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下何人？”宋明远一拍惊堂木问道。
“奴婢素素菊，是替何二小姐种花的丫鬟！”素菊不止声音，跪伏在地上的身体也在颤抖。
“宣平侯爷说你曾看见何二小姐吩咐丫鬟藏毒于周氏院中，还看见何二小姐将剩余的毒药藏于何处，可有此事？”宋明远的声音没有一丝感情，看着素菊的眸中却有一丝愠怒。何兴志找了这小丫鬟来作假证，他如何不知。只是若是这小丫鬟铁了心要拼了命作假证诬陷问香，她还真的不好办！
第171章 一波三折
素菊跪伏在地上，也不看何兴志和问香，只不断地磕头道：“回青天大老爷的话，奴婢确实曾看见二小姐吩咐墨琴和露珠两位姐姐将几包东西藏在夫人和五小姐所住的香榭苑中。后来五小姐还让菁儿姐姐放了一包东西在后院花棚中的空花盆下面。青天大老爷若是不信奴婢所说的话，可以派人去查证！”
宋明远面容威严地听素菊交代完，却并没有立即派人去查证，而是问道：“大胆奴婢，如你所说，何二小姐做这些事，既然都是些极为隐秘的事，又为何会次次都让你撞见？”
“这个这个”素菊虽然在问香院子中隐藏得极好，但却并不是十分聪明，宋明远只一句话就问得她张口结舌。
“宋大人，这丫头只不过凑巧每次都看到了我这不孝女做大逆不道之事而已，宋大人还是赶紧派人去将那些物证找出来是正经！”何兴志见素菊不堪大用，立即解围道。
旁边的群众自然看得清楚，这作父亲的似乎是巴不得女儿立即被判死刑一般。
“这侯爷可真是”立即有心地善良的妇人道：“这娇滴滴的小姑娘才这么大一点儿年纪，在家肯定没少被继母欺负，就算有时候被欺负狠了，想到一些小办法想要报复一下也是正常的，这做父亲的不帮着藏<；无…错>；小说m。qulＥd。着掖着也就是了，竟然还将小女儿告到了大理寺，也真不怕丢人！”
“宣平侯爷大义灭亲的气魄着实让人敬佩！”宋明远不咸不淡地对何兴志说了一句才吩咐衙役道：“来人，带着这丫鬟，去她所说的地方，看看是不是藏着有东西！”
“是，大人！”立即有衙役上来拎着素菊出去了，临走之时，素菊终于看向了问香，那一双眸子中含着些泪光显得十分清澈，眸中有着清清楚楚地愧疚和抱歉。
问香心中叹息了一声，素菊得本性并不坏，这也是这么久以来，她也一直将她留在自己院子中的原因，这一次会上堂来诬陷她，估计也是逼不得已！
很快，被派去搜东西的衙役就回来了，众人的目光立即集中在了那名汇报的衙役身上，“大人，那小丫鬟带着小的搜遍了整个花房，也未曾看见什么毒药！”
“不可能！”宋明远还没有发话，何兴志却脸色铁青地站了起来。
“宣平侯爷请稍安勿躁！”宋明远伸手向何兴志压了压，示意何兴志坐下，才问衙役道：“你们可搜仔细了？”
“回大人的话，小的搜得十分仔细，连一个角角落落也不曾放过，什么也没有搜到！”
宋明远一拍惊堂木，喝道：“大胆奴婢，你擅作伪证，诬陷主子，拖出去，杖责二十！”
听见宋明远的审判，素菊脸上的表情倒是一松，无声无息地被拉了下去。
只是案子审到这里便又陷入了僵局之中，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这样的家务事审理确实最是艰难。
宋明远看向何兴志问道：“侯爷，如今已经证实这丫鬟是在做伪证，可侯爷前些日子亲自交给大理寺的毒药可是确确实实地证据，这样，本官可没法判定何二小姐得罪行，不知，宣平侯爷可还有什么证据？”
何兴志愤怒地站起来指着自己的老脸道：“本侯脸上的巴掌印，便是证据，这便是这不孝女指使她的婢女打的。还有小儿身上的伤痕，小女的脸被这不孝女笑了毒，至今未恢复！”
何兴志今日算是将他自己那张老脸和宣平侯府的脸面一起豁出去了。
只是，当他将何天香遮着脸的帕子拉开时，众人却是一阵唏嘘，何天香那张本来还算姣好的脸，此时肿得如同猪头一样，一双大眼睛被肿胀的皮肤遮住，只剩下一条线，还一只眼睛大，一只眼睛小，那原本洁白无瑕的脸上，此时布满了一条条她自己忍不住抓了的红痕，看起来就如同棋盘一般，充满了喜感。
问香嘴角勾起一抹冰冷地笑意，提醒何兴志道：“爹爹，五妹妹尚未出阁，如今这副模样，父亲还是不要让人观瞻的好！”
气愤的何兴志这才回头看到何天香的模样，就连他自己也吓了一跳，道：“香儿，你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了？”
“啊！”何天香虽然看不到自己的脸，却从众人尤其是何兴志的神情中知道自己此刻的模样定然十分不好，忍不住捂着脸尖叫道：“镜子，快给我镜子！”
宋明远眉头微蹙，一拍惊堂木道：“肃静！”
因为想到自己的容貌不堪而失去理智的何天香被这一惊堂木拍得回过神来，跪在地上朝宋明远哭道：“大人，您要替小女子做主啊！就是这个恶毒的贱人，嫉妒小女子的容貌，将小女子毁了容的。”
那张平常便惯会哭得梨花带雨的脸，此时哭起来却不堪入目。
宋明远听见何天香咒骂问香，忍不住蹙了蹙眉，道：“何五小姐还请注意你的言辞。”
“这何家五小姐果然是外室养的，没规没矩，在公堂之上也敢辱骂亲姐姐！”有瞧不上何天香这副模样的妇人立即小声议论道。
“可不是，这还是她那不要脸的娘已经每类，她都敢这么辱骂嫡女，她那娘在的时候，还不知道怎么欺负何二小姐的呢！”
“这宣平侯爷的心也不知道是怎么长得，放着这么好一个嫡女不疼，却偏偏偏心补个不要脸的外室生养的女儿！”
“男人嘛，都是这德行，家花哪有野花香？”有人将何兴志的行为推广开来，“再说了，这何二小姐的娘亲也确实善妒了一些，她那时候连通房都不让侯爷找一个，这宣平侯也是个男人，有这样的夫人，必然是会被外人耻笑的。偏偏这何二小姐命还生得不好，天煞孤星的命格，不讨宣平侯爷喜欢也是正常的。”
刚才替问香打抱不平的众人，听到这茬儿，对何兴志的批判也少了些。
“何二小姐，你丫鬟殴打宣平侯爷和何大公子、何五小姐的事，你可知情？这何五小姐身上的毒可是你下的？”宋明远话音刚落，便听到一个冰冷的声音道：“这些事何二小姐通通不知情！”
第172章 还你半身血
众人循着声音望去，只见李显着一身黑色锦衣款款而来，清冷之中带着与生俱来的尊贵，让人觉得多看一眼都觉得是亵渎。
“李世子此言可有证据？”见案件出现转机，宋明远脸上极快地闪过一抹喜色。
“墨琴，自己上前认罪！”李显并没有回答宋明远的话，而是清冷地对身后的墨琴吩咐道。
“是，主子！”
墨琴一领命，跪在了堂上。
“好你个贱婢，还敢到堂上来！”何兴志昨日被墨琴打得惨了，此时一看见墨琴自然就控制不住情绪地吼道：“宋大人，昨日这不孝女就是指使这个贱婢打人的。”
“大人，奴婢墨琴，是何二小姐的替身侍婢！”不待宋明远发问，墨琴就主动交代道：“昨日殴打何家三人和向何天香下毒都是奴婢做的。因为奴婢实在看不下去了，何二小姐心地善良是纯孝之人。奴婢看见小姐每天尽心尽力侍奉何府老夫人、侯爷和夫人，可侯爷待小姐却十分苛刻！”
墨琴说着，声音还哽咽起来：“昨日，小姐本是因为自己的命格不好，怕连累了何家要收拾东西回关府。哪知道，从来不曾来看望过侯爷，昨日却来了。本来小姐听说侯爷来了的时候还十分高兴，认为侯爷终究是顾！无！错！小说 m。bbokbao。念父女亲情的，舍不得她的。哪知道。”
墨琴说到这里，已经抽噎了起来，外面看热闹的人群，见墨琴如此模样，自然又开始了指指点点地猜测。
问香自然知道墨琴是在做戏，可这戏既然做了，那就应该逼真一点，想到此处，问香慌忙喝了一声：“墨琴，不许再说了！昨日父亲就是因为舍不得我离开，才会来留我的！”
问香说完向宋明远行了一礼道：“昨日时问香鲁莽了，才让这丫头犯下了大逆不道的罪行，请宋大人断案吧！”
“小姐！侯爷都那么对您了？您又何必顾念那一点点血脉亲情，今日，您不让奴婢说，奴婢也得说清楚！”墨琴倔强地道。
“墨琴！”问香声音低沉地唤了墨琴一声，带着浓浓地威胁意味。
宋明远目光闪了闪，道：“何二小姐稍安勿躁，墨琴，你且先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
“是，大人。哪知昨日侯爷到了小姐院中之后，就非要说是小姐下毒害了老夫人，还一定要小姐诶将解药拿出来。老夫人中的是清风醉，本就是十分难解的毒药，小姐又怎么会有解药？”墨琴万分委屈地说道：“小姐拿不出来，侯爷就将我们几个奴婢都抓了起来要打奴婢几人。小姐为了护住咱们几个奴婢就跟侯爷分辩了几句。侯爷根本就不听小姐的分辩，还抬手就打了小姐几巴掌！更是说他根本就没把小姐当成女儿，可是因为小姐身体里流着他的血，小姐就应该认打认骂！小姐一时怒极攻心，吐血晕了过去！奴婢也是气不过，这才”
后面的话墨琴没能说出来，但众人却都明白，人群中没有一人责备墨琴，反而有不少人在呼喊，“打得好！哪儿有这样的父亲，简直不配为人父！”
而问香也不再说话，只是在一旁默默地垂着泪，她脸上本来就未施粉黛，昨日的伤痕还未褪去，在加上隐忍地默默垂泪地模样，更让众人心疼！
就在何兴志气急败坏想用何天香中毒之事来说事的时候，突然，人群中响起了一声喊声：“大人，我也可恶意为何二小姐作证！何五小姐的毒不是何二小姐下的！”
“将人带上来！”宋明远立即吩咐道，见案子终于朝着有利于问香的方向发展，宋明远的嘴角也有了点点笑意。
“堂下何人？”
“蓝鸢你这个贱婢，竟然敢背主！”
跪在堂下的蓝鸢尚未说话，何天香就气急败坏地指着蓝鸢骂道。
蓝鸢朝何天香磕了三个响头道：“五小姐，对不住了。你可以陷害自己的亲姐姐，奴婢却不能昧了自己的良心。”
说完这句话，蓝鸢转向宋明远道：“大人，何五小姐之所以中毒，是因为昨日在二小姐离开之后。五小姐擅自进入二小姐药室之中，想要寻找毒药陷害二小姐。可她自己却不小心碰翻了一瓶毒药，这才中了毒！”
“好，本官了解了！”待蓝鸢说完，宋明远道：“本官宣判，墨琴殴打宣平侯及其子女，判鞭笞三十！何家问香，乃仁善纯孝之人，当堂释放！”
何兴志听到这样的结果，脸色立即变得铁青，当即站起来一挥衣袖道：“回府！”
问香今日、本是铁了心的，哪里会让他就这么离开，何天香会做戏，她自然也会，当即泪盈于睫地道：“爹爹，女儿能回家么？女儿一定会尽心侍奉祖母和父亲，照顾妹妹的！”
“你的家在关府，宣平侯府没呢这么一个女儿！”何兴志的声音中尽是厌恶！
“爹爹，您真的不能给女儿一个机会么？”问香跪在了何兴志地面前。
何兴志心中本来就窝火，此时看见问香这张与关烟丹极其肖似的脸，多年前的屈辱与最近丢人现眼的耻辱全都涌上心头，当即一脚踹在了问香身上，“滚开！你个煞星，最好这辈子别再出现在本侯面前！”
问香捂住被踹得生疼地胸口，站了起来，看着何兴志期期艾艾地道：“父亲真的如此憎恶女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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