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颜一阵无奈,海善的性子哪肯这样罢手?尤其今晚还有正经事要说。“今晚你别值夜了。”阿尔哈图闻言抬头一怔,惊然的看看自家主子漠然的表情后,心头晦暗,慢慢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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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半个时辰后,漆黑静寂的寝楼后窗户一响,海善笑咪咪的走了进来。因为今天只是初二,月细如滑丝,屋内几乎漆成一片。不过海善还是很轻易的找到了风萨的寝床,挑开帐帘,果不然小妮子没睡。只是:“下来给我宽衣。”
这个不要脸的臭男人!希颜很不想理他,可一想想海善的手腕,还是顺着他好了。赤足下地踩在腥红的锦毯上,一件一件的给海善解衣扣腰带,直到:“为什么不解下去?”
“你想死啊!”都解到中衣了还要怎么样?希颜又羞又气,脸色绯红。
海善看她羞怯如此,实在是喜爱。揽住风萨细细的纤腰,额头紧抵,轻声喃喃:“不只我的,你也解了。”说完,就是一记粉拳袭来。可惜还没挨到衣边就已经让紧紧地攥住了,一阵轻喃热吻彻底惹红了风萨的面颊后,才是笑着逗她:“依了我,今晚我就不罚你。”
真的很不情愿,可是一想起海善‘罚’人的手段,左右权衡下,希颜还是把手探到了他的衣带处。中衣的衣带很是好解,一只系带拉开后,衣衫已经大敞。然后把脸扭到一边,扯下了那件雪白的丝薄。海善本是逗她,可见她娇羞气恼成这样,也知道如果自己再坚持下去,这妮子非发飚不可了。于是伸手将她拉进了怀里,自己帮她解去了中衣里裤,然后抱起她踏进了帐中。
这是第一次,海善躺进风萨的锦床。这丫头素来不喜熏香,发油也从不抹半滴,脂粉都是她自己制的,味道亦属清淡静香之例。可这帐里的味道:“你熏了夜合香?”
“嗯。睡不着,熏它可以助眠。”在意识到海善把自己脱了个光光后,希颜赶紧把自己投进了锦被里。虽然最后依然徒劳无功,被他拉进了怀里,而且……“别怕。我不会做过头的。”轻轻扯开了她背后的丝带,将一抹娇黄并雪白扔出了云帐。二人不是头一次亲热,可是象这般裸裎相对,还真是头一次。往日他虽然调弄自己,本身却穿戴整齐,可这次,海善的身上象火一样烫,却偏偏躲没处躲,藏没法藏,希颜的面颊烫得疯红,可身上却觉得更冷了。
真是很少能看到娇羞如此的风萨嗯!
海善心底止不住的怜惜喜爱,轻嗅慢闻、缓缓轻轻的抚摸却激得她更加身如秋叶,微抖不止。微微的闪避实在是勾得人无法拒绝这样的美宴,忍不住将她压在了身下,恣意爱怜万般宠溺,直到小有安慰后,才是躺好将她揽进了怀里,暗收心绪。
“你别气功宜布,他性子虽急了些却并没有什么恶意。”
“对你没有。”对自己却有,看不惯自己不巴结他二哥。
海善低低一笑,手指揽处,香肩滑腻,只是那道疤:“做什么还不祛了?”
“你当有那么容易?里面还没长好。其它的都祛了!”省得他一天到晚拿这东西说事。
还没有长好?
海善听得眉头大皱,可到底还是没有再问下去了。只不过:“明个儿四福晋请你?”刚才她没回后楼来时,海善在桌几上看到了雍郡王府的请帖。赏花是假,拉媒才是真。老四忙得紧,兰慧却很有空闲。更何况拉这种媒别人也使不上劲,把这两个人困在一起也就是了。实格那小子的性子,倒是不担心他动心动脚,只是:“你准备呆到什么时候?”
希颜本也为此犯愁,实格那个小子最近实在是一见他,就会想起那天的话,太让人头痛了。“你明天有事吗?”
“没什么大不了的,早朝散了就自在了。我去接你?”
“错,不是接。是偷!”光明正大的让海善去接人,老康还怎么往下玩?
一阵轻笑身抖,证明海善答应了。只是:“你真的不喜欢他?”女人们,尤其是良家妇女们哪个不想得到实格那样的夫婿?风萨这个脑袋就是和别人不一样。
希颜苦笑,抬眼看看脸上虽笑,可却一眼认真的海善,无奈的再次枕上了他的胸膛:“有你一个讨债鬼就够了。”风流债可是很难还的。海善好歹还算是玩得起,必要时候放得下的主。实格?沾上边就不用想剥下来了,尤其后面还有一堆人给他撑腰。
讨债鬼?
对这个名词嘛,海善眼下倒是不太反对。只是:“我的缓刑期可也是有限的。你欠我的债,可别让我用别的手段来讨。”她嘛,再闹估计自己也舍不得下手。可那位就不一样了!觉到了怀中小人儿的微微一抖,心下一阵犯狠,滚身将她压进了锦榻。
“别、别、你说好不罚的?”
“我的好风儿,爱根不是在罚你,是在宠你。”
“嗯。别这样,你不难受啊!”
“那萨里甘你就好好帮帮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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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沐浴时,风萨只留了桂嬷嬷一个人在跟前服侍。
看到主子身上浅浅却纷纷的印记后,桂嬷嬷一阵大惊,左右瞧瞧:“这、郡主,这怎么办?”快点求皇上赐婚?“要不,奴婢先给你拿些麝香来。”好歹别大着肚子嫁人。
啊!
希颜气得想吐血,那个死海善,他分明是纯心的。就是要让别人知道他来过,还在这里睡了一夜。今天一大早,天都快亮了他还不走,最后还是好声好气的求了他半天,还答应给他……他才走的。他走了以后才发现了身上这些东西,这下子……“嬷嬷,你不用管,没事。”
桂嬷嬷在宫里呆了一辈子了,还有什么事是不懂的。刚才确实让吓得不轻,可现在仔细瞧来,确实是……“二爷也真是的,再等几个月不就成了?”做什么这么急?不过……“郡主,奴婢给您把金册拿来先看看如何?”金册者,宫廷秘制的春宫画册。各宫小主们在头一次承欢前都要看的,公主下嫁前更是有专门的嬷嬷服侍解教。
做那么丢人的事!啊!我不活了!
因为心下来气,所以一上午没有一个人得到半点风萨的好脸色。脸皮僵硬的给兰慧扯了一个比鬼还难看的笑容后,就是一身杀气的瞪实格。拿眼神剜他,拿冷漠气他,拿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来羞辱他。把个本来好不容易鼓起些勇气来说话套近乎的实格童鞋,整得坐立不宁,半句话也说不出来。然后,三眼没盯紧,连人也不见了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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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死!你干什么不去死!”马车厢内,希颜气得这通子捶海善。可再大的力气打在这人身上,也象没反应似的,反而惹得他笑得更加欢实了。“好了好了,别气了。再闹下去锦袍皱了,让功宜布看出问题来,丢人可别怪我。”海善说得很无辜。
可希颜却气得更加跳脚:“我丢人已经丢够了!”
“那你吼得声音再大点,让车夫也知道咱们两个在干什么好了。”一句话,成功的堵住了风萨的小嘴巴。可瞧她气恼含羞的俏颜,海善实在是忍不住将她搂在了怀里好生怜吻了一遍。
这样的下场自是把锦袍弄得又皱了!
然后……海善真TNND不是个东西,拉自己出来约会,地点竟然选在大理寺?在车上换好一身男装,跳下车来看到居然这种地方后,希颜嘴角实在抽抽。在三百年后看的若干小说中,曾有最创意的一位仁兄大仙,把约会地点选在了太平间。大理寺虽然不是停尸房,可是也离那儿差不多了。
尤其是最底层重犯施刑房内,TNND兼TMD,古代的刑法还真是够多够全面。小日本那套老虎凳辣椒水实在不咋地,看看这地儿的这些东东,实在是……
“这位的胆子还真是够大!”申德可是头一次见女人,还是这么大的小女孩家进这种地方来,脸不变心不跳不说,还那样有兴致的瞧墙上桌上地上扔的一堆刑具。
功宜布实在是压不下心头的火气,瞧瞧架上的那位,一阵狠笑:“小嫂子,兄弟们审了两个时辰了,累到不行。您给想个辙让这家伙吐嘴,如何?”
又是这个浑蛋!
希颜看看这个眼下摸不着底的小子,又瞧瞧刑架上那个已经让折腾得足够现场演说,什么叫面目全非、体无完肤、血泪纵流外带九死一生的不明人士。转头走到了海善跟前:“定刑了没?”别让自己玩到最后,人家是冤枉的,那可造孽造大了。
海善也没想到风萨的胆子竟然这样大,拉她来这里不过是为了逗逗她,可眼下瞧她又来气了,心想让她出出气也好,省得回头找自己算帐。何况这堆小家伙,不拿点事震住他们,以后还不知道要搞出什么来让自己头疼。遂即说话:“从六品江西布政司允判,死罪是逃不了了,死之前想让他舒服点吧,他还不张嘴。”
原来是个贪官啊!那就好办多了。反正是要死的人嘛!就当练练手艺好了。想好辙后,从袖筒里把针包拿了出来,拣了一只最细最长的四寸针出来,在地上一桶红汪汪的辣水里浸了那么一浸,然后走到那位布政司允判跟前,也不说什么话,只是一点点的轻轻将针捻了进去。因为正对穴位,所以刚开始的时候确实不疼,一点点酸疼肿胀和这位眼下受的刑罚来讲,实在是可以忽略不计的。可是当捻完透透整个胸肺后,反手一转却是痛得那位立马尖叫了出来。
“叫什么叫?难听死了,你当你当红歌妓啊!”又一银针下去,当即封声。然后左三圈右三圈,拔出封声的银声后,好声好气的问他:“想再来一遍吗?”
“不了,我招我招。”
“好乖!”表扬完乖小孩后,转身走人,只不过瞧瞧桌上那套针,一阵皱眉:“赔我一套新的。”海善闻言当即大笑:“好的,没问题。申德,你领她上去睡会。”
睡的地点自然是大理寺少卿办公室内的小帐。因一夜无眠,所以这觉睡得实在很沉。待睁眼时已经是繁星如坠了。走出内室,看见海善正伏在书案上用公,一会子翻看卷宗,一会子又奋笔疾书。认真瑞锋的样子与昨夜、或者说以往任何时候见到的他都不相同。
有谁说过那么一句烂话:认真的男人最有魅力。
曾经希颜亦觉得如此,可现下却只觉得负重。这场诡异的风流债,到底是谁欠下的?明明开始的时候两个人都是唱戏唱得玩的,可现在却……他变了本是他的事,可却要求自己也必须遂他的心意改变。若放在三百年后,这等沙猪不必打110就直接可以扔进宰猪场。可放在三百年前,又是那样一个身份,那个一个背影绝对韬天的人在给他撑腰。十二那天的话说得比较含乎,可希颜仍然是听懂了。老康摆明了把自己赏给这位了。
在大清朝,老康的话就是老天爷的话。
自己这个上无高堂遮荫,下无兄弟扶持的小小幼女,除了听话还能如何?
“别那么一副委屈认命的模样!”不知何时,海善已经来到了身前,将自己紧紧搂在了怀里:“身上流着皇室的血统,就得知道这么走下去是必然的路线。委屈没用、怨天尤人更是最差的招术。偏偏你又不肯当个笨女人。咬牙走下去吧,我陪你!”
这条路,不是只有她一个为难迷惘困惑甚至想逃避的。人人都有,可退却让步却不是智者勇者的选择!
海善讲得认真,可得到的却是苦笑。瞬间明白,此时风萨的苦恼并不是恶心适才在刑房里的种种污垢,而是在:“我警告你!风萨,如果你爱我,你要我的命我都会给你。可如果你不爱我,或者还想着那个男人……”
“你别说,你已经说得够多了。”再也不想听到那样的话。
见她这般胆怯,海善顿时把话声话柔,轻轻吻着她的鬓角低语:“我知道那不容易,可既然你们根本不可能,为什么不饶了他?饶了我?饶了你自己?”
纵使不知道那位到底是谁?可从她的态度上也不难猜出,两个人中间肯定没有一丁点的可能性。否则以风萨的性格,哪会不暗动手脚?既然无望,那么:“爱我不好吗?风萨,我知道你是喜欢我的,不然也不会选我作你的合伙人。我们的底子很好!你也尽可放心,跟了我,我绝对不会让你沾那些破事,那两个人也不会有机会再动你半根毫毛。你只要好好做我的妻子就可以,全心全意的爱我就可以。”
“海善、我……”那样的生活确实很吸引人,可是要做到他的条件,真的很不容易。希颜不想骗他,也深知自己根本骗不过他。
看她秀眉紧锁,阴云难散的模样,海善觉得牙根都酸掉了,一口咬在了她的颈侧,抱起她将风萨狠狠的扔进了床帐。
夺心
某夜,张府东宅内,张若辉一袭