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怎的耽搁到午时,让我好生担心!”
柳青就把为找白玉堂耽搁的事说了。柳母听了眼睛一亮,道:“那展昭也到岛上了,你可见了?”柳青点头。柳母道:“你平日好交朋友,怎不请回家坐坐!”柳青道:“他找白五弟有正事,怎好相请。”
丁母奇道:“老姐姐,这展昭我听兆兰兆惠说过,江湖上号称南侠的,怎的你也认识?”
柳母就把上京的事说了,道:“老姐姐我从来没见过这般出色少年,只可惜没有女儿招他为婿。”
丁母道:“难道还强过玉堂贤侄不成?”
柳母道:“玉堂贤侄也是顶尖的人才,可惜傲岸冷厉了些,招女婿当然还是温润些的好,省得女儿嫁
过去受气。”
丁母听了就有些触动心事。
柳母忽一拍手道:“妹妹,你家月华姑娘也过二八年华,该说门亲事了。那展昭不过二十出头年纪,又有功名,是个上佳人选,这正巧有机会,何不叫两位贤侄把那展昭请到庄上,你也看看,中意了也是一桩美满姻缘!”
丁母道:“妹妹既看中了,外貌想是不差,就不知人品怎样?”
柳母道:“他开封府中任职,那府尹包拯素有青天美誉,若人品差他能荐给皇上?再说妹妹将军夫人,见多识广,请来一见便知,老姐姐包你称心!”
丁母听得动心,道:“既然姐姐这样说,就叫兆兰哥俩去请来见见。”说着着人去叫两位公子。
丁兆惠一听展昭在陷空岛,大喜,对母亲说了去年巧遇之事。丁母听展昭如此行事再无疑虑,忙说了心中打算,催兄弟俩快着人去下帖子,别叫人走了,心中反担心起对方家中可定有亲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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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边与丁兆惠说着话,边留心外面动静。眼角瞥见后面游廊上过来几个人,隐有环佩叮当声,知是是丁母来了,忙站起,丁白三人也跟着起身。
待看清那几人,白玉堂暗自冷笑一声,心知自己十有八九猜得没错。
居中的正是丁母,后面丫鬟仆妇陪着一个女子,黑鸦鸦一头好发,挽成双髻,斜插一只小小描金翠凤,随着脚步,颤个不停。翠绿衫裙,滚着金边,衬得容长脸庞白净过人,很是受看。眼梢微翘,细长明澈,透着聪慧,可不正是丁家月华小妹!
进厅展昭忙整衣向前参拜,丁母略略谦逊,便以子侄礼相见毕。白玉堂也上前见过,丁母与他说了几句,转身拉过丁月华,对展昭道:“这是老身侄女,叔叔婶婶早亡,老身视如亲生儿女一般。别看生得秀气,却生性爱武,平日里常和哥哥们一同比试。今日贤侄要和兆惠舞剑,都不是外人,老身就把她叫来开开眼界。月华,还不见过你白五哥和展公子!”
丁月华依言上前见礼,举止落落大方。
白玉堂听丁母这般言语,又这般教月华称呼,更是心明如镜,面上却不动声色,笑着招呼了,展昭也垂首回了一礼。
丁母细细留神,将展昭相看了一番,见他一件简单蓝衫,就把人衬得皎若明月,同白玉堂站在一起,正如日月同辉,毫不逊色,举止温文有礼,显是好教养,心中已是十分满意。
待大家都见过了,丁母叫把椅子搬到廊下,道:“你们兄弟院中舞去,我就在这儿坐了看得清楚。”
展昭与兆惠提剑院中站定,互施一礼,对舞起来。两人剑术皆独步江湖,套数,路子虽不尽同,舞到酣处,只见两团寒光,护着两人,如同万道银丝把两人缠裹起来,难以挣脱。
忽丁兆惠腾身一跃,飘起丈许,一个鹞子翻身,如电般一剑朝展昭刺过来,展昭躲避不及被挑落一缕发丝。
丁母一惊叫道:“展贤侄小心!”
但见展昭神色如常,剑起影落,一丝不乱,瞅了个空,剑光一闪,丁兆惠腰间便有一物飞起。不待众人看清,他身影动处,已拢入掌心,道声“得罪”收剑后退。
丁兆惠亦跳后一步,收剑道:“是小弟输了!”
展昭道:“丁兄太谦,不过平手而已。”复上前,递过手中之物,众人方看清是丁二爷腰上玉佩。
丁兆惠接过也不挂了,揣在怀中,道:“展大哥剑术高明,等闲了小弟还要好好请教。”他难得棋逢对手,兴致仍高,奈何高堂在座,不好全力施为,让老母惊心,心知展昭也多有保留,就是方才一剑得手,自觉太过轻松,焉知不是对方有意相让?故有此言。
丁兆兰,白玉堂两人个中高手,又是旁观者清,都看出两人一个是客,一个是主,又有长辈在座,皆未尽全力,但高手对局,纵是这样,也已精彩,待二人回来,赞了几句,却是真心。
丁母此时看展昭是越看越爱,由爱生怜,见两人回来,对丁兆惠责道:“你好生莽撞,怎么就往展贤侄身上招呼,失手伤了人怎好!”
丁兆惠不答反嬉笑道:“母亲,您这话偏了,怎就不怕展大哥伤了我?”手搭椅背,斜靠在丁母身上,淘气神情宛似孩童。
丁母听出意思,笑道:“你这孩子,怎么说话这般摸样,也不怕客人笑话!”脸上却满是宠溺,转头对展昭道:“让贤侄见笑了,他仗着自己是小的,在家淘气的很,还不如他妹妹稳重!”
丁兆惠又问丁月华:“妹妹看了怎的不说话?难道展大哥和二哥舞得不好么?”
月华小姐微微一笑道:“正是太好了,小妹嘴拙,反没话赞了。展公子请勿见怪。”说着福了一福。
展昭忙又回礼客气两句,白玉堂看在眼里,就想起“相敬如宾”四字来。
大家又进庭中,丁月华施礼告退,丫鬟仆妇陪着后面去了。
待众人坐稳,丁母道:“展贤侄,老身有一事相询,不知当讲不当讲?”
展昭道:“伯母有话只管讲,不用和晚辈客气!”
白玉堂心想,来了,全家都相得满意,这就要把话说开,月华小妹才貌性情也不算辱没他,确是一桩良缘。不知怎的想到此却微感烦闷。
丁母道:“这事原该与贤侄家中长辈商量,但老身方才听兆惠说贤侄父母早逝,只有直言了,但不知贤侄可定有亲事?”
展昭原有七窍之心,即便方才毫无所觉,一听之下也明白了,眼角扫了丁家兄弟一眼,见他俩一旁笑看。他外表温润,却也是傲骨铮铮,被人百般试探相看,难免有些不乐。又见白玉堂冷眼旁观,忆起他方才玩话,心想倒是他眼里揉不进沙子。心念电转间,嘴上答道:“未曾。”
丁母喜道:“老身久闻贤侄名望,就欲联姻,未得其便;今日降临寒舍,实乃菩萨有灵,美满良缘天做就。贤侄,你看我月华侄女家世品貌可堪匹配?”
展昭虽有准备,然而年少面薄,见她这般直接还是觉得两耳微热,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却又不能不答。
他志向高远,甚少考虑个人之事,但毕竟成年,有时见人俪影双双,难免有所希冀,期待能有个与自己志趣相投、知疼知热的人,同进同出,双飞双宿,至于相貌出身倒从未考虑过。这丁家月华小姐家世人品虽好,却隐隐觉得不是自己心中所想,就有些不情愿,这话却不能说。
沉吟片刻,拿定了主意,抬头一看众人,丁母慈蔼笑着,就等他开口,双侠也满脸期待。唯白玉堂靠在椅上,歪头看那笼中八哥,面无表情,看不出心中所想。
他起身长揖到地,道:“蒙伯母垂爱,不胜感激。但小侄有些为难之处,近几年实是无心谈婚姻之事,还请伯母见谅!”
众人皆未想到他会推辞,白玉堂蓦的转过眼光,双侠坐直身躯,丁母也敛了笑容,问:“是何难处,贤侄可愿见告?”
展昭道:“皆因先母辞世刚过一年,小侄犹在制中,就是开封府中任职,也是圣上特许‘夺情’的,小侄心中已自有愧,实不敢再谈个人姻缘,还望伯母体谅。”说着又是一揖。
庭上一时尴尬。白玉堂想起去年苗家集初见,大夏天的,他从头到脚一身黑,半点装饰也无,想来此话不虚。
丁母很是失望,但见他诚惶诚恐,言辞恳切,一片孝心,也不忍说什么,只好道:“贤侄,是老身不知内情,冒昧了。”一转念,又道:“既这样,两年后贤侄制满,老身再让兆兰兄弟登门提亲,如何?”
展昭道:“小侄怎敢让小姐等候两年,怕耽误了小姐终身!再说小侄这差使,原是刀来剑去,不敢保小姐一世平安。这皆是小侄肺腑之言,还望伯母三思!”
丁母细想他说的是句句在理,处处替人着想,两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难保不别遇良缘。她也是果断之人,收了尴尬之心,道:“既这样,一切随缘吧!如是两年后贤侄和月华都未遇上良缘,再提亲事可好?”
展昭暗自舒了口气,一揖道:“多谢伯母体谅,小侄敢不从命!”
丁母话虽如此说了,心中难免有些不痛快,吩咐兆兰兄弟好好招待客人,起身找侄女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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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月华正在绣帕子,见她进来忙行礼让座。丁母叹了声坐下,道:“好侄女,我原想今天能给你寻门好亲事,不想阴错阳差没说成,令人好生失望!”
丁月华这才明白方才伯母叫她同去看舞剑别有用意,低头不语。丁母也不指望她接腔,自说自话把前因后果讲了,发泄一番失望之情。
月华静静听完,微笑道:“这也没什么不好的,侄女儿原不想早嫁。伯母待我如同亲生,侄女儿还想
多陪伯母几年以尽孝心。”
丁母听了心中高兴:“真真的好侄女会说话,我生了两个儿子都不如你贴心!”月华又和她说了会话,哄得丁母高高兴兴走了。
送走丁母,月华的贴身丫鬟燕儿忍不住了,她与小姐自小一起长大,对外是主仆,在内姐妹似的,说话随便,叹道:“小姐,真是可惜,不知两年后可还能成就姻缘?展公子那般人才,错过了可就难再碰上!”见小姐不理她,问道:“小姐,人你也见了,怎就毫不动心?”
月华道:“你懂什么!我们女孩家要嫁人,都望能朝夕相处,和乐美满。那展公子纵有万般好,他既是御前侍卫,又在开封府任职,少不得东奔西跑,两头忙碌。再办起案来,怕是晨昏颠倒,几日不归也是常有的事。整天刀来剑去,就是有绝世的武功,家里人能不担心?如嫁了他,怕是聚少离多,哪有宁日。我宁愿嫁个寻常百姓,也图个一世平静。”
这一番话说愣了燕儿,想了片刻,方道:“每日看小姐舞刀弄剑的,奴婢还想你必要寻个盖世英雄嫁了。没想到小姐如此想法,也有道理。”
她不知小姐见丁母虽贵为将军夫人,然伯父长年驻守在外,一年见不了几日,早就打定主意,决不步伯母后尘,定要嫁个能朝夕相守的才好,富贵与否倒是不论。今日这事她原是不知情,若知道了,就是展昭不推辞,她也不答应。
燕儿道:“话虽如此,那展公子生得可真俊,与白五爷站在一起养眼得狠,如是别家小姐姑娘见了,怕就等不及要与他铺床叠被!”
月华取笑道:“你若看得中意,回头我跟二哥说,把你送给他俩凭谁做丫鬟去,也好叫你去与他们铺床叠被。”
燕儿知是玩笑,回嘴道:“小姐说去啊,只要你敢说,奴婢就敢去!就怕你舍不得!”
月华啐道:“皮厚!”作势要上前拧脸,燕儿忙咯咯笑着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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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丁母走后展、丁三人一时无语,展昭是不想先开口,双侠满心期待落空,也正怅然。只白玉堂心中轻松,看他三人不语,道:“呆什么,话既说透了,一时做不成郎舅,总还是兄弟!丁老大,天已这时,你家总要招待客人用饭吧!”
气氛顿时缓和,丁兆惠道:“展大哥,说来全是小弟之过。昨日听家母说想与兄攀亲,小弟满心欢喜,惟恐吾兄推诿,信中没有明说,全不知还有这般隐情,触到大哥伤心处,望祈恕罪。”丁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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