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拉查重新恢复意识的时候发现自己正在病床上,戈德里克的床位在他旁边。
“他怎么样?”
“萨拉查,你快回去躺着,时间来不及,你身上的荆棘刺还没取呢。”
“不碍事。”萨拉查摆了摆手努力坐了起来,“戈迪好像有中毒的症状,严重吗?”
赫尔加犹豫了一下:“别的都好说,但是还有鬼龙血,非常麻烦,现在只能控制住……”
“他们大概预谋很久了。”罗伊娜愤愤道,“谁都知道它的解药是龙骨花,可是最近的一次月圆也要等到二十天后……呜……我以前曾经想过做保存龙骨花活力的课题的——可是那时候海莲娜出了事……”
龙骨花开放在龙谷,顾名思义是在龙的埋骨之地长出的花,被所有的龙守护着,只在月圆的时候开,也只能在月圆的时候用,而且很少见,并非打败了所有的龙就一定能拿到。鬼龙血被称为最麻烦的毒药,便是因为它的解药实在太罕有。这种慢性毒药会一点一点地消耗掉巫师的魔力与生命,救得若不及时,就会成为一个哑炮,戈德里克的魔力再多也经不住二十天的鬼龙血,可以说雷诺德杀死萨拉查的计划虽然没有成功,但他曾经的爱徒已经注定要被摧毁了。
罗伊娜和赫尔加从他们回来起就一直没有休息,控制戈德里克的情况几乎耗掉她们全部的精力,而萨拉查身上的荆棘刺还没有解决——最好的办法是让熟悉这个的戈德里克来做,但要让戈德里克醒,首先要和萨拉查一起去龙谷找龙骨花……
或许她们不得不接受戈德里克将成为哑炮的事实。
嘶拉。
空中传来撕裂皮肉的声音与浓重的血腥味,两位女士回过头,看到萨拉查脱了上衣,正在给自己清理荆棘刺。
“萨尔!别伤害你自己!”
“我已经成年了,受得起这点伤。”萨拉查淡淡地回应,直接把带着倒钩和魔力线的荆棘刺从身体中挖出。
他不可能等戈德里克来帮忙弄这个。两位女士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任他用最粗暴的方式治疗。她们重新把注意力投入到随时可能魔力枯竭的戈德里克身上,但愿他和萨拉查都能撑过来。
时间越久,她们就越着急。戈德里克身上的毒太多了,魔药的作用渐渐互相扰乱,他时好时坏,恐怕连性命都难以保证。她们背对着萨拉查担心被他看到表情,然而萨拉查走了过来,推开她们坐到了戈德里克床边。
她们刚要出口的话被眼前的景象吓回了肚子里。
萨拉查的脸色因为失血过多显得苍白无力,全身都被自己的血染红,腹部有一个巨大的伤口,是被他自己挖出来的,能看到里面的内脏也在流血,好像被什么东西伸进去搅过一阵一样。他手里拿着一个墨绿色的东西——他的胆。
像是感觉不到痛似的,萨拉查脸色平静。他含了一口水,温柔地靠近戈德里克,用唇把蛇胆渡入他口中,再用舌头强迫他咽下去。
赫尔加忍不住哭了出来。
戈德里克的情况马上就稳定下来,魔力不再流失,中毒的症状也有所好转。蛇胆中饱含的魔力令他以惊人的速度恢复着。与之相对的,现在的萨拉查看上去风一吹就能倒,如果不看那对绿色的眼眸,谁都无法从他身上感觉到活着的气息。
罗伊娜为赫尔加擦了擦眼泪——那两个家伙,萨拉查和戈德里克,他们从来就不让人省心。她们拿出魔杖,决心说什么也要把这条羽蛇逼回病床上去。
“羽蛇之胆可解百毒……这样比较快嘛。”萨拉查小声解释着,无辜地看向两位气势汹汹的霍格沃茨女神,“全知的罗伊娜,万能的赫尔加!你们不能因为我从劳力降级到病号就对我魔杖相向……”
“闭上你的嘴回你床上,”罗伊娜冷着脸说,“现在让我们来给你处理一下伤口!见鬼的!就算你要自虐也用不着划这么大一个口子!我可不希望明天我得遗憾地告诉你的小蛇们他们的院长自杀身亡!”
“因为我也不太清楚胆到底在哪里……嘶好疼……”萨拉查小声嘟囔着然后在她们的眼神下乖乖躺回病床接受专业检查。
这又费了两位女士不少工夫。萨拉查身上原本就带伤,为了挖胆又自己弄出一个长长的伤口,翻找的时候还伤到了脏器,赫尔加每施一个愈合咒就狠狠瞪他一眼——怎么能如此对待自己的身体?!
萨拉查可怜兮兮地望着她们。
“我能和戈迪睡一块吗?”
两位女士一起翻了个白眼,不过离开医疗翼的时候罗伊娜贴心地允许他们把床拼到一起,但赫尔加不容拒绝地给萨拉查灌了一剂生死水让他好好休息。
擅长水魔法的羽蛇摆出一副苦脸装作已经喝了魔药躺倒,等她们的脚步声一消失,他就悄悄爬起来看戈德里克。
就像是睡着了一样。戈德里克和被绑在火刑柱上时那个好像一碰就会碎的样子已截然不同,他的金发恢复了光泽,伤口和身体都被清洁过,蛇胆的魔力不断地修补着他的损失,等他醒来时就是彻底恢复的时候了——用不了多久。
羽蛇想到这里微微一笑。他的手指轻轻滑过戈德里克的脸颊,和以往一样的暖意从指尖一路上传。
他还有时间。他还有十四天可以拥抱这缕阳光,把这份温暖刻进他的灵魂里,然后悄悄地离开。永夜河会消失,萨拉查会死,而戈德里克会好好地留在霍格沃茨,还有罗伊娜跟赫尔加。等有一天,他们都老得走不动,坐在草地上发现缺了一个谁的时候,会骂上一句萨拉查怎么还不回来。
他抚过那条健壮的左臂上漂亮的羽蛇契记,想起这个印记会因为他的死亡而消散。萨拉查皱了皱眉,召唤出一支羽毛笔,用墨绿色的墨水在戈德里克的脸上签了两个大大的字母:
S。S
再附赠一个小小的保护咒语。
不知道这个签名会不会留得比契记更久。
萨拉查搂住戈德里克,吻了吻他的唇,蹭进他怀中安心地睡了。
《羽蛇饲养手册》:
◆羽蛇全身都是宝!作为最强的魔法生物,他们身上无一处不是珍贵的药材,当然,您可不能因此打起自己羽蛇的主意!拔羽毛和鳞片什么的都是非常恶劣的行为!另外,好好保护羽蛇也很重要,千万别让别人伤害您的羽蛇。
◆ 对羽蛇来说胆是非常重要的器官,很难再生。大部分魔法蛇在失去胆之后,因魔力高低水平不同可以存活不等的时间,但无一例外最后会衰竭而亡。
羽蛇胆可以解几乎所有的毒,效果远胜凤凰的眼泪,还有加快恢复的功效——别问我们为什么知道。
☆、初次
在萨拉查成年的第三天夜晚,戈德里克醒来了。
他忆起被毒倒时老师的表情。他是雷诺德带大的,到现在也确信那位可敬的老人是真心疼爱他,然而他现在才知道他对老师的了解还是太少——他本以为老师会允许自己就这样成为一个巫师——可雷诺德是个,真真正正为麻瓜思考着的人。
他还能模模糊糊地可以想起自己被绑在火刑柱上,好像还看到萨拉查……哦,萨拉查。
萨拉查在他怀里安静地睡着。
这一回是他鲁莽了,萨拉查一定很难过很着急,肯定还要和他生气……萨拉查的脸色好像苍白了许多,还能看出明显的疲惫,明明都已经成年了……他有点心疼,低头亲了亲可爱的羽蛇。
“戈迪?你醒了!”萨拉查被他的动作惊醒,睁开眼睛,欣喜地拥抱他——现在的萨拉查是半蛇的姿态,上半身看起来也不过十五岁的少年模样,不过身后的羽翼比以前更加丰满,尾巴似乎也长了许多。
戈德里克揉了揉他的头发:“萨尔,有没有受伤?”
“已经好了,”萨拉查微微仰起下巴,“我又不是脆弱的人类,明明是你比较严重。”
“好吧好吧,都是我的错嘛……萨尔?”
萨拉查贴得太近了,他冰凉的手指轻戳着戈德里克的胸膛,漂亮的长尾巴摩擦着他肚脐以下的部位,墨绿色的双眼紧紧盯着他,察觉他呼吸变得粗重之后狡猾地一笑:“哪,戈迪,我可是成年了哟,你现在……(他的尾巴又擦过去一下)可以吗?”
戈德里克眯了眯眼,想起萨拉查曾对他说过,成年后第三天开始是羽蛇的第一次发情期,会持续一个月。他像是抓到猎物的狮子一样紧紧抱住他的羽蛇:“你马上就能知道了。”
他们去了有求必应室,想像了一张大床。戈德里克脱下萨拉查的衣服,发现他的羽蛇身上满是伤痕,星星点点,尤其腹部那里的伤口简直长得骇人。他心疼得吻着那里:“萨拉查,萨拉查,你明明就受伤了……会痛吗?还会痛吗?”
他想退开。他觉得萨拉查身上的伤肯定还没好——本来嘛,雷诺德老师怎么会轻易放萨拉查离开?那一定是次惨烈的战斗。可是萨拉查紧紧夹住他的腰不愿放开,他在他耳边说:“那只是有一道荆棘刺擦过去了,伤得其实不如别的地方严重,早就不疼了——戈德里克,我都发情了,你要是不要我,我就飞回玳米兰德去找雌蛇。”
“那可不行。”戈德里克摸摸羽蛇的肚子,“你真的没事?”
萨拉查有点生气了,他作势要离开,戈德里克连忙一把拉住他。
他嘟着嘴,偏过头不看戈德里克。他把羽蛇搂了回来,亲亲他的头发。萨拉查没回头,可有根漂亮的尾巴从后方绕来,戳着戈德里克的腰。戈德里克坏笑着挠了回去——他知道在这种半蛇的姿态下,萨拉查人身与蛇尾的连接处是最敏感的——果然,萨拉查扭动着倒入他怀里。他用手环住戈德里克的脖子,银色的双翼在背后轻轻抖动着,翼耳也随着一上一下,尾巴有一会儿没一会儿的轻拍着戈德里克的腿。
一种直觉让戈德里克感觉到这是求偶的动作。他扑住了萨拉查,一路从腰吻到脖子。萨拉查这时变回了人类的样子,用双腿勾住了戈德里克的腰。
他们倒在一块儿,戈德里克抓起早就备在床头的润滑剂小心地开拓羽蛇的那里。他的手指在凉凉的小道内进出。羽蛇抓着床单,咬紧了唇。
他从没见过萨拉查摆出这么柔顺的表情。明明他的动作令萨拉查难受,可他看得出来他在很努力地适应。
戈德里克曾试想过这个场景很多遍。每次他都告诉自己一定要足够温柔,决不能伤到萨拉查一分一毫,可是当他的羽蛇真的倒在床上,长长的银发铺散开来,白皙的身躯全无保留地向他打开,那带着点哭腔的声音叫着他的名字,他发现,忍耐是一件困难的事。
感觉三个指头可以自由出入以后,戈德里克抽出了手。萨拉查紧张地闭上了眼睛,感觉到一个坚硬的热源靠近他的腿间。一开始是小小的碰触,然后是有点粗暴的进入。他痛呼出声,好在蛇的延展性非常好,那处并没有出血。
萨拉查只觉得自己被一个火热的东西给钉住了,隐秘的部位火辣辣地痛。戈德里克安抚着他,一手摸着他的翼耳后缘,另一手搂在他的背部,在翅根的位置一点点地挠着。他吻着萨拉查的双唇,用火热的纠缠引开他对下方的注意力,又仔细地抚弄萨拉查的前端。好一会儿萨拉查的眉头终于展开。戈德里克小心地动了一下,引得萨拉查发出一串嘶吟,那双漂亮的绿眼睛带着水雾有些委屈地望着他,还有一点点紧张。
“现在想逃可迟了。”戈德里克抓着他,紧紧把他压在柔软的床垫上。雄狮发起了一次又一次冲击,可怜的羽蛇只能随着他的动作上下起伏。一种奇特的,好像被电流击过的感觉从尾椎一路冲上了大脑。他的双手在戈德里克背上抓出两片血痕,牙齿带着点小力道啃着他的肩膀。戈德里克就像是埋在他身体里的一团火,烧着他的理智,引着他的情感,让他只能跟着他的节奏不断沉浮。
哗啦。
哗啦,哗啦。
永夜河流动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配合着爱人的撞击,一下又一下。萨拉查睁大眼睛,想要看着戈德里克的脸,可是他只能看到奔腾不息的永夜河——这条河流,这条栖息着无数亡灵的河流是玳米兰德最着名的魂河,传说生命到了尽头的魔法生物会听到它的声音,它的召唤,当你在远离它也能见到它的幻影时,就说明死期已然不远了。这时,那些魔法生物们都会前往族中的墓地,等待即将来临的死亡。
哗啦,哗啦,哗啦。
萨拉查绞紧了戈德里克。他觉得自己的心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了。戈德里克给他的快乐让他心碎,戈德里克给他的疼痛令他呜咽。他一遍又一遍地把自己向那个温暖的身体靠近,汲取着戈德里克从骨子里发出的热度,可他萨拉查的最深处还是那么冰冷。那团金色离他多近啊,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