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席话连问连说,入得风朝堂的耳中,震撼无比,轩啸在他心中本就已经非常了得,此岂自己父亲对他评价已经高到如此地步,将信将疑,无法言语,退出了厢房之内。
。。。。。。
府宅东侧,有一幽静小院,院中厢房内,有一老者平躺在床上,露在被褥之外的双手若枯树一般,只剩那皱巴巴的皮肤包着骨头。
轩啸身在身头,一脸木然望着这老者,后者连眼都未睁开,便张口言道:“你便是朝堂的朋友轩啸吧?”
轩啸稍稍一愣,暗道,他已经这副光景,不想这感观还如此敏锐,不愧是地元境强者。
老者睁开眼来,露出那苦涩的微笑,言道:“老夫已有多年不见客,朝堂失踪几年,突然归家,便告诉我这一身毒患已找到解决方法,我明知他为了让我高兴,却对此仍有一丝期许。”
他顿了顿,咽了一口,言道:“小友,你就实话说吧,老夫受得住。乾坤一地的名医尽出也未能为我除去这毒患,不是老夫小瞧你,你如此年轻,境界实力虽强,却对医术一窍不通啊!”
轩啸言道:“前辈何出此言?”
老者上下打量起轩啸之时,淡淡道:“一个精通医理之人,浑身上下怎么连一丝药草之味也没有?”
轩啸瞬间明白,原来这前辈是通过气味来判断,那可是失算了。轩啸言道:“前辈没闻见药味?兴许是方才清洗过全身,你才闻不到吧,前辈怎知是自己重了毒,而非是疑难杂症呢?”言语之时,轩啸二指点在那老者手腕之处,一丝金灵之气缓缓浸入。
老者浑身一震,自感那一缕金雷灵气于他体内迅速行了一圈,所到之处,枯竭的筋脉再来生机,原来留在体的“毒素”被金灵卷入,连根拔起。
轩啸想的没错,那所谓的“毒素”不过就是噬灵虫而已,长年累月吞食他的元气,让他的身体几近似一副空壳,若轩啸晚到个半年,他的性命必然不保。
噬灵虫的数量已远超他的想象,九窍之中尽是它们的身影,成千上万,他能撑到现在已极属不易。噬灵虫雌雄同体,能自行繁衍,就算体内仅有一只,也会在短短数日之内繁衍至一个恐怖的数量。
房中灵光狂闪,五光十色,极是绚丽。
这轩啸予老者的感觉太过震撼,心中又惊又喜,惊的是此子如此年轻,修为却这般高强,灵气之中隐含元气之感,明明是天无中人,那金色灵气却隐含属性。
喜的是轩啸露这一手,可比乾坤那帮名声在外的神医可强了太多,他能明显感觉自己身体的变化,若那久旱逢甘霖,原来那枯委的经脉,此刻正缓缓复原,金灵驱使之下,他深藏于九窍之内的元气开始运转,流遍全身各处。
老者本还有些担忧,身怕那余毒未清,此刻元气运转,会让他陷入万劫不复之地,没曾想,他竟全无不适之感。废掉的四肢已有了知觉,一阵酥麻之感。
老者大笑不止,连连叫道:“天不亡我,天不亡我啊。。。。。。”
轩啸那额上泛出汗珠,如此疗伤之法极耗气力,在他身后,站满了人,惊讶地看着这一切,连呼吸亦是非常轻微,担心扰了轩啸安宁。
少许,轩啸抽手而回,金灵回流,终是喘了口长气,叹道:“前辈,这与老天何干?不过你不用谢我,我不过是履行当初的诺言而已。”
风朝堂连忙行上前去,抓住那老者与先前天差地别的手,急忙言道:“二伯,二伯你现在感觉如何?”
他便是风朝堂的二伯,风平昌。只见其空出那手轻抚风朝堂后脑,言道:“孩子,你很好,想不到我这将死之人,还被你这兄弟生生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风平昌那双手双脚已废了多年,此刻那手臂竟然活动自如,再无原先那死灰之关,表皮之下,血脉缓缓流动,强劲有力。谁能信,他方才不过是个性命垂危的老人?
众人喜出望外,只听一人放声长笑,喝道:“来人,设宴,老夫要为轩小友接风洗尘。”
众人一惊,那风朝堂急忙言道:“父亲,你也不看看现在什么时辰了,那厨子早已歇下了。”
轩啸旋身,朝那老者抱手行礼,言道:“轩啸未及谢过风家主救命之恩,还望家主恕罪。”
风平泽笑道:“轩小友何罪之有?该言谢的是我风家,我二弟的命是你救的,你便是我风家的大恩人,老夫代方家上下谢小友出手相助。”心中想的却是,老夫哪能是那水老怪的对手。却不知为何,嘴上并不说破。
轩啸大急,一位前辈朝他行礼,如何受得住?连忙搀住,言道:“小子何德何能敢受前辈如此大礼,我与风兄在东海相遇,亦是一场缘份,我们几人气味相投,结为好友,风兄的长辈有难,小子当然不见死不救。”
一番话说得头头是道,有情有义,众人连赞,齐齐点头。风平泽四下一看,言道:“朝阳那小子去了哪儿,还不来谢过救他父亲的大恩人?”
一家丁言道:“兴许二少爷此刻还在四处寻找轩公子。”
“这小子。。。。。。”风平泽叹了一声,众人齐齐微笑。
轩啸醒转之时,便觉身上恶臭连连,于这府上随意寻了个池糖,将全身洗尽,顺带连衣衫也换了。
此刻他身着青衣,那道道补丁关实显眼,他只道这是当初义母所赠,却不知这道道补丁因何而,亦没多想。
肚子突然传出“咕。。。。。咕。。。。。。”声,轩啸脸色一红,尴尬言道:“我这肚子还真有些饿了。”
众人大笑之时,那风朝阳端着些吃食急忙行来,叫道:“轩兄,我早为你准备好了,快请用膳。”
原来众人围观之时,谁也没注意到风朝阳早已来过,横看竖看亦插不上手,便独自去准备吃食,以备不时之需,没想到还真派上用场。
众人说话间,风平昌已然下地,来回走动,最后来连人搀扶亦是不用,众人见后兴奋不已。再对那轩啸千恩万谢,轩啸对那盘中之食横扫一空,嘴里塞得满满的,一阵狼吞虎咽,哪管他们在干什么。
这一夜,风家中人一扫多年阴霾,欢天喜地,不眠不休。。。。。。
第0171章再见柳胥
赤炎郡西连千水,南接金石郡。数日来,木家精锐尽出,屯集于两境交汇之处。
千水东北面与风邪郡相隔一条山脉,林木万顷,两家各占一半,近日,风家数千之众齐齐潜入林中,伐木造搂,水家驻守于林中之人碍于其威连退百里。
一旦金水两家对木家有何动作,风家中人便能直捣黄龙,务必让水家腹背受敌,叫他首尾难顾。
乾坤之内流言四起,百姓日夜讨论的均是这大战局热,诛如“打不打?何时打?哪家赢面较大?”这类问题。
乾坤中人是没吃过那纷争杀戮而带来的苦头,全当作一个笑话或一个热闹来看。
几个家族尚算克制,平日里,连些小磨擦亦没发生。这似乎有些太过安静,静得叫人害怕。
转眼,轩啸已在风邪郡家主府上逗留了一月余,每日除了和风家两位少爷说会儿话,其余时间都沉浸在识海之中,将那《清鸣剑诀》与《流云九式》融汇惯通,叫他受益匪浅。
这日,风和日丽,轩啸于那石亭中安坐,手执画笔在那纸是细细描绘。不出个把时辰,那纸上便出现对中年男女,中年男子温文尔雅,女子生得落落大方。
轩啸不知他二人是谁,全凭记忆之中的样貌所描绘,他首次作画,功笔略显生涩,细节不明之处,通用粗略线条一笔勾过。乍看之下仍算得佳作,对于他这处行人来说,已着实不易。轩啸叹道,若是大哥在此的话,亦不用他现丑了。
此时,一人匆匆行来,见得轩啸,大笑言道:“轩兄原在此处,叫我好找啊!”走近一看,见得画中人物,叹道:“不想轩兄还有如此兴致,不知画中二人是谁啊?”
轩啸将画卷合之后收入囊中,淡淡道:“朝堂兄找我找得这般急,想来不是为跟我聊天吧!”
风朝堂一拍额头,乍呼道:“瞧我这记性,差些将正事给望了,贵客临门,指名道姓要见你,现下正在前厅候着。轩兄快随我来吧!”
轩啸心中惊讶,他于风家之中安顿,这事没几人知道,若是木家来人,定会被引到此处,何需通传?左思右想,轩啸将来人身份猜了个遍,仍是一团乱麻。
步道曲折,花草正旺,轩啸随那风朝堂穿行于园林之中,心中一片详和。
相隔甚远,便闻得风平泽那爽朗的笑声,“柳兄,来得好不如来得巧,这午膳之时转眼便至,今日我们必要痛饮一番。”
另一老者言来,“风老怪,你当我柳某人是来要饭的吗?”话语一转,言道:“不过你风家珍藏佳酿,倒是值得一品,先谈正事,哈哈。。。。。。”
轩啸闻得二人谈话,心中一惊,隐隐已猜到来人身份,加快步伐,越过那风朝堂,直奔堂内而去。
前厅之中,除风家一干人等之外,尚有一老一少,老的轩啸识,可对那青年男子却熟得不能再熟了。
青年男子见得轩啸,且还揉了揉双眼,才敢相信自己不是在做梦,当下朝轩啸躬身行礼,“给小师叔请安!”
轩啸一愣,心中欢喜无比,反应至脸上去是生硬无比的笑容,言道:“你这小子,此处非是天元之中,唤我名字便可。”
言罢与那青年男子一个熊抱,可见二人真挚的友情,这青年男子正是当初与卫南华同道来乾坤之中的柳胥。
好一番虚寒问暖,柳胥方才想起与他同来还有一名老者,为轩啸引见,言道:“小师叔,这是我爷爷,柳长青!”
轩啸朝那老人家行礼言道:“小子向前辈问安,初到乾坤,本应登门拜访,不想这几日方才安定下来,劳前辈亲自跑一趟,小子实在过于不去。”
柳长青哈哈大笑,言道:“小友客气,胥儿早将东海上的事情说于我听,若没轩小友与杨小友相助,胥儿怕是早已葬生鱼腹。”话到此处,柳长青面色黯然。叹了一口,言道:“想当年,胥儿的父亲便是在去天元途中,被风浪卷走,从此便了无音讯。。。。。。”
柳长青育有一子,修为尚可,无奈恋上凡人女子,在柳家族众强烈反对之下,他仍将那女子取进门中。
夫妻二人受尽冷嘲热讽,本以为有了子嗣,日子会好过一些,不料柳胥的出生不仅没给父母带来好运,反让他父母的日子更加清苦难熬。
柳家子孙生生之时,便天生焰灵之体,年过十载,便能初见天赋奇能,而柳胥偏是个意外,用柳家的话来讲,他已是废人一个。
柳家与星石月山二门相同,均乃木家分支,柳胥的父母在柳家待不下去,便蒙生离开乾坤之意。
柳胥十三岁那年,父母终是下决定心,一家三口踏上了西行之路,不想此去便再无归家之时。东海之上风云万变,风浪说来便来。一家三口在那海上飘荡数日,大小风浪经历无数,早已习惯那风口浪尖的日子。时至八月初八,风浪再来,比之前所遇狂猛了数倍,那艘商船在风浪之中显得无比的渺小,一个巨浪打来,船身顿时支离破碎。
柳胥命硬,仅凭一块船板飘到了天元大陆,谁敢相信这事实?
而他的双亲从此便与他天人永隔,不复相见。
听到此处,众人均叹他柳胥命大,只有柳胥心中暗想,也许是他双亲在天之灵,何佑了他。
众人沉吟,不知该说些什么来冲淡这忧伤的气氛。轩啸缓缓从袖中掏出先前完成的画像,递给那爷孙二人,言道:“你们看看,这画像上的人,你们认识吗?”
柳长青将那画卷打开之时,连呼吸亦是顿住,双瞳紧缩,激动无比,手若铁钳,扣住轩啸臂膀,急道:“轩小友,你在何处得到这画像,他们身在何处?”
柳胥手握那画像,浑身颤抖,热泪夺眶而出,双膝跪倒,颤声唤道:“爹,娘,孩儿不孝,叫人们受苦了!”
“咦?”风朝堂讶了一声,喃喃道:“轩兄,这不是方才刚画好的吗?”
柳长青闻言一惊,死死看着轩啸,后者心中苦笑一声,忖道,这世间真有这般巧合之事。
轩啸作画,实则是凭那血尊记忆所作,此时他腹生气旋,黑洞生出,于那深渊黑洞之中,幽幽飘出两具人骨,这便是灵章腹内那两具尸骸。
当年正逢八月初八,血尊怨气冲头,发狂之际,借翻云珠于东海之上兴起一片飓风狂浪,这一男一女便是当时的受害者,巧合之下,被那灵章吸入腹中,那时已生机全无。
只是没想到,他二人便是柳胥的双亲。
这世间就有如此巧合之事,若柳胥一生与轩啸并无交集,兴许再也难见到父母的尸骸。
轩啸毫无保留,将他于深海之中所遇之事尽数道出,众人越听越是心惊,只道是冥冥之中,自有天定。
爷孙二人早知这对夫妻凶多吉少,亦忍不住好一阵难过。
。。。。。。。
午膳用过,风平泽兄弟二人留柳长青闲聊。轩啸与柳胥等人刚觅了处安静之地,说些要事。
那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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