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赝品帝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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赝品帝国-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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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满意地点了点头,韶南天这才继续道:“先祖曾官拜京玉关团练副使受封御武校尉,老夫算不算得是忠良之后?”

    “戍边守国,称之忠良亦不为过!”大宋虽然执行的是重文轻武国策,却并不妨碍鱼寒和饱受异族蹂躏的凌文佑对于那些戍边军人的尊敬,闻言双双起身拜道:“公且代令祖受吾等晚生一拜!”

    “且坐!”虽说针对的不是自己,韶南天却能感受到这一拜所蕴含的真实情谊,面色更现祥和。“金兵南侵,老夫领族中四百三十青壮奋起反抗,可算得义举?”

    “保家卫国驱除鞑虏,此乃大义!”鱼寒自认是没有这种勇气的,真要有敌人杀来他的第一反应绝对是撒丫子就跑,可这并不代表他对韶南天等人壮举的崇拜之情。

    “即是如此……”狠狠地一掌拍在桌案之上,牵扯得旧伤发作的韶南天痛苦不已,半晌才平复好心情重新问道:“为何昔日我临洮义军三万余人战至不足五百,朝廷却能据关而守严防我等后撤修养?”

    “这……”这个问题鱼寒没法回答,从某种角度来说大宋边军的这种做法或许没错,毕竟临洮义军只是民间武装力量,谁能保证他们中间就没有混入金军细作?数百人的溃兵看似无足轻重,可若是入城之后有人配合金军后续进攻使点什么阴招,谁又有胆子去承担因此而产生的严重后果?

    “三万啊!整整三万啊!山河破碎之时吾等布衣白身凭一腔热血揭竿而起,不求朝廷能赏下一粒米一文钱,只望官军能审时度势共克敌寇。可结果呢?昔日利州驻军十万,兵精粮足,府库之内刀枪剑戟更是堆积如山,各路将领却对临洮烽火视若无睹,任由我等以血肉之躯抗衡敌军铁骑……”

    “或许……朝廷当时也有不得已的苦衷?”说这话的时候凌文佑很没有底气,他到是知道这个所谓的苦衷是什么。大宋立国,自太祖始便对武人严加防范,甭管是当年的杯酒释兵权还是前不久以莫须有的罪名构陷岳飞等抗金名将,其实说穿了就是吸取唐朝教训害怕武人坐大威胁到赵家江山而已。

    平民百姓在异族入侵之时敢于奋起抗敌,这话听在旁人耳朵里那绝对是无比豪迈,可真要是放在皇帝面前就绝对不是那么回事了。

    弱宋弱宋,弱的自然不能是大宋朝廷更不能是各位英明神武的赵家皇帝,弱的只能是大宋百姓。老百姓们不识教化,争先恐后地跑到大金国勇士们面前去卑躬屈膝甘当奴仆,咱大宋朝廷还能不顺天应人尊重民意么?

    金军势大,揍起大宋官军来都是摧枯拉朽,占了开封不算还吓得高宗皇帝一夜三惊都给痿掉了。别看朝中喊战之声是不小,可除了以岳飞、韩世忠、张俊、刘光世为首的那几个愣头青之外,这年头还有谁把这事给当真的?

    再者说了,人家中兴四将抗金好歹也是经过了朝廷批准的,是有组织有纪律的好不好?你一群泥腿子不在家老老实实种地纳粮甘当顺民,没事就跳出来给能让官军闻风丧胆的大金国勇士添堵干嘛啊?这不是吃果果地打脸行为又是什么?

    而相比起打脸这种小事更让皇帝和朝中百官不安的是,这些个泥腿子逼急了连大金国勇士都敢揍,真要是放他们南下,人家一时无聊兴起那还不得造老赵家的反?

    也正因为有了这层顾虑在里面,宋室南迁之后高宗皇帝就已经为那些被朝廷所抛弃却又不甘心为异族奴役的北方义军取了个非常恰当的名字叫做“流寇”!对,没错,就是流寇!那意思也很明确,甭管你起兵干啥,反正朝廷就认准你没安好心了!

    既然是寇,大宋朝廷当然就不会傻不拉唧地给予增援了不是?当然了,如果事情闹得让大金国都感觉到了束手无策,大宋朝廷也会想办法来解决的。只不过这解决的办法么怕是没几个人会喜欢,毕竟大宋朝庭对待贼寇也就只有先招抚后剿灭那一招!如今官军能够网开一面,没把临洮义军给糊弄到大宋境内宰了后送去讨好金国人,这已经是莫大的恩典了。

    “苦衷?”冷冷一笑,韶南天没有去纠缠什么而是继续问道:“即便是我等不识朝廷布局而莽撞行事,可为何旧年张浚挥师北进,我等最后二百八十余义士前去喜迎王师,却遭受了灭顶之灾?”

    “传统!”从鱼寒嘴里吐出来的这两个字很简单,却足以让满腔怒火的韶南天无言以对,因为他很清楚这混蛋说的就是事实。先剿流寇再去与金军拼命,恰好正是大宋各级将领无奈之时必须做出的抉择。

    建炎南渡,手里头没剩多少家当的高宗皇帝严重缺乏安全感,自然而然地就会在做出任何决定之前多掂量掂量,不可能让旁人拥有太大的势力。

    虽说岳飞、韩世忠等人确为千古名将,他们能够在危急关头挺身而出救社稷于危难,能够凭借自己鬼神莫测的指挥艺术以少胜多。但战争毕竟不是儿戏,真要天天让他们领几千人马就去撵着数万甚至是数十万金军痛揍那也够呛。

    在朝廷无法提供更多帮助的情况下,前方抗金将领们想要不被金兵给吞掉,想要建功立业就必须先想办法壮大自己。而要迅速提升实力,最简单直接的办法莫过于去抢,抢钱抢粮抢地盘抢各种军需物资,这其中最重要的当然还得是抢兵员!别看江北自发形成的抗金义军是宋室朝廷心腹大患,但在各路抗金将领眼中却俨然是一支随时能够拉到战场上与敌血战的虎狼之师。

    收编那些流散在各地的虎狼之师有很多方法,既可以巧舌如簧诱之以利,更能够武力围剿示之以威,具体就得看官军统帅是啥性子。当然了,正常情况下选择后者的宋军将领会更多一点,毕竟官军手里也没余粮不是?反正就这种事,岳飞干过、韩世忠干过,张俊、刘光世更是抢得个不亦乐乎!

    “好!好一个苦衷,好一个传统!”突然之间,韶南天笑了,笑声中夹杂着几许凄凉。“老夫确实是糊涂了,居然没能看清这其中的蹊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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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铤而走险
    “老东西……”头顶烈日当空,脚下山路崎岖难行,伤势痊愈换了身行头的鱼寒一边晃晃悠悠一边骂骂咧咧。

    恶劣的心情与周边环境毫无关系,鱼寒的怨怒来自于韶南天最后做出的选择。原本还真以为解开了韶南天的心结可以顺利展开忽悠大计,谁曾想磨蹭大半个月,浪费的唾沫都足够装满好几个大木桶,结果却是那老家伙说什么都不肯一同南下投宋。

    韶南天不愿意离开能够让他感到安全的天坑,那些个唯马首是瞻的村民们自然也不可能做出其他选择。更让鱼寒感到憋屈的是,临出门了那老家伙也没说给点盘缠什么的,只是扭扭捏捏地塞了俩烧饼!

    原本从白石山区回大宋最简单快捷的方法莫过于沿洮水而下经由洮州入关,可谁让熟悉周边情况的韶南天说了句那条路不太平,往来其间的金兵游骑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呢?鱼寒可不敢指望上苍一直给予庇护,这要是运气不好刚出门就撞到了人家刀口下被剁了,那找谁说理去?

    巩州与洮州最大的区别就在于,巩州不仅同样直接与大宋接壤,更紧邻因隆兴和议而刚被割让于金人的秦州,其境内依旧活跃着大量义军。金军铁骑如今都在忙着肃清大股的反抗之敌,自然也就不会有太多精力去骚扰零星路人。

    正所谓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即便只是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鱼寒选也必须按照韶南天的建议择绕道巩州南下。毕竟走这条道只要尽量避开金军大队人马,别傻不拉唧地老是往人多的地方凑,就要显得相对安全许多。

    可是绕行巩州,路程一下子就得多出来上百里地,沿途还得专挑那些人迹罕至的小道。在这交通基本靠腿的年代,怀里就揣着俩烧饼能顶啥用?至少在鱼寒看来,打发叫花子也没见这么吝啬的

    “贤弟,你就省点体力吧!”嚼着不知名的野菜根,凌文佑其实有更多的理由去抱怨。再怎么说鱼寒还有俩烧饼能够在关键时刻用以充饥,而他除了身上那套被浆洗得发白的衣物之外,就再也没能在韶南天那里捞到任何好处。

    “省啥体力?你没听说过下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很多时候决定逃亡成败的关键并不在于体力,而是能否承受住巨大的精神压力,毕竟在这个过程中需要时刻保持高度警惕以应对各种可能出现的危急。在这方面有着丰富经验的鱼寒,自然更加懂得如何去缓解压力。

    “这……为兄还真没听过!”有了上一次山洞的经历,凌文佑也开始注意到了那些容易被忽视的关键问题。挠了挠头,眼光却放在了鱼寒腰间的那个小布袋上,略带有些羞涩地道:“贤弟啊,为兄这一路上也没吃点什么像样的东西,你看是不是……”

    “想都别想!”迅速地捂紧口袋,鱼寒如临大敌,非常果断地做出了拒绝。袋子里那不足一斤的豆子可是鱼寒冒着掉脑袋的风险,趁着夜色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大道旁那些马粪里给挑出来的,也是他除了那俩烧饼外唯一的救命粮,眼下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他自然不肯拿出来。

    “不就是点豆子么?须知这四海之内皆兄弟,子曾经曰过……”凌文佑心中那股懊悔劲就别提了,他就想不通自己当时怎么就拉不下那个脸面呢?

    正准备发表长篇大论的凌文佑突然想起,在眼下这种性命攸关的时刻讲大道理好像没什么用,赶紧换了一种方式,试图利诱道:“须知为兄也并非那种小气之人,若是贤弟您现在能够慷慨解囊,待得到了临安府为兄一定找那最好的青楼……”

    “你有钱么你?”不都说古代读书人非常讲究气节,不食嗟来之食么?这家伙怎么会为了点从马粪里挑出来的豆子变得如此低声下气了?看来这买来的秀才确实不太靠谱!翻了翻白眼,鱼寒问出了一个非常现实的问题。

    “没有!”凌文佑倒也不含糊,反正到了这个时候谁还不知道谁有多少家当啊?但他并没有被眼前的困难所吓到,而是迅速地做出补充道:“想必贤弟还不曾得知,为兄此去乃是为了投奔恩师……”

    “那又咋样?”这家伙,不就是去换个地方混吃混喝么?鱼寒对这种寄人篱下的生活并不感兴趣,反正凭借他的手艺真要活着到了临安府,想要混个温饱自然是轻而易举。

    “贤弟有所不知,”自认为鱼寒已然心动,凌文佑赶紧趁热打铁凑上前去,故作神秘地道:“先父在世之时就曾言定远非久居之所,三年之前便已着手通过各种渠道将家产南移尽托于恩师,如今兄蒙难远投还怕恩师会为难于我?只要有了这数万贯家产在手,你我兄弟二人届时还不得……嘿嘿……”

    一副欠揍的表情再加上非常恶心的笑声,让鱼寒实在忍不住要打击一下正在陷入幻想中的凌文佑。“凌兄,你可别高兴太早。须知世间最难测的便是那人心,如今时过境迁,令尊业已故去,你就不担心没个凭据找上门后被令师给扫地出门?”

    “这……”很显然,凌文佑以前并没有考虑到这个问题,闻言不无惶恐地自我安慰道:“这应该不会吧?恩师他老人家在大宋境内也是名声显赫,其高风亮节之处连大宋官家也颇为欣赏,断不会做出这等……”

    “吹!你就接着吹!”教出的学生只能在金国花钱去买个功名,要说这样的老师真能在人才辈出的大宋境内有什么响亮的名头,鱼寒第一个不会相信。闻言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加快了脚步朝前走去。

    “贤弟,贤弟……”泼了盆凉水把别人的心给悬起来了,连句安慰都没有就跑了?猴急地试图追上前去,凌文佑脚下一个踉跄差点就摔了个底朝天。

    “噤声!”毫无来由地,鱼寒一把扯过凌文佑,猛地扎向旁边的草丛。

    “何事如此惊慌?”根本就没搞清楚状况,但这一路上也正是凭借鱼寒的机警才避过了无数次劫难,匍匐在地的凌文佑依旧禁不住小声问道。

    “前面!”没有过多的解释,鱼寒一边指出危险所在,一边开始放眼寻找可能存在的逃生通道。

    “金……金兵?”马蹄阵阵尘土飞扬,极目远眺处,似乎正有一支庞大的骑兵队伍在迅速朝着这方奔袭而来。

    “你以为呢?总不能是大宋的军队吧?”确定现在所处的位置离大道还有足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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