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现在这种局面其实是我自己一手造成的。
“邪泽,我不管你是什么人,现在我们已经没有任何的关系了。门就在那里,如果你有本事离开的话,我希望你看在我曾经救你一命的份上带安芷离开。就当是我求你了,我不记恨你毁了薄冷的身体,我也不记恨别的了,只求你带安芷离开……”
“够了!”邪泽忽的站了起来,将手里的碎布猛的往地上一摔,他嗤笑着,突然弯***来扼住了我的脖子,“说到底你还是不相信我!为什么?啊——”
他几乎用尽了所有的力气,一时间他的眼眸如同燃烧的火焰一般,他紧紧地看着我的右眼,“是!在你眼中薄冷无可替代,他说什么都是对的,哪怕他变得人不人鬼不鬼你的心里始终都只有他一个!那我呢?我算什么?那雅,我告诉你,薄冷他永远都别想要复活,我得不到的,他也别想得到!”
“呃……你、你放开、放开我……”他在说什么,我为什么一句话都听不懂?
“你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邪泽咆哮着,嘶吼着,像一个发了疯的人。他死死地扼着我的脖子,可始终都不敢用上那致命的一丝力气,到最后他居然像一个无助的孩子般抱着我痛哭了起来,“那雅,你告诉我,他真的是那么无可替代吗?”
“邪泽,我……”
“握了个草,特娘的下手也太狠了吧,我的脑袋啊!”已经昏迷多时的安芷却在这个时候突然醒了过来,吓得我措手不及。
我忙捡起了地上的碎布将脸上的污迹又擦了擦,可毕竟眼睛受了伤,光凭一块碎布能解决什么问题。
安芷哀嚎了两声后便从地上踉踉跄跄的站了起来,可她一见我成了这副样子差一点又昏了过去,幸好她的心理承受能力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差。
只是我这副惨样却惹得她这种女汉子掉下了英雄泪来。
“那雅,你的眼睛……怎么变成了这样?” ;想来是我左眼的窟窿把她给下惨了,毕竟认识她这么久还是头一次见她哭,更是头一次见她哭成这样的。
我咧了咧苦涩的嘴巴露出了一个肯定比哭还要难看的表情来,“还不是为了救你,瞧着眼珠子都被挖了。”
“对不起,我没想到会变成这样的。那雅,对不起,是我对不住你,早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我就是死都不会让你陪我走这一趟的。”
“白痴,我说什么你都信啊。”我动手敲了敲她的脑袋,没想到安芷哭的更凶了。
她抱着我嚎啕大哭起来,鼻涕眼泪全糊到了我的身上,“我信,我信!要不是我的话你也不会变成这样了,那雅,你要杀要剐就冲我来吧。等咱们脱险了,我把眼珠子换给你。”
“白痴……”我彻底哽咽了,这该死的家伙明知道我没了左眼珠子还害得我这么想哭,就不怕我右眼也没了吗?
安芷擦了擦鼻涕摁着我的肩膀将我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忍不住嗅了下鼻子,“那雅,你现在回房好好休息,我替你破了这个劳什子地煞阵!”
看着安芷这么有气势,我忍不住给她泼了凉水,“算了,你也受了伤,不如先回房间去,兴许天一亮局势对我们有利。”说到这里的时候我下意识看了一眼邪泽。
他面无表情,全然没有刚刚对我咆哮过的样子,不过这样也好,免得被安芷发现了什么。
安芷扶着我往房间走去,刚走了没几步她忽的想到了什么来,“对了,那尸体呢?”
我身子猛的一震,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邪泽却在这时不冷不热道,“方才那道士将他给带走了。”
“这样啊。”安芷若有所思道,“虽说那尸体模样与薄冷有些相像,但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算了,我瞧着就是一邪祟,那雅你可别把他真当成了薄冷啊。”
“我、我知道了……”我几乎是哆嗦着嘴唇回答的,可心里却慌得厉害。
安芷扶着我进了房间后,发现房间里还有一壶冷水,她连忙帮我倒了半脸盆,然后用毛巾替我小心翼翼地清理伤口。
我不知道自己变成了什么模样,硬是要坐到镜子前去看看,可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时心又凉了大半截。
我这副样子薄冷要是看到了会怎么想,他会不会嫌弃我,会不会觉得我配不上他了?或者我甚至连见他的机会都没了?
“你放心吧,不就是没了一只眼睛吗,现在医学这么发达,等咱们一离开这里,咱们立刻上医院去。那雅,你会没事的。”安芷拍了拍我的肩膀,可她那红肿得跟核桃似的眼睛还是出卖了她。
我依旧笑了笑,“我知道,等咱们离开这里了,你必须给我找最好的医生。安芷,你给我找找看房间里有没有可以包扎的,我觉得……”我觉得这眼窟窿丑的厉害。
“好,好,我现在就给你去找。”安芷胡乱的抹了把鼻涕,转身就在房间里翻箱倒柜起来,可惜房间里哪有可以包扎的东西。
就在这个时候房门被人给敲响了,邪泽闻声警惕地靠近了房门,外头传来了那小道士的声音,“甭试探了,我师父好心让我给她送药的,别耽误了救治时间变成了残废。哟,我可说错了,现在已经是残废了。”
安芷听了小道士的嘲笑声顿时毛了,“放你娘的屁,你才残废呢,你全家都是残废!”
“施主,我可是好心给她送药的,你可别一开口就喷粪。哼,这药我就给你们搁在门口了,省着点用,明儿可还有你们受的呢!”小道士冷笑了几声后转身就走了。
待小道士走了之后邪泽才将门打开,将小道士留下的药拿了进来。
托盘里除了止血消炎的药之外还有一卷纱布及剪刀镊子,看来臭道士准备的挺好。
安芷瞅了一眼托盘里的东西,又看了看我的眼窟窿,一时间竟然慌了手脚,“那雅,我这粗手粗脚的,一会儿帮你上药会不会伤了你啊?”
“没事,大不了你就是弄死我,还能怎么着?”我说得可是大实话,毕竟都成了这副样子还能糟糕到哪里去?
“可是……”
“还是我来吧。”邪泽不等安芷说完,主动要求替我处理伤口,我动了动嘴角,原本想拒绝,可一想要是拒绝了岂不是让安芷有怀疑。
最后,还是应了他,“你一会儿动手可得轻点,我怕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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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无皮人
邪泽的动作自然要比安芷温柔的多,可偏偏现在给我疗伤的人是他。
我几乎动不动敢动地坐在了椅子上,任凭他替我处理伤口,即便是疼了我也咬紧了牙关不发出一个音节来。
差不多处理了半个小时的样子,邪泽才松了口气,将椅子给扳了回去。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尽管脸色很是苍白,左眼上还缠着好几道白色的纱布,可模样比起刚才要好太多了。
安芷盯着我“重生”后的样子玩味般地咂了咂嘴,“幸好你长得不赖,不然这换做一般人头一件事想着的肯定是去自杀了。不过那雅,你得跟我说实话你这眼睛到底是谁伤的,那个臭道士胆子未免也太大了吧,居然敢对你这么狠?”
“别说了,这都是我自找的。”虽然跟臭道士也脱不了多少的关系,但挖眼珠子的人确实是我自己。
“可是……”安芷还想再说些什么,但被邪泽给打断了。
“你们两个都受了伤,现在这里休息一晚吧,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也不迟。”邪泽的声音冷淡态度也是冷硬。
安芷扁了扁嘴只好闭上嘴巴将我扶到床上休息。她原本还想留着陪我,可她自己也受了伤,与我相比绝对好不到哪里去。最后在我的软磨硬泡之下她只好答应回到她自己的房间休息。
安芷走后,邪泽盯了我许久,既不说离开也不说留下,似乎在等待我的开口。
我揉了揉眉心,心中一阵埋怨,说到底还是不习惯自己成了这副模样。可看他这样我心里委实更不好受了,“邪泽,你陪我说说话吧。眼睛疼得厉害,我根本就睡不着。”
邪泽眯起了眼眸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关上了房门便折身坐在了椅子上,“你不记恨我了?”
“谁说的!”我当即反驳起来,岂料一用劲这眼窟窿就跟钻了虫子似的,疼得我差点就在床上打起了滚来。
邪泽见我疼得厉害蹭的一下就从椅子上面弹了起来,直接往床边冲了过来。我见他气势汹汹,想都没想就朝他伸出一条腿儿,顶在了他的肚子上,愣是将他给堵上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他见我来了这么一招真是又急又气,偏偏还不能对我发火。
我梗着脖子抬头拿右眼看他,“我没想干什么,我就问你一句实话。那尸体其实不是薄冷对不对?”
“……”邪泽捏紧了拳头忍了许久,终于轻轻地点了一下头,“对,那尸体并不是薄冷的身体,所以我烧了……”
“臭道士这么对你说得对吗?”我不甘心地继续问他,且不说我为什么突然改变了念头,可只要我看着邪泽的眼睛我总会忍不住质问自己,是不是怪错了人。
我当初不顾薄冷的阻止带他离开邺陵不就是因为我信他不会伤害我吗?
“我一早就知道他不是薄冷,可碧潭在他身上动了手脚,让你不得不信。你心里存着念想我便替你留着念想,但我没想到的是……”邪泽说到这里却突然停下不说了。
我明白他想说什么,他错估了我对薄冷的感情,也错估了我对他的关心。所以在臭道士提出要挖去他眼睛的时候,我第一件做的事就是挖去自己的眼珠子。
“所以你烧了尸体其实是不想让我一错再错对不对?”我又问。
邪泽依旧是点头,他慢慢将我抵在他肚子上的腿给挪开了,将我按躺回了床上,又替我盖上了被子,“他不是薄冷,所以你现在也不必担心将来会见不到他。可是你没了眼睛,你让我怎么能……”
他说着,骤然举起了右手就朝自己的眼睛插去,幸好我反应够快直接拽住了他的手。
“你疯了是不是,你这是要干什么?”
“把眼睛还给你。”他坚定道,完全不像是在跟我开玩笑。
看着他这样我确实有些后悔带他出邺陵了,“没人让你这么做,眼珠子是我自己挖去的,跟你没有任何的关系。只是现在搞清楚了那尸体不是薄冷我心里反而挺高兴的。”
是啊,只要不是薄冷,那么我就还有机会再见到他。只要不是薄冷,我还是会想尽办法帮他复活的。
“那雅,其实有件事我一直想告诉你,薄冷不是你想象中……”
“邪泽,你也回去休息吧。等明天咱们想办法离开这里。”我挥了挥手打断了他的话,我想知道的事情我已经搞明白了,所以别的事以后再说。
况且今天我们三个都已经累了,如果明天还不想办法破了这地煞阵,可就真的晚了。
邪泽见我有意让他离开,只好转身离开了。出门前依旧不放心看了我一眼,却没有多说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始终都睡不着,左眼窟窿火辣辣的疼痛,如果不是臭道士及时送来了药,我想此刻我连想死的心都有了吧。
天刚有点蒙蒙亮,我还没打算从床上爬起来,门外就传来了敲门声。我以为是安芷或者邪泽,可当我打开门的时候外头一个人都没有。
相反昨夜院子里的所有东西都不见了,当然我所指的是那口乌金铁棺材还有用来设局的尸骸痘痘消失不见了。
唯一剩下的便是那几棵依旧长得生机勃勃的树木。
怪了!这实在是太怪了,不过是几个小时的时间怎么什么东西都不见了,况且我这一夜都没有睡着,怎么可能发生了什么我都不知道?
“哟,起这么早啊,是不是饿了啊?”就在我冥思苦想到底发生什么事情的时候,小道士的声音忽的从我身旁传来,我猛的一惊转过身来正对上小道士那张笑得不阴不阳的脸。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怎么不能在这里了?”小道士哼唧了一声,将我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没想到都缺了个眼儿,模样还是不赖,难怪师父一眼就瞅中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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