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爱吗?”奈莉希丝轻轻叹息道,“我也不知道呢爱本就是这世间最复杂最无法理解的情感,谁懂?谁真的懂?谁又真的能懂?”
下意识地缓缓摇头,女孩的双眸仿佛也有些迷茫,却更有一丝莫名的坚定,奈莉希丝轻轻呢喃:“只是,即便不懂,即便不懂,却仍是爱着他,即便,只是这般知道,不是别人告知的,不需要别人告诉的,只是,这般深爱着,不需要任何理由的,就这么爱着他”
“在离开他的日子里,即便想要忘记,却全然无法克制心中的思念,在布提亚再见面的时候,那种仿佛从灵魂深处涌起的欢喜,便是闭上眼,也无法全然掩去,在他握着‘我’的剑紧拥着‘我’任那剑刺穿他的身体时那种仿佛连灵魂都撕裂的痛楚,看着他躺倒在那儿昏迷不醒,心痛,恨不得以身相待,又或者可以牺牲一切换取他的平安喜乐我想,这便是”
“这便是所谓的‘爱’么?”娜蒂雅轻问,“爱,竟是,这般痛楚的难受么?”
“所以,你不懂”奈莉希丝轻轻叹息,月光下微笑着,仿佛依莉娜亘古的寂寥,“爱,便是这痛处之中也能感受到的,那浓浓的,无法忘却的幸福”
“是这样子的吗?”她霍地想起他吻着她的时候,即便自己的剑刺穿他的身体,他却始终是微笑着的,只是,却不是为了自己,不知为何,这般想着的娜蒂雅突然发现,那时他脸上的微笑,也许便是奈莉希丝口中所说的苦涩的幸福,那深深刺痛她双眼灵魂的,幸福。
“也许是也许不是爱只是一个字,每个人所理解的,都有不同有人执着有人叹息”奈莉希丝轻轻回答,却仿佛连声音都是一般缥缈,“但爱使人疯狂”
疯狂吗小姐,难道以您的智慧,也无法堪破么?只是,看着奈莉希丝那荡漾着幸福的寂寥侧脸和眼角模糊的泪滴,娜蒂雅即便心中犹疑,却怎么也无法问出口来了。
这般屈尊降贵小心翼翼,便连往昔的敌人都要笑脸相迎,这般辛苦,真的,值得吗?娜蒂雅在心里这般质问着,只是,没来由的,却突然想起适才坐在这个位置的那个继承“光明”之名的女子,霍地心中一震。
嘴角流露出一抹笑容,却是苦涩,是了,不止是奈莉希丝小姐,那位岚公主所面临的,也是一般的处境呢,而她、她们所做的选择竟是一模一样,或许敌意未消,但以她的性子却硬是按捺着,与小姐这般平静的交谈,这对她来说,何尝不是一种残酷的刑罚?
爱是这般痛苦,为何会爱?
爱得这般痛苦,为何还要爱?
娜蒂雅不懂,或许自己,真的不懂吧自嘲苦笑,娜蒂雅霍地发现,自己无法理解她们的想法,甚至,连自小相处的小姐,她也无法理解,在什么时候,自己和小姐之间的距离,已经这般遥远了呢
娜蒂雅突然心中一痛。
“沙沙”突然响起的脚步声惊醒了沉浸在各自思绪中的两女,娜蒂雅微微一惊,即便自己分心了,但来人竟然能在自己的戒备中这般接近了自己才发现,对方若是有恶意的话,娜蒂雅简直不敢往下想下去了。
下意识地摆出防御姿态,在她的意识反应过来之前,娜蒂雅已经挡在了奈莉希丝的身前,旋即,她认出了脚步声的主人,微微地松了口气,放下了掌中的短剑,心底却霍地涌起更深的寒意和浓浓的惊讶。
既然来的人是他,娜蒂雅当然不必担心他会对奈莉希丝不利,但只是这般的念头,便让足以让娜蒂雅感到震惊,那对于守护着奈莉希丝对接近她的一切人都持有戒备心理的娜蒂雅来说,几乎是不可能的。但是,此刻,她感觉到的,却是那般自然的,信任
娜蒂雅看着那微笑着走近的身影,心中却陡地一片模糊,她突然发现,如同他出乎她意料之外的突然恢复的而且远远高于她的武技一般,娜蒂雅突然发现,所来,她同样不曾了解过面前这个男人。
看着眼前微笑着的奈莉希丝,我无法忽略她眼角偷偷抹去的泪痕,以岚儿的性格,在得知了奈莉希丝的真实身份后表面上即便再怎么心平气和也绝对无法就此抹去岚儿十年来对黑暗中人习惯式的敌视。
她不会伤害她,但是奈莉希丝可能受到的委屈我却也早已料到,特别是在岚儿竟然将我赶走的时候,我便隐约猜到她可能会说些什么。除了“害
”得三次几乎丧命外,我对莉丝的爱恋以及疯狂,更足以岚儿这醋坛子打翻几十次,特别是在她知道她仍在生的时候。
所以,在回到马车旁的时候,我才会故意踏出声响来,既是不愿见到女孩流泪的双眼,也是因为,我知道,女孩不愿我见到她哭泣的模样。只是,我却忍不住,在见到那已被拭去的泪滴下浅浅的伤痕,我无法视而不见。
轻轻松开新月,新月抬起头来,对着我促狭地眨了眨眼,旋即对着奈莉希丝微微一笑,让出了我的胸膛,奈莉希丝嘴角微笑牵起,在扑进我怀里的时候,我隐约看见,那在空中闪落的晶莹。
温柔地抚着女孩火红的发丝,那如同秋枫一般火红的发儿,仿佛记忆中无法忘却的思念,霍地心中一紧,暗责自己,我轻轻地吻了吻唇边的发丝,感受着女孩的温暖,女孩的痴缠。
这些,都是真的,不是幻影这是我所深爱着也深爱着我的女孩,不是幻影
对不起我很想对女孩这么说,但是我知道,女孩所想听的,不是道歉,想让我知道她的委屈,却不愿我为了她们之间的相处烦恼为难,岚儿即便这般想着,也无法如莉丝这般,正如我拥着岚儿的时候那隐隐的偷偷噬咬着我心灵却无法释去的隔阂,拥着莉丝,我感觉到的,只有女孩对我的眷恋,和浓烈得几乎要将我融化的不舍
“莉丝,我爱你”奈莉希丝仰起头,早已模糊的泪眼里,却是无法克制的欣喜,如同嘴角弯起的幸福,和她唇中溢出的,那久违的语调,“本小姐会一直缠着你看着你看看你到底说得是不是真的!”
“那你就看着吧,我的小妖精”霍地心中一动,微微侧首,将身旁的新月一起搂入怀中,听着怀中女孩幸福的哭泣,我霍地见到,娜蒂雅远去时迷茫的背影。
离天梦的距离已在咫尺之间,只是,我却反而有些彷徨了,虽然这里并不是我的故乡,但是因为女孩们的缘故,我现在,这种心情,是不是也可以算是所谓的“近乡情更怯”呢?
在岚儿离去的第二天,奈莉希丝原地休整的命令被彻底的贯彻执行了,虽然对外的说法是在前往雅特的首都前要好好地休息一下,要把歌舞团最好的一面展现给天梦的人们看看,但是几个知情的人却都已猜到了女孩这么做究竟为何。
而我,更是清楚其中原因,即便再怎么装作不在意,但是女孩的心底却还是希望能多点和我独处的时间,虽然身旁还有个新月的存在,但是两女早已熟悉,在这段日子里因为我的原因,感情更是突飞猛进,亲密得仿如一人。
而且,两个人总比五个人要少点吧,我看到女孩眼底这般狡黠的笑着,有些无奈的笑笑,却更是怜惜。而我们这么一休息,却害苦了前方正等待着我们前来的迎宾使者,还好,来人的队长还算机灵,没有原地苦等,而是向前寻来,这才找到了我们。
一番交流下,我们这才知道,原来,有鉴于奈莉希丝去到星河时人们的骚动,再加上考虑到不久前天梦曾经出现过黑暗神殿的信徒袭击的威胁所以雅特王特地派来了使者迎接奈莉希丝,一来是为了确保奈莉希丝的安全,二来,也是为了防止在奈莉希丝进城时黑暗神殿的人会趁机做些什么。
当时身在一旁的我听到了这般说法后,心中那种怪异诡异的思绪,奈莉希丝会被黑暗神殿袭击???这本身便是这世间最大的笑话,如果倒过来说,她会被光明神殿袭击的话,我倒是觉得可能性会更大点,毕竟,光明神殿可是同属于天神殿的子殿。
且不去说我忍笑忍得有多辛苦,迎宾的使者队伍领头的那位骑士却是忠实地执行着他所收到的命令,一边派人回去报告雅特王,一边却已开始执行起其保护的命令了。
而因为他们的存在,顾及奈莉希丝的声誉,我终是没有再待在她的身旁,呃,其实,只是回到了我受伤之前两人之间的距离而已,但是,即便如此,奈莉希丝仍是将那个多此一举的雅特王恨得牙痒痒的,便连她看向那些奉命来保护她的雅特骑士们的目光也冷淡得多。
幸好,奈莉希丝的疏远之名如同她歌舞上的成就一般远播大陆,那些骑士们倒也没有多想些什么,而他们看向奈莉希丝的双眸中是如同那些守护着她的骑士们一样的爱慕崇拜神色。
雅特王的命令或许仅仅只是出于对奈莉希丝安全的关心,但从另一个方面来看,却分明是不相信他们的实力。百合骑士们的家世或者比起奈莉希丝、格慕罗来会差得多,但是却也绝对不会比面前这些雅特骑士们会低多少。
那些本来就看这些前来抢他们工作的雅特骑士不爽的百合骑士们自然毫不客气地将不满写在了脸上。再加上奈莉希丝出乎意料之外的无视,百合骑士们更是仿佛有了女神支持般的越发兴奋起来,后来,还是实在看不下去的格慕罗稍微约束了下,这才没有在进城前便先来了场雅特意维坦的骑士之战。不过,即便如此,双方之间的怒目相视,却是少不了的。
到达天梦前最后的旅程就在这种“热闹”的气氛中悄悄走过,直到,我们来到这里,远远的,已经可以看见天梦那宽厚高耸的城墙,厚重,一如那传承自雪舞帝国的荣耀。
我的心,却是百转千回,我离开的时候,这里的雪尚未融化,而现在,这里却已是开满了绿草鲜花,那些被我抛下了的女孩们,可还好吗?岚儿还可以衔着我的踪迹前来见我,而那两个脆弱的女孩呢?馨月和绯羽呢?带着同样浓浓的思念的两个女孩呢?
即便中间曾经带过家书传回天梦跟她们报平安,但是想想自己这次私自出来遇上了多少的危险,多少次徘徊在生死边缘,女孩们担惊受怕的心,又岂是简单的一封家书一句平安便可以安抚得了的?若可以,岚儿又怎么会千里迢迢地来到我的面前?
如此,将她们抛下一个人偷偷地离开天梦让她们陷入这种日夜担惊受怕的我,又该怎么面对她们委屈的泪水?
霍地,身后传来轻轻的一咳,我下意识地微微回头,却正见到奈莉希丝眼中温柔似水的双瞳,是安慰,是鼓励,这看破了我心思的小妮子用她独特的温柔宽慰我的心呢。
“哥哥,她们,那些姐妹们,肯定和我们一般,等待着你的归来呢”新月的声音在耳旁轻轻响起,我的心突然一震,旋即微微一笑,回过头来,向着那高耸的城墙,深深地望着,我看见,她们的微笑,仿佛幸福的哭泣。
如同我的思念,乘着风,往天梦飘去,我听见,我的声音,轻轻响起:“我回来了”
“呼”虽然对于奈莉希丝出现时会引起的骚动已经有了充分的想像,再加上这一路上来所渐渐看得麻木的情景,我以为自己所做的准备已经很充足了,谁知,在踏进天梦的那一刻起,我才知道自己仍是低估了天梦人的疯狂。
若说之前我对于岚儿她的正牌哥哥竟然派出禁卫军前来迎接还觉得有些惊奇的话,那么此刻我对这位雅特最高掌权者的先见之明已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即便如此,虽然两侧有禁卫军维持着秩序,但是我仍不得不感到担心,看着人们那热烈的呐喊疯狂得仿佛狂热的信徒,我霍地涌起一种奇怪的想法,若是奈莉希丝被天神殿所杀害的话,不知这大陆上会有多少信徒推翻他们的信仰,为他们的女神复仇呢?
若是如此,天神殿的势力必将因此而大损,而黑暗神殿则不需吹灰之力便可以从天神殿的手上拉回大批信徒,只是,牺牲了一个奈莉希丝。旋即,哑然失笑,这怎么可能?我看得到出来,那些斗了一辈子的老家伙们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就算他们真的知道了奈莉希丝便是莉丝,他们又怎敢轻举妄动?
这般想着的我不由稍稍地放下了担心,微微回头望去,却霍地发现,即便在人海的呼唤之中,在那足以令世间所有女孩为之迷失的荣耀下女孩的双眼却始终不曾离开过我的身体,便如同她身旁的新月一般。
能被这样一位女子这般深深爱恋着,的确是这世上男子最值得骄傲的荣耀,即便这并不是爱慕她的主因,但便连我也不由有些飘飘然起来了。旋即,我暗自苦笑,被这么多双眼睛注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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