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芸芯急了,推他:“快点,晚了苏婉就要闯进来了。”
楚弈纹丝未动,静静地望着她:“我为什么要爬窗?”
白芸芯一愣,条件反射道:“你表妹在屋外,怎么能让她看到你和我这样。”
楚弈闻言笑了:“我和你怎样了?”
白芸芯看见楚弈眼里掩盖不住的冷意,知道此举也许损害了他的自尊心了,毕竟,他是这个王府的主人,就算苏婉闯进来,又能如何?
男人妻四妾,虽然对楚弈来说,不可能,但是,对这个时代的男人来说,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男人,永远不会错,苦的是她们这些女人了,如今,要他为了她去做爬窗这一不光彩的事情,也的确难为他了。
但如今,白芸芯根本顾及不了楚弈的情绪了,但她还是耐下性,劝说道:“以苏小姐的性,此事必不会善罢甘休,咱们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况且,你还需靖国公的支持。”白芸芯沉默片刻,还是将这句话说出口了。
。。。
 ;。。。 ; ; 他想无视她、远离她,可是,她却似乎总能够激发他心里被深藏的**,总能够引起他暴躁的情绪,让他为了她,做出不理智的事情。
他害怕这样的情不自禁,更害怕他失心于她,而她在乎的,却是别人。
所以,他不能,不能被左右,他要让她远离自己,只有这样,他才能恢复到以前的平静。
任谁,都左右不了他的心思。
天空已经蒙蒙亮,白芸芯嘴里发出呓语,断断续续的,他并不能听清楚,但他,已下决心。
只要让她远离自己的生活,她就无法影响到他。
他起身,想要离开,今日,有些事情,需要好好打点。
离开前,他最后看了一眼白芸芯,想到自今日之后,再也不能如此看她,拥有她的,会是另一个人,即便已下定决心,心下仍是隐隐作痛。
他走到床前,右手抚上白芸芯的面颊,轻轻从眉毛开始,一点点刻画,眼睛、鼻、嘴巴、耳朵······
白芸芯由于在睡梦中突然感到失去了一直以来的热源,眉毛微微皱了起来,身也不由得往床边移了移。
楚弈望着白芸芯的动作,脸色有些黑,她一直都是如此,只要他比她起得早,她就不会睡得安稳,还总是做出一些令他提心吊胆的动作。
正如此时,她的被,已经拖了一大半到床底下了,身,也到床的边沿了。
楚弈拧了拧眉,知道自己又一次被她打败了,沉着脸将她抱向里床,而自己又重新躺了回去,被她当做大火炉般紧紧地抱着。
将她紧紧搂在自己的怀中,楚弈心中滋味难以名状,有生以来,他的心里第一次出现了“不舍”的情绪。
于他而言,这样的情绪,绝对不是什么好事,一个人一旦有了软肋,下场,难以预料,尤其是他这样的人。
屋外,公鸡打鸣的声音异常清脆,唤醒了楚弈的理智,清晨的凉风透过小窗的缝隙吹进了屋里,也吹散了楚弈一夜的柔情。
楚弈眸色暗沉,心里逐渐袭上冷意,像他那样的人,注定得不到幸福了吧。
即使如今,他深知自己对白芸芯有着不一样的感觉,他也不可能为她放弃计划,其一是如今的局势,其二便是他对白芸芯难以掌控的烦躁感,让他也对自己的情感有一丝怀疑。
或许,他对她,好感是有的,但未必见得是感情,他怎么可能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爱上一个女人?
他对她,必然是上心的,但这样的感觉,难保不是因为其他一些因素,或许是因为得不到,也不能要吧!
别人的东西总是最好的,在皇宫里浸淫了这么久的楚弈深深明白此点,楚灼的女人之间,为了一支自己并不怎么喜欢却偏偏没有的簪暗地里争风吃醋的事,不在话下。
也许,他对她的感情,并不像他之前以为的那样。楚弈脸上有些如释重负般的轻松感,眸也恢复了平时的清冷,细看之下,还有一些淡淡的自嘲。
他也会有胡思乱想的这一天呀,看来,他对自己的计划,虽然自信,还是有点紧张的。
楚霖能和他对抗这么多年,就凭这个小女,不知是否真的能够征服他?
楚弈心里细细思着,白芸芯却已在他怀里醒来。
睁开眼睛,就见楚弈一副思的模样,昨日略显柔情与脆弱的楚弈早已不见,如今的楚弈,眉宇之间尽是阴沉,眸色间也是一片冰冷。
这样的楚弈,才是她熟悉的逸王啊。
白芸芯在他怀里动了动,楚弈便有察觉,低头对上她的一片美目,楚弈心中微动。
二人静静对视,一时之间,都没有说话。
“谢谢你。”白芸芯忽然道。
楚弈一下没缓过神来,她竟然会以这样的语气对他说谢谢?楚弈神色微动,紧紧望着她的眼睛,却没有见到丝毫的嘲讽与冷意。
白芸芯朝他静静一笑,如一朵初开的合:“我没有别的意思,你不必猜测,只是纯粹地谢你,谢谢你救了我,也谢谢你给了我这难得平静的日,虽然你救我别有所图,但我还是要对你说谢谢。”
“天底下从没有免费的午餐,我们非亲非故,严格意义上来讲,我还是你的仇人,你却还是救了我,并且,在这一年多以来,你并没有为难我。”白芸芯顿了顿,“除了那一次擅闯密殿外,你对我并没有任何过分的举动,况且,对待一名棋,以药物控制是理所当然的,但你却没有在初次见我时便对我下药,反而将其作为一种惩罚,可见,那一天,我的确突破了你的底线,理应受到你的惩罚。”
白芸芯长长的一番话说完后,就低下了头,掩去眸中复杂的神色,再次抬起头,目光已恢复沉静无波,静静地望着他。
她的这些话,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很难辨清,但是,她的确不怪楚弈了,如今的这些话,只是她在摸清了楚弈的性格后,给自己下的另一番赌注而已。
她求得不多,只希望打动楚弈,让他对她有一丝好感,不管好感多深,只要他最后,能给她安排个好去处就行。
楚弈漆黑的深眸平静地望着她,半晌,露出了一丝浅笑。
白芸芯愣愣地望着这丝淡的几乎看不见的笑意,知道她成功了,因为他眉宇间的阴沉之气一扫而空,先前紧蹙的眉毛也舒展了开来,破天荒地有了一丝爽朗的味道。
原来,他也会有这样的一面,白芸芯脸色有些不自然。
楚弈望着她紧盯着他的面孔,俊脸上难得得有些发热,他推开她,起身背对着她穿衣,他知道再这样下去,她必定会察觉到他的失态。
白芸芯并没有察觉到楚弈的异常,以为他急着起身是有急事,她拿过了放在床边的一身嫩绿色衣裳穿上,唤过蕙心和听雪,让她们为她和楚弈准备热水洗脸。
这些日以来,楚弈基本上是天不亮就离开檀香阁,也从未留在檀香阁洗漱,所以蕙心、听雪见到楚弈时,都稍稍一愣,不过很快便调整过来去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
 ;。。。 ; ; 方才楚弈提及怡贵妃一事时,白芸芯脑海中闪过了一些记忆,似乎是白朗和当时还健在的于荷雅之间的隐秘讨论,被年幼的昭云躲在屏风后听了去。
隐约之中,她好像听到于荷雅称怡贵妃为姐姐?也提到了国宴的事情,所以,她才会有此猜测。
察觉到楚弈瞬间僵硬的身躯,白芸芯苦笑,看来,真的猜对了,若是白朗真的做出陷害楚弈母后的事情的话,那楚弈对她,还真的够仁慈了。
楚弈深深吸了一口气,没有说话,只有白芸芯从他加快的心跳中,知道他在慢慢平定自己的情绪。
许久之后,楚弈的心跳才恢复正常。
他与她十指紧扣,掌风挥向蜡烛,屋里顿时漆黑一片。
握紧了白芸芯的手,楚弈在她耳边,柔声说道:“睡吧。”
白芸芯不语,片刻之后,终于叹了一口气,向他偎紧,低声回应:“嗯。”
夜里,白芸芯睡得还算安稳,而楚弈却是一夜无眠。
几个时辰以后,她,就要真正地成为他手中的一枚棋了,要被他送到楚霖怀里。
从小,他便从他的父皇楚灼那里到,欲成大事者,挚爱亦可弃。那个曾经将他和母妃捧在手心里的男人,是这个世上,离他最近,也是最远的人。
前一夜里,在母亲的宫殿中,楚灼还抱着他说:“我们的弈儿,该享受这世间最尊贵的东西。”
而母妃一如他所有的记忆中那般,笑意盈盈。
一天后的国宴上,楚灼却为了保全星耀的颜面和他自己的尊严,毅然决然将母妃打入了冷宫。
他听闻此事,在寝宫外跪了一宿,求楚灼彻查此事,最后却被他下了禁足的命令。
那一夜,在他自己的寝宫中,他发了高烧,楚灼却没有来看他一眼。
而宫人见到楚灼对他的态,也明白了他们怡和宫算是大势已去,也不管生病的他,甚至希望他就此死了,他们也能去伺候别的受宠的主。
还好,一直伺候母妃的小监喜乐公公对母妃忠心耿耿,照顾了他几天几夜,又求着医院一个新来的医给他治病,他才从鬼门关逃了回来。
自此以后,若不是在一些席宴之上,他再也不会有机会看到楚灼,即使在宴会之上,他离楚灼的席位,也在皇后的特意之下,被安排得很远很远。
而在一次又一次的欺凌中,他开始懂得,人只有慢慢变强大,才能去保护自己所要保护的人,所以,他立誓,要成为人上人,要坐上楚灼的位。
只有坐上楚灼的位,他才能替母妃沉冤,查清国宴一事中的幕后推手。
而宫里所有人之中,皇后最有这个可能,当初也是她引了一帮人去事发的宫殿。
可惜,他却没有任何证据可言,即使掌握了证据,此时,他也奈何不了她。
自古一个国家之中,若是传出帝后不合的消息,国势必将震荡,楚灼是不可能为了他的母妃去以一个国家为赌注的,所以他只能靠自己。
而在皇宫里呆了这么多年,他慢慢懂得,要成为人上之人,必须要会舍弃,正如当年楚灼为了星耀,舍弃他的母妃,他也要为了那个位,舍弃内心的良善。
这么多年,他也一直都是这么做的,他派人在楚灼的汤药里,下了毒药,这毒药不会立刻置人于死地,只会慢慢地掏空着人的身,先是让人无力房事,而后慢慢地四肢僵硬,无法长时间站立,最后再是全身瘫痪在床。
他不想一下杀死楚灼,他要楚灼生不如死,以此来赔偿这么些年他被埋葬的快乐。
他要让楚灼再也无法亲近别的女人,他要让楚灼无法再诞育女,他要让楚灼为她母妃一生的爱与恋陪葬。
如今,计划已经开始,他要获得那个位,最大的障碍便是皇后的儿楚霖。
楚霖虽是皇后之,与皇后却并不亲密,但楚灼对他却甚是疼爱,因为他深知楚灼与皇后面和心不合,所以,才远离皇后,以取得楚灼欢心。
可以说,楚霖的才智完全不输于他,必会成为他的一大劲敌,而这么多年来,他都没有找到对付楚霖的方法。
他们二人之间的交手,从未有过输赢,他赢不了楚霖,楚霖也赢不了他。
好在,这么些年,他隐藏得很好,楚霖并不知道暗中与他作对的是他这个不受宠的弟弟,他才能避过重重耳目,在一股外来势力的帮助下,创建了碧血门,有了自己的一番势力,而这股势力,甚至连靖国公,都不知道。
直到师父给他指点,皓月昭云会成为楚霖的致命弱点,也会成为楚灼不喜楚霖的缘由,他才终于找到能彻底击败楚霖的方法。
在师父的指点之下,他派人运回了白芸芯的尸,又将女娲石放在她的身上,果不其然,如师父所预料地那般起死回生。
他和赵晚玉都很惊讶,同时,也更加深信师父的判断。
一切,似乎都在掌握之中。
直到,到了他认为时机成熟的那一天。
那一夜,他去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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