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赝品帝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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赝品帝国-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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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以为呢?总不能是大宋的军队吧?”确定现在所处的位置离大道还有足够的安全距离,除非金军会下马展开地毯式搜索否则就不可能发现自己的藏身之处,略觉心安的鱼寒这才有功夫调侃起来。

    “断然不会!”昨天夜里才过的熟羊寨,照行程算来算眼下应该是在巩州治所陇西边缘才对,除非大宋已经展开了大规模反击试图一举收复失地,否则断不可能会如此明目张胆地在巩州腹地行军。可一想到眼前的是金军大部队,凌文佑又忍不住颤抖起来。“他……他们,该……该不会是冲我们来的吧?”

    “你还真把自己当做是高宗皇帝了?”见过胆小的,但就没见过胆小得能把自己给吓成白痴的家伙。小心翼翼地舒展开四肢,鱼寒觉得趁机歇息一下都比继续跟凌文佑胡扯要强。

    “让贤弟见笑了!”想想也是,如此庞大的队伍,如此快速的行进,天下间值得金军如此大动干戈进行搜捕的怕也之有昔日的高宗和现在的孝宗皇帝两位了。看来人家这只不过是在进行一次正常的军事行动而已,犯不着太过焦虑。

    “凌兄,想不想吃顿饱饭?”没有出乎鱼寒的预料,大队金兵从远处疾驰而过并没有做任何停留。直到尘土散去,他这才敢略微探出头查看了下周围情况。

    “想!”这时候的凌文佑早已饥饿难耐,闻言也顾不上什么文人风骨君子形象,毫不犹豫地做出了自认为最正确的回答,眼光又一次落在了鱼寒腰间的口袋上。

    “凌兄你能不能有点出息,别老是盯着这几颗豆子?”

    “咕咚!”狠狠地咽下一口唾沫,凌文佑竭尽全力才将注意力从鱼寒腰间移开,换上一副无比谄媚的笑容道:“贤弟可是要将那俩烧饼……”

    “你个吃货!”鱼寒完全有理由相信,再让凌文佑继续胡扯下去会把自己给活活气出毛病来,狠狠地踹了一脚道:“刚才过去的是啥?”

    “金兵,大队金兵!”虽说打心眼里觉得这个问题比较白痴,但还没有傻到会说那是一群兔子的凌文佑还是迅速做出了正确回答。

    “瞧刚才那阵势,这队金兵的人数肯定不少吧?”

    “最少也得有好几百,说不准得上千!”

    “那你说,他们这样大规模的行动,会不会带着粮草?”同样的饥饿难耐,鱼寒的心中突然产生了个无比大胆的念头。

    “自然……”仿佛想到了什么,凌文佑一脸惊恐地盯着鱼寒道:“贤……贤弟,你……你该不会是……”

    “恭喜你,猜对了!”下定了决心,既是为自己打气更是想要让凌文佑也能鼓足勇气,鱼寒盯着远去的金军大队人马道:“这些个鞑子能在我大宋领土上耀武扬威四处劫掠,俺为啥就不能去他们那里借点吃食?”

    “借?”不停地摇摆着双手,凌文佑突然站在了道德的高度谴责道:“不可!不可!万万不可!须知前辈先贤曾云‘渴不饮盗泉’,如今我等虽蒙难受屈却也应……”

    没功夫继续在这里跟人磨嘴皮子,鱼寒双目圆瞪直接问道:“不去是吧?”

    “不去!”无比肯定的回答。

    “那行!凌兄你就在这里呆着!”起身拍了拍泥土,鱼寒一脸的戏蔑道:“反正俺既非廉者更非志士,饿慌了甭管是什么来历的东西都能咽下。倒是凌兄你清风傲骨的,想必也用不着……”

    “别!别啊!”一个人留下来会有什么好结果?同样是身无分文的流民,凌文佑却连路边什么野草能吃都无法分清,紧赶两步扯着鱼寒的衣袖苦苦哀求道:“此举可是会掉脑袋的,要不贤弟您再考虑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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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义军夜袭
    或许是一整天的急行军太过劳累,也或许是因为这里属于自家的后花园,驻扎在此的金兵并没有太多戒备。随意搭建的临时营地看不出任何蹊跷,入夜之后甚至都没看到有哨兵外出巡逻。几百号人就那么围坐在篝火旁载歌载舞,无比惬意地烤着肥美的野味品着甘冽的美酒,时不时地发出一阵狂妄的笑声。

    防守松懈的金军大营,空气中逐渐弥漫开来的阵阵酒肉香味令人垂涎三尺,这一切似乎都在告诉趴在草丛中的鱼寒是时候动手了,穿越到宋代以来最可口的一顿大餐已经准备就绪,只等着他过去尽情享用。

    “这鬼天气!”即便是已经饿得两眼直冒绿光,鱼寒却也只能无奈地选择了继续匍匐在草丛中忍受蚊虫叮咬,只是偶尔会发出一声细不可闻的诅咒。

    在不可能看到雾霾的宋代,一轮明月高悬空中,数十米飞过的苍蝇都能被瞧得分毫毕现,更别提鱼寒那么大个活人了。这种天气情况下继续选择靠近,就绝不是想要做贼那么简单,而是在明火执仗地打劫。

    能够在金国腹地打劫金军,想想都能让人感到豪气顿生。可问题就在于,眼下的鱼寒有那实力么?真要是头脑发热不管不顾地冲了出去,营地里的那几百号大金勇士压根就不用抄刀子,一人一脚都能直接把他给踩成肉饼子下酒。

    “贤弟……”就在意志力即将崩溃之时,一声呼唤让鱼寒迅速冷静下来重新回归理性。

    “凌兄,没让人发现吧?”纯属是一句废话,却夹杂了些许歉意。

    鱼寒的性子决定了他不是那种喜欢坐享其成的人,虽说都没有作贼的经验,但再怎么说这个建议也是他提出来的,而且他的胆子也更大反应更为机敏,趁着夜色神不知鬼不觉的摸进金兵营地自然得他去更合适。可谁曾想,自己在这里趴了大半夜毫无建树,反倒是让趴路边从马粪里挑拣豆子的凌文佑担起了重任。

    “没呢!”即便是所处的位置离着金军营地还有两三里,即便这个时候的金军看起来更像是忙碌了一天正在举行聚会的牧民。凌文佑依旧不敢有丝毫大意,诚惶诚恐地在草丛中蠕动着身体,就怕动静稍微大了一点影响到对方良好的心情。

    “瞧瞧!”拍了拍被捆扎得严严实实的裤管,凌文佑一脸得色。“这金国蛮子也确实够爱惜战马的,喂的全都是精料!为兄这才半宿时间怕不得拣了有好几斤豆子,若是沿途再寻点野菜,也够咱兄弟二人吃上好几天的!”

    “贤弟?”独自显摆了半天,却发现人家依旧把目光牢牢锁定在前方没点反应,凌文佑这才忍不住轻拍了下鱼寒,小声劝慰道:“别看了,赶紧趁金兵还没发现咱走吧!”

    “可……”终于有了点反应,木然地转过头,穿越后就一直没能闻到肉味的鱼寒心尤不甘地问道:“凌兄,你现在就真不想大快朵颐?”

    “想!”非常诚实的回答,但凌文佑毕竟离家逃亡的时间更久,相比鱼寒而言他更容易接受残酷的现实。“可就眼前这情形,想又有啥用?为一口吃食就丢掉性命实在不划算!还是等回了大宋见到师尊后,再让为兄的带你去品尝何谓人间美味!”

    “要不咱再等等?说不定下半夜还能瞅个空档溜进去。”到目前为止还是一点下手的机会都没有,可就此放弃也确实让人不甘心,反正藏身的位置还算安全,鱼寒也就决定继续蹲守赌赌运气。

    “这……”凌文佑的心中充满了矛盾,他是很害怕被金兵发现后丢了性命,可长期的逃亡生涯又让他在美食面前的抵抗力降到了最低,这时候再经鱼寒这么一说也不免产生了犹豫。“那咱就这么远远地看着,若是没有机会的话贤弟你可别逞强,大不了等天亮金兵拔营后咱再去拣点残羹剩水?”

    或许在某些自命清高者的眼中能够说出这句话的必然是那种斯文扫地自甘堕落的混蛋,可离家逃亡这么久,经历无数磨难的凌文佑已经把好多事情都看透了。自从宋室南迁,他们这些留在北地的弃民便已贱如草芥,只要还能继续活下去,与猪狗争食又算得了什么?

    “行,那咱就等着!”达成了初步的共识,鱼寒盯着远处金兵大营狠狠地道:“俺就不信这些个金国蛮子还能一宿不睡!”

    仿佛是为了突显穿越者的神奇,大金国勇士们的聚会并没有持续太久,就在他们草草收拾回帐歇息时,天空中突然又飘来一朵乌云。

    “贤弟?”几乎就要绝望的凌文佑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个天赐良机,实在忍不住心中那份狂喜的他已经跃跃欲试,直等着大步冲到金军营地外把门看风顺便充当接应。

    “回来!”鱼寒没有动,反倒是一把拽住了凌文佑,将他牢牢地压在身旁。

    “又咋了?”在草丛中趴了大半宿,也被折磨了大半宿,眼看着最好的动手时机终于出现,凌文佑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南边草丛中有人!”同样的饥肠辘辘,同样的急不可耐,远处突然闪现的一丝亮光却让鱼寒不由得心生警觉。

    “金兵暗哨?”想到了这种可能,凌文佑豪气顿消,浑身颤抖着又重新缩回了草丛之中。

    “恐怕没这么简单!”其实从一开始鱼寒就在为金兵的举动感到困惑,根据他白天所见,这支数百人的骑兵队伍应该是在赶着去执行什么紧急军务才是,可为什么又会在夜间扎营的时候显得如此随意呢?联系起此时南边草丛中传来的异动,鱼寒似乎已经把握到得了什么,一时间却又实在捉摸不透。

    “杀!”

    一声怒吼传来,打断了鱼寒的思绪,远处草丛中骤然亮起了无数火把。

    “义军!是咱大宋的义军!”吼声渐渐响成了一片,在月光与火把的共同照映之下已经能够看见无数人影正迅速地朝着金军大营推进,凌文佑按耐不住激动的心情跳了起来。

    在被朝廷抛弃的临洮路,在距离巩州治所陇西不足两百里的地方,敢于向金兵发动突袭的不是义军还能是什么?这些人是自己的同胞,这些人和自己一样有着悲惨的遭遇,当头脑里跳出这个念头之后凌文佑就实在忍不住想要振臂高呼。

    世人常说百无一用是书生,可凌文佑这个买来的秀才却在第一次真正见识到大宋义军的壮举后感到热血沸腾,他没有与金兵一战的能力,却正在试图用自己的方式参与到这场战争之中,浑然不顾腹中的饥饿感,在草丛之中摇旗呐喊为同胞们以壮声威。

    “不好!”并没有意料之中的兴奋,已经将整个过程联系起来的鱼寒突然想通了所有问题的关键,不由得大惊失色。难怪金兵会违背军事常识在行军作战过程中还饮酒作乐,难怪金军营地的戒备看上去是那么松懈,因为这原本就是一个陷阱,目的就是为了引诱义军前来自投罗网。

    “杀!”

    这一次的喊声来自于金军大营,只见适才还略显醉意的金兵迅速列队而出,浑身甲胄鲜明的他们没有一丝慌乱。

    “嘶——”

    战马嘶鸣,原本就只是临时搭建的营寨围墙此时也已经被人为破坏轰然倒下,高踞马上的金兵也完全进入了进攻状态。

    “不好,义军危矣!”骑兵本就是冷兵器时代的王者,虽说并非找不到克制的办法,但此时的金军重骑却是养精蓄锐以逸待劳,所挑选的作战环境又正是最利于他们展开进攻的平原地区。而作为他们对手的义军装备显得是那样简陋,借着月色甚至能看到不少人手里拿着的还是竹制篱耙。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就连凌文佑都已经能够预测出结果。

    “进攻!”

    没有过多繁杂的口号,随着金兵统帅战刀前指,数百金兵如水银泻地般朝着义军大队疾驰而去。身为蛮夷的金人比大宋官兵更狠,他们也不会虚情假意地施行招安,在他们的眼中只有战刀才能代表一切,无情的杀戮才是对待所有敢于反抗者的最好回应。

    强弓已经拉开,金兵的箭矢如雨点般落下。利刃已经出鞘,在明月掩映之下闪耀着令人胆寒的光辉。一场实力对比悬殊的战事不可避免地在皎洁月光之下,在曾经的大宋领土如今的金国腹地骤然爆发。

    “兄弟们,拼了!”

    没有恐惧没有惨叫,面对实力占据绝对上风的金兵,已经意识到落入敌人陷阱的义军没有选择退缩,事实上他们早已没有了后退的权利。

    大宋官家有权利自贬身价称呼完颜雍一声叔伯,大宋朝廷有能力弃万里江山于不顾岁献巨资,大宋的皇亲国戚达官贵人们有资格面北而拜俯首称臣。但大宋的北地弃民们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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