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不能跑啊……”原本正听大夫说些注意事项的特汤妪看到谢芙的举动,忙大喊着,可惜谢芙却不听她的,仍是照样往前冲。
王恺早就听到了里头大夫说的话,原来谢芙是怀上了身孕,这才放下心中的担忧,看到她突然冲出来,他忙抓着她的手臂,“阿芙,你这是要干什么?”
谢芙却笑着道:“我要把这个消息跟溥郎分享。”
王恺听到这里,脸上笑了笑,松开了手,看着她如一只蝴蝶一般飞了出去,“阿芙,恭喜你。”他大喊着。
谢芙回头朝他挥挥手,然后又转头去找丈夫说这喜事。
宅邸里的侍从看到那年轻的将军夫人在前面奔跑着,而后面却跟着一群侍女,侍女们脸上都有几分焦急,顿时纷纷好奇地交头接耳。
在前院与下属商量事情的冉溥突然看到那关上的门被人用力推开,心里正不悦着,不知道他议事情的时候不喜欢别人打扰的吗?脸色铁青地正准备呵斥,“是谁……”可那话才一出口,看到进来的是喘着气的小妻子,于是那铁青色就变成了惊诧。
一众属下都知道将军宠爱夫人,但是夫人也不应该就这样闯进来啊?不过转脸看到将军已是满脸宠溺地上前抱住那娇小的将军夫人之时,他们都摇摇头,将军是注定难振夫纲了,不过都识趣地行礼收拾东西出去。
冉溥抱着谢芙那喘息的身子,“小丫头,出了什么事?这么急着来找我?派人来通传一声就好了。”三两步又坐回榻上。
谢芙两手圈紧他的脖子,分开腿跨坐在他的身上,待喘过气后,她居然一脸委屈地道:“溥郎,有人欺负我。”说着这话的时候,她还抽了抽鼻子,像是有那么一回事。
“谁,有谁这么大胆?”冉溥听到有人欺负她,眉头就一皱,这北地还有这般大胆的人?饶不了他。
谢芙扁了扁嘴道:“他不但欺负我,还踢我。”
冉溥听得肺都要炸了,居然还有这等人,敢欺负他小娇妻,于是想要让她起身,“阿芙,还有这等以下犯上之人,你说是谁?看我不剥了他的皮。”
谢芙却是硬不起身,一直就那样坐着,“溥郎,你真的为我做主,你舍得?”
“小丫头,难道有人在你耳边造我的谣言?除了你我有谁舍不得?”冉溥这回是完全铁青着脸,难道是王恺那个小人在她耳里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阿芙……”
谢芙此事却又一改之前的态度,突然叉着腰道:“若你敢剥他的皮,那我就剥你的皮。”此事她就像一只踩着了尾巴的老虎。
这小娇妻在玩什么?冉溥真的是一头雾水,“小丫头,你是不是发烧了?”他伸手抚摸着她的额头,除了她因跑动而出的细汗之外倒不觉得她发烧啊,可怎么说话颠三倒四的?单手揽紧她的柳腰,抵着她的额头,“到底怎么了?”他可受不起来自她的惊吓。
谢芙突然笑得颇为神秘颇为喜气,抓着他的大手摸向自己的小腹,“溥郎,他在这儿,那个大踢我的人。”她的眼里满是期待,希望看到他的一脸惊喜。
冉溥一时半会儿没有反应过来她说了什么,大掌在她的小腹上来回抚摸着,这儿有什么?
谢芙看到他的表情有点怪,“你不高兴?”她有些不高兴地想要拿开他的手。
他却突然抱紧她紧贴着他的胸膛,一脸惊喜地道:“你怀上了?是不是?”
谢芙却是伸手捶打了一下他的肩膀,“你现在才反应过来啊?溥郎,你有够笨的。”
冉溥突然抱着她站了起来,在木榻上转着圈子,“小丫头,这么说,你要当娘,我要当爹了?”
谢芙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喜悦的脸孔,笑着猛点头,“冉叔叔,你转着我头晕。”
“哦,对,不能转,小丫头,你看我都高兴坏了。”冉溥记起来她现在是孕妇,这样转着,她会受不了的,于是让她背对着他坐在怀里,双手抚摸着那未凸起来的腹部,“多大了?”声音轻柔地问。
谢芙的脸上洋溢着母爱的温柔,小手覆在他的手背上,“大夫说才一个来月。”
一个来月,“那么说是在这次出巡途中怀上的?”冉溥吮了吮她的耳垂,在她耳边呼气道:“看来许章等人的妻室说的话有几分道理。”
谢芙一定他说这个,脸颊红透了,想到两人在床上的情景,转身就要抗议,谁知他却倾身吻上她的唇,大手仍在那小腹上轻柔地抚摸着。
等到这对夫妻分享完了怀孕的喜悦,谢芙这才记起王恺,忙起身把那被丈夫拉到腰际的衣裳整好,“对了,阿钰怀上了孩子都快要生产了,三郎要赶回去。”
冉溥看到她有几分慌乱,“别急,小心点,你现在也怀了孩子。”忙把她的秀发拢好,然后又想起司马钰那张冷冷的脸,“那个玉真子怎么与王恺这么快就有了孩子?”
谢芙这才把朱氏做的好事拿出来说,“我觉得这样倒也好,阿钰这人有时候就需要别人推一把,她太倔了。”
冉溥细心呵护着谢芙回到院子里的时候,汤妪正迎了上来,把王恺的留信递给谢芙,“郡主,王郎君已经启程了,这是他留下的信。”
谢芙没想到王恺走的那么急,本想着还要给他饯行一番呢,于是忙打开信来看,只有寥寥几句话,匆匆看过,最后却是珍重二字。
冉溥也瞄了一眼信件,“小丫头,你不是说玉真子快要生产了吗?他急着赶回洛阳也是常理之中的事情。”
谢芙点点头,然后又好奇地道:“不知阿钰生的是男孩还是女孩?若我们的孩子性别刚好相反,正好结成亲家。”
与王恺当亲家,冉溥不太乐意,他始终记得在洛阳时这个男人与他抢亲的事情,因而道:“小丫头,我看很有可能会性别相同。”
“小心眼。”谢芙嘟着嘴道。
怀孕是喜事,但同时也会带来生活上的不方便。
夜里,冉溥看到小娇妻进去沐浴了,正准备也跟着进去,谁知汤妪去赶紧把他拉到一边,脸色有几分尴尬地道:“将军,夫人刚怀上,我问了大夫,他说这头三个月是关键,最好让夫妻俩分房睡。”这是最好的办法,她是近侍,又岂会不知道这对夫妻的房事很是频繁,若是一个忍不住恐伤了孩子。
冉溥皱了皱眉,“还有这等说法?”
汤妪不好误导冉溥的认知,于是老实地道:“其实分不分房不是重点,而是大夫说……说是头三个月不能行房,将军若还与郡主同房,万一伤着孩子就不好了。”这个孩子可是谢芙盼了很久才盼到的。
冉溥听后,眉头皱得更紧,很快就点了点头,“这事我知道了,不用分房那么严重,我会克制住的。”说完,不待汤妪回答,他就闪进了浴室。
汤妪有些怔愣地看着冉溥进了浴室,好在这番话她也与郡主提过,夫妻克制一下也应该不是难事。
半夜,夫妻俩都睡得不好,谢芙每动一下,都感觉到丈夫的身体一颤,尤其是那硬硬的部位抵着她。
“溥郎?”谢芙睡眼惺忪地看着他起身。
冉溥拍抚了一下她的背,“小丫头,没事,睡吧。”汤妪告诉他,大夫说谢芙的孕相不错,只是嗜睡,而且要多吃些补血的东西。
谢芙只是瞄了他几眼,很快就转头睡了过去。
冉溥到外面淋了个冷水浴,让身体的亢奋恢复了平静,这才回房连人带被抱在怀里,就怕自己的身体冷坏了她,方才慢慢地进入梦乡。
因为谢芙有孕的原因,巡视行程缩短了,冉溥带着小妻子快速地返回北地郡,虽说她的孕相好,但那害喜的症状却是慢慢地显现了。
“呕。”坐在马车里的谢芙又干呕了起来。
“小丫头。”刚踏上马车的冉溥心疼地把她抱在怀里,然后从怀里掏出一罐腌梅子,“我问了人,她们说怀孕的妇人吃这种酸梅子可以止吐,小丫头,要不试试?”说完,拈起了一颗梅子准备塞到她的小嘴里。
谢芙颇有几分感动地看着他,想到他去问那些已生产过的妇人关于这孕吐的事情,那一定很尴尬,遂也不拂他的好意,张开嘴吃了一颗,感觉到那酸酸甜甜的梅子味道在嘴腔里扩散。
“怎么样?”好点没?”冉溥一脸紧张地问道。
谢芙这才感觉都胃里的酸液不再翻滚,“嗯,好多了。”然后又示意他再塞一颗给她。
冉溥自是照做,两眼笑眯眯地看着她满足地吃那酸的不得了的梅子,真希望这孩子能快点生出来,这样就不会再折磨她与他了。
从渭水边上的小船下来的乌兰珠,看着这黑漆漆的夜色,而那随从快速地牵着马过来,“公主,大汉传令来让您回王庭。”
乌兰珠点点头,这里的事情已了,她也要准备回王庭去了。
“公主,刚刚才打听到的消息,冉溥的妻子正怀着身孕。”有一名随从快马加鞭地赶来,一看到她,急忙下马禀道。
“你说什么,冉溥的那个妻子正怀孕,这消息没错吧?”乌兰珠问道。在这段时间她一直收集着有关冉溥这妻子的信息,对于谢芙,她也渐渐地有了防备之心。
“没错,这消息我反复验证过了。”
乌兰珠突然笑了出来,谢氏阿芙在这个时候怀孕,真是连老天都助她,心里在呐喊着:冉溥,那一剑之仇我一定会报的,快速地上马,道:“回王庭。”
洛阳城。
司马钰这胎怀了十个半月仍未生产,王太后及朱氏等人都紧张不已,一般孩子九个多月都会生了,怎么司马钰这胎怀了这么久仍没有动静?若不是大夫说胎儿正常,她们都要怀疑会不会是死胎了?
这天,朱氏想是儿子这么久也没有信回来,而司马钰却是仍仍仍未有生产的动静,想到这心里就是一阵烦躁。
“夫人,夫人,公主要生了。”
第七十九章归来、爱与试探
司马钰自从怀上这个孩子之后,开始思念那个给了她这个孩子骨血的人,她也知道朱氏已经给他去信了,虽然嘴上没说,但她的心里仍然是期盼他能赶回来,与她一道迎接这个新生命。
可是从秋天等到了冬天,再到柳叶抽枝,待那花开到荼蘼的时候,那个男人仍然了无音信,她的心不由自主的一直沉、一直往下沉,再加上怀孕所带来的不便,她变得更加寡言少语,甚至一整天也没有说上一句话。
可是当那怀了十个半月的孩子终于要出来面世的时候,当那羊水从体内流出之时,她的心情又是激动的,这个与她一道一直等着那个人回来再出生的孩子终于也与她一样失去了耐性。
那疼痛一波一波地向她袭来,她的额头满是汗水,侍女一遍一遍地擦拭,“啊——”她痛得忍不住喊叫了出来,稳婆一早就在院子里待命,进来看过她的情况之后,一致都表示现在离生还早着呢,她们一遍又一遍地轻揉着司马钰那颇大的肚子,一面跟她说:“公主,等那阵痛过了后,再吃点东西,不然等到使劲的时候,公主会没劲的,现在要省点。”
司马钰点点头,这疼痛确实如稳婆所说一般是一阵一阵的,所以她也老实地喝那老妇喂到她的嘴里的汤水。
院子外已经站满了人,王太傅与朱氏都焦急地来回踱步,朱氏更亲自进去看过,都说还要四五个时辰方才到生产的时候。
“夫主,要不您先回去歇息吧?儿媳妇若生了,我再派人去禀报。”朱氏道。
王太傅这才点点头,这毕竟是他的嫡孙,“夫人可要记着了,莫错过了孩子的出世。”
朱氏刚点点头,突然王太后的轿辇到了院子门口,看到那老太后在宫娥的搀扶下一脸焦急地进来,“生了没有?”
王太傅上前行礼,并扶着她到屋子里坐下,“还没呢。”
“我进去看看阿钰的情况如何?”王太后心里毕竟焦急,走了两步,突然想到,“阿恺呢?他到现在仍没有回来?”语气里相当的不满。
朱氏忙道:“我已经派人去给他送信了,相信正在赶回来的途中。”
“回来?你这信都是去年八月送去的,他到现在都未见着人影,你让阿钰的心里怎么想?就算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好歹也让人送封信回来解释一下啊。阿恺这次做的事情,连我都难以谅解他。”王太后发了好一通脾气,她了解司马钰,那个孩子怀了这么久也没生,很明显就是她还想等着王恺回来。
王太傅铁青着脸站在一旁,朱氏的笑容有几分勉强,王太后看到这一幕,顿时拂袖进了产房。
王恺快马加鞭地往洛阳赶去,一路上跑死了三匹马,但就算这样,这一路仍花了不少时间。
当马踏进洛阳的时候,他的心就越焦急,不知道能不能赶上阿钰生产?洛阳城的民众看到那狂奔的马屁,都吓得纷纷让道。
谢攸刚从藏娇馆出来,正要踏上马车,突然一阵狂风吹来,然后就是烟尘滚滚,忙稳定身形,举起那宽袖挡住那灰尘,待那如发了狂的马儿驶过之后,方才不悦地道:“是谁那么大的胆子在洛阳城的主道上狂奔?”再看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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