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我叫桓澈
刹时间天旋地转,马车里近二十个孩子一时间便象炒锅里的糯米团子一样,在车箱里上下扑撞。哭的哭,叫的叫,甚至还有两三个没几下便昏过去了,不知道是撞晕的还是吓晕的。
苏筌极力想抓住什么来保持身体的平衡。可是,特奶奶的这仙车里竟然四壁光滑如玉,连个安全扶手都没有。这是几个意思啊?难道他们自认为这仙车的安保措施天下第一么?可既然如此,为毛车箱翻成这样也没人管?外面那两个仙师死了么?
苏筌心里怒骂,可却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随着这一堆糯米团子在车里使劲的转。心里只盼着这仙车果真结实些,便是真砸在地上也不至于车毁人亡,好歹多坚持些时间,好让那两个反射弧长得可以勒死地球的仙师反应过来后救他们一把。
可她刚想到这儿,就觉得这仙车象砸到什么地方一样,咣的一声巨响,然后整个仙车瞬间就肢解了。一车的小孩子象随着惯性全飞了出去。
妈呀!还在半空中呢!
苏筌眼睛一闭,心想完了完了,这下子大概是完了。难不成她这次的投胎之旅竟然这么短的完了?说好的修仙呢?呼呼的风在耳边刮过,夹杂着许多孩子比适才还要凄厉的尖叫声……苏筌的心越来越凉,完了,她怕是真的要挂了。这两次的投胎技术真的是越来越不好了,一次比一次死得早。
正当她已然全部绝望时,便觉得身下突然一暖。象是被什么托住了?立时睁眼,便是一怔。因为,抱住她的人并不是那两个仙师当中的任何一个。而是:一个从来没有见过的中年男子!
可怕的模样!一张脸上坑坑洼洼的全是伤疤,象是被大火烧过的一样,面目全非不说,甚至狰狞得和恶鬼一样。这得亏是在大白天了,若是晚上,肯定不摔死也直接吓死了。
但尽管这样,苏筌的小心肝也是吓得扑扑直跳。然后,那男人大约是看着她的模样有趣,竟然笑了:“小丫头胆子不小,看见我的模样竟然没吓得叫出来。不错,是个修仙的好苗子。”
修仙?苏筌回神,赶紧四下一看,见自己竟然是浮在半空中的。那、那这个男人就也是个仙师喽?当下语声甜甜:“仙师,您是仙师么?”
那男人模样虽然可怖,但一双眼睛却是极亮的。听到这小女孩甜甜糯糯的声音后,眼中笑意更深:“怎么?我不象仙师么?”
“象!”能在半空中浮着的,除了超人当然只有仙师喽!
这次苏筌的话声更甜,引得那男人干脆笑出来。抱着她一气往地下而去。耳边呼呼风过,竟然不到片刻便已经到了地上。
抵地的那一刹那,那男子便把小丫头放回了地面。
苏筌站定,正想再问什么时,便又听得一声轰隆巨响。象是在车里听闻到的那般!赶紧顺着声音看过去。只见南面半空中浓烟滚滚,鲜红的岩浆在黑烟中仍然炙热醒目,一声巨响便往出喷发一次,再一声巨响便又往外喷发一次……火山喷发了?
苏筌心下稍定,这种自然现象她比较能接受得了。可是,火山喷发能让仙车打着滚的从天上翻下来么?而且这里与那火山的距离足够远了,冲击波也不带这样长的。更何况,让苏筌最最不安的是:那两个仙师哪里去了?
四下寻看,却见四周竟是连一个孩子的模样都没看到。
难道,全摔死了么?
“仙师,您能帮弟子找找我的同伴么?”这个朱绯色的身体才七岁,装嫩正好的年纪,再加上一副萌萌哒的小萝莉模样,不卖萌实在是太可惜了。
那男子眼中笑意更深,可话却风马牛不相及:“你还未曾正式修仙,且不用弟子来自称。”
“那请仙师,帮奴家找找同伴可好?”苏筌及时改正,可新自称却惹得那仙师同笑得更深,竟然直接上来摸了摸她的顶发:“好。”说完,抱着她便飞了起来。
我靠靠靠靠!
真的是飞起来了。不用螺旋桨,不用火箭筒就能直接无视地球引力的飞起来了。
苏筌身上又是发凉,又是兴奋。尼玛!她以后也会有这一天么?心里才想,便听得头上传来笑意可亲的声音:“练气弟子要到中期以上才可以用飞行符,至于凌空飞行怎么也要筑基才可了。小丫头,好好努力噢。”
“嗯,我会好好修行的。”不为别的,就为这随时随地的想飞就飞,苏筌也决定:这仙她是修定了。
只是,二人才升上半空,说了一句话,苏筌的嘴却突然被捂住了。然后一道遁光,那仙师竟然带着她躲到了一处山脉之后。
苏筌眼睛瞪大,耳朵竖起。可是,除了远处仍然传来的轰隆隆的火山喷发声,竟然是什么也听不到的啊。可是,她听不到。抱着她这位仙师却是已经脸色越来越难看了。他原本的模样便已经够骇人了,如今更是可怖。眼中杀气凌厉,抱着她的手臂都绷成一道钢板了。这是怎么回事?
苏筌直觉不妙,乖乖不动不语。
可即便如此,片刻之后,那仙师竟然手袖一挥,一个透明玻璃罩一般的东西就罩在了二人身侧……
这是,隔音罩?还是传说中的匿灵阵?
苏筌好奇死了,她好想上去摸一摸,但大概时候不大对。再然后,便听得头顶两阵轻风飞过。抬眼,但见那两位反射弧长得已经勒死地球好几遍的仙师终于出现了。
飞在半空,四下里正在找人的模样似的。若是寻常孩子,看到这般情景,定会大呼小叫的赶紧引起注意。可苏筌是个萝莉身御姐控的三十七岁的女人,她本就对这两个人有些怀疑了。现在瞧这二人竟然是不紧不慢的样子,便更加不适。然后,耳朵上突然一阵发痒,扭头看,就见那仙师的手指上竟然发着微微的灵光,刚从她耳边撤走的样子。再然后,她的右耳竟然真的听到了。
听到远处孩子们的惨叫声,以及……象是野兽的嘶吼……还有,那头顶上,两个仙衣飘飘的对话……
“奇怪了,那个朱绯色哪里去了?她应该就是掉到这里才对的啊?”那女仙师有些疑惑,四下观望。
那个男仙师却是冷笑:“丢了便丢了,也指不定被哪个师兄师弟逮了空拣走了,也是有的。近年来有灵根的孩子是越来越少了。今年咱们这队才找了不到二十个。这回到山门可怎么分?五个也抢不到一个。那个朱绯色又是双灵根,回去了肯定没咱们的份。此时不下手,还等到被吸尽精元从内门里扔出来后,吃点残羹剩饭么?”
吸尽精元?苏筌懵了,不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吧?不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吧?她这种书没看两本,却也是听过炉鼎两个字的。难不成……这个道法宗竟然是个邪派?抓童男童女练什么邪功的?
而这时,那个‘女’仙师的声音竟然一下子变了:“呵呵,怎么?难道不是你自己偷藏起来了?”声音仍然清脆,却已经带着男子的醇厚。虾米?这货竟然是个男人?苏筌瞪大眼睛使劲看,可是这有胸有屁股的……怎么看也不象是个男人啊?难道是幻术?变形记什么的?
苏筌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可那两个仙师却仍然是慢条斯理的边看边斗嘴:“我可没那么大的胆子。双灵根?哼,门中多少年没出过双灵根的女孩了?那朱家又是长信侯的后人,我疯了去找那样的不自在?留两个四灵根的玩就算行了。三灵根以上的动就是傻子了。尤其这个姓朱的……别的不说,玉颜真人是肯定会要的。到时候交不上去,便是找死了。”
这话里竟然有影射的含义了。那个‘女’仙师声音也不好起来了:“怎么?师兄是在疑心我了?”
“这里就咱们两个。不是我就是你,若是找不到,咱们两个谁也休想脱干净。”
一语不和,两道遁光便冲两个方向飞开了。苏筌虽然仍然搞不清楚这个道法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肯定不是什么好地方是肯定了的。
她不想去,而目前她唯一可掌握的机会就是抱着她的这个男人:“仙师,带我走好不好?我可以给你当婢女,当徒弟,当仆人也好。不要让我去那个地方。”
她哀哀祈求,可身后那男人却是眉头皱起,良久后叹了一口气:“我也不必瞒你。我本不是这里的修士,是误入传送阵后来到此处的。这道法宗确实有许多阴毒之事。可它有一个元婴修士坐镇,而且门下还有四个金丹修士常在。我只是筑基期,远流重海,自己尚且不能,又如何能带上你?”
竟是这样么?
不是不想帮,只是无可奈何?
苏筌的手松了。巴掌大的小脸上全是落寞与为难,十分可怜。可即便如此,即使前途如此艰难险恶,却也没有一丝的绝望与认命。而是在认真的思忖,反复的思量。
她在想什么?计划什么?他好奇,所以等待。足过了有一刻钟后,那小人儿终于抬起头来了:“那就有劳仙师将我打晕,藏在一处罢。”
男人眼中闪过赞赏,笑着抚上了她的额发:“小丫头,你记住了,我叫桓澈。”
九、得入山门
桓澈?
这名字倒是稀罕。
苏筌甜甜一笑应下了,而紧接着便是后颈处一阵酸痛,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而等她再次睁眼时,竟然已经回到了那辆仙车之中!?
一模一样的仙车!真的是一模一样,起码她看不出任何分别。不只车一样,就连车里所有的孩子都和原来的一模一样。人数一个不少,甚至连那两个只会睡觉的三四岁大的小娃娃也仍然在原来的地方。甚至于那个小女孩仍旧吮着自己的拇指睡得香甜。
是她做梦了吗?
还是眼前看到的这一切都只是一个幻觉?
苏筌决定相信后者。理由没别的!人心险恶,世情多变。更何况她现在不只一丁点自卫的手段都没有,还可能有一堆有着超能力的外星敌人。如此艰难的情境下,如何能不把世情想得更糟一些?
害人之心是不可有。可防人之心不可无啊!所以她只是睁开眼睛空眨了两下后,便又昏昏睡去了。她一向能控制自己的睡眠,更何况,她真的觉得好累。
而待她果真睡着之后,车帘哗的一下便挑开了。车外两位仙师一起往车内看了一圈后,再度拉上了车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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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觉不知睡了多少时候,待苏筌再次醒来时,耳边已经是一阵叽叽喳喳的雀跃之声了。许多小女孩的声音!苏荃一下子睁开眼,然后便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
她、她竟然、竟然已经不在车里了。而是躺在……地上。身下指间是岩石冷冰冰的粗砺手感,可眼前是一望无际的广阔蓝天,白云朵朵竟不在天际,而是浮在身边脚下!?
云朵怎么会在她的脚下?
苏荃站起来了,却看着耳边流动着的白云完全摸不着北。她这是到哪儿了?她一片茫然,可那边朱青涟和白水莲两个却是在看到她醒来后,一起跑了过来。朱青涟甚至一把就搂住了她,笑道:“三妹,你可算醒过来了。你看看,咱们这是到哪儿来了。”
是啊!她这是到哪儿来了?苏荃也想知道。旁边站着的白水莲平常一脸温柔内敛的笑意,可这会子却也是再藏不住了:“绯色,这是仙山呢!咱们已经到仙山了。你看这些云都已经在脚下了。是仙山呢!”
仙山?
苏荃不明白,她真的不明白,她是什么时候到的这个仙山的?而为何这个所谓的仙山上只能看得见天上的蓝天,脚下的白云,其它的竟是什么也看不到呢?就算是接待处,也至少得有个牌匾吧?办公桌总得有一台吧?可为何这里竟然什么也没有?甚至连个仙师也看不到?
后颈处传来的隐隐酸痛,是的,是酸痛!是那个桓澈留给她的印记。
苏荃想起来了。想起了路上发生的一切。虽然不曾亲眼看到,却是扎扎实实的存在。起码这个酸痛证明了她脑海里的东西并不是做梦。这个道法宗肯定有问题!可是,到底是哪里有问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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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筌想不明白,可这堆孩子们却是又笑又跳,足在此处又玩了有大半个时辰后,脚边的浮云与及四周的雾气才算是渐渐消散。当眼前山景全部绽放于眼前时,苏荃简直让眼前景致吓了一跳。只见眼前一片群山叠起,无边无沿。山峰青翠,灵泉飞溅。更有点点荧光象存于气雾之间一般,折射于七彩光芒,衬得此情此景有如仙境。更有各自远远近近各处山峰上玉石所建的亭台楼阁,或隐或现,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