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格是要送弓了?”桂嬷嬷的声音有些激动,毕竟多少日子了,自家主子和僖敏贝勒形同陌路。情形太诡异,内情好象挺复杂,一直不便插嘴。今儿一看这事,自然是激动万分!
只可惜:“放起来吧。”
啊?
约摸着时辰差不多后,希颜换好了一身男装,然后骑着札克萨喀就是到了紫禁城。只是并没有进去,而是坐在西华门外等人。内军统领德克萨性子古板,不爱巴结,见风萨格格这个模样坐在这儿,倒也没有上来奉承。他不来,希颜更加自在。差不多等了半个时辰左右,里面终于是出人了。
包括大阿哥太子保泰保绶雅尔江阿实格满都护海善在内的一干数字军团,外带若干科尔沁亲贵包括罗布在内。
“哟,风萨妹妹好兴致,在这儿等谁嗯?”
“给太子请安。风萨在等达尔罕亲王。”规矩行礼后,面无表情。纵使不再敌对,可也算不上交情好。
胤礽挑眉笑笑,眼光一扫海善,这两个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赐婚前还称得上亲腻,赐婚完就象路人似的,谁也不认得谁。理由好象是因为大阿哥的事,可似乎内情并不止那些。皇阿玛不知道又干什么好事了?
太子不说话,罗布自然可以施礼走人。只是:“达尔罕亲王的马好象也很不错的样子。”虽说没有札克萨喀毛色漂亮,但褚黄色自有一股草原自在的味道。
多尔济笑着解释:“绰罗欢、札克萨喀还有牧克乌西哈是姨丈一起套来的。罗布这次进京,把额亦都的牧克乌西哈也一起带来了。”那马儿自额亦都走后,一直都在罗布那里看管着的。这次进京象是要还给风萨了。
胤礽闻言挑眉:“那马儿漂亮吗?”
“和札克萨喀不相上下,不过是黑色的,而且性子太烈。”多尔济说得婉转,但意思大家都听明白了。太子别想借机会问风萨要,别说她不肯给,就算给怕你也服不住。那马儿除了主子,谁也不让骑的。
“我可没想要。”胤礽笑得有些不怀好意,扭头看海善:“海善,横竖那是你大舅哥的马,反正风萨有札克萨喀,你不要来骑骑?”
大舅哥?
海善实在是对这三个字过敏到家了。当下眉头一敛,只是脸上依然笑得温和:“太子好意,臣弟愿意一试。”
这样啊!胤礽歪头想想:“就明儿吧。你把风萨带到郊北马场。多尔济,你回去告诉罗布把牧克乌西哈也带去。咱们一起看看,海善是怎么驯马的?”
——————————
海上繁花,以前是没有太明确的理由光明正大去的。可自打有了光明正大谁也挡不住的理由后,海善却还是头一次登门,登大门!
一见桂嬷嬷亲自迎出来,海善就知道风萨还没回来。扭脸看看屋内桌子上皇上赏给风萨的自鸣钟,眉头不禁一皱。这都快九点了,她怎么还不回来?
“二爷,奴婢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其实这话纯粹都是套路,到底要说什么?说呗。
在得到默许后,桂嬷嬷侧开了半步。海善当即明白,随桂嬷嬷上到楼上去。然后将白日里主子翻出来的那只金弓端了出来。原本海善不太明白怎么回事的?可是当看到盒子里的物件后,原本憋在肚子里许久的气却是当场发作。这个死丫头,简直欠抽!
罗布和策凌好象很是谈得来,自从午膳上两个人就一直谈论颇欢。膳后更是一路在书房里谈得没完,越谈越来劲。纯悫对这些倒是不太在意的,可风萨好象对那个很有兴致,虽不说话但却一直坐在旁边听着。一直聊到天色不早,才算是道别。因何顺有跟来,所以罗布也没送风萨,就直接回理藩院去了。只因谈得太过劲,所以回到海上繁花时,已经是十点多了。
内室里早就备下热水,一回来风萨就赶紧退衣拆发,准备沐浴。白天耗费的脑细胞太多了,所以好累,好想早点睡。热乎乎的洗澡水,泡得真舒服,舒服得让人直发困,好想睡。只是,鼻尖一动,然后猛然抬头时。果然,换衣屏风后,海善一脸阴冷的转了出来。当即抱腕捂胸,把身子藏到了水下。好在水面上多的是花瓣,还算可以掩尽春光。
只可惜:“躲什么躲?你哪里是我没见过的?”
太过直白的话,听得风萨当时脸色就是一红。不是羞的,是气的。然后抬脚出盘,快速套衣。只是手才拿到旁边椅上的新衣,就已经一个打横让海善抱了起来,钻进了床帐。这也就罢了,最让人受不了的就是他居然踢响了挂铃。然后不知情的春璇秋净带着两个小太监上楼清水,却看见僖敏贝勒坐在床上,自家主子已然睡在被中了。当即两个丫头的脸羞了飞红,两个小太监更是麻溜的把水弄走了。春璇秋净把屋里弄齐妥后,也是飞也似的跑走了。
待屋内无人后,海善才是起身解了自己的衣衫,然后放下帐帘钻进了锦被之中,把风萨抱了个满怀。三个月了,再没碰过她。此时抱在怀里,当真是让人越想越恨。这个死丫头!狠狠的咬她,可这丫对的倔骨头又犯劲上来了。气得海善简直想宰了她!只是,不能宰。不过却有别的法子让她难受!
原本抚在腰际的手掌顺势往下一滑,然后变掌为指,滑入股沟,轻轻一按。吓得希颜当场就是睁开了眼睛,然后身子一阵轻抖。看她明明吓个半死,却依然咬着牙不和自己说话的样子,原本还略有迟疑的举动当即换成了真章。
上次的经历顿时浮现在了脑海里,吓得希颜赶紧躲,可却根本扛不住他。海善本来只是想吓吓她,逼小丫头和自己说话的。可这个死丫头却硬是咬着牙,一句话也不说,半个求字也没有。当即动了真怒,吻唇挺身,然后一声哽咽含在了嘴中。可即使这样了,她居然还不求人说话。深处敌营的海善再也忍不住了,遂即大动,疯情索需、狂爱贴合,极尽手段。逼得风萨先哭后泣,最后终是忍不住抱紧了自己,以缓和冲撞时疼痛。见她疼成那样,海善终是心软了,放缓情势,柔情慢摇一路诱哄。因不再是初次,所以紧张感终是慢慢松下来了。又兼之海善纯心诱导哄逗,很快风萨的感觉就变了。待觉得她情致起身后,海善才是再度施展狂情,一路过关斩将现尽本事,直弄得风萨抽搐不尽、身抖如叶也不肯罢手。几番纵情,直至疲累,才终是安然入睡。
一觉直到天色近亮,然后看看床内狼籍,海善苦笑。自己真是疯了!答应过再不那样的,可现在?细细吻她,直到风萨醒来。然后,俏脸一别,眼泪轻轻的滑了下来。想说什么,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一遍遍的轻轻吻她,知她不理自己后,心里一阵绞痛。眼光一闪,瞧到了她枕下的一只银钗,尾端尖锐如锋。遂即眼神一眯,拿了起来放进了风萨的手里。然后在她不解的眼光中,猛然握手反刺。
啊!
希颜顿时吓到惊叫。可海善却不肯放开自己的手,直直的连刺了四下,才是罢手。
然后四目相对,一夜都没有哭的希颜终是忍不住了。
“你去死,你去死。你为什么要这样逼我?”
“只是我逼你吗?你没有逼我?你这丫头,你怎么这么狠心?我对你哪里不好吗?为什么要骗我?”
“我哪里骗你?你明明是知道的。”知道我心里有人。
是知道!
可是:“为什么要离开我?那天你为什么要用那种手段离开我?风萨,你就这么想和他一起死?你有没有想过我。你死了,我怎么办?”你们两个死了快活了,省事了。留下我一个人在世上怎么活?
海善问得狠情凄凉,希颜无话可说。
是自己错了!可是:“你为什么要逼他走?我又不会和他怎么样?他离了京,会死的。”
此时此刻,海善真是连牙都快咬碎了:“你就这么喜欢他?”到这个地步了,都惦着他是生还是死?
又转回这里来了!只是这次,再不想躲避,再不想玩形同陌路的臭把戏。
“海善,你说真心话。如果当初皇上派你来囚禁我,你会怎么对我?你会编一个几近完美的身世谎言来骗我吗?会费心费力的营造一个即使是假的却依然处处似真的亲情氛围来哄我吗?你会考虑我会不会害怕?会不会胆怯?会不会不适应这突如其来的一切处处关心我照顾我吗?你会明知道我没有失忆,明知道我记得一切却丝毫不揭穿,还帮着应付隐瞒另一个监视人,一直四年吗?”你不会,你已经在皇室活了太多年,把冷心狠情化到了骨子里。那年自己救了他的如夫人,他也不过笑笑而已,一个谢字太过轻漂。
“海善,我喜欢他是有理由的!他对我好得让我无法抗拒。我不能说你对我不好,可是你怎么能拿半年的时间和八年相比?更何况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和他怎么样?”
“你不是想和他私奔吗?”胤佑解释得清楚,海善听得几欲发狂。
希颜无力:“他那个身子我和他私奔干什么去?我带他走,只是因为……海善,皇室太可怕了。他们为了争权夺位,什么事也做得出来。表哥明明还可以再活五年的,为什么要死在这上面?我只是想带他离开,让他好好活着。”
“可他终究是会死的。他死了,你怎么办?风萨,你就一点都没有想过自己吗?没了身份,你的美貌只会成为你的催命符。你的师兄不可能一辈子陪着你,护着你。他死了,你要怎么活?你真的一点也不怕死,不想好好活一辈子吗?”
海善问得认真,风萨回得更是确凿:“海善,我是死过几次的人了。”只要死过一次,就不会再怕,更何况还是几次?死,希颜真的是一点也不怕。
“我怕是活着。海善,我活得很辛苦,很辛苦。”穿越小说纯属骗人。清穿小说更是白痴!什么一见钟情、至死不渝。连胤裪那样重情的人都无法拼尽全力去保护乐殊,更何况别人?十四很喜欢自己,却依然为了那把椅子可以断然舍弃。老九也很喜欢自己,可却为了他的八哥可以头也不回。再加上老康永无休止的试探,皇室里看不到头的争斗。活着真的好可怕!
见她怯懦害怕的模样,海善止不住的一阵心怜。展开怀抱,将风萨好好的抱进了怀里,轻轻抚着她因低泣而微抖的身躯,直至平复。轻轻地扶起她的额头,在上面轻轻怜下一吻:“你说过,我会陪你的,陪你一起走下去。”
“可……”你要的太多,我给不了,真的给不了。
一阵长叹,海善苦笑一阵后,低头认栽:“我不会再逼你了。不过并不是因为我想放弃,而是……风萨,我会把他从你的心里剜走的。你不过只是喜欢他,可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爱上我,只爱我一个。”
挑衅
虽说指了婚,但明面上总不好做得太过份。所以天色快亮时,海善就是起身了。只是起身前,看了看床内情形,又瞧瞧风萨一身柔弱惜人的模样,终是后悔。俯回床上,轻轻的怜吻她细细的红唇,低喃:“对不住,昨天我气疯了。好好再睡会子吧!下晌估计不太平,散了朝以后我再来找你。别怕,我会帮你想法子的。”此时风萨已然昏昏欲睡,昨夜把她累坏了,细细一阵轻吻后,才是放帐走人。
只是,才出海上繁花不远,就对上了树趟子外似乎早就等在这里的胤祯。打马走近,瞧瞧他身上的露气,心下冷笑,看来十四等的时间可不短了。有什么话要说吗?把马头拨立于前方,等着胤祯说话。可有些意外的是,一向脾气急爆的十四却是什么也没说,只是冷冷的盯了海善一会子后,打马走人了。
早朝上正事闲事国事家事一大堆,朝散之后,各自请折子回报事务。海善今天倒是无事要回,朝散之后就是出宫,准备去海上繁花了。只是才走到宫门处时,就碰上了迎宾驿的报信官。拦下一问,眉头大皱。
然后午膳之前,连着四条信息快报送进了海上繁花。葛尔丹世子策零携厄鲁特亲王世子进京,恪靖公主领喀尔喀贝勒台吉进京,荣宪公主携额驸乌尔衮领巴林部贝勒台吉进京,阿霸亥郡王乌尔锦噶喇普揩部下贝勒台吉进京。
情况还真是够诡异啊!
风萨一直睡到日近中午才起身,穿戴打扮停当后下得楼来时,见海善坐在椅中正捏着几张纸条出神。心下顿时觉得有些不好,拿过信笺来一看,眉头顿时大皱:“也许我该好好病一场。”瞧这堆麻烦,没一桩是省事的。只荣宪公主和自己没旧帐,其它的全是麻烦,大麻烦。
“好端端的,说这些霉气话干什么?”先用午膳吧,用完了听信再说。
果不其然,午膳才过,宫里就派人传话过来了。只不过并不是太子的旨意,而是老康的口喻。要海善下晌申时前带风萨一起去北郊马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