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芙……”贾皇后睁圆着一双小眼睛道。
司马哀却举手示意贾皇后闭嘴,道:“皇后,贾俦打了朕的人就是不对,朕的人岂容人欺负的。不行,朕也要打回来,把贾俦拉下去打三十大板,那么此事就此了了。”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瞪向皇后及贾俦,他这已经是给皇后面子了。
“姑姑!”贾俦一听到这白痴帝王要打他,心里一急,朝贾皇后喊去。
谢芙看到那些宦官不动,然后也泠笑道:“陛下的话你们听到了还不赶紧行动,莫不是你们也想挨板子。”她也知道打贾俦板子已经是处罚了,毕竟这个贾俦也不蠢,咬着士族与庶族之间的天然鸿沟不放,若再闹下去,很容易就会引起所有士族的诽议,在这个关键的时刻,她也不想节外生枝。
她那威胁的话一出,那群宦官都打了个激灵,急忙拉着大喊大叫的贾俦出去打板子。
贾皇后想要再为侄子求情,但也知道她那个白痴夫主这回终于没有白痴,这处置确实已经是给她面子了,于是两耳不闻贾俦的哀号声,又坐回案前,但是她的眼睛还是朝谢芙恨恨地瞪去。
荆楚看了看谢芙,清醒过来之后,他即明白这次脱险,全赖谢芙的帮助,他家中还有老娘,他是不能死的。这一段时间他以为谢芙已经遗忘了她曾经说过的话,而他又被人找碴硬是被踢来任宫廷的守门将领,现在才知道小郡主还记得他。因此,他感激涕零地磕着头道:“谢陛下与临川郡主的救命之恩。”
“起来,你是朕的人,谁欺负你就是欺负朕。”司马哀又颠三倒四地说话。
“荆副将还是快快起身吧。”谢芙笑道,她的美眸在荆楚的身上游移了一会儿,这人既然与贾俦有仇,那么倒是一个可用的人,低头考虑了一下,她方才抬头道:“舅舅,不如让荆楚担任你的贴身侍卫如何?”
所有人闻言都朝谢芙看去,贴身侍卫虽然不是多大的官,但却是天子近臣,所有人看在天子的份上都会给几分薄面。
冉溥的嘴角不禁勾起来,这小丫头为了她的舅舅真的是动了不少脑筋,荆楚是不可能倒向贾家那一派的,她把他安在司马哀的身边,自然就会尽心尽力地保护他的安全,从来没有觉得一个女人不能有这谋略。
贾皇后很快从震惊中回神,若让谢芙把这人放在司马哀的身边,到了动手那一天必定有诸多的掣肘,她直觉的就要反对,但一时又寻不到理由来反对,惟有干着急。
司马哀却拍手道:“阿芙此计甚妙,就依阿芙之意吧。那个谁,啊,荆楚,你以后就是朕的贴身侍卫,往后谁敢打你,你记得要报上朕的名号,看谁还敢欺负你。”
荆楚跪下朗声道:“臣谨遵陛下的旨意。”
“荆侍卫身上有伤,还是让御医先行替你疗伤吧。”谢芙吩咐了一声。
荆楚行了一个大礼,这才随御医出去了。
不知不觉,此时已经是天黑之时,司马哀心情好,又让人赶紧上菜,于是一众人又吃了晚餐后方才起身告辞。
惟有谢芙被司马哀留了下来,贾皇后压抑着怒气离去。贤王与冉溥都同时告辞,离去前,冉溥还是朝谢芙看了一眼,只看到她笑眯眯地听司马哀说话,他心中的添满无缘无故的加深了几许,虽说那个人是她嫡亲的舅舅,但是这个小丫头有必要靠得那么近吗?
谢芙抬头看向冉溥之际,只来得及看到他的一个背影,他就这样的离去了?她还想私下问问他那个龌龊的小人身上受的伤是不是他打的?看来惟有再找机会了,顿时,她的眼里心里也有几分惆怅之情。
“阿芙越来越像你娘了。”司马哀异常感慨地道。“我还记得你娘活着时的样子,她是我惟一的同胞妹妹,只是你娘怎么那么短命呢。”
谢芙看着司马哀那一脸的哀伤与难过,与他平日里孩童般的笑容不符,她的心里就难过,一直以来她都知道他对她的宠爱,其实是把对母亲的情谊转到她的身上,于是她伸手抱住司马哀的手,“舅舅,别难过,娘也不希望舅舅难过,现在不是有阿芙陪在舅舅的身边。”
“对,朕还有阿芙。”司马哀又笑着道,他的情绪变化之快,常人是无法捉摸的。
谢芙却觉得他其实也很孤单,所以常会嚷着她为什么不进宫来陪陪他,所以每次她到宫里,他都会留她小住几天,很多人都在背后嘲笑帝王就是个白痴,但谢芙知道不是的,他只是单纯依心而行事。想到那个梦里桓衡那小人告诉她舅舅死了的话,她突然紧紧地攥紧他的手,“舅舅,阿芙会保护你的。”她的眼神异常坚定地道。
司马哀闻言,突然笑了出来,此时他突然记得他才是长辈,于是伸手揉了揉谢芙头顶的秀发,认真地道:“阿芙错了,舅舅是长辈,应该是舅舅要保护阿芙才对。”
为了一个谁保护谁的问题,甥舅两人起了争执,虽说是争执,但是在这勾心斗角的尘世,这争执又何尝不是甜蜜的争执?
谢芙在司马哀的寝宫逗留了很晚,然后才由宫娥与小宦官服侍着往她在皇宫里的住处前进,她的母亲颖川公主就算出嫁了,司马哀仍把她住的宫殿保留着,每次谢芙进宫的时候,他都会安排她入住在那个宫殿里面。
她坐在司马哀专属的轿辇里,往那座现今仍是宫里颇为奢华的寝宫而去,阿静与阿秋两人默默地在一旁侍候。
突然,皇宫里吵闹起来,谢芙掀开帘子,朝小宦官道:“出了什么事?”
“郡主,是珍宝阁那边出了事,奴才也不大明白,啊?多好禁卫军冲了进来。”小宦官惊道。
珍宝阁?谢芙对这个阁楼不太熟悉,只知道它里面珍藏了很多世间罕见的宝贝,历来是皇宫里守卫最森严的地方,但是她的舅舅从来对那座阁楼都没有兴趣。但据说那楼里的宝贝都是开国的那位太祖皇帝亲自搜罗回来的,所以平日里也是重兵守卫的。
“公公,快点到寝宫里去,别耽搁了。”谢芙吩咐道,这座楼阁与她没有关系,她自也不想过多的理会。
“诺。”小宦官应道。
很快就到达了母亲生前住过的永宁殿,谢芙下了皇辇,抬头看了看这座华丽的宫殿,想到母亲的音容笑貌,不禁有些悲从中来。
“郡主?”阿秋看到她只是怔怔地看着那殿名,于是小声唤了一句。
谢芙这才回神,然后道:“进去吧。”在举步之前她看了看那些禁军护卫来回的跑,看来宫里今夜难得安宁了。
进了寝宫,她看着母亲生前用过的物品,那盈于眶中的热泪不禁要流了下来,看到宫娥及她的侍女把那枝形油灯点亮了,今夜她只想在此怀念母亲,于是挥手让侍女们都出去。
她独自一人在房里对物落泪,慢慢地才走近母亲生前睡过的床,拆开床帘,突然一把刀架在她的脖子上。
“别动。”
第四十章那一瞬的温柔
被刀架在脖子上的谢芙动作微微一顿,眼眸紧了紧,联系到刚才听到的珍宝阁的事情,看来此人是藏在这四扇屏风床上了,该死,原本她还以为这件事与她没关系,但没有想到这么快她就倒霉地碰上了,现在不是慌乱的时候,她忙道:“这位壮士可要拿稳你手上的刀,若它稍有偏差,我可不保证会不会乱动。”
“小丫头?”
听到身后熟悉的声音,谢芙的心脏剧烈地跳动了起来,脖子上的刀快速地消失了,她听到一声轻哼声,急忙大力地把那床帐全部撩到屏风上,果然就是今天让她心绪有些不宁的人,“冉将军?怎么是你?”看到他痛哼一声,她忙上前搀扶着,一双美眸看到他黑衣下似有血水渗出,“今夜闯珍宝阁的人是你。”她说的是肯定句,而非疑问句。
冉溥觉得他运气还不错,除了那珍宝阁里的机关被她小看了之外,受了伤后他立刻就退了出来,谁知机关被触动后宫廷侍卫很快就冲了过来,他才会在情急之下躲到这宫殿里,没想到居然会遇上这个小丫头,“没大碍……”
“什么叫没大碍?你现在都受伤了,还叫没大碍?冉叔叔,你以为你是铁打的还是铜铸的,受了伤也不会痛吗?”谢芙第一次没有顾得上仪态,破口大骂出来。
冉溥有些愣神地看着眼前的女孩如那暴躁的烈马般朝他大呼小叫,而他居然没有动怒,脸上仍能挂着闲适的笑容,这样的谢芙同样很陌生,她到底有多少面呢?每遇上一次,她都会带给他新奇的感觉。“小丫头……”
“闭嘴!”谢芙喝道,第一次没有给他留面子,起来到一旁去把案上的油灯拿近前来,然后把自己的一条未穿过的新裙子撕开。
冉溥又一次怔愣了,看着他在灯光下那秀美的姿态,尤其是那光洁的脖子让他微微漾了神,她越靠越近,一又纤纤玉手眼看就要把他的衣服褪下,他忙伸手阻止,“小丫头,男女有别。”他提醒着她。
谢芙抬头看着他,“你现在是病人,我是大夫,冉叔叔,请你配合。”她也牙尖嘴利地回了一句,今晚看到这样不懂得爱惜自己身体的他,她就是无论如何也控制不住怒气。
她不顾他的阻挠,很快就把他的上衣褪了下来,当在油灯下看到他身体上有数道伤口都极深,里面不停守有血水渗出,她应该感到恶心或者害怕才对,但是她只觉得眼眶里有泪水在打颤,颤着手触碰上去,“很痛吧?”她扬着含有泪水的眼睛朝他看。
冉溥突然笑了出来,伸出粗糙的手轻抹掉她腮边的泪水,“傻丫头,不痛。”自从母亲死后,就没有人会因为他受伤了而哭,在她的泪眼下,这个伤真的不痛,他甚至觉得这一刻是母亲走后最幸福的时刻。
谢芙才不会相信他的话,把那布条缠在他的伤口上,极快地绕过他的身体,然后打起结,这样往复了好几次,听到他传来的“嘶嘶”声,她才不服气地道:“不痛,哼!”
“真的是个小丫头,这么爱计较。”冉溥仍有心情地说了一句。
“现在只能暂时这样给你止血,你的伤口这么深,应该要上药的,可惜我从来不带伤药在身上。”谢芙遗憾地道。
“没关系,你让我躺一躺。”冉溥觉得一阵头晕传来,然后倒在了那布满熏香的床上,“小丫头,看来要弄脏你的床了。”他突然满是歉意地道。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说废话。”谢芙带了点怒意烦躁地道,她在想用什么办法才能弄来疗伤的药,他今晚的动作这么大,肯定会引来宫里的骚动,若她冒冒然就去找御医拿药,依贾皇后的个性肯定会怀疑到她的身上,若引来了这个难缠的舅母,她还会放过这个杀她的机会吗?
即使舅舅再宠她,眼前这个男人私闯的却是太祖的珍宝阁,贾皇后拿着这条来对付她,舅舅也难保下她。
就在她心烦意乱之际,外头有声音传来,“郡主,你睡着了吗?禁卫军副统领要求见郡主,说是今晚有人闯到永宁殿来了。”
谢芙与冉溥对视一眼,她赶紧把他染血的外衣塞到床里面,然后才大声地喝道,“本郡主已经歇下了,这么晚你们来此是要干什么?打扰本郡主歇息,本郡主告到陛下那儿,你们担待得起吗?阿秋,赶他们离开。”
“郡主恕罪,下官并非有意打扰郡主歇息,只是跟踪血迹到了永宁殿,望郡主恕罪,下官也是奉命行事。”
“本郡主不管你奉谁的命,从哪儿来的滚回哪儿去!”谢芙又大声喝道,看来担心什么就来什么,那个所谓的副统领能这么强硬的说要进来查看肯定有人授意,只怕那个人就快要到了。
想到这里,她顾不得冉溥在一旁看着,急忙把头上的珠钗卸下,然后瞄了眼冉溥那双清澈的眼眸,把外衣脱下来,然后快速地把一旁阿秋准备好的睡衣套上,动作一气呵成极为快速。
冉溥看到她换衣服,赶紧把目光转向一旁,他不能趁此机会占她的便宜。
“小丫头?”冉溥听到有人撞门的声音,看来他不能在此连累她,他急忙起身正要离去。
谢芙却快速地抓着他的手,“别硬闯出去,外面的人既然猜到你藏在永宁殿,现在肯定是堵得水泄不通,你现在出去就只有自寻死路。”怕他还不听劝,她又道:“冉将军,阿芙还欠着你的恩德,等我还给你后,随你怎么去死,那也不关我的事。”
谢芙伸手堵住他的嘴,美眸坚定地看着他,“现在一切都听我的,你别轻举妄动,除非你想害我。”
自从家破后,他就过着颠沛流离的日子,现在听到那关心的话语,冉溥的心突然很热,不自觉地伸手就握住了她的柔荑,“小丫头,看来我要欠你一次了。”既然她坚持要留下他,他就随她的意吧,反正这小丫头也不是那愚蠢之人。
谢芙听到他妥协的声音,也把手握住他的大掌,“就当做是你给我当娘亲的回报吧。”
就在此时,大门被撞的声音很响的传来,两人快速地做了反应。
大门很快就被撞开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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