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越是危险,她的头脑突然就越是清明,努力地与身下的马儿保持着节奏,看到丈夫以最快的速度赶来,她心里顿时就涌起一股安心的感觉,对,在他赶来救她的时刻,她也不能坐着等死。
经过这段时间的瑕炼身体,此刻在谢芙的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她的身体柔韧性很好,即使险些被小白龙颠下马背,但她仍能在最后关头护住自己。
冉溥此时早已是听不下任何的声音,尤其看到她求救的面孔,他的心里就一紧,这距离太远了,他真恨自己刚才为什么以为不会有任何危险发生?居然策马远离她,从来不相信有神明的他,此时却无声的祈祷着,阿芙,我的小丫头,上天保佑你一定要平平安安的。
一众奴仆都看傻了,尤其是现在谢芙的身体已经难以维持平衡,身体歪向了一边,“夫人——”一些胆小的侍女早已是捂着眼不敢看了,这太惊险了。
正在一旁看着的汤妪,两只手发着抖,突然无声无息地就晕倒在地上。
“汤妪?”阿秋赶紧扶起她,阿静拼命地掐着她的人中,现在该怎么办?她们一面为谢芙操心,一面又担心汤妪的身子是否承受得住。
“小丫头,松开脚上的脚蹬,朝我跳过来,我接住你。”冉溥离她还有几丈远的地方就大声喊道。谢芙一听,赶紧想松开脚蹬,但是却无论如何也无法把脚从脚蹬上取出来,于是她朝丈夫道,“溥郎,不行,我的脚被马蹬卡住了。”
“该死的。”冉溥大骂一声,看到妻子只顾与他说话,那小白龙已经跑出马场,跑进一旁的小林子里,高大的村枝眼看就要刮到妻子的身上,“小丫头,赶紧低头。”他惊呼道。谢芙似乎也感觉背后的危险,听话地头一低,但仍被春天伸展出来的村枝利到背部,顿时背上立刻传来火辣辣的感觉,发髻顿时就划散了,满头青丝飘散在风中,但此时她却没有感觉到生疼。
因为小白龙跑进林子里,速度倒是下降了不少,冉溥胯下的马反而追上了它,瞅准时机,他一个飞身跃起,跳到妻子的马背身后,楼住她的细腰,“小丫头,不要怕,不会有事的……”他说着话安抚着她,大手已经是伸到她的脚蹬上帮她解开那马蹬。谢芙感觉到背后的热度传来,虽然没有回头,但却仍能镇定地道:“溥郎,我不怕,有你在我不在怕。”
“好样的,小丫头。”冉溥鼓励着他,虽然小白龙的速度下降了,但是那暴躁却是更为剧烈,不停地想把身上的两人拱下马背。
“溥郎,前面是一个小斜坡,快点。”谢芙感觉到快抵挡不住小白龙的暴烈,若被它抛下小坡就糟了。
冉溥自然也看到了,但是现在小娇妻在怀,他反而没有了刚才的担忧与害怕,大手终于解开了她脚上的两只马蹬,在小白龙就要跳下那小斜坡之际,电光火石中,他抱紧谢芙纵身就跃下马背,用自己的后背来减少冲力。
即使他已经做好了准备,但那冲力仍是太大了,两人就着小斜坡滚落下去,即使有冉溥挡着,但谢芙的身上仍被利得一条一条伤痕的,终于滚势停下了。
冉溥这才把护在怀里的谢芙小心翼翼地查看,只是此时的谢芙却因为碰撞晕倒在他的怀里,其中一只手臂没有力气地吊着,看来应该是脱向了,看到这里,顿时松了一口气。
“小丫头?”他有些后怕地把她又拥紧在怀里,只是现在的她却是一头青丝垂在地上,两眉紧皱,了无生气地靠在他的臂弯里。
“将军,夫人没有事吧?”在后面追赶着的阿一及亲卫们都骑着马追上来。
冉溥这时才把妻子抱起来,冷声道:“阿一,去把那只畜生抓回来,看看它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才发疯?”对于那匹小母马,他是彻底没有好感,查明原因后,他少不了要鞭打它一顿,就是这只该死的畜生,他的阿芙才会遭遇到这种危险。
“诺。”阿一应了一声,然后就策马去追那道白色的影子。
亲卫们赶紧下马把披风递给冉溥,冉溥一把接过包住谢芙的身子,这才骑上其中一名属下的马,“我先带夫人回去疗伤,你们让萧先生在麟光院招待那柳、裴两家的人。”
亲卫点头应了声“诺。”
此时,柳家的大家长柳安与裴简的父亲裴法正带领着族人等候着冉溥的接见,等到现在仍未见到冉溥的出现。
柳安一张国字脸已经是坐不住了,起身朝那些仆从道:“你们将军到底接不接见我们?把我们晾在这里,他冉溥好大的架子。”
裴法却是沉思着没有吭声,不过脸色却是铁青着,就因为他们有求于他,所以连安排人接待一下也没有?这冉溥果然不好相与。
“柳伯父还是先歇歇气吧,谁叫我们现在是有求于人。”裴简虽然表明上是相劝,可那话里却是挑事端的。
“混帐。”柳安非但没有歇气,反而大骂了一声。
萧先生此时却是急忙奔到这庭前,朝柳安及裴法道
“柳家主、裴家主,在下来迟,有失远迎,将军已经安排好接待几位了。”
裴法这时候才开口道:“萧先生,你是冉将军手下的第一谋臣,冉将军到底有没有心与我们商议呢?这久未现身也该有个说法才对?”
“对啊,我们被带到这里,连酪浆也未喝上一口,原来将军府就是这样待客的?若我们上郡全面失守,这北地郡要想安宁那就是痴人说梦,我们可是唇亡齿寒的关系。”柳安冷声道。
“两位误会了。”萧先生握着拳道:“柳家主你所说的老夫都明白,只是很不凑巧,今天将军陪夫人遛马。”说到这里,叹息一声,“夫人的马不知因受了什么惊吓,突然发疯狂奔,将军救妻心切,这才怠慢了客人。”顿了顿,“但是我们将军对此事也颇为重视,对于两家相求之事,我们将军也不会置之不理。”
“哦?冉将军疼爱小妻子的传闻看来是真的喽?”裴简顿时出口嘲笑了一句,冉溥分明就是在摆架子给他们一个下马威,居然还扯出这么个可笑的理由。
萧先生闻言,脸上的笑容也收了起来,握紧羽扇,冷声道:“老夫可是已经把理由都说出来了,信不信由你们?别在北地郡摆你们上郡士族的架子,你们这套在这儿行不通。”说完,甩了一下广袖。
“阿简,别乱说话,裴法怒喝了一声儿子,但是他的眼中却有着与儿子一样的心思。
突然,看到有侍从一脸着急地领着那背着药箱的大夫进来,“大夫,这边请,我们夫人被受惊的马吓着了,从马背上挥了下来……”
萧先生与柳x裴两家的人都看着那侍从与大夫匆匆而过的身影,顿时,这一幕就像打了柳安及裴氏父子一巴掌,几人相觑了一眼,顿时脸色就悻悻起来。
萧先生哈哈大笑,然后才又摇着羽扇道:“可见老夫没说谎吧?可见你们有些人的心思可真是多啊,不过要记住,这儿是北地郡,不是上郡。几位,请。”这才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柳安与裴氏父子没有什么话好说,难道还要置疑冉溥说谎,顿时就口哑哑地随着萧先生往麟光院而去。
裴法给儿子使了个眼色,裴简会意地停下步子,然后朝前头的诗先生道,“萧先生,既然冉夫人受了伤,我们于情于理也应该要去问候一声。”
萧先生看到他仍坚持着去一探究竟,于是嘴角勾了勾,这些人摆明了还是有疑心,于是道:“既然裴郎君有这心思,那就去问候一下夫人吧。”然后朝一旁的侍从吩咐了几句。
侍从点点头,这才领着裴简往东跨院而去。
此时的东跨院却是异常的紧张,冉溥身上也被小石子刮伤,但不及妻子此刻晕迷不醒,眼看着汤妪要上前给谢芙清理伤口,冉溥伸手阻止道:“我来。”
汤妪这才让人放下盛满热水的铜盆及巾帕,亲自搬动那厚重的屏风遮挡起来。
冉溥把谢芙脱向的手接好,不过看来小妻子的左手有一段时间都不能正常用了,叹息了一声,然后把她身上破损的衣物褪下来,看着那晶莹玉白的肌肤上大大小小的刮伤,他的心就是一揪,小心地接过阿秋递上来的巾帕给她清理伤口。
晕倒中的谢芙因为疼痛而一震,柳眉紧拢,“小丫头,忍着点。”
冉溥不知道她听不听得到,但仍说着话安慰她,然后才接过阿静递上来的伤药小心地给她擦上。
“将军,大夫来了?”侍从在屏风外面禀报。
冉溥抓过锦被遮住妻子不着寸褛的身体,冷然道:“让他进来。”
大夫这时才躬着身子进来,看了一眼那冷冰冰的冉溥,心里有几分紧张。
“大夫,我妻子她到现在都未醒来,可是受了内伤?”冉溥赶紧问道。
大夫看到他一脸的紧张,紧张感这才退去,接过他递上来的玉白手腕,按起了脉,“将军,夫人并未得什么内伤,只是因为受惊了才会这样,我这就给夫人开一些定惊的药,夫人很快就会没事的。”
“那就好,那就好……”冉溥有些语无伦次地道。
大夫又拿出一个小瓶子在谢芙的鼻子下面轻轻一扬,闻到这刺鼻的味道,谢芙这才慢悠悠地醒转过来,眼帘扑扇了几次,方才睁开那双晶亮的在眼睛看着冉溥,片刻之后,她记起了小白龙受惊狂奔的事情。
顿时,谢芙就伸手两手揽紧冉溥的胸膛,“溥郎,溥郎……,啊,我的手好痛。”
大夫看到她那两白嫩嫩的手臂之时,立刻就转开了脸,侍从也背着身子引大夫出去开方子。
冉溥拥紧妻子在怀里,一面又把那脱臼的手臂放好,看着她眼中有泪水在打转,“好了,小丫头,没事了,你安全了,这手臂过些日子就会好的,别担心。”
谢芙在他的安抚下,这才安定了下来,这时候才感觉到身上的伤口传来痛感’她自是又向冉溥撇了一会儿娇,然后才道,“溥郎……小白龙那是怎么一回事?”
“我正让阿一把它抓回来,到时候再查看一下造成这后果的原因。”冉溥道,把她的手塞回锦被里,不让她冷着。谢芙此时也心里暗暗的寻思,“这事情不简单,溥郎,我刚骑上的时候,小白龙还好好的,一点也没有狂躁的样子,一切都发生得太突然了,而且……似乎这事情是针封我的。”这最后的话她说出来的时候已经不是猜测,而是完全的肯定了。
冉溥正在给她绑肚兜的动作就是一顿,小妻子的话里之意指向谁,他心知肚明,不过此时他却没有再维护那个人,而是继续把那带子绑好,“小丫头,如果查出来与她有关,我第一个就饶不过她,这实在太恶毒了。”
“你要送我马的事情这府里知晓的人也很多,虽然别人也有嫌疑,但是我却觉得她的嫌疑却是最大的。”丈夫的态度让谢芙的脸上笑容大大的,他不再对梅如有所姑息那是好事
“我会查清楚这件事,小丫头,好在老天保佑你平安无事。”冉溥这时候才发觉自己的后背一阵凉意,低头深深地吻着她的红唇,借此来安抚自己的心。
一吻过后,谢芙这才留意到丈夫身上也有伤口,遂抽了抽鼻了道,“溥郎,你也别光顾着我,你身上也有伤,要扒紧处理一下。”
“不碍事……”冉溥看到小娇妻正用着那水眸看着他,于是投降地道,“好了,好了,小丫头,我赶紧清理,嗯?”谢芙这才不再噘嘴。
屏风外,侍从禀道,“将军裴郎君求见?”谢芙与上药换了衣服的冉溥对视一眼,谢芙皱眉道,“看来他们以为你在撇谎,故意不接待他们,所以才会来一探究竟。”
“哼,阿芙,他们的这些士族作派我真的不喜欢,本来是他们有求于我们,可来到北地郡后还摆出这种高姿态,真的是让人喜欢不起来。”冉溥哼道,大手却没有停歇地给她穿衣。
“既然他们这么喜欢摆架子,我们就干脆晾着他们好了。”谢芙眼一眯道,“看谁比谁的架子大?”她可是谢氏的掌上明珠,难道还比他们的架子小?
冉溥看着她那嘟嘴的样子,笑着刮了刮她的俏鼻粱。这才朝外面道,“让裴郎君进来吧。”
裴简看了眼侍女们把那有些破烂的衣物从屏风后头拿出来,有男人的也有女人的,看来那姓萧的老头没有说谎,至此,他才对冉溥有可能会帮助他们多了一分信心,拱着手在屏风后头道,“我乃裴氏名简,听闻冉夫人受伤了,特来问候之。”
冉溥这时才从屏风后头踱出来,看了一眼这长相不输王恺的郎君,皮笑肉不笑地道,“裴郎君客气了,拙荆并无大碍,只是受了一此轻伤。”谢芙也在里面道,“裴郎君的问候,我心领了,只是我身上有伤,现在不方便见客,裴郎君不会以为我谢氏阿芙在摆架子吧?”
这道声音很耳熟,裴简皱了皱眉,细思了一会儿,才想起与那天市集偶遇的俏丽女子的嗓音颇为相似,但是此时不是想这此的时候,而是谢芙的话让他的心头不高兴,这女子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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