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稍晚宁王出的“清君侧、拯王室”檄文便如雪片般传往全国各地矛头直指蒋子兴和丁奉称两人为国贼以天子之命扰乱王室罪不可恕。
第二日朝廷派驻在晋宁的知府便被投入了天牢那位手中只有几百老弱残兵的守备大人根本没有进行任何抵抗就直接率领所部投靠了晋胤。
晋胤领地内的十三旅大军开始向晋宁城的方向聚集晋宁城外的几条官道上一时聚满了军队和粮草车辆。
三日后晋文帝颁下圣旨称宁王为国之大贼意图谋夺帝位同时号召天下之师讨逆。
无数朝廷军队开始奉命向京城和西北方向集中。
一时之间数十年未兴兵戈的晋国大地上杀声隐现烽烟欲起。
一场大战眼看就要爆。
天下人多数同情晋胤所代表的各路亲王毕竟在老百姓的心中晋国王室给了他们几十年和平而蒋子兴和丁奉一朝得势就搅得天下不安如果天下真的因此大乱他们两个就是罪魁祸。
而以蒋子兴这位当代大文豪为代表的文人阶层和官僚阶层却多数支持朝廷痛骂晋胤是打着“清君侧”名义的乱臣贼子人人皆可得而诛之。
一时间国内舆论界争论不休战事还未起口水仗却先打了个热闹。
正当这些人辩论的兴高采烈、如火如荼的时候一个惊天的消息却迅传遍了整个晋国国内。
当朝国师子非鱼的态度突然转变公开表示支持晋胤一方并用行动证明了自己的决心突然离开京师到了晋宁城。
代表晋胤去迎接他的正是小生从子非鱼口中小生得知邪勿风已然出关正是他选中了晋胤为支持对象。
得到这个消息后小生心中不由一阵激荡眼下邪勿风虽仍未现身但自己却距离他越来越近了。
因为子非鱼已经亲口告诉他邪勿风听说突然多了他这样一个界外高手甚是兴奋已经表示愿意接纳他了。
能够让在晋国朝野间拥有极高声誉和人望的国师子非鱼表态支持等于在晋胤一方突然加入了一根金光闪闪的稻草。
双方角力的天平顿时倾斜向了晋胤一方朝廷方面顿时有些手忙脚乱起来。
鲁京晋国政治与经济的中心。
百多年来鲁京一直是晋国国都近几十年来的和平生活使这座城市的经济得到了空前的展人文之鼎盛烟花之繁华一时无两。
然而富足之余人们更多的是在追逐声色犬马过着纸醉金迷的奢靡生活对于即将来临的战争阴影却是毫不在意。
如今战事已是一触即国家眼看就要陷入一场不知何时才能结束的内战中这里的人们却彷佛事不关己一样仍旧过着糜烂的生活。
“这就是如今的晋国如今的鲁京么?”
孤身站立在瘦金河中一条画舫的船头处蒋子兴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这就难怪晋胤那个乱臣贼子竟敢以区区十万虎狼起兵反叛对抗天下了。国运如此奈何?”
站在这个位置蒋子兴可以清楚地看到在这条有着“销金河”之称的瘦金河上无数条画舫轻轻摇荡那船头悬挂的彩灯倒映在河面上映得河面犹如繁星点点足可比美夜空了。
娇柔绵软的歌声从一条条画舫中传出此刻在那些覆满了金罗银绸的船舱内不知道有多少世家公子、朝中重臣们正搂着美丽的歌女快活儿。
这些人中可能有自己的子侄自己的同僚他们本该是晋国明天的希望本该是晋国今日的栋梁可怎么就沦落成现在这副样子了呢?
蒋子兴只觉得一阵乏累朝廷就靠这样的人与兵强马壮的宁王对抗?与那些在西北大漠的风雪中锻炼出来的精锐对抗?
这一仗似乎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了最后的结果。
纵然他不愿去面对无奈的现实不愿再去想这场即将到来的战争可如今的位置又怎容他不想?
他是蒋子兴当今皇帝的股肱手足大晋朝的辅重臣啊。
不知不觉地蒋子兴握住酒杯的那只右手已经因为用力过度而青筋暴突了。
“大人!”站在他身后的一名青衣剑士走上了一步:“这风有些凉了大人还是到船舱里等待吧。”
“子豪你不用劝老夫老夫就要在这里看看看看我大晋朝的繁华景象!”繁华景象这四个字却是从他嘴里一字一字迸出来的:“子豪你也好好看一看这就是亡国之象亡国之象啊哈哈哈哈哈。”
青衣剑士忍不住流下泪来:“大人??大人如此忧心国事从无一日安歇可又有谁能知道?可恨那些无知之徒却骂大人是??”
说到这里突然闭口不言。
“骂我是乱国贼人是不是?”蒋子兴哈哈长笑:“我不怕有圣上待我如手足足矣!自从听从阴先生之言削藩我就知道会被万人唾骂骂又如何?我自留清白在人间!”
“阴先生??”青衣剑士有些不以为然:“大人就如此相信他么?如果此人真是为了我晋国何以到现在还未赴约前来?
属下只怕他??“
“子豪住口。”不愧是当代文豪即使是打断他人说话语气仍如春风般和煦不带半点火气。
蒋子兴淡淡地道:“子豪你武功极好更有文名本可为我大晋国柱石只可惜你却无识人之明先生不是你所说的那种人。”
被称为子豪的青衣秀士有些不服道:“大人子豪还是认为阴先生此人目光冷厉鹰顾狼盼似乎不是磊落君子。”
蒋子兴呵呵笑道:“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说。不错你这观人之法用来分辨小奸小恶之人自然是够了。只是你可知道大善大恶却不可以观人法观之阴先生此人面相正是大善大恶之相若用观人之法判断必然谬之千里啊。”
“那大人何以知道他是大善之人还是大恶之人呢?”青衣剑士道:“若他是大恶之人大人听他的话岂非危险?”
“子豪你还是不曾明白。”蒋子兴道:“大善即是大恶。到了这种境界的人哪里还有什么善恶之分了?用之正其自然为大善反之即为大恶也。
“更何况我当日听从他之劝告削藩也是因他说得有理与我的想法不谋而合。”
“原来??大人早就有削藩之意?”
“正是如此。”蒋子兴道:“只是一直以来时机未到圣上登基后待我有如手足我自要为他打算铲除藩王。阴先生之言只是帮助我更早下定决心而已。”
“原来如此??”
青衣剑士正欲再言眼角余光忽然瞥见一条黑影一闪到了船上其快如轻烟不由大惊。
他与蒋子兴的对话关系重大若被人听去哪还了得?当下沉喝一声:“什么人!”手腕轻振一蓬银雨已炸裂开来罩向那条黑影。
“好个离心剑。”
来人赞了一声身形不退反进迎向剑雨。
满天剑雨忽然消失青衣剑士的成名宝剑“离心剑”已被来人用右手食中二指轻轻夹住。
来人轻笑道:“阴某虽然赴约来迟也不用宝剑伺候吧?”边说边将手指松开。
蒋子兴一愣:“是阴先生?您总算是来了可让蒋某好等。”
摆放好酒菜后青衣剑士子豪便命船上一干随从仆役等人统统离船回避自己也轻轻退出了船舱。
蒋子兴笑着举起一杯酒道:“阴先生这里已经没有外人你我说话无需顾忌来蒋某先敬您一杯谢谢阴先生为我大晋国所做之事。”
在灯光之下看来这位阴先生却是一名白面中年人生得英俊不凡只是眉目之间有着浓浓的阴鸷之气举动之时犹如鹰顾狼盼。
似如此人物无论在何时何地都该是人中之雄至于是英雄还是枭雄那就在他一念之间了。
阴先生微笑举杯同时扬了扬左手只见九色光华一闪即灭随着这光华闪动蒋子兴顿觉船舱中突然变得万籁皆静连瘦金河上昼夜不息的丝竹歌舞之音也变得半点都听不到。
见蒋子兴一脸愕然阴先生微笑道:“此乃禁制术而已你命人离开我们的谈话也只能避开普通人而已如果这附近有高明的炼气士一样可以听到你我的谈话有了此禁制你我就不必担心了。”
蒋子兴道:“原来先生也是炼气中人蒋某倒是失敬了。”
朝廷有几位供奉也通炼气之术蒋子兴也见过他们展露法力因此听到阴先生说起禁制之术立即便明白了。
“我听说宁王已经准备起兵所以临时去海外转了一圈从海外大6上约请了几位同道中人所以才来得晚了。”
阴先生笑着接道:“这些人都是炼气术中的佼佼者不日就会赶来日之大6以后有了他们的帮助蒋大人就不必为晋胤担心了。”
蒋子兴喜道:“自从国师子非鱼也随那晋胤反叛朝廷蒋某就在担心已经请几位皇家供奉回师门约请炼气士中的高手帮助朝廷如今再有了阴先生请来的高手就不怕那子非鱼厉害了。”
“那个子非鱼阴某也是知道的那几位青云门的皇家供奉就是请来本门高手恐怕也不是他的对手。”阴先生道:“不过有他们先挡一阵也是好的我找的那些人还有几件厉害的法器要炼等他们赶来总还要半月左右的时间才成。”
蒋子兴点了点头忽然道:“先生是世外高人蒋某虽不知先生为何肯帮助朝廷却感先生高德。如今蒋某有一事要问不知可否?”
阴先生点头道:“蒋大人请问。”
“这场战事最后是何方获胜历时大概多久我大晋军民会因之有多大损伤不知道阴先生能告诉我么?”
蒋子兴文人迂腐素来不信有人能事事前知虽然他也曾亲眼见过炼气士的神奇之处却总觉那不过是武人修炼到至高境界后便可做到的并没什么希奇。
只是不知为何他却直觉地感到面前这位阴先生似乎不只是热心帮助朝廷平叛这么简单似乎知道更多的事他又实在忧心这场不知最后结果会怎样的战事终于忍不住问。
“最终的结果如何连我也说不清楚。”阴先生微笑。
他受命于万象祖师目的与小生一致只为算计邪勿风朝廷还是晋胤获胜又关他什么事了?
再说他也无法预知结果因为据他所知晋国的这场内战不但卷入了邪勿风一方还有小生等人也参与其中有了这两个大变量在内要问最后谁能获胜那实在真的是难以预料。
蒋子兴见从他这里也得不到答案不由大为失望叹道:“阴先生竟也无法推测么?难道我大晋国真得没救了不成?”
阴先生摇头道:“辅又何必管什么结果?只做好自己的事也就是了。一饮一啄莫非前定凡事冥冥中自有安排何必多虑?”
蒋子兴双眼一亮道:“蒋某明白了多谢先生提醒。”
阴先生道:“明白了就好。那国师子非鱼恐怕不好对付我还需多邀几个帮手才行蒋大人后会有期。”
说着身体便即消失不见。
蒋子兴愣了一会儿忽然大声对舱外道:“子豪替我请丁大人过府就说我要与他商议平叛大事。”
建武元年元月十三日岁煞诸事不宜但兴兵事。
晋胤集结大军七万余众自领五万人马为后军却命小生卢英提一旅、二世子晋武国提一旅以两旅近三万大军为前军分左右两路分别杀入岭西、云肃两省遥指阳山关而来。
岭西、云肃同为西北大省久受晋胤势力影响在两省驻军的眼中晋宁铁骑根本就是无敌于天下的军队与他们作战那不等于找死一样?
更何况多年以来有晋宁铁骑护卫西北这两省根本没必要再养太多军队因此两省之兵加在一起也不足三万之数还尽是些从没上过战场的嫩货平日里欺负老百姓还可以若说要他们上战场杀敌那是想也不用想了。
小生与晋武国所率的两队虎狼之师杀入这两省之地后结果是可想而知的。两支军队几乎没有遭遇到什么象样的抵抗逢州过州遇县破县一路如入无人之境。
这一日小生与卢英杀到了云肃省的边界处眼见再破了前方的宿州城距离阳山关可就不远了。
看了看天色小生传下令去命令士兵埋锅造饭。自己一翻身跳下马来叫过身旁的传令兵道:“得到消息没有?二世子的军队推进到哪里了?”
小生虽然可用慧眼观察却偏偏不愿用他的话说“那叫欺负人”。
原来临来之前大世子晋白一再交代阳山关是进入中原的唯一门户一定有精兵防守而小生与晋武国都需要穿过一省才能到达该关谁能抢先到达并攻取该关就是功。
晋白极是看重这个功劳他奉命留守晋宁不能随军前来自然就把希望寄托在了小生身上要小生无论如何都要抢在晋武国之前拿下此关。
这样一来两支前军就彷佛在竞赛一样既然是竞赛那就先要保证公平否则赢了也觉没意思。
“回将军刚才得报正要报与将军二世子于岭西楼山关遇阻已攻击了半日还未破关战事似乎十分艰难!”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