟！！！！！！！又是一步，大地都在颤抖！不少突厥在后退，突厥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