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梳子正在梳头之时,门突然一开,黎叔端着一个盘子走了过来。我揭开盖子,里面是冒着白气的红枣粥,我拿起勺子吃了一口,这粥煮的刚好,软糯香甜。
就在我吃粥的时候,黎叔从衣袖中摸出一串珠子,颇为紧张的递到我跟前,道:“主子让你先带着这串珠子,如今情势有些微妙,虽不至于惹出什么大事,但带着总可以逢凶化吉。”
我看他与他主子两人皆是一脸忧愁,不同于平常,便没有再说什么,接过珠串戴在手上,应了一句谢。
整个上午,我独自坐酒店等着消失不见的施斌。
大约下午三点的时候,他这才回来,见我老实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甚为满意的点了点头,走过来伸手摸摸我的脸,“珠串带上了?”我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他看见一笑,道:“昨天太晚,你又一路奔波,所以忘了同你说,明天月华阴气正重,古墓那边定有异事,你千万不要乱跑。你身上和这屋子我都设了结界,你待在里面定能保平安。”
见他难得的严肃,不用想也知道这件事里面的严重性。
我甩开他在我脸上的爪子,问道:“那在古墓的工作者有生命危险吗?”
他看着我眼睛,直直的让人不由心下一慌,他低声道:“人生来都有一死,我保你都要快耗尽心力,哪里还有余力去管其他人。还是你想牺牲自己,让我空出能力去救其他人?”
施斌就是一妖孽,明知我最最是个贪生怕死之人,如今却让我这样选择。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在我没有能力自保时,我有什么资格要求保护我的人当救世主?!
是以,“你还是留在我身边比较好。”咬了咬下唇,再问:“这古墓到底会出什么事?难道又是一位大爷会出来?”
施斌此时却只笑笑,伸手在我额头用力一敲,“你这个小丫头就不要想这么多了!”
小丫头?!想我这二七年纪还能被别人称为小丫头,心里着实一阵暗爽,但转念一想,施斌这妖孽不知活了个千八百年的,心里刚才那点激动的小火苗又马上灭了下去。
他既不愿意告诉我,想必再怎么问下去也是无果。
随着时间的打磨后,我的脸皮也逐渐的由薄变厚,见他不再理睬我,也就一个人坐回到沙发上,
翻出黎叔送来的漫画书看了起来。
翻着翻着手中的小人画,看着里面眼睛如铜铃一般的少女,一时不知怎的想起了幼时看过的一部动画片《黑猫警长》,那里面依稀还记得一句歌词“眼睛瞪得像铜铃”。想到这儿,又看回看看手中的日本少女漫画里的女主,那铜铃还真是一个比一个大,一个比一个圆。
这感情好,原来这少女漫画的原型竟是从这儿来的。
正心里想着这茬,不料抬头一见施斌正看着我突然莫名灿烂一笑,杏眼微眯,点点星光如云烟一般扩散,不着痕迹走进了几步,“欢欢,你在笑什么呢?”
这声音真是能将百炼钢变为绕指柔。
瞧吧,这便乃是正宗吸血鬼的迷神**,和前次那酒吧里的小鬼头压根就不是一个档次。美男计用到这个份上,只怕为他倾了城心里也是甘愿的。之前其实见他用过这个法子的,只是当时不知是他没怎么用力还是自己这次抵御能力降低,不论怎么说,这次他应该是成功了。
正当我被他的美男计迷的晕晕乎乎眼看他就要向我压来的时候,突然外面传来一阵争执声,打断了正要酝酿出来的*。
施斌当然也听见了,皱着眉头看了我一眼,用手捂住我耳朵,“欢欢,刚才你什么也没听见,我们继续!”
这叫什么?我怒了,你丫的老娘我活到这把年纪还能让你那点小把戏给糊弄过去的?我推开他起身,然后示意他跟着我出去看看。
这一出门,可就真的见到奇事儿了。
只见一女的在隔壁房门前一阵破口大骂,“你这狐狸猸子,卖什么嗓子,你还卖身子呢,有本事,别勾引别人老公!甭跟老娘这抢饭吃,小妖精,偷我老公,还不敢出来承认。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你偷别人老公,如今儿倒好只会躲在里面,你没皮没脸,你三只手!你贼!”
细细看着女人,约莫四十岁年纪,一身绛紫色套装,脸上抹的粉跟刷墙似的。但这骂人的气势,实在是高!我偷瞄了一眼一旁的施斌,见他眼神不屑,正要回门。
这么好看的戏,怎么能就此打住,我在这里面已经发呆了一天了,如今儿正赶上出这么好看的戏儿,怎么能不尽兴!于是赶紧把他拖住。
这时,只听门里传出来一句很是曼妙的女声,“没偷!”似有愤愤然之意。
我瞧着正乐,不料施斌这妖孽又在我额头上来了一个爆栗,眼神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之意。我想也是,他这岁数了如今却被我拖到这来听别人墙角跟儿,是有些不大厚道。正要让他走时,那太太又骂了起来。
“没偷?!没偷那你干嘛躲在里面不敢出来,而且整日里生怕把自己打扮的不像只妖精!没偷,你干嘛把自己收拾的那么*的出门呀!”
门里女人冷声笑了一下,“人长的美,怎么打扮都是美!”
太太被她这么一急,骂的声音更是大了起来。这走廊里本就没有人,而且这层因为是贵宾套件,所以一层也就只有两个房间,离楼下大堂甚远。
老太太这时也再也顾不得,又骂了起来:“我知道你把自己打扮这么漂亮是为了什么!你这是要出去偷别人家的汉子!姓林的,你给我出来,今天本太太不给你点颜色看看,我就不是张家的一家之主。你出来,你给我出来呀!没见过你这么没脸没皮的东西!”
末了,最后还大声嚷了一句,“老娘就看不上你这种缩头乌龟!”
私以为,这太太也太有范儿了,而且难得的是在山西这样的地方还能听到一口京片子也委实让人惊奇。中国语言,博大精深,博大精深呀!
只见,那大门突然“嘭”一声打了开,走出一位看上去比我还小上几分的妙龄女子冲了出来,指着那老太太的鼻子就是一顿恶骂,“这位太太!你说谁是乌龟?你骂谁是乌龟?!我告诉你,你爸是乌龟,你妈是乌龟,你爷爷是乌龟,你奶奶是乌龟,你们一家都是龟窝子!没这么多的王八蛋,哪能把你喂的这么肥!还我偷了你的男人,呸!你不照镜子看看你家男人和自己,一说话脸上噼里啪啦掉渣儿,我告诉你,你要是吃一碗清汤面,里面都不用放猪油了!你知道黄河的水怎么被污染的吗?是你泼洗脸水泼脏的!”
原来古人那句,“一山还有一山高”是这么个意思,真是学无止尽!学无止尽呀!
我看着刚才那耀武扬威的老太太此时憋着嘴说不出个什么话来,正欲转身走掉,谁知那姓林的女子一声大呵,“你给我站住!我还就告诉你了,你回去告诉你家男人,没事少来招惹我,本姑娘不待见他!而且,就我这样子,不用去勾引,清水着脸出去照样跟过来一大堆男人,不像你,男人见了就赶,女人见了就厌,死狗都不愿意理你!”
这话,狗死了当然不能理人了,看这小娘子的神情,果真是给气糊涂了!
………【11 老板前夫】………
施斌看着我笑的一脸幸灾乐祸,一双眼忽明忽暗。
我心下一警觉,旋即稍稍侧开身子,道:“我们这就进去,进去。”
“哦?怎么,不想看下去了?看着别人捉奸不是很好玩吗?”施斌低头用手轻轻捏了捏我的肉脸,漫不经心道:“以后这种热闹不看也罢,别不学好。”
我点点头,却突然听见隔壁又传来一句:“姐,不要搭理她,回来吧。”
这声音,我听着怎么这么头疼,熟悉的头疼。
那人走出来貌似看见了躲在角落的施斌和我,脆生生问了一句:“庄欢,那角落里的人可是你?”
见躲不过,我只好硬着头皮走了出去,诺诺答道:“这真是缘分,缘分。没想到我们又见到了,林子堂。”
两个女人这才回过神来,那太太瞪了女人一眼就走了,女人则是对着我和施斌哼了一声,只是见到施斌的脸时,哼声明显弱了许多,竟有几分娇羞之味。
我下意识往前站了一步,然后回头对施斌说:“你先回去吧。”我记得以前回回遇事施斌太半皆是顺着我的,过去看在我是她娘子的份上,现如今看在我是他店员的份上,而且作为一个长辈更应该处处谦让包容我些。是以,说话的胆子也越发大了起来。
熟知,那妖孽貌似觉得今天还不够精彩一般,淡淡看了我一眼,“欢欢,这位是?怎么以前没听你说过?”
那方,林子堂微微一笑,十分有礼地介绍自己道:“我是庄欢的高中校友。不知这位是?”
施斌越过我看了看对面的林子堂半响,方才缓缓地回道:“我是她……”
“他是我老板!”来不及等他说完话,我急得一下便将心里话脱口而出,一说完我便悔了,后悔自己说得太不厚道,我此番举动无异于急着和他撇清关系,就算要在前明恋对象前保留几分面子,我这么做也无疑势必会惹火一位大爷。
“哦?是了,我还真是你的老板。”但见施斌杏眼一眯,将几个字放在嘴中慢悠悠嚼了嚼,似笑非笑。
林子堂许是也瞧出了些不寻常,说了几句话让我有空去隔壁找他,然后就告辞了。原来刚才那说话骂人也美极的女子竟是他亲身姐姐,真不知他爹娘是何方神圣,竟养出了两个性子完全不同的人来。
林子堂一走,施斌就拖着我的手大步流星地往回走,随带还潇洒的“轰”一声关了房门。
“我刚才也就是随意那么一说,而且,我想着吧,你这情况也不好随意跟别人说,是吧?而我如今和他也就是萍水相逢一下下,着实没必要那么老实什么话都对他说,你觉得对吧?”我将话说得圆润些,试图亡羊补牢,这时没了施斌这个保护伞,我身上可没有足够的钱可以回家。
“欢欢当真是这样想的?”施斌幽幽地看了我一眼,又把目光移到我脖颈处,细细打量。
我被他看得一惊,下意识用手捂住颈子,道:“当真!比珍珠还真!”
施斌又看了我许久,才放开我,低声说:“以后不愿说就不说,不要那这些给外人看的话来搪塞我。”
见他冷着脸一副小媳妇受委屈的样子,我也只好点点头,“以后不会了。”
施斌看了我一眼,也没说其他的话,自顾自地躺在床上和衣而睡。
我想,这事儿到这儿也算是告一段落了,于是也躺在沙发上继续看着刚才没看完的少女漫画,
咦?刚才是看到哪儿来了?怎么一下子就记不得了。哦,对了,是黑猫警长那里。正要翻到未看之处时,才明白好事总是多磨的。
施斌的声音从卧室里传了出来,闷闷的,“欢欢,怎么还不过来?”
我诧异,这大白天的过去做甚?于是决定敌不动,我不动,继续专心看漫画。
不一会儿,施斌的声音又再度传了出来,这一次带了几分戏谑在里面,“欢欢,你再不过来,为夫可就直接过来绑你了。”
这算什么?
这么**裸的威胁!看来施斌大爷果真是从封建社会里过来的,还没适应从封建社会进化到现代文明社会,是以,一直以为男人就是天。以前兴许我看在他的皮相和银行卡还能忍忍,现在,作为一只,不,一位前妻,我干嘛还要忍受这种不平等待遇。
遂,我继续躺着看少女漫画。
只是,施斌显然不是个简单的封建社会大家长,骨子里也不竟然全是“非礼勿视”之类道貌岸然的儒家教育,他血液里流的可是不知传了多少年的血族传统。你看过哪个吸血鬼在吸血前还会问问受害者要不要,疼不疼之类的?血族一群完全就是巧取豪夺之特别典型。
于是乎,就在我傻傻盯着眼前的铜铃美少女和星星美少男快要上演*技的时候。突然双眼一黑,整个人有种天旋地覆的感觉,再次平缓下来的时候,我已经躺在床上了。
“娘子怎么还是这般不听话,真叫为夫头疼!”施斌弯着眼,低头往我嘴上如同小鸡啄米一样啄了一口。
这算什么?我看着天花板,无力叹了一口气,然后纠正道:“是前妻不是娘子,是前夫不是为夫,施大爷可莫要折煞了小的。”
施斌听后也不甚在意,只是看着我的脸逐渐模糊了起来。
连带着他的笑容也越来越看不清,我伸手揉了揉眼睛,想看他看的仔细些,但怎么揉也还是不清楚。
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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