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这就是命吧。
就像现在,死在她怀里,也是他逃不出的命运吧,这一刻,他的心,完全敞开。
他淡淡地笑了,血迹在他英俊的脸庞上流淌,在诡异的气氛中,却又显得十分安宁。
“不,不······”此时,白芸芯的视线已然模糊,视野之中是一片的泪水。
一旁的沈祈然神色莫名,他自愿坠入这个时空,也就意味着他和一凡人无异,无法测算出,韩煜枫已然到了病入膏肓的境地,更加没有想到,韩煜枫与他父母的关系竟然恶劣至此。
那么,方才,他将一切和盘托出,是不是有些过着急了?他拧了拧眉,来到这个时空后的他,越来越不像自己了。
时间似乎停止了一样,韩煜枫贪婪地望着白芸芯的脸庞,似乎要将她永远刻在心里。
渐渐地,他能感到,身体慢慢麻木起来,先是脚,然后,是腿部,一点一点地,直到,他终于没有了任何力气,来抵抗身体里的那股沉睡的力量。
他微笑地闭上了眼睛,他,不枉此生······
白芸芯定定地望着闭上双眼的韩煜枫,手指颤抖地抚上了他清秀的眉目,眼中一片空茫。
沈祈然望着白芸芯眼中的光彩瞬间寂灭的模样,心下一恸,他蹲了下来,扶上白芸芯的肩头,低声唤道:“芸芯······”
也不知唤了多少声,白芸芯的目光才有了焦距,她抬起头,望着沈祈然,眼里诡异的平静竟然让他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
“为什么?”她微微张口。
“什么?”沈祈然眼里有一丝不安。
白芸芯抹去脸上的泪水,站了起来,声音几乎轻得听不见:“老天爷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先让我失去父母,再让我失去一生所爱。”
沈祈然站在一旁,不言不语,安慰的话,一句也说不出来,一生所爱么,韩煜枫是她的一生所爱么,那么,他呢?
难道,在没有冷离的这一世,他,还是得不到她的心么,难道,一次错过,就是一生么?
他想到,那个云山上调皮跳脱的小精灵。
他想到,那个阳光明媚的春日。
那日,云山上的桃花都开了。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于归,宜其室家。
“师傅,芸芯喜欢你。”芸芯眨着一双澄澈的大眼睛望着她的师傅。
楼华一口茶没来得及咽下去,生生地被呛到了。
“师傅,你娶芸芯可好。”芸芯望着仍在咳嗽者的楼华,天真的大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
楼华抬起头时,这抹狡黠已经被很好地藏了起来,所以,他并没有发现。
眼前这张脸蛋虽然略显青涩,但仍能看出,若是鼻眼长开,必是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
楼华上仙寂静了千万年的眸里出现了一丝波动,但也只是一刹那,他沉下了脸,努力压下心中的情感,冷笑道:“孽徒,你父亲与我年交好,才让我来管教你这个孽,本以为历经年修炼,你已经能够沉下心来尽到一个为仙的本分,想不到······”
楼华背过了脸,不去看她因为他的一番话而瞬间暗淡下来的眼睛,语气冷漠:“去锁仙塔面壁一年,算对你的小小惩罚。”
说罢,便不再言语,令身旁两位小童押她去锁仙塔受罚。
他以为这个小女,顶多是贪玩而已,或是她又与他的哪个弟打了赌,要赢他们的什么法宝。
他可是知道,她心心念念于他的大徒弟熠凊的女娲石,这上古女娲石,仙界只有一块,另外两块,分别藏于人界和魔界。
人界的女娲石已碎成了两半,传说,女娲石不仅能修复散去的元神,而得到女娲石的男女,也可脱离一切的轮回苦难,永生永世地在一起。
她的这些喜好,他,都听熠凊说过。
但是,他却没想到,这个他认为只是贪玩的小徒弟,竟然会在去锁仙塔的上,打伤了两位小童,逃离了云山。
这一下,他才细细思起那****的神情,虽然天真懵懂,是否,还有一丝认真?
她真的是长大了呀,不再是一多年前被风神托付给他的那个被抱在怀里的小女婴了。
在他听到她逃离云山的消息时,他叹了一口气。
想到那上天入地从未见到过的清澈,他,动摇了,千年以来,他真的是寂寞了,也许,他是可以找个伴的。
但是,他有他的顾忌,若是他与他的徒弟在一起,那么,他必定会被仙界诟病,虽然他并不在乎那些言论,可是,他却不能不在乎云山在仙界的地位。
所以,他犹豫了。
。。。
 ;。。。 ; ; 望着远处相拥的身影,沈祈然瞳眸微微地眯起,不再犹豫,手指按了下去。
白芸芯气喘吁吁地靠在韩煜枫的怀里,微微喘息着,韩煜枫温柔的目光洒落在她的脸庞上,眼里是一片的深情。
“滴答滴答。”短信提示音响起来了。
韩煜枫掏出了手机,眼睛扫了一下短信上的内容,身体瞬间变得僵硬起来。
“怎么了?”感受到抱着她的身体的瞬间变化,白芸芯微微抬头望向了他。
韩煜枫的嘴角勾勒出一抹玩味的笑:“不知又是你的哪朵烂桃花,来挑拨我们。”
“你讨厌。”白芸芯脸微微发红,不服气道,“你怎么知道会是我的,说不定是你的呢!”
他们二人虽然相恋已久,可是韩煜枫的的身边可从来没少过蜜蜂,想当初,她可没少受到那些女人的骚扰加恐吓。
“要是以前,还有可能,现在·····”韩煜枫的声音略有些低沉,眼睛晶亮而犀利,仿佛洞悉了一切,“她们,无非是图我的钱和权而已。”
白芸芯的眼神黯淡了下来,他现在的处境,都是她造成的。
“那么她图你的什么,你知道吗?”一道略显冷淡却十分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白芸芯愣了愣,错愕地回头。
一身淡蓝色t恤加深黑外套的沈祈然站在不远处,似笑非笑地看着情深缱绻的两人,眼底是深不可测的寒芒。
“沈祈然,你这是什么意思?”韩煜枫皱着眉毛,不悦地看着向他们走来的人,握着白芸芯的手不由自主地收紧。
“什么意思?”沈祈然笑吟吟地开口,似乎十分开心,笑意却未到达眼底,他摇了摇手中的手机,“到底是真的不相信,还是不愿意相信?”
“是你。”韩煜枫脸上的表情诡谲难测,手上的力又重了几分。
“哥哥,你怎么会来?”白芸芯不安地想转移话题,对着沈祈然抿嘴一笑,“我不是说了,不回去吃饭么,怎么还来接我?”
“芸芯,还没告诉他真相么?”沈祈然一把将愣愣的白芸芯从韩煜枫的怀里拉开,平静地望着她的眼睛道,“他现在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不需要瞒他了。”
白芸芯心中巨震,不敢置信地望着沈祈然,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韩煜枫望着白芸芯瞬间变得苍白的脸庞,艰涩地开口:“他说你从来都没有爱过我,是真的吗?”
“不,不是真的。”望着韩煜枫深黑色瞳眸中无法掩藏的脆弱,白芸芯下意识地摇头,这还是那个骄傲、自信的韩煜枫么?
沈祈然皱了皱眉,拉过白芸芯,一改往日温润儒雅的模样:“芸芯,你还要瞒他么,你醒一醒吧,韩毅凛是杀死你父母的凶手,你不要告诉我,你会爱上他的儿!”
沈祈然有些失措,他真的是慌了,以前,他一直以为白芸芯对韩煜枫的感情顶多是有些愧疚而已。
可是在韩煜枫的利用价值已经失去的时候,他看到了他们深情相拥的一幕,他看到了她的眼里从未有过的心安。
此心安处是吾乡?
在他的面前,她一直都是坚强的,为了父母的仇恨不顾一切的阻碍,她又是脆弱的,会在深夜里想起她父母时躲在他怀里哭,在他的眼里,这一世的她,一直都是不开心的······
未曾想到,在韩煜枫的身边,他竟然又看到了云山上那个空灵脱尘、满眼澄澈的影了。
他以为他再也看不到那个影了,原来,是她把最好的一面都给了韩煜枫。
他,该怎么做?
白芸芯望着沈祈然,她以前将多的心思放在韩家,没有过多地注意到沈祈然对她的感情,原来,他对她······
直到现在,她已经明白了,沈祈然,必定是将她做的一切都告诉了韩煜枫了吧,刚刚那条短信,应该不止是说她不爱他的吧。
她不会去怨恨沈祈然的,因为,这些,的确都是她做的,只是,他都告诉了他,是不是意味着,他们,结束了?
她的意识里恢复清明,转头望着韩煜枫因为她的否认而瞬间轻松下来的神情,开口:“你都知道了,是不是?”
韩煜枫懒洋洋地冲着白芸芯笑了笑,虽然神情憔悴,笑意之间,却有着阳光明媚的味道,当初,她就是爱上了这抹温暖。
“重要么。”韩煜枫拉回白芸芯,他的眼眸清澈温柔,正如最初见面的那一刻,“遇见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了你的真实身份,原谅我去查了你······”
“你,早就知道了?”白芸芯的脑海中似乎有无数的影飞过,愣愣地望着他,“那你为什么还······”还对我这么好?
“为什么呢?我也不清楚,或许是你眼中不符合你这个年龄的悲伤。”韩煜枫望着她,有片刻的沉默。眼里闪过一丝迷惑,最后却是淡淡地笑了,“或许是,因为是你,所以我才会对你这么好,不顾一切。或许是,因为,我爱你。”
白芸芯望着韩煜枫,无数的感情涌了上来,她想竭力止住泪水,最终,未能成功。
望着白芸芯流泪,韩煜枫有些微微地慌乱:“怎么了,芸儿,我,我不怪你,真的,我从来没有怪过你。”
白芸芯摇了摇头,还是不住地流泪:“可是,我怪我自己,我,对不起你。”
韩煜枫的眼神稍稍暗淡,但也只是一瞬而已,随即轻松地笑了笑:“反正,他们对我也不好,我无所谓了。”
沈祈然沉默地站在一旁,不言不语,眼里却有了从不属于他的情感,嫉妒。
曾经,对冷离,他都没有嫉妒过,因为,他,从来都没有见过他们二人相处时的模样。
白芸芯刚想为他绽颜一笑,却在看见他嘴里流出的鲜血时惊呼了起来:“煜枫,你,怎么了?”
沈祈然眼里也有一丝愕然,这,怎么回事儿?
白芸芯惊骇地望着韩煜枫,只见他的唇边,流淌出来一抹鲜血,她这才感觉到,他的身体,冷得像是一具······尸体。
她以为他不过是在冷风中等了她久而已,她着急地哭了出来:“你个傻瓜,身体不好,为什么要在外面等我,快,我们快回家。”
韩煜枫轻轻地按住了白芸芯的手,他的手苍凉冰冷,眼神里却是无限柔情:“没用的,这已是我的大限了。”
“不,不。”白芸芯眼里是满满的不相信,她拼命摇头,紧紧抱住他倒下的身体,哽咽道,“我不信,你的身体一直很好的,我不信······”
。。。
 ;。。。 ; ; 《dreamcatcher》的手机铃声响起,在寂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萧条。
“嗯···”白芸芯睁开了朦胧的双眼,将床头的手机拿来,含糊地应道。
“你真的决定了?”疲惫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夹杂一丝无奈。
听到曾凡的声音,白芸芯顿时清醒了大半:“凡叔,你是我父母最亲的朋友,也是最了解他们的。”
白芸芯顿了顿,力在记忆中描括出父母的轮廓:“你该知道,他们死得有多惨······”
她的嗓音温雅低柔,语调却异常苍凉。
电话那头的凡叔沉默了,想到他的生死之交,手指松了又紧,紧了又松,他低低地叹了一口气:“你真的不在乎煜枫那孩了,我从来都没看过,他对一个女孩这么上心。”
曾经以为他只是她生命中的过客,却没想到,竟是她灵魂的栖息地。
可是,无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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