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溥的表情有些尴尬地红了起来,说怀疑严重了,他的脸色缓和了一下,捏了捏她的俏鼻梁,“小没良心的,又乱给我扣帽子?若我在北地早已有妻室,又岂会招惹上你?只是,小丫头,找不喜欢你与别的男人来往过密。”他的铁臂揽紧她的纤腰,老实表达出内心的想法。
以往说再多的情话也不及现在他的表情,谢芙推他坐下,然后自己往他怀中一坐,捧着他刚毅的脸庞,认真地问,“溥郎,你老实告诉我,你会不会趁机占据洛阳?你该知道洛阳没有足够的兵力。”他们之前就已经讨论过计划的进行。
“小丫头,你心里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冉溥道。
谢芙低头细思了一会儿,然后才抬头看着他道:“溥郎,我也实话实说,你在北地的问题很多,这就是当初我选择与你合作最大的原因,因为我认为你不会也没有能力占据洛阳,要不然你会把战线拉得过长,从而不利于你在北地所建立的势力。”看到他的神色没有恼,她才又道:“你知道舅舅对于我是怎样的存在!我想要你的一个保证。”
两人都紧紧地盯着对方看,即使关系已经亲密无间了,谢芙知道说这些话也许会伤害到他们的关系,但是她不得不问,虽然自认他是一个正直的人,但是另一方却是她亲爱的舅舅啊。
冉溥看到她眼中的执着,这个小丫头重情又重义,他感觉到自己又更喜欢她了,这样的一朵芙蓉花儿,可能是世间仅有的吧?于是他郑重地道:“阿芙,你放心,我可以给你这个保证,如果你要我发誓那也行。”
谢芙忙伸手捂住他的嘴,“不,你说的我都信。”然后她双手揽紧他的脖子,“溥郎,你别不高兴,我只是需要你这句话来安我的心。”
“傻丫头。”冉溥伸手揉着她的头顶,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然后向下吻上她嫣红的嘴唇,大手紧紧地扶着她的后脑勺,在两人透不过气来之时,他才松开她的唇,“小丫头,你自己也要多加小心。”他不放心地叮嘱一声,不再去追问刚刚的问题。
谢芙躺在他的臂弯里,伸手棒着他的脸又啄吻一下他的唇,“阿芙是公平的,自然也会为你着想。”她看他皱了皱眉,在他怀中寻找一个舒服的姿势,“王家对我们的计划已经起疑了,溥郎,你要做好防范的准备,他们已经很有可能有所动作了,事后,我会尽快助你离开洛阳。”
“你与王恺相商的就是这件事?”冉溥道。
“要不你以为是什么?他可是我的表姐夫啊,我与阿钰的感情你又不是不知道?”谢芙噘着嘴道。
冉溥心情大好地笑道:“小丫头,放心好了,我不会这么容易就被王家暗算。”他的眼中突然像看着远方,“王家不会动我的,比起石氏的残余及北地的士族,他们更需要我,所以你放心好了,我也不会是他们可以任意拿捏的柿子。”他的表情很冷声音更冷,窝在他怀里的谢芙突然打了个冷颤。
“怎么了?小丫头,吓着了?”冉溥玩笑道。
“冉叔叔,你还是用这表情说话更好。”谢芙笑着道,刚刚的他似乎离她有些遥远,让她有几分触摸不到的感觉。
“又叫我冉叔叔,该罚。”
冉溥笑着又低头吻上她的唇,辗转缠绵,温度渐渐升高,他的吻游移到她的耳垂,轻轻吮吻了一下然后牙齿轻咬,她嘤咛了一声,觉得身体似乎热了起来,双手更是揽紧他。
好一会儿之后,他方才在她的耳边道:“我这两天都不在洛阳城内,小丫头,我最不放心就是你。”他的大掌又揉了揉她的秀发,然后在她的脖子上印下一吻,诱道:“小丫头,随我回去,嗯?”
谢芙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又笑得神密地道:“等这事了了,我再告诉你答案。”
冉溥捏了捏她的俏脸蛋,“又敷衍我了,小丫头,你若敢拒绝,我就学那采花贼般,把你绑走好了,不过若那样的话你这临川的名声可能就保不住了。”他的话半真半假。
谢芙自然听得出来,心里有着莫名的欢喜,打趣道:“那你冉叔叔的好名声只怕也要毁了,以后估计人人都要喊你一声采花将军。”
“没关系,只要抱得美人归,我可不介意那破名声。”冉溥也笑道,“小丫头,你是打算让我们做一对声名狼藉的夫妻吗?”
“谁跟你是夫妻?现在可别乱喊。”谢芙噘嘴道。
冉溥吮吻一下她的唇,道:“小丫头,那你说我们是什么关系?”
“让我想想。”谢芙状似认真的考虑,然后坏坏笑道:“溥郎,你当我的面首好了。”
冉溥没想到她会说出这句话,怔了一下,漾着一抹不怀好意地笑容凑近她,“小丫头,我这面首也要好好表现表现,要不小丫头嫌弃我怎么办?”大手在她的腋下搔着痒痒。
谢芙顿时扭着身子笑了出来,“……”
王恺回到府中的时候,沉凝着脸下了马车,到父亲的院子里商量了一下事情,然后才起身回自己的院子,经过玉真子的居所时,听到里头有琴音传出,他驻足倾听了一会儿,她的琴还是一如以往般弹得好,现在更有几分苍桑的感觉,听来颇令人心生怜意,不自觉地就抬脚进了她的院子。守门的仆妇原本在打磕睡,突然看到王恺进来,她忙起身行礼,心下诧异着,除了三年前的新婚之夜,郎君来过这院子之外,就再也没有来过了,就算是玉安公主回来之后也一次都没有踏足过,斜瞄了一眼往那桂花树下走去的王恺,好险,郎君没有看向她。
周围飘着桂花那独特的甜甜的气息,王恺看着那个在花树下盘膝点香抚琴的女人,她还是那身道姑的装扮,不知是回到俗世中的原因还是别的,她似乎也沾染了一些尘世的味道,微风拂过,桂花飘落,她的道袍一角随风微微起舞。
琴音悠扬,仿佛在天地之间徘徊,丝毫不亚于那天阿芙演奏的《广陵散》,当那双玉手最后抚过琴弦时,琴音袅袅,渐渐飘散于天地间。
两人都没有说话,良久之后,玉真子连头也没抬,“三郎所为何来?”王恺俊美的脸庞微微回神,噙着一抹让洛阳城众多少女尖叫的笑容上前,盘膝坐到玉真子的旁边,“阿钰,你的琴弹得越发的好了。”
玉真子伸手拨了拨香鼎里的香灰,“三郎,这不像你。”虽然他在笑着,但是那笑容却有几分落寞,她突然眉头一皱,“我虽然阻止你与阿芙往来,但是洛阳城适合你的少女众多,三郎为何不挑一个合眼的?我自当会把位置让出来。”
“阿钰,你就真的那么确定那莽夫就适合阿芙了?”一提到这个问题,他就冷静不下来,“你知道阿芙打算做什么吗?”
玉真子转头看着他,点着头道:“我知道,阿芙早就跟我说了……”
“该死的。”王恺说了一句粗口,他平日里最注重修养,从来不会说与自身身份不符的话,失控地一把抓住玉真子的手,把她拉近到自己的面前,盯着她仍然没变的容颜,道:“阿钰,你回来洛阳这么久,为什么不与我说这件事?你可知道你要坏事了?阿芙再聪明也还是一个小女孩,可你阿钰却已过了及冠之年,怎么也随她一道糊涂?”
玉真子微掀眼帘道:“三郎,你怎么暴跳如雷了?究竞是因为阿芙与冉将军的合作有可能给洛阳带来危机?还是因为她与冉将军的关系越来越密切,所以你嫉妒了?”
王恺怔愣了一下,玉真子的话很尖锐,他突然觉得脸面有些挂不住,这时候才真正审视自己的内心,他确实嫉妒了,甩开玉真子的手,“阿钰,有时候说话给人留几分余地为好!”
听到他这句近乎坦诚的话,玉真子似乎觉得他们又回到了从前,那个时候没有王太后的阴谋,只有青春年少时期的友谊,她不再去讽刺他,而是伸手搭上他的肩,放软声音道:“三郎,是我过态了。”
王恺听了这话,突然笑了起来,他又不是那毛孩子,居然会因为她的话而气鼓鼓的,伸手握住她搭在他肩上的手,“阿钰,我也有不好。”
两人相视一笑,颇有几分一笑泯恩愁的感觉。
王恺一把抱过那张琴,“我最近谱了一首曲子,阿钰愿意做那第一个听众吗?”
玉真子笑道:“洗耳恭听。”王恺的琴音是洛阳一绝,一如他的字,少年时期,他们就是这样才会惺惺相惜。
她歪着头听着他弹奏的曲子,看着那在红灯笼下如下凡仙子般的脸庞,如果当年没有那个人的介入,也许她会喜欢上这个多才多艺的男子也不一定。
只是世上没有如果,就像现在他演奏的曲子一般,有着那淡淡的遗憾的味道。
桂花依然在飘零,洒在两人的头上、身上,远远看去,两人就像那画中的人物似的,躲在暗处的奴仆也不禁看得有些痴了。
谢芙回到府邸时已是将近午夜时分了,汤妪一看到她就免不了唠叨,她忙安抚了几句,然后就支使她去备洗澡水,让耳根清净一些,最近汤妪的唠叨有加强的趋势。
汤妮侍候谢芙脱衣的时候,突然看到她的脖子上有红印,顿时一怔,然后道:“郡主,你脖子上怎么有印子?”
谢芙这才后知后觉地抚上自己的脖子,肯定是冉溥在她脖子上留下了痕迹,该死,她怎么把这事给忘了,于是赶紧道:“没有什么,只是刚好被蚁子咬了。”下回她一定要向他抱怨一番。
远处被比喻成蚁子的人不禁打了个哈啾,阿一惊道:“将军,可是着凉了?”
冉溥摆摆手道:“没事。”脸上带着微笑,八成又是那个小丫头不知在背后编派他什么?
汤妪上前查看了一下那痕迹,皱眉道;“郡主,初冬季节都快来临了,又怎么会有蚊子?老奴看这像是什么东西咬的?”
谢芙忙道:“估计是马车里有些不干净,妪,明儿带人去把马车清洗一遍吧。”看到汤妪仍有些怀疑,她忙缩了缩肩,“好冷。”
汤妪这才赶紧让她坐到澡桶里,她没成过亲,但是也看得出这印记不像是谢芙说的那样。心里微微怀疑,想问又不知从何问起。
翌日,十月初七,黄历上这天是吉日,谢芙又前往皇宫了,她要亲自守护在舅舅的身边,这样她才能安心。
十月初九,早晨天气还睛朗,但晌午时分开始刮起大风,洛阳城的气氛似乎变得紧张起来。
第五十二章螳螂与黄雀
贾皇后坐在红木云纹长案后面,那一张黑胖的脸上挂着肃杀之气,底下几个身着劲装的男子跪在下面,正等着她的指示。
“一切都准备妥当了吗?”贾皇后这才站起来,挥一挥身上的凤袍。
“皇后娘娘,一切都备妥了,贤王殿下已经带人包围了洛阳城,太师大人更是亲自镇守着内城,宫里也是铁网一片,禁卫军全按我们的安排布署妥当了。
贾皇后微微一笑,看在别人的眼里特别寒碜,她弯腰拿起桌子上的白瓷瓶子,忍了那么久,她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一回了,只要事后再收拾贤王,那么将万无一失。
“我贾家多年所做的努力又岂会被你们三言两语就瓦解了?等解决了那个白痴,就轮到姓王的老牝妇及那个贱丫头,洛阳尽归我,天下也尽归我。,贾皇后仰天大笑三声,然后才大踏步头也不回地向前走去,“走,到白痴的寝宫去。”
深秋的夜里,宫里的回廊处没有一个宦官及宫娥走动,到处都只有身穿铠甲的禁卫军跑动的声音,带着那强劲的秋风,回廊处只有贾皇后带着穿着一身铠甲的桓衡等大批人杀进了司马哀的寝宫。
此时的司马袁袁正与谢芙玩着棋子,只见他把白棋落在一个角上,然后大笑道:“阿芙,你输了,我的黑棋赢了。”
谢芙却笑着反驳,“舅舅,你耍赖,举手无回大丈夫,你可是悔棋了。
“没有,没有,朕说没有就没有。”司马哀拼命摇头道,死活不肯承认自己刚刚下了两步的事情。
“阿芙不管,舅舅就是耍赖。”谢芙笑着指责道。
甥舅两人正因为一步棋互相笑闹着,贾皇后早已是听闻了这笑声,颇为不屑地勾了勾嘴角,伸手大力的推开宫门,一把将那上前正要部询的宦官推开,带着风声跨进这偏殿之内。
“陛下与阿芙倒是好兴致,深夜仍在此下棋取乐?”她拍了拍手,那大殿的门又关了起来。
司马哀一看到皇后的黑脸,就怒道:“皇后,你的嫌疑还没有洗清呢,怎么就敢私自出椒房殿?哼,你居然把联的命令当成了耳边风?”然后又看到她身后站着的桓衡及一干身穿铠甲的兵士,他就气得上前指着桓衡,“朕不是说不许他再进宫的吗?皇后,你的眼中到底还有没有朕?”
贾皇后冷笑地挑了挑眉道:“陛下,臣妾就是私自出椒房殿了,你能拿臣妾怎么办?”瞄了一眼脸带嘲讽地桓衡,“臣妾许他进宫的。”然后怪笑了一会儿,“陛下,你的脸色怎么那么难看?”
“你,你,你,联要废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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